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山上哪里来的笔墨纸砚呢?木炭画出的东西一碰水可就没了。”上官莺笑得眯起眼睛,“大师兄,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你收藏的时候不注意啊,那酒和金子可都会打水漂的喔。”
“那怎么办?”没什么心机的白袖下意识问道。
“大师兄,相信我的人品。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上官莺拍着他的肩膀,诚恳的表示道。
“好,就依你的意思。”白袖一口应了。
“那我们出去吧!”上官莺眸中狡诈的光芒一闪而逝,转身先行。
可怜的白袖却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弯弯肠子,兴高采烈的跟着她去了。
族长将生病的野人们集合在一起,白袖过去给人一个个的把脉,脸上的表情愉快而轻松。
只是把完脉后他说出来的话可一点都不轻松,“这是中毒之状,毒引在水源处。你们应该庆幸的是你们吃的食物里有抵抗这毒的草药的药性,也幸得这毒经过重重的沙石过滤能到达你们现在食用的水处的不多。”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是立即找到水源,以及能克制这毒的草药,还有净化水。”上官莺蹙眉,望向白袖,“大师兄,净化水的事你有把握做好吗?”
“那是自然。”白袖一拍胸脯,胸有成竹道,“也不看看你大师兄是做什么的!”
上官莺点头,“好,你立即画出草药的图片,后面的事我来安排。”
“行。”白袖一口应道,蹲在一边取出随身携带的木炭和纸画了起来。
“族长,我将人员进行分配,你要保证他们完全听我号令,不然我是没办法做到的。”上官莺走到族长面前,严肃的道。
“只要你能治好我们这边的人,我保证他们乖乖听话。”族长郑重道。
“那多谢族长你一诺千金。”上官莺笑着朝族长一拱手,偏头看向那一脸淡漠的莫问,将眸中的激动压下,故意问族长,“那这位是否能借给我当副手?”
“可以。”族长应一声,对莫问道,“莫问,这几日你全力协助关小兄弟,不得有违她的命令。”
“阿爹,她要是治不好族人的病,我可以给她吃断肠草吗?”莫问抬起一双淡然的眸子,说出来的话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族长尴尬的咳嗽两声,向上官莺歉意的道,“犬子性子耿直,一时失言,还望莫怪。”
“阿爹,这是最轻松的了,我还没说别的呢!”莫问不高兴的挑眉,他可不是什么失言才说出这番话来的。要不是他看出看这眼前之人是女子,他手段还能更狠一点的。
“莫小弟快人快语,总比那些钻营小人口不对心好。”上官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她所了解的莫问就应该如此,对待妄图加害他所关心之人,手段没有最狠,只有更狠。现在威胁要给她吃断肠草,还算是最轻松的了,她可还记得她是小兵和他一起打敌人的时候,他愣是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七窍流血而死,杀出来的那一条血路直到那场战役结束的三天后都没人敢靠近半步。
“奇怪,你为什么高兴?”莫问脸上写着问号,不解地望着她。
“没什么。”上官莺将心头的激动按捺下,思索一番后将行事安排告诉了族长。
与子携手
哪知族长却是摇摇头,“既然已经放权利给你,还是由你来下达命令比较适合,他们跟着我,永远是这样。爱夹答列而你,却……”
他笑笑,止住了话头。
上官莺难得的一怔,正对上那一双睿智的眸子,心念一牵,转头时脸上淡然的笑容已经是彻底收敛,上前一步,沉声喝道,“所有人向前一步,听我号令!”
野人们尚未来得及思索,身体已经是自动向前了一步,就连莫问,身体也是微微往前一倾,顿时眸中闪过惊讶之色,僵直了身子。
莫问在,军心在!
上官莺似乎又回到了和莫问并肩作战的峥嵘岁月,目光冷峻,声若惊雷,“此次众位兵分五路,分别由我和莫问、阿刃、阿蒲、首领、白袖带领!”
被点到名的人出列,上官莺锐利的眸子在众人脸上扫视一圈,“我和莫问负责找出水源所在、阿刃带人负责找到白袖所绘的山顶上的药草、阿蒲带人负责山腰上的药草、白袖负责带人将找到的药材整理好,熬成汤药供给大家服用解毒,并且将水彻底净化掉!”
她走到首领身边,手重重拍下首领的肩膀,肃然道,“最大的任务交给首领你,在这几日,住的庄子里必须加倍戒严,只要是能站起来的人都要出来保护庄子的安全!注意轮流换班,我和莫问回来时,不能看到族长被擒、庄子一片狼烟!你,做得到吗?!”
“做得到!”野人以强者为尊,她能打败他,他必尊重她!
“那好,如果你没能做到,我必定用你的血祭山庄百姓!”上官莺美眸中血腥杀气一闪而逝,袍袖重重一拂,“所有人,准备好干粮,即刻行动!”
“是!”
齐声的应和声里,一丝反对的声音都奇异的不带。
“跟着她,不会吃亏的。”
在上官莺去石房取包袱之时,族长拍着莫问的肩膀道。
“阿爹,你为什么要放权?”莫问心思通透,虽还是少年,聪明伶俐不容小觑。
族长自是明白他听懂了自己欲言又止的话,苦涩一笑,“问儿,天地一切都自有命数,除了天命所归之人,其余皆不可更改。你只要记住,这天下间除了阿爹之外,她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那个人。”甚至于她会把你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十倍。
最后这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逆天而行的后果已经是折了阳寿,他,不能再多说了。
“阿爹,我不信什么占卜命数。”莫问皱眉,固执道,“我只相信阿爹。”
“种善因得善果。”族长笑着拍拍莫问的头,浑浊的眼眸里充满宠溺,“莫问,阿爹留了一个梦境给你,到了时机它会完整的在你面前呈现,那时候你就会懂了。”
“阿爹……”莫问很不喜欢阿爹这说话吊人胃口的口气,一双眉头皱得紧紧地。
“莫问、莫问,呵呵。”族长松手,眼眸里似有无限眷恋,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去。
莫问紧蹙眉望着族长离开的方向,心中好像有某处变得沉甸甸的,这样的感觉让他倍感压抑,好像有什么事儿即将发生一般。
“走吧!”
在他发愣之际,上官莺已经将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毕,也同白袖打了招呼让他定要帮她照顾好庄子里的人,得到他再三保证后才走到明显有些魂不守舍的莫问身边,叫他。
“额……”莫问惊醒,沉下眉梢。
“不能耽搁了。”上官莺笑,强硬拽着他的手往山林里走。
“我自己会走。”莫问挣开她的手,和她拉开了距离。
“一起走,这样不冷。”上官莺掰出歪理,亲热地勾住他的肩膀,“你叫莫问,我以后叫你馍馍吧!你看看你脸蛋儿又白又嫩的,跟刚出来的热馍馍没什么两样儿。”
馍馍,也是前生她最爱唤着他的小名儿,几年不叫,现在一开口,还是顺溜得很。爱夹答列
“山下的姑娘都像你这般粗野么?”莫问拍开她的手,有些不满的哼道。
“馍馍,咱俩谁跟谁呀!”不死心的上官莺再次粘了上去,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
“我跟你不熟。”莫问顿住脚步,淡漠的眸子冒出火焰来。
上官莺身体一僵,昔日的战友竟然对她这般吼,心底顿时升起几分难过来,眸色也瞬间黯淡了下去。整个人宛若失去了生气一般,显得木然而……沉痛。
莫问精准的读出了她的情绪,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奇异的不舒服。
“莫问,我们一定会熟悉的。”
她抬起头时,唇边已经挂上了淡淡的微笑,却不再拉他的手,而是举步前行。
莫问皱眉望着她,不知为何竟然从那拉长的背影里看出几分寥落、孤寂,心里那一份奇异的感受再度袭来,难受得紧。
明明今日才看见她,为什么她的表现好像是认识他很久了一样?还有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于自己有一种熟悉感,以至于光看她笑的弧度就能精确的读懂她真实的感受?
他不明白,这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再不走,我们就没办法到达前面的山洞准备休息的地方了。”这时候上官莺已经走了很远,见他没有跟上来,故而传音道。
那声音柔而婉转,犹如夜莺娇吟,一下子就唤醒了陷入自我思维里的他。
“来了。”
他应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于一个时辰后到了一处天然的山洞。
莫问进去时,上官莺已经架好了支架,将捕到的鱼儿于火堆上反复炙烤着,而且还在旁边的石桌上摆好了碗筷,一块烤好的兔子肉上,一把匕首在盘子旁边,静静地放着。
“坐吧,待会儿就可以吃东西了。”
看到他,上官莺宛若女主人一般招呼他坐,继续翻烤着手上树杈上的鱼儿。
“你来过这里?”莫问就坐,看看四周,最终将目光停在她的脸上。
“嗯,来过。”上官莺点点头,长长的睫毛恰如其分的将她眸中的失落掩盖了去。怎能告诉他,他曾带她来过这里祭拜他阿爹和族人,也是在这里她看到淡漠如他也会脆弱,也会崩溃的落泪呢?
这一些事即便是她现在告诉他,他会信么?
“原来如此。”不然他可不会相信她能这么快安排这一切。
“不对!”莫问忽然紧皱起眉头,一脸戒备的看着她,“我自小在这长大,这里不会让外人过来的。”
军师莫问,聪颖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上官莺将烤好的鱼儿切下,头也不抬的道,“我的好兄弟带我来过这里,还说以后我要是被人追杀了,只要有一口气在他都会留我;如果我死了天下容不下我的话,正好把我的尸体前边儿的潭子里当鱼食,帮他把鱼儿养得胖胖的。”
这话的口气,怎么这么耳熟?
莫问高攒起眉头,忽然想起自己说话一直是这么说的,难道这世上还有跟他一样性子的人么?
“别问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我们立即赶路。”上官莺将切好的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