商凌月睁着两只眼认真听他说,听完后愣了片刻后仿佛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急忙坐起,羞愧难当看着他先求道“阿兄,我闷得慌,想逗身边的宫人玩儿乐,害得阿兄担心了,现在大夏天的,就当我洗了个凉水澡,那湖水不深,我没事,切莫责罚那些宫人,错不在他们。”
说罢怕他不信,陡然掀开薄被就要落地:“不信你看,我现在就能下地走动,生龙活虎的,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儿。”
苏伯玉失笑,当即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拉起薄被裹住:“怎么能下地!您本来身子就弱,刚在湖里受了寒气,这下着凉万一真病了,那些宫人反倒非严惩不可。”
商凌月几乎是办被他强行按着躺下,乱槽槽的头发散了一枕头,听他的话,瞪大眼急切盯着他再三确认:“真的不处罚他们?阿兄,他们一般奴才都得听我的命令,你知道的!”
苏伯玉无奈叹气,带着奴才对主子的恭敬微微笑道:“公主只要尽快养好了身子,臣自然不会处罚他们。”
商凌月闻言装作放了心。
苏伯玉却是继续道:“只是这次惊动了干爹,他让我告诉公主,若是下次您出了什么意外,薰风殿的所有宫人都得处死。”
“苏……阿翁!”商凌月本还只在应付苏伯玉的心腾得一惊,险些直呼苏朝恩三个字,半支起身子,急忙盯着苏伯玉问:“阿翁也知道我出事了?”
以前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次怎么突然关心起她来了?这阴险的老太监是要干什么?
苏伯玉顺手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扶着她坐起,好让她本就羸弱的身子靠着舒服点。
心思真是缜密,真不愧是老家伙一手□□出来的人!商凌月腹诽着靠好,然后急切的抓住他还在掖被子的手说道:“阿兄还是坐着说话吧,阿翁……阿翁他可有说起什么?”
苏伯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对上她修长的羽睫下墨蓝色的眸子,明媚水灵,默然不语,轻轻叹了口气。
“阿兄?”商凌月被他意味不明的视线看得发慌,提醒了一声:“你说呀!阿翁说什么了?”
苏伯玉估计是达到他的目的了,笑了笑:“公主不必担心。”接着重复了苏朝恩的原话。
商凌月听完真想把苏朝恩大卸八块剁成肉酱,见鬼的九条命,用死恐吓她,这老太监怎么还不死,装作没听懂,她蹙眉狐疑望着他道:“阿翁说的话什么意思?可是说下一次我要再戏弄宫人,就会假戏成真,一不小心真死了?”
说着自己也觉得好笑,让他放心道:“阿兄,这根本不可能,我每次都拿捏着,保证肯定不会出事才跟他们做乐,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冒险。”
苏伯玉无奈。
商凌月故作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难道有人要害我?”
☆、第三章
第三章兄妹情深
苏伯玉看她被吓得惊慌,当即抬手轻按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安抚笑道:“宫里怎么有人敢害您。干爹绝不会让公主置身危险中,他只是担心公主,您再考虑周全,玩乐时也难免有个万一,要臣好生劝说,干爹向来疼爱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那些个奴才侍卫的命就真保不住了。”
要是有个大盆,商凌月真能吐出来,见鬼的疼爱她,皇兄和她都快被他们摧残疯了,面上紧张散去,装着松了一口气,随即松开他的胳膊放在薄被上,微红脸道:“吓死了,我一定是这次落水灌坏了脑子,都不灵光,阿翁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让宫里有贼子,你跟阿翁说下,以后我再不拿着生死大事寻乐了,害得他担心,真对不住他老人家。”
看来她一直都在苏朝恩的监视下,他以前不说什么,是懒得理她,如今被弄得烦了,就想除去她这个麻烦,用这些宫人的性命威胁她。她一定能回现代,什么也别想阻止她。肯定是这一年多死的地方不对才害得她怎么也死不了。该死的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要再回不去就得永远留在这个鬼地方。
苏伯玉看出了她心绪瞬息变化,若有所思敛眸,俯身温和地出声劝慰道:“公主不必担心那些宫人,只要您日后平安,他们自然不会有事。干爹最疼您,这您是知道的。”
商凌月闻言一惊,懊恼暗责他还在跟前,她怎么就想事情想得忘了,这臭毛病,急忙压下波动的情绪,感激抬眸笑凝他道:“肯定是阿兄为我说好话了,改日我命人整饬一桌饭菜酬谢阿兄。”
苏伯玉略显阴柔的面上笑意一闪,弯腰谦卑道:“臣只是尽了本分,不敢居功,多谢公主隆恩。”
就在此时,殿门外响起了婢女的声音:“启禀公主和公公,驱寒汤煮好了。”
苏伯玉起身当即对她道:“臣去端驱寒汤,公主稍等。”
商凌月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有劳阿兄了。”
就在他转身离开后大喘了口气,她眼睛一边防备房门口,一边急忙松开锦被擦擦手心的冷汗,用力甩了甩放松,跟苏伯玉这个虚伪的鬼太监在一起真要命!
片刻后苏伯玉端着驱寒汤进来,商凌月赶紧规规矩矩靠坐好,喝完后在他服侍下躺着继续休息,让卧房里所有伺候的宫人都退下,苏伯玉却是再没说什么就告退离开。
商凌月躺着,心有余悸想想刚才应对苏伯玉,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他肯定早就发现自己醒着,才故意说那些话,可她醒过来了又只字不提,他打得什么算盘?他对苏朝恩说了吗?苏苏朝恩要是知道了,她可怎么办?
就在此时,殿门外传入了一声极其响亮的声音:“皇上驾到!”
商凌月赶紧掩饰自己的满腹心事,不能让皇兄知道了。他在宫里处处看苏朝恩父子眼色,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朝不保夕,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了。
“咳咳……”片刻后,殿门外商恒之带着咳嗽的声音传入:“平身,公主醒了么?”
商凌月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好情绪,边冲着殿门开心喊:“皇兄,我醒了!”边高兴扯过外袍随意披在身上,向殿门急步走去。
手刚触及殿门,门便被吱呀从外推开,商恒之被人搀扶着立在门口,伸出推门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身形在宽大威严的皇袍下,越发显得单薄瘦弱,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面容仍然那么清瘦,一贯的惨白没有血色,透着病弱的英俊。
商凌月本来带笑的脸看着他真是比上次见面更不好,心里一阵难受,赶紧伸手扶住:“快进来,大中午的你不午睡,怎么来我这儿了?”
商恒之咳嗽着,看她面色红润,眸色且喜且忧,并无受寒的病态,抽出了被内侍扶着的胳膊,交给她:“已经十日没来看你,你不怪皇兄吧?”
商凌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还用问么,我怎么会怪你,我又不是小孩子,非得一天缠着你。”
说完才觉脚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竟赤脚踩在地上,又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不是鞋都顾不上穿就飞奔而来迎接皇兄了!我要怪你会是这模样?”他必然是听到她跳湖寻死的事不放心过来看看。
商恒之瞄了一眼她欲要藏到衣裙下的脚丫子,无奈摇摇头,咳嗽着笑随她进屋:“夏日也不能如此大意。”
商凌月撇撇嘴,带他进入卧房坐下后,才规规矩矩去拿了鞋子穿:“以后记住了。皇兄来了也不问问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难道就是为了训我?”
说完坐到了案边,亲自接过宫女端来的茶壶给他斟了药茶递过去,这才注意到他向来病弱忧郁的眉梢眼角带着微不可见的柔笑。
商凌月赶紧凑到跟前,又细细分辨了片刻,好奇凑近盯着他:“你现在喜上眉梢,有什么大喜事瞒着我?”
商恒之闻言呆愣了下,他脸上的喜色很明显?月儿能看出来,他今天见过苏伯玉,他岂不是也看出来了?他若回去安仁殿禀报了苏朝恩,苏朝恩再一查,姝儿必因他大意深陷危险,端着茶杯的手一颤,苍白的面上顿时血色全无,慌张至极。
商凌月不料自己一时戏言,竟让他瞬间变色,笑意骤然从眼底散去,急坐在了他旁边的软垫上,双手去紧握住了他冰凉轻颤的手:“皇兄,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苏朝恩和苏伯玉又为难你了?不要慌乱,你告诉我。”
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皇兄会变成现在这样胆小病弱,全拜他们所赐,他已经完完全全当个傀儡由他们摆布了,还不放过他。
商恒之见她担忧紧张的眸子,他不能护她安然,还总是害得她为自己担心,心头自责,黯然笑着摇了摇头:“与他们无关,别担心。”
商凌月眉心蹙得更紧,凝着他绝不退让:“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说,我怎么能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我在等楼至”、“奇思妙想”扔的地雷~
PS:原来的称呼不妥,修改了下称呼,特此告知。
☆、第四章
第四章怀孕危机
商恒之不想让她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这些年自己无能,连她都保护不了,好不容易苏朝恩父子不把她视作眼中钉,她能在这宫里自在些,放下茶杯笑笑:“确实无事。”说话的同时用眼神示意她看案上,他则以手蘸了茶水在上面写着:“你嫂嫂有喜了,昨夜发现的。”
商凌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珠子惊喜瞪得溜圆:“真的?”
商恒之点点头,继续写着:“她自己说的,并未让御医诊断。”
商凌月听到这,诧异愣住:“为何不确认一下?”
商恒之不想让她再多操心,摇了摇头:“她没有不适,一切都好,不用御医。”
商凌月见状,隐隐猜到他今日的表情变化与此事有关,但皇嫂怀孕并不会损坏苏朝恩父子利益,他们难道丧心病狂会毫无理由对皇嫂不利?心里沉了下去,她故作开心道:“那我可以开始为小家伙准备礼物了。”
商恒之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