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憎恨现在的自己。
华年纤长白皙的手指默默地在黑暗中描绘着顾申眼部的轮廓。她看到顾申的眼睫毛在颤抖,听见他的呼吸不稳,心跳紊乱。顾申的情绪已经处在紧绷的状态。
华年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手指勾起顾申尖细漂亮的下巴,俯下头,轻轻地,在他凉薄的唇上落下一吻。
顾申愣住了。
他的耳边还听到身旁的这个人对他说。
“顾申,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你。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是满身的糟点,你至少还会做家务,洗衣服煮饭,连工作能力都一流。你简直是完美。我呢,只有一个看着光鲜亮丽的工作,离了这份工作,我什么都不会干。”
“所以,顾申,你该唾弃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她拉过顾申冰冷的手,迎着顾申的目光,在他象牙白肤色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尔后,附在顾申脸上,又吻了吻顾申脸颊两旁。
“顾申,你看我比你更令人糟心,我都活着好好的。你也知道了我那么多糟心的事,你不给我讲讲,让我心里平衡一下吗?”
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华年脸上的笑容淡而冷。她想知道顾申背后所受到的伤害。她发誓,她会比顾申更想打死那个女人。
顾申目光呆滞,眼珠子一直紧紧跟随着华年动作的移动而移动,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过了会儿,在华年的诱导下,顾申终于暂时松懈,放开心防,将事情原原本本,事无巨细地讲一遍。
包括他所梦见的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还有一件,至今想起来,他都觉得恶心的事情。
在当年,在那个女人还未溜进他房间的时候,会趁着他去自己家玩电子游戏的时候,那个女人借着教自己的名字,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衣服里面。
在这个世界中,幼年的男童因为早发育过女童,身体会在幼年时期十分敏感。顾申在那女人摸上自己最敏感的地方,那人甚至加重了手劲,捏揉着。
当时的顾申十分疼痛,却不敢声张,怕被旁边一起玩游戏的另一个堂姐知道。
现在想想,顾申觉得当时的另一个人其实也知道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那么远,虽然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只有屏幕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但身侧的人视力很好,并不会模糊,其实根本就是看见了,不敢阻止吧,所以任由他被糟蹋着。
顾申讲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淡,似乎在讲另一个人的事情,但华年却瞧见顾申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华年将人扯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顾申的发顶。
她的手慢慢地,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抚摸着顾申的脑袋,试图让顾申冷静下来。
华年没有忘记,现在的顾申还怀着孩子,情绪是不能起伏太大的。
华年想了想,对顾申说道。
“顾申,顾艳花还没结婚吧,应该连对象都没有吧。”
顾申摸不准华年此刻在想什么,点点头。
他上次回家,还听见自己的父亲在跟别人讨论顾艳花这事,说是急着要结婚,但人家眼光很高,谁都看不上。
“顾申,你放心,你的委屈我会替你讨回来的。”
华年低下头,吻住了顾申,手指探进顾申衣服下面,抚摸着他胸前最敏感的地方。
顾申挣扎着,想要推开华年,就像往日那般。
华年自然有了准备,绝不会让顾申轻易推开她的。
“顾申,你看清楚,是我。”
她笑着,又吻了吻顾申。
她的手指勾起顾申的衣服,将他的上衣脱掉,让顾申的上身光着露在空气中。
像那个女人做的一样,她只想将顾申的烙印都一一刻上属于她的印痕。
她小心翼翼地吻了吻顾申,抚平他的情绪,又埋头在顾申胸前,用牙齿轻啃着,挑动着顾申最敏感的神经。
顾申的腿被华年牢牢地固定在身下,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挣脱。
顾申被她这么一挑逗,终是忍不住,轻哼了出声。
声音带着令人无限遐想的韵味。
华年真是爱死了顾申在这种事情上的这把声音。
她的手指摸上了顾申的身下,将他身下的衣物都褪去,手指抚上那已经微微竖立的物事。
☆、第029章
婚嫁之事
几天后,华年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掏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顾申的父亲。
顾申的父亲的声音在电话里头听来,似乎有烦心事。
“是小年你啊。顾申怎么样了?”
“顾申现在没什么事。顾叔叔你放心吧,有我在,会好好看着顾申的。”
华年揉了揉因为最近工作量,连续加班的缘故而酸痛不已的眼窝处。她想了想,还是先试探顾氏的口风。
“顾叔叔,那天顾申那样闹之后,顾申姑妈家的人是什么态度,有没上门闹啊?”
她带着顾申急忙地回到市中心,保不准顾申姑妈那家人找不到罪魁祸首而要出气在顾申父母身上。
顾氏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甚至有些恼怒。
“当然来闹呢,闹得可凶了,说什么把他们家的女儿打伤得下不穿什么的,吵着要我们赔医药费,营养费。还说大家是亲戚之类的,几万块的赔偿费已经算是便宜我们了。”
华年愣住了。
下不了穿?
那她那天到那女人病房去的时候,是谁还在地上走动着,跟没事人一样,在看到她之后还动作迅速地躲了起来了?
不管他们是否知道顾申打人的真正原因,但作为亲戚,能这么狮子大开口,也只有顾申姑妈这一家人了。
华年停顿了下,又问道。
“顾叔叔,那你们同意了吗?”
“当然没同意啊!我们又不是傻的!”
顾氏在电话那边咒骂了那一家子人,一边骂着一边说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在撒谎了,整个村子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两口子不同意,顾申姑妈竟然要打你顾阿姨了。真是气死人了。对了,顾申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打他姑妈的女儿啊。”
就算是那个人说了那么混账的话,顾申也不该这么冲动的。
顾氏是个明理的人,虽然在外人面前维护着顾申,但其实对于顾申打人这事,心底是有些责备顾申的。
华年听顾氏这问话的口气,便知道顾氏这是在责怪顾申了。华年连忙将原因解释给了顾氏听。
虽然这个原因与真相相差得有点远了。
“什么?你是说顾艳花她喜欢穿男装?”
顾氏这几天被顾艳花以及顾艳花他们一家子人膈应地要死,现在是直接连名带姓地叫唤顾艳花的名字了。
这下,突然从华年嘴中得知顾艳花有男装癖的爱好,倒真是把顾氏吓住了。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顾氏有些不敢相信,连忙问了几声。
华年自然是连连点头,不断地肯定这个答案。
顾氏自己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了顾艳花平日里的举动。他包括村里的其他人都不会想象顾艳花竟然喜欢扮男人。但顾氏又想到了一些事。
在很早的时候,顾申家跟顾申姑妈一家人还有来往的时候,顾氏看着顾艳花的房间一片混乱,顾申的母亲因为洁癖的问题,实在看不过去,还帮忙整理了一下。
结果,在顾艳花的房间里还搜出了好几件男装。衣服模样是千奇百怪的。
当时的他们还不怎么在意。
顾氏果然没让华年失望。
经过华年这么一说,顾氏自然而然地联想了起来。
“哦,怪不得顾艳花房间里面有好多件男人的衣服。她还跟我们说什么p的。原来是这样!”
顾氏猛地一拍额头。
顾氏的联想能力在村里面是无人能及的,很多时候会想得比常人更多更奇怪。再加上华年从顾申口中得知,顾艳花除了在家里附近的工厂打工之外,每天便是窝在屋里,除了上厕所还有吃饭,其他时间都不会轻易走出房间的。
这也就怪不得顾氏会容易相信华年所说的,在华年的带领下一条路想到歪了。而且思想直接奔到华年意料之外的路上去。
在这一点上,华年总算知道了顾申喜欢胡思乱想的习惯是遗传于谁身上了。
华年自然是知道顾氏口中那个p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当下流行的cosplay角色扮演。当然,她为了使顾氏能更好地相信这里所谓的真相,她所说的话是真假掺半。
“就是因为这样子,所以顾申告诉我,当时顾艳花还要他在她面前脱光衣服换上女装。所以顾申才气急了,做出抓伤她的举动。”
这个理由很好地阐释了顾申为什么从小时候记恨到现在,那是因为心里有了阴影了。
不出所料,华年毫无意外地听到了情绪最容易激动的顾氏愤怒至极的话,甚至是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
“竟然敢欺负顾申,她是畜生吗?顾申还那么小,当然会害怕到现在了!”
十分护短的顾氏立刻火冒三丈,在心底又将顾艳花以及顾艳花那一家子翻来覆去骂上好几遍。
等挂断了电话,华年已经接着去忙工作了。
一直到后来她再从顾申口中得知事情发展的程度的时候,顾艳花在村里人口中已经从男装癖直接晋级到了女同性恋的等级上。
顾申的母亲顾文柳好不容易出差回来准备在家里休息几天,然后再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结果一回来遇见顾艳花一家子人闹事还没闹停,自己的丈夫又开始折腾起来了。
“你干嘛去啊?”
顾文柳在华年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在一旁候着了,一边看报纸一边等着顾氏听完电话,跟顾氏聊会天,问问顾申的情况。结果,顾文柳还没开口,顾氏已经将室内拖鞋脱下,从鞋柜里面拿出平日在外头行走的休闲鞋,带上白色的渔夫帽,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
顾文柳赶紧出声,喊住了自己的丈夫。
顾氏连动作都没停,一路从客厅穿过走廊,直接走到大门口处,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
“顾艳花那个不像话的东西,竟然动我家顾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