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常平坡驻扎下来,三人一商量,打算先略做休整,然后一举出击。
所谓休整其实原因有二,第一,将士们借此休养生息,第二,他们借机刺探军情。
知己知彼才可百战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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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水镇
商铺林立、车水马龙,路两边的地摊也是五花八门,绵延几里,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
有三个翩翩美少年并排走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脚步翩跹,丰姿各绰。
三人皆是冠玉束发、锦衣华服、行尊带贵,一双双犀利的眸子,各自快速地巡视着周边,过滤着各种信息。
对,他们就是苏墨沉、苏墨风和千城。
专为查探边国。军情而来。
为了出行方便,千城亦是一身男装。
“很热闹,一点要打仗的样子都没有。”苏墨风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啊!”千城低叹,“如果没有战争多好!商人合法经营、百姓安居乐业,多好!你看这些人……。”
她环顾了一下忙忙碌碌的众人,又接着说道:“他们中又有谁人会想到,今日如此热闹的街道,明日说不定就变成了两军厮杀的战场。”
说这话的时候,千城故意偷偷睨了苏墨沉一眼,却只见他面色沉静、恍若未闻。
好吧,是她做白日梦了。
某人已经斩钉截铁地说过,边国,他灭定了,又怎会因为这些人而罢手?
三人继续往前,苏墨沉不知陡然想起什么,摸摸衣袖,脸色一变。
似乎犹不相信,还顿住脚步,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袍袖。
苏墨风觉察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他眉心微蹙,“一个东西掉了。”
他的玉呢?
明明一直踹在衣袖里的。
难道早上换衣服的时候弄丢了?还是刚才骑马山路颠簸,掉了?亦或者街上人多,被偷了?
没道理啊,按照他的武功,一般人很难近身,怎会被别人偷?那肯定就是不小心掉了。
那可是那个女人唯一送给他的东西,或者说,那是那个女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他怎么可以掉了?
“什么东西?”苏墨风难得看到这个一向面沉如水的男人不淡定。
“一块玉!”苏墨沉话还没说完,苏墨风和千城只觉得眼前白影一晃,待反应过来,哪里还有苏墨沉的人影。
一块玉?
苏墨风看看千城,眸色复杂。
千城弯了弯唇,云淡风轻,“他找他的玉,我们走吧!”
心中却兀自苦笑。
玉么?
那般着急上火的,云蔻新送的吧?
曾记得她不小心弄碎过他的一块玉,他差点杀了她,后来,她去宝玉轩做了一块给他,他看都没看,就直接从马车的窗户给扔了,他还说,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永远都无法代替的,即使长得再像,它也终究不是原来的那一个。
其实,现在想来,他当时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是她却执迷不悟,在自己的执念中,越陷越深,才导致了后面的那诸多纠复。
所幸,如今的她能将这一切看得真切。
所幸,回头是岸,一切都还来得及。
深深呼出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放手了,就要做到真正的舍弃。
热闹喧嚣的大街又重新回到她的眼里。
身边不时有嬉笑的儿童跑过,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糖人。
她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孩子手中的一对糖人吸引了过去。
糖人一男一女,男的粗布凡衣、手牵水牛,女的绫罗绸缎、手抚织机,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牛郎织女!
她眼睛一亮,拽了边上男人的胳膊,“苏墨风,我要那个!”
苏墨风一震,心头狂跳,为她那句苏墨风,也为她缠上他胳膊的腕,更为她娇嗔霸道的语气。
那夜一时情不自禁吻了她,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来,闹老鼠,她又冷脸对他,他以为她在生他的气,这几日,话都不敢跟她多讲,心中像被一座大山压着,喘不过气来。
如今只一句苏墨风,已是让他开心得不能自持,更何况,她还拽着他的胳膊,不仅拽着他的胳膊,她还说,她要!
“好!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买!”苏墨风黑眸晶亮,将她拉至路边站着。
别说买两个糖人了,就算要全世界,他也会为她拼了全力。
看着苏墨风欣然离开的背影,千城微微苦笑。
原来,这就是被人在乎的感觉,这感觉真好!
以前她却总是忽略!她忽略他,就像另一个男人忽略她一样。
还记得七夕那夜,也就是他们的天伦节,她问那个男人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那个男人说没有。
她当时竟信了。
现在她才知道,他不是没有听说过,而是根本不屑或者无心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吧?
既然没有牛郎织女的故事,那如何有人捏出这样的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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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墨风手执糖人兴高采烈回到原地的时候,却是不见了千城。
他心中一沉。
明明他们说好了,她在这里等他,她不走开的。
“请问,你看到刚才站在这里的一个小伙子了吗?个子小小的,生得眉清目秀,穿银灰色软袍……。”
“请问……”
他急切地问着周边摆摊的小贩,整个人如同热窝上的蚂蚁。
小贩们都说没注意。
一种深深的恐惧紧紧将他包围了过来,那感觉如同营帐失火的那夜一样,将她裹得死紧,无法呼吸。
千城,你去哪儿了?
以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不辞而别的人,那肯定是……。
这般想着,他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让她在这里等,他就应该让她随他一起去。
他环顾着四周,只觉得耳边都是闹哄哄的声音,身边不断有人流来来去去,头昏目眩。
骤然,有人拍他的肩。
他心中一喜,回头,“千……”
待看清来人的脸,他又生生将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怎么是你?”
“如何不能是我?”苏墨沉瞟了瞟他手中的两个糖人,又看了看他的左右,“染姑娘呢?”
“她不见了!”苏墨风绷直了声线,却难掩声音的颤抖和恐惧。
“不见了?”苏墨沉也是大变了脸色,“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她说要这个,我让她在这里等,结果等我买好回来,就不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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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子要去上海见童鞋,所以一早就爬起来更鸟,今天就一更,亲们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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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我杀人了
两个大男人又互相斥责了起来。
一个说另一个没用,连个人都看不好;另一个说一个没有资格,要不是他回去找什么破玉,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墨沉苦笑,他和这个哥哥似乎永远都是天敌。
曾经为了一个女人,如今那个女人不在了,又为了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苏墨沉一惊悛。
为了另一个女人?!
自己在做什么?
可是,他也没有时间多想,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当务之急是找人阈。
两人分道扬镳去寻。
不知为何,苏墨沉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感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奔走着、搜寻着,他的脑中却不知不觉浮现出一幕幕关于另一个女人的往事来。
那夜在红画舫,那个女人中了银针,回来后突然失踪,结果,他在桥洞下面寻到满头白发的她的情景;
那夜天伦节,营帐失火,那个女人身中飞镖,鲜血逶迤了一地、不知所踪的情景;
记忆是那般清晰,就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一样。
也不知找了多久,反正天已经黑了,还是没有找到,中间还碰到一次苏墨风,那般俊朗的一个男人因为焦急,已是一副濒临崩溃的模样。
他宽慰了两句,两人又分开继续找。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发现几具尸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月光皎皎,几具尸体皆是一身戎装,当然,不是他们西苍的。
苏墨沉瞳孔微敛,上前,一眼就认出插。在尸体上的那把银剑,轻便小巧,正是染千叶的。
他的心一抖,伸出大手握住剑柄,大力一拔,一股血泉喷出,他细细看了看剑身,显然,几个人应该刚死不久。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
一颗心狂跳,又惊又乱,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紧紧将他包围了过来。
她不会有危险吧?她人呢?
他紧紧抿着唇,握着剑柄的五指慢慢收拢,发出骨节错落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往深巷里面走着,垂落的剑尖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血珠,在地上逶迤成一条红色的线。
此时的巷子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只有他骤急的呼吸、狂乱的心跳和沉重的脚步,一下一下,强烈地撞进自己的耳朵里。
心蓦地大痛起来,他蹙眉,深深地呼吸,强自镇定。
“敢问四爷,怕老鼠不可以吗?”不知是谁的声音响在耳畔?
“怕老鼠有那么可笑码?让你笑成那样?”又是谁嗔怪的声音萦绕在脑海?
一会儿是千城,一会儿是千叶,两张脸不断在他面前交错,交错,再交错。
晚风有些凉,特别是小巷的过堂风更是厉害,一阵疾风过来,透体而过,他一个激灵,神识猛地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天,他在想什么?
巷子越走越深,他的心也越走越沉,又不知走了多久,骤然,一阵细小的窸窣声划破静谧传了过来。
有人!
是她吗?
他心头狂跳,疾步往声音的来源地——小巷尽头的拐角处疾步而去。
果然,在拐角的墙边,蜷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抱着膝盖、满头青丝倾泻了一肩,正瑟瑟抖做一团。
那一刻,苏墨沉竟差点忘了呼吸。
缓缓上前,他小心翼翼地扳过那人的肩膀,“染姑娘?”
听到他的声音,那人慢慢将头从膝盖处抬起来,面色煞白、眸子空洞地转,甚至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这时,苏墨沉才发现,她浑身都是伤、衣衫褴褛,在她的脚边放着两个石头,显然是用来准备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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