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没办法了,大汗的旨意放在这里,听不听你看着办吧。”方吉纳一耸肩膀,显示自己的无可奈何,又说道:“不过平南王,下官认为你也用不着太过担心,现在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战死的消息,十有八九已经传到了孙传庭蛮子军中,蛮子军队肯定已经是士气大挫,兵无战心,你现在出城死战,取胜的把握还是相当之大的。”说罢,方吉纳补充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不是成功招降了蛮子的王牌军队疯狗军的一些将士吗?在这次大战中,平南王你可以把他们派出去,多招降一些疯狗军的士兵过来,只要他们肯投降,荣华富贵金银美女要什么给什么,他们对我们大金十分重要。”
“那奴才,试试看吧。”事到如今,袁崇焕再想推托也没那个胆量了,只得硬着头皮接受了皇太极的旨意。末了,袁崇焕又耍了一个小心眼,说道:“现在已经是午时了,宁远四门都是被我封死的,拆除砖石需要时间,召集众将商量出战计划也需要时间,方吉纳大人,我明天再出兵攻打蛮子如何?”方吉纳也知道袁崇焕是故意保存实力想少打一仗算一仗,但是考虑到明军主力还在撤退返回宁远的路上,便也没有强求,只是微笑点头答应。袁崇焕大喜,赶紧恭恭敬敬的把方吉纳全进平南伪王府,美酒美女的一起招待,同时召集山宗核心成员商议军情。
出乎袁崇焕意料的是,他的部下们明显不如他的贪生怕死,面对皇太极的出战命令,山宗叛军的将领们不仅没有畏缩,反而纷纷拍手叫好,争先恐后的主动请缨担任先锋,弄得袁崇焕差点以为自己的部下一夜之间全部被战神附体了,根本不象往日胆怯畏战的作风。最后还是祖大寿说了一句大实话,“宗主,其实打野战我们不是怕和孙传庭蛮子拼命,而是怕把孙传庭蛮子打跑了,惹得张好古小蛮子掉头南下来打我们!现在张好古小蛮子已经死了,有大金做靠山的我们还用得着怕谁?”其他的山宗将领纷纷附和,都认为祖大寿说出了自己们的心声,袁崇焕则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的批准了主动出战的行动。
到了第二天清晨、同时也是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一的清晨,躲在宁远城里龟缩了一个多月的山宗叛军果然主动打开城门,向围困己方一月有余的明军孙传庭部发起反扑。在战场上,士气高昂的山宗叛军象打了鸡血一样的猛冲猛打,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甚至还极其出现了山宗将领带伤杀敌的热血场面,给孙传庭军制造了巨大的压力,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就连建奴使者方吉纳都赞不绝口,也让袁崇焕为之气结,根本不敢相信眼前这支顶着隆隆炮火还敢呐喊向前的军队——就是自己原来那支军队!
山宗叛军难得超常发挥一次,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碰到的则是历史上明朝的最后一个猛人猛将孙传庭,还有孙传庭麾下那支秦兵,山宗叛军打得顽强,孙传庭军却打得更顽强,凭借着先前修建的反突围工事牢牢挡住了山宗叛军的冲锋脚步,以死相拼,死不退让,即便几次被山宗叛军突破防线,也很快能把山宗叛军打回去,重新抢回阵地工事。还有孙传庭发明的原始坦克铁火车,也在这场野战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让山宗叛军吃尽苦头。结果到了天黑收兵之时,士气高昂到了极点的山宗叛军和孙传庭军各自伤亡两千余人,基本上还是打了一个平手。
又是一夜时间过去,到了十月二十二这天上午,袁崇焕抗不住众将的请战要求和方吉纳的严令,只得再一次出城野战,继续尝试击溃孙传庭军以便阻击明军主力。而到了战场上后,山宗叛军果然再次超常发挥,和孙传庭军打得旗鼓相当,为了在即将到来的主子面前露一把脸,出了名喜欢珍惜小命的袁崇焕心腹孙仲寿、张国柄和周文郁等将更是极其难得的身先士卒,带着敢死队向孙传庭的旗阵发起了多次冲锋,好几次都差点杀到孙传庭面前,结果弄得孙传庭都万分纳闷,几乎以为建奴从海面给宁远派出了增援军队——还是最精锐的王牌军队。鉴于敌人攻势过猛,加上张大少爷阵亡的消息也极大的影响到了孙传庭的军心,孙传庭被逼无奈,为了减少士卒伤亡不得不放弃围城工事,退回十五里外的大营坚守,山宗叛军则欢声雷动,争先恐后的卖力追杀,差点就乘胜攻破了孙传庭大营。
第四天,同时也就是十月二十三这天,第一支从小凌河战场上撤退下来的明军队伍抵达宁远,同时给孙传庭带来了熊廷弼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山宗叛军堵在宁远城里,保护明军归路。孙传庭无奈,只得又一次兵临城下,与收到消息出城阻击的山宗叛军浴血奋战。而信心大增的袁崇焕则破天荒的离开宁远坚城,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准备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一把,多增加一点印象分数。这么一来,宁远战场就进入了最残酷的阶段了,雪花纷飞中,孙传庭军和袁崇焕军围绕着已经被破坏殆尽的围城工事展开反复拉锯厮杀,阵亡士卒难以计数,士兵的尸体几乎把防马壕沟填满,雪地被鲜血染红融化,又很快被纷飞大雪淹没,消失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十月二十四,靠着孙传庭军的拼死掩护,明军最重要的粮草辎重总算是顺利通过了宁远城下,接着四川名将张令的神弩兵也投入了宁远战场,总算是稳住了孙传庭已经摇摇欲坠的阻击防线。而在宁远以北的寨儿山一带,建奴主力则向明军殿后军队发起了最为猛烈的强攻,十二万军队分为三队,日夜不停攻打明军阻击阵地,由屠奴军和满桂铁骑组成的明军殿后军队虽浴血奋战,无奈寡不敌众,仅仅是支撑到了天色全黑便被迫放弃阵地,一边以膛线火枪杀敌一边缓缓南撤,为主力大军争取撤退时间。而十分幸运的是,夜里四更,当熊廷弼亲自率领的殿后部队抵达宁远城下时,明军主力已经尽数撤过了最为危险的宁远城下,熊廷弼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赶紧与阻击山宗叛军的孙传庭、张令部会师,一起向南撤退。建奴轻骑追杀,主力则不紧不慢的缓缓南下,并于天色大亮时与山宗叛军正式会师。
公元一六三零年,大明天启十年十月二十五日,反败为胜的建奴主力全数抵达宁远,与袁崇焕率领的山宗叛军正式会师一处,长达三十九天的宁远之围也随之解除,明军夺取宁远并歼灭山宗叛军的战术目的也彻底宣布破产。会师之时,建奴军中与山宗叛军军中欢声如潮,笑声不断,歌舞喧天,群魔乱舞,宁远城中不甘屈服的汉人军民百姓则暗自垂泪,情知宁远汉人百姓已经难逃被异族奴役命运。
雪还在下,天气也越来越冷,袁崇焕黑瘦的脸上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热情笑容,双膝跪倒在宁远正门之前,向着缓缓行来的、以努儿哈赤和皇太极为首的建奴队伍必恭必敬的磕头,大声叫道:“正黄旗奴才袁崇焕,率属下将士叩见大金天聪汗、天命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太极在马上一挥马鞭,微笑说道:“太上汗龙体有恙,正在车中歇息,朕替太上汗赐你平身了。”
“奴才叩谢大汗。”袁崇焕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从雪地上爬起来,满脸谄媚的说道:“大汗,太上皇的龙体有没有大碍?其实现在熊廷弼老蛮子和他的军队已经是丧家之犬、无冢之魂,太上汗和大汗完全用不着御驾亲征的,只消派一员上将或者一名贝勒主子,就足以收拾他了,何必要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这要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他熊廷弼老蛮子真有多么厉害呢。”
“本来我也想劝阿玛留在后方将养的。”皇太极顺口解释道:“可是阿玛和蛮子打了一辈子仗,最大的心愿就是攻下山海关君临中原,现在机会这么好,阿玛就坚持来了,说什么都要看到大金军队攻破山海关时的英资。”
“奴才等一定尽心竭力,奋勇当先,让太上汗一偿所愿。”袁崇焕赶紧又跪下磕头。皇太极笑笑,下马招手说道:“起来吧,咱们君臣携手进这宁远城。这次宁远大战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干得漂亮,远远超过了朕对你的期望,不仅顽强抵抗住了蛮子夺取宁远的计划,打破蛮子美梦,还在被围三十九天后,向蛮子军队发动强力反扑,虽然没能挡住蛮子,但也消灭了不少蛮子的精锐,迟滞了蛮子的撤退速度,为我大金主力咬住蛮子主力尾巴争取了许多时间!干得好,打得漂亮,朕一定要重重封赏于你!”
“这都是多亏了大汗和太上汗的洪福齐天,将士用命,奴才不敢居功。再说了,奴才没能亲手砍下熊廷弼老蛮子的首级,缴获张好古小蛮子的棺材,让大汗和太上汗开棺戮尸,奴才已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那里还敢要大汗的赏赐……?”滔滔不绝的马屁声中,袁崇焕和皇太极手拉手并肩走进了宁远城正门,山宗叛军和建奴士兵山呼万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在宁远城头上剧烈回荡起来。北面的建奴主力源源不绝的开到宁远城下,建起临时行营,一队接一队,一眼望不到头,终于,建奴最后的十二万大军、同时也是建奴最后的家底,全部抵达了宁远城下驻扎……
……
当天夜里,宁远城里的建奴平南伪王府府邸中灯火通明,丝竹悦耳,酒肉飘香,数之不尽的仆役与美貌侍女、丫鬟、歌姬舞姬穿梭不绝,而在大堂之上,建奴文臣武将列座一堂,皇太极当中而坐,袁崇焕和范文程分坐两侧,正在召开着建奴出征以来的庆功宴会。惟有年老多病的努儿哈赤为了实现亲眼看到建奴攻破山海关关城的最后心愿,已经早早安歇,倒也方便了年轻人们无拘无束的欢聚庆贺,堂中欢声笑语一片,声传数里。
说了一通庆祝建奴终于熬死张大少爷这个超级瘟神和宣誓攻破山海关的废话,酒过三巡时,皇太极先是收到了一封战报,又举杯说道:“各位爱卿,请静一静。”袁崇焕和范文程不敢怠慢,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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