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时,弓楠和慎芮终于打开了院门。封氏和曹氏看着弓楠那一脸餍足的笑意,怎么看怎么碍眼,当然看慎芮更碍眼。
封氏不说让曹胜婵坐,她就得站着,布菜端饭,忙得挺欢快。
“如夫人,你怎么只吃青菜,不吃荤食?这儿做饭的吴娘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我以前常吃。”曹胜婵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慎芮的碗里,笑着让她尝尝。
慎芮吓得一歪身子,离开桌沿老远。弓楠赶紧把肉夹进自己碗里,对一脸委屈样的曹胜婵说道:“芮儿刚怀上,沾荤腥就吐。”
曹胜婵的神色僵了僵,不自然地恭喜慎芮,“如夫人真有福气。”
封氏重重顿了一下碗,曹胜婵赶紧闭上嘴,专心给封氏夹菜。
封氏吃完饭,对弓楠说道:“眼见秋收节就到了。二爷是不是该动身回去了?”秋收节是大节日,弓楠要带着全族人祭拜天地,感谢老天给了一个好收成。所以,他必须回去。
“是该动身了。你和婵儿收拾一下,先动身。我带着慎芮慢慢回去。她有身子,路上快不了。”
“啊?我也要回去?” 慎芮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地问弓楠。以前不是说好了吗?自己不回顺远。
弓楠给她使了个暧昧的眼色,示意她监督自己,看清楚是不是和别的女人有染。慎芮看懂了他的眼色,呵呵笑起来。
曹氏的嘴里、心里扑天漫地的苦;封氏冷眼瞧着,虽像在看一出戏,心里的不甘和怨恨却不停地冒出来。
慎芮和弓楠、弓祺按照以往的习惯,在茶场上消化掉晚饭后,转回住处时,曹胜婵早已等着了。
“如夫人,我这儿有个止孕吐恶心的偏方。当年,我怀祤儿时,就是吐得厉害,吃了几副,便改善了。这些药材都不难得,我今天便熬了一副。你来看看,能不能对你起作用。”说完,亲自从饭盒里拿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来。
慎芮暗自撇撇嘴,偷偷掐了一把弓楠的胳膊。
“婵儿,你今天这么累,怎么不去好好休息?以后别这么操劳了,有我照顾芮儿就行了。”
“二爷?您什么意思?怕我在药里下毒不成?”曹胜婵的眼里立刻冒出了眼泪水,委屈又倔犟地看着弓楠。
弓楠受不了了,手足无措地端起碗,看向慎芮,“要不,你试试?婵儿怀祤儿时,确实喝过止孕吐的药。”
“我生平最讨厌喝苦药!”慎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向曹胜婵笑着解释了一下理由。
“如夫人也不相信我是吧?”曹胜婵说完,夺过弓楠手里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喝完,她倾斜药碗,给弓楠两人看,一滴都没剩下,“这药一点都不苦。孕妇的胃本就娇贵,怎敢再用苦药伤胃?”
“嘿嘿~”慎芮尴尬地笑。她的确有那个小心眼,怕曹胜婵在药里放一些不该放的物件。
“行了,婵儿别伤心了。芮儿知道你的一片好心了。她以前生了病,最怕的就是吃药。”弓楠三两句把这件事揭过,拉着慎芮坐到椅子里。两人都是深靠椅背,双手放在扶手上,全身放松,一副万恶的地主安闲舒适样。站在正堂里的曹胜婵含着泪,就像被欺压的下层劳动人民。
于是,慎芮想笑。然后她真的笑起来。
曹胜婵惊讶地看向慎芮,被她笑得有些心慌,尴尬地看看自己的装扮。弓楠也跟着笑。他自然不知道慎芮笑什么,只是看着她笑,自己也想笑。
“如夫人笑什么?是奴家做了什么可笑的事吗?”
“不不不,你继续。我就是忽然想笑了。呵呵呵~”
曹胜婵再也呆不下,匆匆行了个礼,告辞了。
“你笑什么?”弓楠等曹氏走后,好奇地问慎芮。
她抛个媚眼,嗲着声道:“奴~家~”生生把曹胜婵的温婉娇弱,变成了/风/骚发贱。
“哈哈哈~”弓楠被她逗得大笑,想起白天的疯狂,心里又起了渴望,揽过慎芮的脖子,深深吻下去……
“再跳白天的那个舞给我看吧?你是不是从妖精那里学来的?嗯?勾人的小妖精!”他轻声呢喃着,诱哄着,手不自觉地抚上她胸前的鼓包,/喘/息声渐重……
弓楠和慎芮折腾完,疲惫地躺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他的手上下抚摸着慎芮,间或亲亲她,相互看着笑笑。已近二更天了,慎芮的眼皮渐渐合上,往弓楠的颈窝里偎了偎,准备梦周公。忽然有人‘咚咚’地敲起院门来,边敲边大声喊着‘二爷’。然后就听到绿水和另一个丫鬟问来人话的声音。
“二爷,曹姑娘派人来,说肚子疼。”绿水趿拉着鞋,含糊着声音,有着明显的不悦。
“啊?”弓楠一惊,急忙坐起,匆匆地穿起衣服来。
“是不是乱喝孕妇的药造成的?是药三分毒,哪能乱喝药。”慎芮咕哝一声。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弓楠说完,开门出去了。但慎芮怎么都睡不着了,她干脆也起了床,到正堂里坐着。
弓楠出了自己的院门,先让绿水去找大年请大夫。弓楠听从慎芮的建议,在每个茶场里不仅设了学堂,还请了大夫建了医馆,茶场的佣工也好,周围的百姓也罢,只要自个愿意,都可以免费入学或就医。
所以,大夫很容易请。
弓楠跟着来喊人的丫鬟赶到曹氏的屋子里后,曹氏正躺床上哀哀叫着。她化着精致的妆容,上身只着了肚兜,下身一截短裤,露着雪白的大腿,哀叫的声音没有痛苦之意,却含着媚惑的无限风情……
弓楠一下站在离床三尺的距离不往前走了。
“二爷~你来给奴家揉揉肚子,痛死了~”
“你过来,给你家姑娘揉揉肚子。”弓楠扭头冲着一旁的丫鬟吼了一句,语气中隐隐含着怒气。他没想到曹胜婵敢骗自己,火气登时就起来了。
丫鬟吓了一跳,偷眼看看曹胜婵,忽然一扭身出了屋门,快速地关门上锁,手脚麻利地不行。
弓楠一开始还没怎么生气,现在是真生气了。他气愤地冲到门后,使劲拉着门闩晃荡,大吼着‘开门’。
“二爷!婵儿的身子已经养好了,想再生一个孩子。我不能只有祤儿一个孩子啊。二爷就赏我一个孩子吧!”曹胜婵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弓楠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腰,小声地呜呜哭起来。
弓楠拉开她的手,把她推了一个趔趄,气愤地说道:“有祤儿一个孩子还不够吗?他读书那么好,你只要好好守着,总有一天会给你长脸的。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青楼女子都不如!竟然使这种卑劣手段,骗我前来!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贬低曹胜婵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慎芮跳艳舞、可劲挑逗他的大胆样子。
先是被骗,接着被关,就算弓楠没有‘吃’饱,心理上也接受不了曹胜婵这么赤/裸/裸的强势要求。或许,没有慎芮的存在,弓楠不会这么气愤,但现在,他看着曹氏露胳膊露腿的样子,觉得特别碍眼、难看。
弓楠的话激怒了曹胜婵,她尖叫一声,哭喊着吼道:“弓楠!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我跟了你七八年,吃苦受罪,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她慎芮是个什么东西?!来历不明,身份不清,长得不美,行为不端,你却把她捧手心里当宝!她就是一狐狸精转世!迟早会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
弓楠厌恶地看着曹胜婵,好像没见过这么一个人一样。他再不想多说,又转身使劲晃起屋门来。
早就来到院子里的大年和大夫正不知该离去还是继续等着传唤,听到屋门晃荡,才看清楚屋门是锁着的,赶紧上前把锁弄开。
弓楠出了屋门,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大步往外走。大年和大夫只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再不敢抬头,跟在弓楠身后,悄无声息地也走了。
曹胜婵忍回眼泪,爬到床上,瞪着帐顶,一晚未睡。
弓楠回到住处,见慎芮坐在正堂里,连个灯也不点,心里的火气消了点,“你不睡觉,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身上有脂粉味,去洗干净。”慎芮的声调平淡,没听出情绪来。
“哦。”弓楠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再次洗了个澡。脂粉味洗干净的同时,曹氏引起的不快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一个人无心后,连情绪波动都能一并不当回事了。他洗完回来时,慎芮已经回床上躺着了。
弓楠掀开被子钻进去,摸到慎芮的手,轻轻握住,没有说话。
“你是因为有心无力,才没受诱惑的吧?”慎芮问完,坏心地一笑。别看绿水才十四岁,却鬼精得很,跟在弓楠身后,听到曹氏屋里的动静不对,就赶紧来报告给了慎芮。
弓楠的手一紧,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手,哼哼着道:“有心无力?看来你今晚上不想睡了。别把我当成你自己,不用别人勾引,自己就能干出/情/欲/难耐的事来。”
“你说什么?坏蛋!那天你肯定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慎芮翻身压住弓楠,张口就往他鼻子上咬去。那种催情助性的药物,只有在有情人之间才起点作用。如果对对方无意,药物和热性一点的食物实在没有差别。她到处找理由,不过是掩饰自己的羞窘罢了。虽然,她确实猜对了。
弓楠扭头躲过,双臂箍紧她的胳膊,按进自己怀里,抱着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嘴巴在她脖子上、耳朵后不停地吹气呵痒痒。
两人笑闹了很久才睡。
重回弓府
既然决定回去了,封氏就不再浪费时间,反正在这里找不到机会。回到弓府后,弓楠处理族中的事务需要大量的时间,那时,慎芮必定会落单。
曹胜婵没有要求与弓楠同行,乖乖地跟着封氏早一天回去了。她虽然一如既往地温婉待人,但态度上到底是冷了不少。弓楠感觉到了,不仅没有难受,反而松了一口气。
慎芮很犹豫,到底跟不跟弓楠回去,待想到曹氏的虎视眈眈,怕弓楠真的受不了诱惑。到那时,自己真的再逃一次?现在更爱弓楠了,不管怎么看都好看,不管他说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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