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枫这才注意到面前一袭布衣的男子,眼睛顿时一亮,这男子唇红齿白,眉浓且黑,一双眼睛深邃沉静,似有潜波暗藏,细看却是平静如湖,一派的深不见底。
有点意思!
嘴角微勾起,琅琊枫摆摆手,是对着上官莺说,目光却是停在花子惜的脸上,“既然该罚的都罚了,你也赔罪了,那便算了吧!”
“那便告辞。”花子惜冲着她一拱手,随即对着阿黎道,“送大小姐上楼。”
上官莺浅浅一笑,垂下眸子,将她眼底闪过的幽暗收纳在了眼底。
侍卫上前引路,一行人,上楼。
“真亦假时假亦真,哈,可惜也不可惜。”
端坐在桌子上喝酒的月倾邪起身将酒钱留下,走出门看到面色明显有些兴奋的琅琊枫,小指一勾,“男人婆,一场赌局,赌不赌?”
“折扇!”她一点都不犹豫。
“一张印有你私印的纸!”他笑得人畜无害。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瞬间就懂了彼此的心思,都是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走!”
他先说,几乎在同一时刻,两抹身影流线一般消失在了远方。
“大小姐,他们走了。”
花子惜合上窗户,转身对着正由阿黎扶着倚在躺椅上的上官莺说道。
“嗯。”她点点头,眉梢上挑,“子惜,你有空多出去走走,憋在客栈也不是好事,今夜,就早些歇着,明儿还要赶很远的路呢。”
这动作,这口气?
花子惜黑眸闪过一丝异样光彩,“大小姐你身子尚且虚弱,我去厨房熬些药膳,你用了,也早些歇着。”
“多放些油,近些日子吃得太过清淡了。”她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花子惜闻言低头,抿嘴一笑,却是不动声色默默退下。
“大小姐……”
“阿黎,你知道人为什么有两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呢?”
本就一头雾水的阿黎更是迷惘,“人若是有两张嘴,那不成了怪物了吗?”
上官莺笑吟吟的摇摇头,“你仔细想想,真的是这样,就没有别的了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还有别的?别的什么?”阿黎眉头皱得老高,大小姐总是打哑谜的,让人猜真是费脑筋!
“自然不是。”上官莺笑着摆摆手,不打算多话,“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用了晚膳也早些休息,明儿一早还要赶路。”
就这样走?
阿黎看着上官莺脸上过于灿烂的笑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快点走吧,迟些就没有王八汤喝了。”上官莺笑着催促,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
王八汤?
阿黎眉心打成死结,却看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也不好再问,只能揣着一肚子问号默默的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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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推,对于JMM的支持,灵2感激不尽,只能多写存稿,多多写。
征程已始,宅斗和宫斗,看莺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看将军府风云暗涌,再待日后四国纷争时,看谁主沉浮!
归——故布疑阵
子夜时分,夜黑风高,月隐于云中,星子光芒黯淡,稀稀疏疏,缀于沉黑如墨的苍穹,为这本就沉寂的氛围更平添几分诡谲,白天扑腾在树梢的鸟儿,都是收了翅膀缩在窝里,一动都不敢动。爱殢殩獍
咻咻。
几道身影,如流线划过长空,点过百姓家寻常屋檐,踏过的瓦片微有松动,却在这深夜,甚少有人察觉。
这里面,却并不包括上官莺。
几乎在瓦片微有松动的那一刹那,她就睁开了半阖的眼睛,灵敏的耳朵,竖起。
咝……
有什么,于暗夜无声滑动,那柔软身体朝着前方,有序前行。
却,发出,发出令人汗毛直竖的声音。
于暗夜,如斯恐怖。
她,却勾唇一笑,叹一声,“好大的手笔!”
以笛音控蛇,那笛音却不能为人的耳朵所听,即使那控笛之人被俘,也找不到证据!
只是,控蛇……
她脸上的笑容顷刻变得诡谲起来,手伸到被子里,一捏焰的小鼻子。
正睡得香甜的焰呼吸不得,猛地睁开眼睛,一爪拍开她的手,身子旋转间看到一大群游移而来的蛇,金色的眸子利芒一闪,仰头,一声长嚎——‘嗷!’
狼王长啸,万兽叩拜!
群蛇再不敢再动,刚才此起彼伏的‘咝咝’声,也是一下子消失。
也就在这时候,上官莺双手合十,唇贴在交叉的食指上,于暗夜仅凭唇齿,吹出控蛇的靡靡之音。
焰功德圆满,钻回去继续睡觉。
原本静止的群蛇被那声音指引,突地高高跃起,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返回,那速度比来时,更快了三倍有余。
她,眼睛更亮。
灼灼光芒在媚人的桃花眼里燃起,如烈火,足将一切焚烧殆尽。
“怎么回事?”
蒙面的黑衣人厉声叱问那吹笛的瘦小老者,在看着那群蛇不仅无功而返还反向他们袭来时,终于再绷不住脸色,手,握紧了腰间长剑,随时准备动手。
“我……我也不知道啊!”
控蛇多年,老者还是第一次看见蛇这样,一时之间,也是慌了手脚。
“没用的东西!”黑衣人怒不可遏,一掌劈晕老者后,一脚踹他到蛇堆里,自己则是拔腿就跑。
“敢动我小师妹,想死了不成!”
怒不可遏的声音凭空响起,黑衣人大惊,却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他忙躲闪,却还是被那凌厉的刀锋所伤,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阁下是何人,为何坏我好事?”他低声喝问。
“要你命的人!”自称大爷的人显然心情极度不爽,刀锋更寒,招招见血,逼得那黑衣人一身武功施展不出,犹如笼中困兽。
咻。
在他们打斗正酣之时,又有一道身影,往不远处房顶而去。
那本是拿黑衣人打发郁闷的‘大爷’见状双目一瞪,“命嫌长了啊你,大爷的师妹也是你能动的?!”
手下再不留情,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招毙了黑衣人,快速追去。
“来者何人……”
噗通、哗啦啦。
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响起,‘大爷’的话咽回肚子里,惊讶的看着那屋顶破出的大洞,随即‘伤心’的呜咽出声,“小师妹对不起,都怪大师兄我来晚了才让你住这么破的客栈,让贼人有机可乘闯你香闺。”
下一秒,眼珠子转了转,颇有兴味的摸摸光洁的下巴,“嘿,小白眼狼,你处理不来,我再出手才显得我重要。”
寻了个合适的树倒挂着,取腰间酒壶,喝一口,好好听着里面的动静。
却说那蒙面而来,却倒霉地摔在地上的琅琊枫真是祸不单行,还没等她从地上爬起,就有油如雨从空中落下,她武功虽好,地面却滑溜溜的让人根本站不稳。
有人,来了!
隐匿于暗处的上官莺取黑纱覆面,唇角微勾,掐着嗓子道,“好玩不好玩?”
前世于多年征战里为乔装查探消息,她曾向一奇人学过变音的功夫,只要她愿意,随意变幻男女老少的声音都可以。
认出来人是琅琊枫,她将杀心按捺,正好利用她演出下一场戏。
有些愉悦的,却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声音,模仿的是男声,惟妙惟肖。
“你是她,还是谁?”
琅琊枫毕竟是皇室贵胄,这样的劣势,依然保持着冷静,卸掉靴子,单脚站在靴上,这才勉强独立,手上捏紧了长剑,蓄势待发。
“我是我,也不是我,你说,我是谁?”
上官莺笑,在这黑暗的夜,更显阴森、诡谲。
琅琊枫听得头皮发麻,怒斥一声,“敢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老子宰了你!”
言毕,长剑出鞘,就要直取发声处。
一点火光,隐隐跳跃,并不亮,却让空气里在暴动的易燃因子越发不安。
是火折子,刚点亮。
琅琊枫一怔,顿时止步。
“来啊,你来啊!”上官莺声音突然一变,怪里怪气的腔调,让人听着气得牙痒痒。
“改日再找你算账!”琅琊枫终究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气,提剑,足尖一点地面,就要使轻功离开。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嘛!”上官莺这次学的是小孩子童稚的声音,绵软的,甜而清脆。
琅琊枫哪里肯留,小腿却突然吃痛,她膝盖微弯,耳朵一颤,取剑横挡,头往边上一侧,险险躲过那飞来的暗器,脚下一个大的劈叉,长剑出鞘,剑影翻飞,梁毁木塌。
“别走,别走,陪我……”
童稚的声音清脆甜美,“呵呵,你们所有人,都要陪我,陪我……”
火折子落地,熊熊烈火,倏尔燃起,青烟冲天。
噼里啪啦柴火燃烧声里,人声鼎沸,脚步声纷沓而杂乱。
“该死的!”
琅琊枫一掌分开挡在身前的杂物,忍痛起身,避开那燃烧的火,飞速离开,再无心去管赌注。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蔓延。
一个个的人从客栈跑出,骏马嘶鸣,人声鼎沸。
“大小姐!”
一声凄喝,却在此时突然响起,那被烈火里映红的阿黎的脸凝固在最惊骇的表情。
众人闻声望去——他的臂弯,静静沉睡的女子,半边脸庞已被烈火灼烫变形,狰狞可怖,宛若恶鬼。
是她!
一瞬间,剧烈的抽吸声,几乎能与那大火的噼里啪啦声媲美。
“大小姐!”
更多人,惊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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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诸位美人的收藏,虽甚少见留言,却还是高兴的,这两段算过渡,后文更精彩,希望能和诸位美人一起走下去!
归——下的是哪一出棋
仁和药铺,灯火通明,伙计和大夫来回奔走,大批护卫守在门口两侧,非药铺之人,一概不让进入。爱殢殩獍
又是半刻钟过去……
“大夫,我家大小姐怎么样了?”阿黎拦住出门的大夫,急声问道。
“严重烧伤,除非有灵药,否则这伤口即使结痂,左脸也会留下大的伤疤。”年约花甲的大夫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之色,“女子最重要的是容貌,那姑娘年纪轻轻就被容颜尽毁,真是可惜了!”
“要什么药材,我们都有,大夫您还是快些开方子吧!”阿黎面色惨白如纸,却还是强撑着镇定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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