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抱着我,手脚都搭在我身上,说完就闭上眼睛,没一会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我抿抿嘴,伸手反抱住他,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表情柔和。
等库洛洛醒来已经中午,我把木板挪开一道缝,借着透进来的阳光看那本小册子,上面详细的记录着有关念的修炼方法,包括六系的特点,如何训练,怎么做才会事半功倍,甚至还有水见式。
食物只够我们吃五天,但是没有力量也抢不到什么好的,所以我们决定在这几天内尽量提升实力,然后再去抢东西。
随时随地保持‘缠’,我们对于念的运用越来越熟练,不久之后开始学习‘绝’和‘练’,只有‘发’一直用不出来。我和库洛洛都没有见过谁用念能力,也没个参照,所以就这么拖了下来,只能努力练习其他应用技。
就这样一直过了三年,有天库洛洛说出去找食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个人。
这时候我们的实力已经很强,住的地方当然更加好了点,是个小小的房子,虽然刮风下雨时还不如那个山洞,却也更加整洁明亮。
库洛洛推门进来,只说了一句:“哥,有人找你。”
我还没起床,本来听到有人接近正想拿出匕首,然后就听到库洛洛的声音,全身放松下来,疑惑居然会有人找我,一边思索我在流星街有什么认识的人一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库洛洛侧身让开位置,跟在他后面的那个人背着光,阳光直射进来,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觉得人影边缘笼罩着一圈模糊的蓝光。
他慢慢走进来,边走边抽出一把剑,剑身被阳光照得刺眼。
有危险!
我猛地跳下床抓起枕头下的匕首,正好挡住那人的攻击,眼前的脸精致小巧,细长眼睛,金色眸子阴沉暴戾,好像在酝酿着无限怒气。
“……啊。”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好像有人说第二天在哪里等我,我哈哈笑了笑,觉得有点冷,“飞坦,好久不见。”
他一声不吭的收回剑,随手甩了甩。
我刚松口气,下一秒他就比之前更加猛烈锐利的砍了过来!
“喂,等等啊,我是有原因的,不是故意……”我一边躲一边试图解释,却想到那天圣的离开,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
“什么原因?”飞坦出乎意料的停了下来,沉沉的问,声音比印象里更加沙哑低沉。
我抖了抖,才发现自己只穿着短裤,上身光着,难怪会冷……
飞坦也学会了念,速度快的不像人,下手干脆利索,一点都不讲情面,反倒是我因为愧疚没法下狠手,没多久身上就满是伤。
伤口刺痛,打不还手这么久也该够了吧,我忍不住也想发火。
“好了,飞坦。”库洛洛出声阻止,一脸笑容的走上来顺手拿起衣服递给我,笑盈盈的说:“哥哥,他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伴。”
“……”虽然我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郁闷的接过衣服扫了眼库洛洛,这才发现他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满是伤,有人伤的了他?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突然就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柔声解释说:“因为飞坦把我当成了你。”
“飞坦这么厉害?”我惊讶的看着飞坦,要和库洛洛打一架并且给他留下伤口是很难的,更何况刚才他攻击我时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强,可见他真正的实力应该更强才对。
“切。”飞坦一脸不屑,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鄙视。
肩膀被拍了拍,库洛洛凑过来说:“重点不在这里,哥哥。”
重点?我低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伤口疼吗?我给你包扎。”
可是库洛洛之前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也没怎么,而且看他的伤口明显不深,用念很快就可以恢复,所以我才没有担心。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我还是给他包扎一下吧。
“……不是。”领子被扯住,库洛洛沉沉的,一字一顿的说:“我替你被飞坦攻击,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
“……对不起。”我忏悔。
“记住你欠我一件事就好。”库洛洛笑笑,笑容纯真善良。
可我怎么就觉得有点奇怪呢,还有你笑这么开心做什么?
“好了。”他转移了话题,“以后我们就是同伴,飞坦,你也搬来住吧。”
“我没有其他东西。”飞坦抱着剑坐到角落,闭上眼睛,没一会又睁开,看着我问:“你还是没有名字?”
气氛瞬间就凝固了,库洛洛抿抿嘴没说话,我扯扯头发,笑着说:“是啊,不如飞坦你也叫我哥哥吧。”
“找死么?”他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
“那你叫我鲁西鲁吧。”我想了想说,他以后肯定会叫库洛洛为团长,还是有个名字好点。
飞坦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收起一直拿在手里的匕首,经过这么多年,它早已经破旧不堪,库洛洛看了眼,“哥哥还留着这个?”
“嗯。”我把玩着匕首回答,库洛洛之前有抢到很多武器,不过我已经用惯了匕首,所以也就继续用着了,所幸这匕首质量不错,就算有点破也能继续砍人。
“既然这么喜欢,我们去抢一把。”
我想了想,确实应该换了,不过流星街的武器再好也好不到哪去。突然想到我是变化系的,可以修炼80%的具现化系,干脆具现把匕首算了。
当初做水见式的时候,库洛洛不出意外是特质系,反倒是我对自己是变化系很郁闷,难道我和西索是一个类型吗?
12。杀人
具现把匕首这个想法很好。但是要具现成什么样子?隐约记得猎人里有几把很帅气,但是却想不起具体样子了。我突然想到库洛洛上次带回来一本画册,上面似乎有一些图片,蹲到角落找到那本书,翻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介绍宾式中期型的一把匕首,整体看上去有点像鱼骨头。
“很漂亮。”飞坦不知什么时候也蹲了过来,打量着那把小刀,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赞美。
要具现东西是怎么做来着?那时候酷拉皮卡具现链子似乎是舔、摸、敲、想象。
我拿出旧匕首看看,舔了下,涩涩的铁锈味道,因为用了几年所以很习惯它的手感,微微有点冰凉,敲起来声音没有以前清脆,闷闷的。
如果以它为基础,想象出画册里的匕首应该不难吧。
学念已经三年,我们的念能力还是没有开发出来,每天只是练习应用技,对念的运用已经很流畅,应该试试开发能力了。我虽然知道库洛洛的能力却不能告诉他,反倒是我变化系的能力很难办,想不出来要开发什么。
“哥哥,食物快完了,你和飞坦出去找点吧。”
“哦。”我随口答应了一声,拿起那本画册就往外走,嘴里舔着匕首。
飞坦提剑跟上来,一脸厌恶:“你在做什么?”
我晃晃书说:“具现武器。”
“具现?”
这时我才抬眼看他,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念能力分为六系,那么高等应用技更不用说了,不过从刚才和他打的那一架来看,‘流’的运用虽然很流畅,却有点后续无力,似乎是在长久的战斗中自己体会到的,所以稍显不足,只要稍微提醒下他应该会更厉害。
但是我似乎没义务告诉他,反正他是库洛洛的团员。
我耸耸肩,加快速度往交易市场跑去,飞坦速度不慢,紧紧跟在后面。高速奔跑中偶尔可以听到鸟叫。
快到市场的时候飞坦停了下来,看向另一边。那边有三个人,正从市场的方向走来,手里拿着一些东西。飞坦转身提着剑就冲上去了,招呼都不打。我用‘凝’观察了下,三人都不是念能力者,他能解决。
果然,等我慢慢晃到跟前,那三人中两个人的头已经掉到了地上,剩下一个两手全无,在地上翻滚挣扎,包裹散开,都是些破旧东西,却没有我们想要的。
“怎么没有食物?”我不死心的在里面翻找。
“问下不就知道了。”飞坦手中的剑一晃就消失了,不知道从哪拿出根细绳,把地上的人捆起来,再亮出一把小刀,笑得阴森。
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叹口气,把东西收拾好,提起来离他远一点。
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传来,我坐在旁边看着天空发呆。流星街的天空永远都是一个颜色,不管地面发生什么,抬头却只能看到异常纯净的蓝色,还能听到乌鸦的叫声。
来流星街几年了?四年,还是五年?我几乎要忘记曾经住在外面世界时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收回视线,舌头一直在舔匕首都有点发麻,牙齿发酸,味道也变得奇怪。我走到飞坦旁,扫了眼地上的人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只看到一片腻人的红红白白,血腥味浓烈的让人想吐。
“还没问出来?”
“切,嘴紧的很。”飞坦在对方衣服上擦掉手上的血,抽出插在肉里的小刀。
“算了,没时间了。”现在是中午,越来越热,一会出来的人会更少。
飞坦也想到了,站起来拍拍衣服,转身就想走。地上的已经不能被成为人的“人”扭曲挣扎,嘴里喃喃吐出几个字:“……杀……杀了我。”
流星街人从来不怕死。只怕自己会这样无尊严的活着。
“飞坦,杀了他吧。”
飞坦停下脚步,侧头看着我,金色眼睛里一片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我会这么说,他的嘴角拉出一个嘲讽的笑,重复我之前的话:“没时间了。”
“或者,”他转过身走进一步,带着某种压迫,“你来杀了他。”
原来如此。
我突然就明白了,难怪刚见面时飞坦没有对我下重手,难怪库洛洛会让我和飞坦出来找食物,他不会不知道,我从未杀过人。
“库洛洛让你这么做的?”我笑了笑,带着点宠溺的说:“真是孩子气,他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麻不麻烦不管我的事。”飞坦缓缓抽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