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多次白日做梦醒来都会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度过一段不安期后,她彻底安稳了下来,明白了这一切都来于上官莺的成全。
上官莺也笑,“那雪儿呢?”
她们的心结,解开了吗?
“你该叫人家‘娘’了。”四姨娘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可是你自导自演把人推上那位置去的,你想赖都不成。”
“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她长时间不待在府里。
她这样儿可让四姨娘有些不满了,“小丫头片子,你不会赖账吧你?”
上官莺眼中掠过一缕精芒,想占她便宜,哪有那么容易!
脸上却装出同情的表情,安慰道,“四姨娘,你也别太伤心了,男人总不免会有三妻四妾的,惜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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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
从四姨娘那脱身来,上官莺在回房后让连婆婆和巧儿先行离开了,少顷换上一袭男装,拎上一坛子女儿红跃上那府内最高处的一棵大树,拍开封泥,喝一口,透过那红色灯光下的人来人往的宅院,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笑弧来。爱玒琊朄
“你今儿高兴吗?”
不算柔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对面枝头微颤,白袖那一张落拓不羁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大师兄,多谢。”
上官莺眯起眼睛,唇角笑弧越发深刻了些,将手上的酒坛子和来人手上的酒坛子一碰,“今天是我爹的好日子,来,师妹我敬你。”
“你个臭白眼狼,身子不好还敢喝酒。”白袖不客气地就要去夺她手上的酒坛子,却被她灵巧躲过,和他拆招双手翻飞间宛若蝶舞,玉指翩跹,说不出的好看,却——也让人挫败。
“拿过来!”夺不到酒坛子的白袖有些不悦,沉声明令道。
“大师兄。”上官莺笑,举高手上的酒坛子,“是你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夜月色温暖,心情正好,不饮这美酒倒是负了这大好秋景不是吗?”
“心情正好就给大爷好好笑,莫要摆出这和哭相差无几的脸来!”白袖躺在树枝上,也懒得去抢了,抱着手上的酒坛子,狠狠灌下一口。
“我若不想笑,谁能勉强我?”上官莺也灌下一口,将喉咙边上的一缕苦涩也一并咽下去。
爹娶新妻,还有新的孩子,她该高兴的。
失落,不过是一时情绪而已,没别的关系。
“好,就陪你醉一场。”白袖不想去点破她的心思,她要醉他便陪她。
“来,干杯!”上官莺笑容灿烂,高高举起酒坛子,和他手上酒坛子重重一撞,酒香四溢,随风而四散,两人仰头都是大口大口灌酒。
“好酒!”
上官莺和白袖几乎是同时饮尽坛中酒,快意的将酒坛子捏在手上,“大师兄,来,我们下去拿酒去。”
白袖眼中已有醉意,却也是兴致盎然,“拿酒有什么意思,要偷才有趣,皇宫内院多是好酒,小白眼狼你敢去么?”
“谁不敢谁是孬种!”上官莺手上酒坛子一丢,今儿将府喜事不光达官贵人来了一堆,皇宫里那几位实权人物业到了,这时候宫里的守卫定不及平日的森严,正是好时候。
“走,谁输谁多喝十坛!”白袖说走就走,才说完,身子就掠出了数步远。
“我还怕你不成!”上官莺眨眼的功夫也就追了上去,她的轻功胜过白袖不止一丁半点,很快便是追上了他,但是很不凑巧的有人半路杀出。
“你个不肖子弟,我看这回你往哪跑!”白发白须,一脸愤怒的老人不是白袖的师傅是谁?
“师傅?”白袖的酒立即醒了四五分,也不管上官莺,拔腿便逃。
“小丫头,回来我给你配点好药,你太容易受伤了,女孩子家家的落下疤痕可不好。”在上官莺暗暗准备动手时,老头儿却是变脸似得和颜悦色的对她这般说完就追白袖而去,仿佛前些日子他对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只是荒诞玩笑而已。
“就这么走了?”
换上官莺有些傻地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
“风大。”
硬梆梆的声音里夹杂着人能听懂的关切之意,肩下一沉,带着那人熟悉的味道的大氅就披在了身上。
上官莺回头,轻抱怨一声,“玄渊,你败我酒兴。”
大师兄刚走,他就出现,那老头儿不是他引来的话,鬼都不信。
“喝汤,有助于身体恢复。”拓跋玄渊上揽住她的纤腰,侧过脸去看她,“喝酒伤身,心情不好,我陪你走。”
“我有写在脸上吗?”上官莺有些不满的道,她心情明明很好呀,怎么他们都非要说她心情不好呢?
“无论怎样,你爹还是最疼你的那一个人,并不因为有人介入而忘记你。”拓跋玄渊轻扳过她的脸,温柔的眸子望着她,“即便他把爱分给你的弟弟妹妹一份,给你的也是独一无二的一份。”
她高兴,是因为这婚姻是她一手促成,成全她爹身边有知冷知热的夫人;郁郁不乐则是担心她爹因为有了别的人而忘记她,因而有些失落,她表现在了脸上,却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处理事情上,她睿智、果断更胜男儿,却在感情的处理上宛若幼童,他看得很清楚。
“真的吗?”她在这方面只是单纯,却不是笨,一点就通。
“我不会骗你。”拓跋玄渊将她拥入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璇,柔声道,“日后还有我呢,我会在你身边。”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
“嗯。”见惯生离死别的上官莺,已经没办法去相信所谓的天长地久。
“玄渊。”她轻唤他的名字。
“嗯。”他应。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遭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你依然会站在我身边,坚定不移的相信我吗?”她抬头,柔软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略有胡茬的脸,几近呢喃的声音于风中散去。
“什么?”拓跋玄渊挑起一边眉峰,没有听到。
“我说,我冷,抱紧我。”
上官莺笑,柔弱无骨的身子紧贴进他的怀抱里,唯一能泄露情绪的明眸阖上。
“嗯。”拓跋玄渊依言将她抱得更紧,心头那一抹疑惑却并未完全被拔除。
三更时分,上官莺说要回角斗场。
“不向你爹告别?”拓跋玄渊有些疑惑的问道。
“人生最喜事,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我身为女儿,又岂能扰了爹爹尽兴。”上官莺从那一个几乎能容纳她到天荒地老的怀抱里退出来,仰起脸,“更何况,玄渊,我明天要睡到很晚才起床。”
“你知道了?”他眉头一沉,唇紧紧抿起。
回皇廷的事他也是今晚才收到消息,她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困了,要睡了。”她笑得轻松,伸了个懒腰,“你走不走?”
“走吧!”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勉强她。
……
第二日破晓时分,拓跋玄渊带了所有在北央的人手快马加鞭赶回皇廷,骏马扬蹄,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但愿,你能做到。”
他们背后的高高树梢上,上官莺倒尽杯中酒,噙在唇边的笑,微微泛着苦。
昨夜相携而归,她只是委婉的跟他说了她人手已够的事,未点明他归去后可能发生的皇权的重大变故。不是狠心不提醒他,只是他若不经历那般腥风血雨,又怎能看透人心与那无奈的离合悲欢?
“我等你三年,若是你不能做到与我比肩,那,我们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将手中酒杯抛下,她从枝头轻掠而下,在树下挖坑,将手上的酒坛子深埋。
转身,决绝离开。
她身后,烈日从浓雾中喷薄而出,将大地彻底照亮。
……
人走,生活却还在继续。
角斗场在经历那一场明令堂的大规模袭击后虽然伤亡不大,一些建筑却是遭到了损坏,加之斗场因为设置陷阱的关系而挖的那些深坑,为了防止场内的弟兄误闯进去上官莺火速的召集了所有弟兄告知他们其事,严令告诫他们不许乱闯。角斗场知情的兄弟是没事儿,不知情的却是狠狠地惊了一把,几乎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设的陷阱,他们竟然都不知道!
上官莺早料想到了这局面,大概的解说了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将此事略过直接提出来场子里日后的发展方向和计划,并且鼓励他们说出自己的想法,说得好的有丰厚的奖励。
没人不爱银子,在这样的刺激下能说会道的几乎是抢着回答,口拙的也笨拙的将自己的意见表达,上官鹰拿笔将众人意见一一记下,连着之前给在对战明令堂出了大力的兄弟一起给了丰厚的赏赐,乐得一大帮汉子眉开眼笑的,结束会后都是群朝着上官莺挤过来嚷嚷着跟着她有大把的银子赚,有肉吃。
上官莺岂会看不出他们那点小心思,手一挥,带着一大帮人包下了整个倚翠楼,叫了好吃好喝的让他们吃喝个够。
一晚上的群魔乱舞,第二日她特许他们休息一日,自己则是将下山的上官密卫聚集在西北处的山林里。
“闹市刺马、换银、闹腾,你们三人带领的人马配合得天衣无缝,时机也把握得相当好。”
上官莺负手于身后,不吝夸奖。
“那些金子和宝贝,我们不能再偷回来了么?”金子稍上前一步,说起那些他们辛苦偷来,却最后换掉的金子和宝贝,她就好心疼。
“前提是你们能去掉那些印记,不然熔金很划不来。”上官莺语气淡淡,微笑的眼神却是望向了金子。
“真的吗?”金子眼睛顿时一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写满了‘我会哦,很厉害的哦!’
“等时机到了,我再告诉你。”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金子喜欢,上官莺也绝对喜爱。
“什么时候才是时机呀?”金子小脸一垮,有些闷闷不乐的道。
上官莺收敛笑容,沉声道,“卫贞、白连、金子!”
“属下在!”
三人齐齐上前,高声答道,身形笔直如松!
“卫贞,你带擅长挖掘、隐藏的一千人东南方向庙宇,在正殿十八罗汉伏虎罗汉身下挪开木盒,将里面的金银财宝全部挖出来找一个最隐秘的地方埋起来,数额晚上到角斗场汇报给我!”
“属下遵令!”卫贞拱手。
上官莺点头,锐利的眸子望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