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思量,甚至没能来得及站起身,一根细绳重重甩在她的肩头,她吃痛一呼,“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喉间骤紧,细绳已经重重勒住了她的咽喉。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执住绳索的一头,拉,大力。
她一惊,顿时明白了几人过来的目的。
杀人灭口么。
本能地,她挣扎,细绳却越勒越紧。
她想喊,可除了破碎的呜咽,她根本发不出一个全音。
“手脚都给我麻利点,完了以后将她吊起来,做成自杀的样子。”
中间白色斗篷的人突然沉声开口,竟是……女声。
甚至很熟悉,应该是身边的人。
千城脑海中吃力地搜索着。
可是,腹腔内的空气似乎瞬间被抽去,喉间紧窒又疼得尖锐,她的神识开始溃散、混沌……
眼前再也看不到任何景物,她甚至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心里不免苦笑:今夜竟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突然,一阵凌厉劲风扫过,只听到有人闷哼的声音,有重物委地,禁锢在喉间的力量瞬间散去,颈上一松,她大口地喘息。
一抹浅檀入鼻,有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背脊,轻轻拍打,帮她顺着气。
心尖一抖,她又惊又喜,抬眸看向来人。
薄唇紧抿、面容冷峻,不是苏墨沉又是谁。
她刚想张嘴说话,他却先她一步,“你的武功呢?”
她一震,“我……我哪里会……”
“给三哥舞剑时的那份身手哪里去了?”他冷哼,大手却是更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转眸看向屋里的其他三人。
两人已经横在地上痛苦抽搐,还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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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竟然是她
两人已经横在地上痛苦抽搐,还有一人。
苏墨沉狭长的凤眸微眯,冷厉地看向那人,天牢很暗,只有天窗透进来的一点月光,光影婆娑,他紧紧抿了唇。
白衣人微微颤抖,抬手压过帽檐,转身便走。
瞳孔一敛,苏墨沉抬手,掌风如索,将那白影一裹,凌厉席卷回来。
黑暗中,传来重物委地的闷响,是白影被掌风甩落在地,一声闷哼、一声极尽委屈的低呼划破两人的耳际:“爷……崴”
千城伏在男人怀里,神识浑浑噩噩,骤听这一声爷,顿时心神一凛,这才想起,难怪声音如此熟悉,而刚才却没有识出,是因为平日里这人从没有过刚才那么阴冷的声音,如今只一个字,她便惊觉了出来。
竟然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蛊?
强忍着喉间被重勒后的灼烧刺痛,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朝白影看去,只见那人匍匐在地上,斗篷凌乱,帽子已经掀落,委于一边肩头。
光影晦暗间,依稀可以看到那人一脸的沉痛和惊惧,一双水眸紧紧地盯着他们,不,确切地说,是盯着那个抱着她的男人,一瞬不瞬、目光幽幽。
真的是她!
可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千城只觉得震惊不已,愕然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男人,他高,她低,她不得不仰视着他,只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眼睫,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环在她腰间的手,她却是能感觉。
他在用力,他在轻颤……
“这些年,你骗得本王好苦……”男人终于开口,声音暗哑低沉,却偏生还夹杂着一丝笑意。
苦笑吧?还是自嘲?千城想。
不过,她也真真佩服这个女人,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将一个瞎子演得那么出神入化,也绝非一般人所能为。
“好苦?”
黑暗中,女子亦是一声轻笑,“难道爷就是因为这个才对我好吗?如果不是,骗与不骗又有什么所谓?如果是,才会说苦。”
她的声音清冷幽幽,与平素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千城想,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真的会以为,这个人与四王府那个心思单纯、天真烂漫的童素倾只是长得一张一模一样的脸而已。
“为什么?”
许久才听到男人的声音,出奇地寡淡,完全听不出任何意味,似是寻常那么随随一问。
“什么为什么?”素倾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轻轻靠于身后的墙壁,将自己隐在黑暗里,“爷是问为什么我要装眼睛看不见,还是问为什么我要杀了这个女人?”
如果是前者,说明他在乎的始终是她,不是吗?如果是后者,说明他在意的是牢里的这个。
“为什么给西陵雪下假孕药?”
素倾一怔,不意他问的是这个,想了想,也是,假孕药本是现在牢里这个女人关进来的因。
呵,他终究在意的还是这个。
“如果我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爷,爷相信吗?”她笑着开口,笑容黯然苦涩。
“爱?”男人嗤笑,“爱本王所以陷本王于万劫不复,是吗?”
“不!”素倾低呼,有些激动,“不是的,本来我下药之时,只是想毁了西陵雪,没想到会有后面的那些纠复。”
“难道本王对你不好吗?你还要觊觎这些?”
好!
很好!好得不真实,好得让人觉得那只是刻意!
人,总归是有喜怒哀乐、心情起伏的吧?更何况他们是那种男女关系。
不是说,这世上最让人不能淡定的就是男女情事吗?
可是这个男人对她,却从没有过多的情绪。
有时,她甚至希望他对她发一通脾气,或者像对这个女人一样,浓烈得时候要生要死。
可是,都没有,只是温润,一味的温润,温润的近乎敷衍。
“爷就当素倾人心不足好了。”
她笑得落寞,并不想说这些,说得再多,只会让这个男人越发看轻了去。
“所以你连千城也不放过,即使需要铤而走险、夜闯天牢?”男人声音骤冷,一字一顿。
“她该死!”素倾亦是咬牙,声音从牙缝中迸出,眼前又晃过那日在清华苑看到的一幕,这个女人穿着他的衣袍,颈脖胸口青红淤紫,满满都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的痕迹。
那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该死?
听到这三个字,千城一震,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印象中,她应该没有跟她树敌吧?
她既没有西陵雪的名位,也没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
“敢问一句,何以我就该死?”
原本她不打算问,可她实在觉得憋屈。
退一万步说,她还替她背了此次的黑锅,她凭什么?
素倾没有开口,男人却是先开了口,只是,不是对她,而是直接将她的问题忽略。
他说,“你不是本王认识的童素倾!”
素倾回以冷笑,“你也不是我认识的四爷!”
哈,千城气结,敢情将她当做了空气。
那厢素倾清冷的声音仍在继续,“我认识的四爷沉着冷静,绝不会去做冒险的事,例如今夜,如果是他,就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我认识的四爷也不会去做忤逆老夫人的事,老夫人说此人不可留,如果是他,他断不会让她还好好地活在这里……”
“够了!”男人厉声打断她的话,“这些都是本王的事,无须你去操心!”
“好一句爷的事,不用我。操心!”素倾骤然“呵呵”笑了起来,骤然,眼前紫影一晃,男人已来到跟前。
她一惊,止了声音,以为男人要对她下手,脸色一变,又惊又惧间,只感觉到手臂一重,男人竟是拧起她的胳膊,猛地脚尖点地,飞身而起。
这厢,千城原本还在素倾那句,“老夫人说此人不可留,如果是他,他便不会让她还好好地活在这里”的话上,久久回不过神来,骤然,腰间大手一松。
身子陡然失去支撑,她骤不及防,便直直摔倒在地上。
再抬头,就看到黑暗中男人拧起对面女子飞身而去的身影,衣袂簌簌,有什么东西自男人的袖中呼啸而出,直直刺入地上还在抽搐的黑衣人身上,瞬间两人便没了声息。
什么情况?千城错愕。
直到苏墨风、文帝、西陵博,还有一干禁卫冲进牢房的时候,她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壁上灯火被捻亮。
她看到苏墨风一脸担忧的跑过来,毫无顾忌地将她深拥入怀,“千城,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我来晚了……”
她听到文帝沉声命令众人,“快追,被迷晕的禁卫说刺客是三人,还有一个白衣人,应该还没有走远,速速去追!”
她听到西陵博跟苏墨风说,“看来三王爷估计得没错,这个女人的确受人所迫,来人一定是想杀人灭口!”
千城安静地靠在苏墨风的怀里,想笑,却笑不出来,闭了闭眼,这次竟然连泪水都没有。
童素倾要杀了她,那人却救了童素倾。
喉间刺痛难当,她抬手,想摸一下,却发现手中不时何时竟多了一样东西,她垂眸一看,是枚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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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为了她吗
喉间刺痛难当,她抬手,想摸一下,却发现手中不时何时竟多了一样东西,她垂眸一看,是枚银针。
银针?
想来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只是,他是什么意思?
微微怔愣,骤然,眼前大手一晃,银针已经被人捻起,她抬头,就看到苏墨风依旧凝重的脸狯。
“幸亏你随身带了这个东西,击毙了那两黑衣人,白衣人才畏惧而逃,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千城这才想起,苏墨沉走时,从袖中呼啸而出的东西,致使那两黑衣人一招毙命的东西,是银针。
原来如此辰!
原来如此啊!
他留银针与她手心,不过是想做出黑衣人是她杀的假象。
也是,在众人的眼里,三位刺客过来杀人灭口,一人不见了,两人死了,她还活着。
两人如何会死?总不至于说刺客他们自己窝里反,白衣人杀了那两黑衣人吧?
如果杀,那也是先杀了她之后,白衣人再杀黑衣人灭口。
既然,她没死,白衣人又跑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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