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了。
低低的泄了口气,范梁终于瘫软的趴在床上。一甩手,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从身下飘飞出去。
送怀沙回府后,自己跌跌撞撞的跑回府邸,怀沙的样子不停的冲撞着他的大脑和身体,让他近似疯狂一般的自虐着。
一场大火,把红袖客馆烧得干干净净,得月楼和它的主人也在那场大火中焚化。但是范梁的心已经填的满满的。那个真实的血肉丰满的怀沙不仅靠在他的肩头,也充斥了他的心房,再也容不下任何替代品的艰涩和虚浮。纵然是回忆吧,也也胜过赝品。
更何况,他还有一张张丹青传神,长伴身侧……
范梁抱着锦被,翻了个身,光裸的长腿伸出被子外面,想象着怀沙的样子盯着自己的脚看。突然呵呵的笑开了。这是他和怀沙共同的秘密呵,世都墨鲛都不知道。
墨鲛是未婚夫又如何?范梁看着轩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滴眼泪慢慢滑出。
“怀沙……”范梁轻轻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唇舌间缠绵不绝。
你是我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永远……
番外-缘浅情深事事空
——“怀沙,你也是蛟人?”吃惊的女人,睁着大大的美眸看着眼前沉默早熟的小女孩。
——“怀沙,我们蛟人,根本就不应该离开海啊!你看,这珍珠海口据说有个海眼,我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来的,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女人看着宽阔平静的护城河,似乎看见了什么久远的圣物。宽宽的衣袖迎风猎猎作响,双脚却牢牢的固定在地上。在飞与不飞之间,是无可奈何的悲哀。
——“怀沙,”丑陋的蛟口散发出浓烈的臭气,“墨蛟就拜托你了。”
——“怀沙,蛟人只属于大海,却不得不为这里的人洒尽最后一滴血。不要爱啊……”颤抖的尾音消散在风里。
落红
怀沙从怀里掏出一串晶莹的珍珠,在手心摩挲着。此刻的千乘候府,酒香弥漫,堆叠的蜡油仿佛努力覆盖最后一抹微光。怀沙的身旁放着七八个东倒西歪的坛子,辛辣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今日清晨,南阳皇后被虏,国主宣布封闭城门,秘而不宣,仅由老臣万俟延带着一队精骑秘密搜寻,此事对南阳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国主震怒,怀沙等人原本计划的退婚也便搁置下来。
但今日墨鲛在殿中的失态已使国主起了疑心,万俟延更是借机百般盘问,现下之计,为了不使墨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最好的法子也就是让他赶快离开南阳。
一口饮尽杯中残酒,怀沙靠着桌沿痴痴地笑,世事总是这样,非让你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做出最不该做的事。此时退婚会有什么后果?怀沙仿佛已经看到那高高扬起的屠刀,一切都是命数!
“没想到声名赫赫的千乘侯也是一个酒鬼!”敞开的窗户里蹦进来一个人,却是左世都。软银袍子,腰间的束带稍微有些凌乱,看得出,来的匆忙。
易怀沙打量了他一会儿,把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有事?”
左世都上下看了她一眼,“哧”了一声,“你挺好的啊!我还以为要给你收尸呢?”
怀沙的声音波澜不兴:“明天吧,明天给我收尸。”
怀沙垂下眼睑,看着手中的酒杯微微上扯嘴角,令人压抑的沉闷游离在夜室中,溶于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久,左世都才低低出声,“你明天真的要去?怎么解释?”
易怀沙道:“就说我是冒充的。王妃生产的时候,婴儿已经死了。为了安慰王妃,嬷嬷才想出这个李代桃僵之计。连侯爷都瞒过去了。”这样说,责任或许只在她一个人身上,何况这些人都死了,万俟延就算想追究也无从说起。
“那你呢?”左世都冷森森地问,“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呢?就算墨蛟是护国太子,你算什么呢?蛟人到现在除了墨蛟和他的墨骑,蛟女已经都没有了。”
怀沙不说话,她想起国主曾经提到过,至少应该让墨骑延续下去。
或者,她也许不会死,而会成为一种生产工具,将功赎罪吧!
怀沙不语,隔窗望去,窗外是一树淡紫,一树婆娑;一树沧桑,一袭落寞……
左世都气急败坏的走到她的面前,怀沙的沉默和可能的结果让他莫名其妙地心烦意乱,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难道你真的那么喜欢墨蛟?愿意为他牺牲?”
易怀沙站起来,立在他的面前,默默的打量他。这个男子一直和她作对,却是第一个想到她可能面临的危险的人!一股暖流缓缓在心底划过,明天会死吗?那今天呢?
蜡烛明灭摇动,昏暗的烛影中,怀沙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左世都被她看心慌意乱,忍不住想逃跑,却一步也迈不动!
怀沙露出浅浅的笑意,伸手摸索前襟的盘扣,华衣件件落地,露出白如凝脂的肌肤,不到片刻,便□裸的站在目瞪口呆的左世都面前!
“我不想留下遗憾,告诉我男女之间的事情!”
易怀沙的眼里没有了平时的沉稳和自信,她象一个小孩子,微带惶恐和不安的看着左世都,稍稍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恳求,仿佛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恳求。
左世都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下腹涌动的欲望让他不得不承认怀沙的美和自己对她的渴望!
“这会对不起墨蛟的!”
怀沙向前迈了一步,贴进左世都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不会。我不是他在乎的那个人!”
双臂攀上他的肩,花瓣般的红唇为他绽放。怀沙微闭着眼帘吻上左世都的嘴角,带着羞涩的轻颤,少女的馨香让左世都心神迷乱,他昏昏沉沉地回应着,由浅吻到舌尖热烈纠缠,怀沙轻吟著,半眯著眼,羞红了脸颊,承迎世都越发炽热的吻,粗糙的指掌在玉背游移,怀沙被用力按进左世都怀里,感受着他为她而起的坚硬欲望。
左世都也不是青头小子,男女之事早已尝过滋味,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一碰上易怀沙自己就把持不住,冲动地像是初识□的青涩少年?
他吮咬着怀沙嫩红的唇瓣不放,一步步欺身向前;而怀沙一步步后退,直退墙边,世都抓起她的双腕按在墙上,冰凉的墙面带给她阵阵轻颤,雪嫩的胸乳上骤然起了密密的寒意,丰乳顶端,艳红的莓果微微挺翘,诱惑着热情的吻,和重重地吸吮。
“嗯……”无助的呻吟声逸出,更是催发了埋首胸乳间男人的□。
左世都忍强着自己的亢奋和火热欲望,一面尽可能地放轻对怀沙的爱抚,一面迫不及待撕扯着自己的衣衫。
嘶!布帛撕裂声响起,急躁的男人甩开了自己月银的长袍,露出蜜色的肌理健美的背肌,喘息越来越粗急,他猛地抱起怀沙翻滚至地下,“哗啦啦”推倒一地的酒坛,酒香浓郁,衬着怀沙水汪汪的美眸,越发的令人沉醉。
“怀沙……”沙哑的嗓音传来,怀沙不置信地瞪大双眼,第一次听世都叫自己的名字,怀沙望去,月光下亮如星辰的眸子迷乱地看着她,那一声低唤似有万般柔情又隐含压抑的询问,怀沙伸手攀住他的脖子,抬起双腿,勾在他的腰际,用行动回答他的犹豫,引出世都所有的爱怜与热情。
左世都一声低吼,劲腰上前,坚硬的亢奋重重磨上那已然滑润的柔嫩禁地……
“啊……”怀沙压抑的嘶喊满满地承受住那饱胀地痛感,感觉有烈火在腿间最私密的地方撑开,水眸氤氲,伴着轻泣,左世都热辣辣的吻落在怀沙脸颊、额际,甚至是微颤的长睫,从未有过的呵护和宠溺……
窗外,满树淡紫,满树繁盛,几分忧郁深藏在花蕊里。淡淡的花香隔窗而入,轻盈而细微,如烟如雾,银月水泻,衬得一地落红美如残阳……
情动
南阳郊外,怀沙一身素衣走到营帐外,世都默默地跟上,今夜,有风,缓缓地吹过发际,轻拂衣袖、裙裾。在这浓春浅夏的风中,夹杂着轻缓的笛音,倾吐出美丽的情思,如流苏般弥漫开来。
“大战在即,这人倒是难得还有这番雅兴!”世都四下张望着,努力寻找笛音的出处,怀沙淡笑,默默地走到树林边,沿着树干坐下,头顶上的丁香、早已褪尽了花痕,淡淡地散发着袅袅余馨。怀沙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向一旁呆愣的世都。
“不一起吗?”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怀沙勾起了唇角,引得世都一阵慌乱,他搔了搔头,大步移了过来,挨着怀沙坐下。
“怀沙,你跟墨蛟之间……”世都欲言又止,光看表面怀沙和墨蛟都不似心有所属的样子,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怀沙从小就处处护着墨蛟,因为都是蛟人吗?想到这,世都侧身扳过怀沙的身体,“你不是蛟人对吗?你的身体明明可以那么热……”
说到这里,世都又想到怀沙献身的那一夜,俊脸“腾”地红了起来,那夜的怀沙那么娇美,那么热烈,那样温润的身体怎么会是蛟人?
“我和墨蛟的阿娘有过约定!”怀沙看着世都缓缓出声。
“什么约定?”世都急促地问道,不知为何,只要关于怀沙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轻摇了摇头,怀沙垂下脸突然问道:“世都,你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叫□吗?”
左世都被问懵了,什么是爱?他只知道女人软玉温香的身子抱起来非常的舒服,府中爹和娘相敬如宾的日子是爱吗?那些姨娘们彼此之间的争风吃醋是爱吗?他完全不懂,迷茫地看向怀沙。
“世都,我曾经看着墨蛟的阿娘为了和那个人的约定,浴血孤战,曾经看着那个人因为墨蛟阿娘地逝去而冰封起自己所有的意识,也曾经看着墨蛟在那个人的冰棺前一等就是十五年。世都,你说这世上爱到底是什么?是幸福?还是折磨?”怀沙抬起头,眼角有隐约的泪光。世都心口剧痛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抚上怀沙的脸庞。
“你说得那个人就是朱渂国君吧!”世都没有猜错,朱渂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