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傅二人是什么人?鹭鸶腿上剔肉、蚊子肚里刮油、连嫖资赌债都想赖帐的货色!所谓的请客也不过是嘴上客气,真要他们掏银子,这两个家伙非和咱们张大少爷翻脸不可!——可是没办法,咱们的张大少爷好歹是出自二十一世纪清正廉洁的公务员队伍,对魏傅二人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根本就不让魏傅二人有丝毫发作的机会。所以张大少爷这些话说出来后,魏傅二人立即笑得嘴都不合不拢,假惺惺的又推辞了两句,很快就‘勉强’接受了张大少爷的好意,还假惺惺的邀请张大少爷共喝花酒,张大少爷欣然从命。
不一刻,龟奴将酒菜送至房间,魏傅二人着好衣服,与张大少爷各搂两名娇俏少女入席落座。席间,张大少爷与魏傅二人交杯换盏,不论诗文只叙风月,言谈倒也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时至三更,三人方才各搂中意女人回房安歇。在分手时,那傅公子忽然叫住张大少爷,微笑问道:“张兄弟,你我三人交谈许久,兄弟你怎么不问问我们兄弟俩的名字?也不问问我们兄弟俩的来历?”
“这家伙倒也不是笨蛋,竟然看出我故意没问他们的姓名来历。”张大少爷心中冷哼,嘴上却笑道:“傅兄,圣人云,交人交心——小弟能与二位兄长结识,同坐一席,同嫖一女,这就是缘分使然,何必再问二位兄长的来历家世?说句不中听的话,二位兄长就算真是出身低微,难道小弟就不会承认二位兄长么?”
傅公子仔细回忆和张大少爷见面后的言谈话语,发现张大少爷确实没有刻意的对自己俩兄弟溜须拍马,也不象提前认识自己俩兄弟的模样,那傅公子便点点头,微笑道:“很好,张兄弟你记好了,如果你在京城里遇到什么麻烦,就报我们两兄弟的名号,我叫傅应星,我表哥叫魏良卿。”
“好的。”张大少爷一口答应,笑道:“兄弟我最爱惹事,以后真的遇到什么麻烦,一定请出二位兄长的名号,一定会把那些对头吓得屁滚尿流。”魏傅二人被张大少爷这个隐晦的马屁拍得全身舒坦,大笑一阵,这才与张大少爷拱手告辞。
……
搂着陪同过夜的少女出得门来,张大少爷的忠仆张石头已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张大少爷就叫苦连天,抱怨张大少爷将他忘在房外。张大少爷哈哈一笑,顺手将怀中的两名少女其中之一推给张石头,笑道:“辛苦你小子了,带着这个姑娘找个房间去睡觉吧。”张石头大喜接过,先在那少女身上乱亲乱摸一阵,这才向张大少爷低声说道:“少爷,你预订那个清倌,小的已经让老鸨子把她安排在房间里等了,小的这就带你过去。”
“不去了。”张大少爷摇摇头,向魏傅二人的房间一努嘴,低声说道:“没看到那俩个家伙也想要那个清倌吗?我今天晚上如果去她的房间,不是打那两个家伙的脸?先放一晚上,等明天晚上再去她的房间,那两个家伙的面子上就过得去了。”
张石头联想起魏傅二人开始那副嚣张模样,便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又小声问道:“少爷,那你知道他们是谁不?”张大少爷摇摇头——这可不是张大少爷在骗人,而是张大少爷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中实在没有傅应星和魏良卿的位置。张石头有些惊讶,又追问道:“那少爷你为什么又是请他们喝酒又是请他们包夜过夜?三十几个人啊,京城里姑娘又贵,这一夜怕是没有二百两银子出不了门。”
“笨蛋。”张大少爷骂了一句,低声解释道:“你也不动脑筋想想,京城是什么地方?王爷到处走,侯爷满地爬,这苏淮院早在武宗朝时就已经名扬天下,没有硬一点的后台能开到今天?这苏淮院都把那两个家伙怕成那样,那两个家伙的来头还能小了?”
“有道理。”张石头恍然大悟,又好奇问道:“少爷,那你怎么不详细打听一下他们的来历和身份?说不定对我们张家有用啊。”
“别急,以后会有机会的。”张大少爷冷笑——溜须拍马拉关系这一套,张大少爷上辈子混公务员的时候就已经玩得滚瓜烂熟,象魏良卿和傅应星这种权贵之家出来的纨绔子弟,身边有的是趋炎附势的谄媚小人,刻意去和他们拉关系拍马屁,他们只会更不把你当一回事。可你如果把自己和他们摆在同等位置,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他们反倒会把你记住,等到以后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的时候,再拉关系和套近乎就容易得多了。
第十三章 一团乱麻
魏傅二人还算客气,没有逮着张大少爷这个冤大头就狠宰,享受了一夜的冰火九重天后,第二天上午就领着随从离开了苏淮院,咱们的张大少爷主仆却如鱼得水一般在苏淮院里狂嫖纵欲了三天三夜,到了第四天正午,筋疲力尽的张大少爷主仆才雇了一辆马车返回连升客栈。——没办法,咱们得原谅着些张大少爷主仆,毕竟他们是来自乡下小地方的土财主少爷和土财主庄园的家丁,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难得来一次号称大明天上人间、历史名人苏三娘子玉堂春坐过台的苏淮院,怎么也得放纵放纵自己对不对?
放纵声色总是要拿身体付出代价的,到得连升客栈门口下车的时候,先下马车的张石头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就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惹得咱们的张大少爷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骂道:“张石头,看你那副熊样,丢少爷我的脸,三天才睡了七八个女人就尿(音:SUI)成这样?要是让你象我家老头子那样娶十一房妻妾,三天时间还不把你累死啊?”骂着,咱们的张大少爷手扶车厢下车,不曾想脚刚沾地,两条腿却象灌了铅一样又沉又酸,也是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正爬到半截的张石头身上。
“哎哟!”“哎呀!”活宝主仆一起惨叫,张大少爷本想挣扎着站起,却发现自己的体力实在透支过度,无奈下只得冲着客栈里喊,“小二,小二,快来扶少爷我起来。”
“张兄弟,你总算回来了,为兄可是在这里等你许久了。”客栈里没有小二出来,反倒响起了一个似乎熟悉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便衣的中年男子就笑容满面的走出客栈大门。张大少爷定睛一看,却见此人竟然是自己一百两银子买来的拜把子大哥、东厂锦衣卫百户肖传!张大少爷不由楞了一下,忙强撑着站起问道:“肖大哥,你怎么来了?”
“哈哈,张兄弟,大哥可是来给你道喜了。”肖传爽朗一笑,又凑到张大少爷的耳边低声说道:“为兄收到消息,翰林院的几位阅卷官员对兄弟你的卷子都十分满意,已经把兄弟你定为一甲第三名,探花及第!所以大哥赶紧过来给你道喜,要是来晚了,兄弟你可就要责怪大哥我不懂礼节了。”
“一甲第三名探花?怎么不是一甲第二名榜眼?”张大少爷有些糊涂,心说这事情的发展怎么和连升三级的故事越差越远了?历史上那个张好古明明考中的是榜眼啊?
“兄弟你看不上探花?想当榜眼?”肖传误会了张大少爷的意思,忙压低声音说道:“兄弟你别急,还有几天才放榜,事情还有转机,只要兄弟想中榜眼,为兄可以找人替兄弟你活动活动关节,一定把兄弟你的名次提上一名。”
“不,不用了。”张大少爷这才回过神来,心说探花就探花吧,先不说活动关节得掏大把银子,就是探花这个称呼也比榜眼好听得多,说不定几百年后最出名的探花就是我小张探花,让李寻欢一边站去。当下张大少爷赶紧向肖传行礼道谢,“多谢大哥关怀,一直惦记着小弟的事,多谢多谢,大哥今天千万别急着先走,一定得喝了一杯兄弟的喜酒……等等。”说到这,张大少爷才想起一事,忙问道:“对了大哥,你怎么知道兄弟我住在这连升客栈中?”
“呵呵。”肖传奸笑一声,反问道:“难道兄弟你忘记为兄是干什么的了?东厂锦衣卫!这京城里的事情,能瞒过我们东厂的可不多。为兄不但知道兄弟你住在这连升客栈,还知道兄弟你先是住在悦来客栈,因为和店里的其他客人起冲突才搬到这里。”
张大少爷咂咂嘴唇,心说难怪人人都说东厂耳目遍天下,鼻子确实是比狗还灵。想到这里,张大少爷忽然灵机一动,心说对啊,既然东厂锦衣卫的消息这么灵通,那肯定知道熊廷弼一案的来龙去脉,也肯定知道天牢为什么不让探视熊廷弼和熊瑚那个小美人的下落。盘算到这,张大少爷赶紧拉住肖传的手,笑道:“想不到肖大哥对小弟如此关心,小弟感激不尽。别的不说了,走,京城最好的东升楼,小弟做东。”肖传本来就是抱着捞油水的心思来给张大少爷送信的,自然一口答应,当下张大少爷主仆连客栈都没进,直接就和肖传上了开始雇来的马车,直奔京城最豪华也最讹人的东兴酒楼。
到得酒楼后,张大少爷先是点了一桌最昂贵的酒菜,又拿出两百两银子的银票当喜钱送给肖传,肖传先是佯做生气的再三推辞,最后才在张大少爷的再四坚持下‘不情不愿’的收下银票。末了,乐得嘴都合不拢的肖传又拍着胸膛说道:“张兄弟,我都听说了,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的那个客人敢和你抢房间,还敢打你的随从,简直吃了豹子胆了!兄弟你放心,大哥我下午就带人去收拾他们,让他们知道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
“肖大哥,算了,小事一桩,反正那家伙磕头赔了罪,又赔了银子。”张大少爷摇摇头,转移话题道:“到是有两件小事,小弟想向大哥打听一下,还望大哥千万不吝赐教。”
“张兄弟有话尽管问,大哥知无不言。”肖传一口答应——咱们的张大少爷不仅出手大方,而且还是内定的今科探花,将来指不定什么发展,肖传自然是想多和咱们的张大少爷多打好点关系了。张大少爷点点头,先使个眼色让张石头守到门口,这才压低声音向肖传问道:“肖大哥,那我问了——前任兵部尚书熊廷弼熊大人,究竟是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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