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交给你了。”
上官莺握住拓跋玄渊的手一放,郑重道。
拓跋玄渊双眸眯起,高挽弓,使全力拉开弓弦,只听咻咻咻的三声,三根长箭以绝快之速度朝着急速奔逃的凤惜射去。
但见那高空中的人影一歪,然后飞快消失在天际。
“要是他有那么好对付,便不是凤惜。”上官莺的手,轻轻搭在了拓跋玄渊的手上。
“我知道的。”拓跋玄渊收起弓箭,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唇角微翘,“有你,便一切都好。”
上官莺柔柔一笑,将身子更偎近了他,“嗯。”
“这边凉,我们回去吧!”纵天未下雨,但这夏夜仍寒,她身子弱,他担心她受不住。
上官莺抬起头来,和他十指相扣,“我们回家。”
“嗯。”拓跋玄渊动容一笑,和她携手往营帐的地方走回去。
战场胜利不说,一场瓮中捉鳖又取得胜利,这让将士们士气大盛!
“狼狈为奸,天下无敌啊!”
莫问却望着那一双携手的璧人,发出如此感叹。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换来的是继续鼓捣着连弩的姑苏凉的冷言冷语。
“那是我家少主慧眼识人,夫君都是最棒的。”金子笑嘻嘻的躺在地上,抱着刚得到的金元宝啃着,那模样和偷得了油的耗子差不到哪里去。
“啧啧。”莫问砸吧砸吧嘴,又摸摸下巴,看向沉默的卫贞,“我实在好奇,你们上官密卫是不是无所不能啊?短短一天就挖出那么大个地道还弄好铁板,一点都不让人看出来痕迹,是不是太邪门了点儿?”
是的,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的,这关键啊就在于帐篷里底下挖出了一个足以容纳百人的地道。在上官莺发现了凤惜之后立即打出信号让众将士躲了,当然那些躺在外边的醉鬼不是自己人,全部是北国的俘虏。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白连和张三,她和他联手将北国的俘虏给化了妆,硬生生把他们变成了‘自己人’,且给他们灌了酒让他们躺在那儿让凤惜杀着玩儿。当然的,他们被灌酒是真,上官莺和将士们可是滴酒未沾,而发出酒香的正是那些被浇了酒的树木和帐篷上故意留下的酒。
今夜所有都是上官莺针对凤惜布置的一场文中捉鳖的大戏,为此,莫问的那些族人也帮了大忙,他们天生神力正好拉那些上官莺造好,一般人却怎么都拉不动的劲弩,这不那些鬼魅般的高手不是倒霉催的被箭给射死了么!
卫贞一抬头,冷漠的眉眼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上官密卫,无所不能!”
说罢,起身便走。
“这话真心不假。”金子笑眯眯的将金元宝收入怀里,快乐的起身离开了。
而白连则是耸耸肩,也离开了。
莫问有些惆怅的摸下巴,头偏向姑苏凉,却见姑苏凉把东西一丢,直追白连而去。
“见色忘友的家伙!”
莫问哼一声,姑苏凉自从见了白连就惊为天人,除了捣鼓各种机关之外就是做各种可爱的玩意儿给白连。人家姑娘走哪他跟哪,一点骨气都没有,如果姑苏凉有尾巴的话,他绝对相信这货为了讨好白连会把尾巴摇得跟扫把样。
深情以待
皓月当空,却透出丝丝血色,如那未褪色的残阳,隐隐预兆不详。爱睍莼璩
这是得胜利后第三日的夜晚,凤惜那边自吃了败仗后就毫无动静,上官莺派出去的查探消息的探子皆是有去无回。这奇怪的现象不是什么好事,上官莺的行事越发小心了起来,她想起了将府那一条直通府外的密道,本想派人从这边过去的,但是却被拓跋玄渊劝下了。
“依你所说那一条密道机关重重,人进去稍有不慎便是死路一条。将士们虽然听你的号令,但是连日这么打下来不免疲乏,这一去,若是没能重逢意识到那里的危险,定是有去无回的。”
拓跋玄渊见她还是皱着眉,唇角勾出一丝安慰的笑容来,“再说,人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上官莺阖上眸子,吐出一口浊气,“嗯。”
这就算是应允了,第二日上官莺在主帐里和诸将讨论凤惜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动向,从蛛丝马迹里分析。月倾邪提出要后退五千里,上官莺正有此意,朝他丢去一个眼神,示意他来解答。
月倾邪起身,侃侃而谈,“凤惜千古一帝的名号是用部下的血拼出来的,他极擅长审时度势和随机应变。想他千年前只是在不精通战役之时吃过三场败仗,如今近日连连被挫锐气,聪明绝顶的他岂会善罢甘休?”
他看了上官莺一眼,看见后者鼓励的眼神,心中万众雄心激起,话语越发铿锵有力,“他年少成名,最厉害的就是于强压下越发冷静的本事。别看现在他遭天下人唾弃,我们就轻视于他,以为他不过是被拔了牙齿的老虎。要是这么想,就是真的麻烦了,现在的他一定是在用各种方法训练新的阵法,然后从各处搜集军师曾用过的阵法来对付军师。”
“是。”上官莺起身拍拍手掌,肯定的道,“在大战开打时我下意识不让倾邪用自己的阵法和战术,却没想到正是这样才帮了我一把。我擅长的是前人积累写下的阵法和战术,有些死板,但是倾邪不同,他兵行诡道,剑走偏锋,现在有我和他的战术融合,即便是凤惜研究出来怎么对付我,也绝对不会想到糅合了我和倾邪的战术是怎样的!”
“军师远见,佩服。”
“是啊,是啊。”
“我还不信了,活人还打不过那死了千年的人。”
“属于他的辉煌盛世已经结束,现在是我们的舞台了!”
“邪不胜正,我们一定会赢!”
众将群情汹涌,一双双眼眸里都闪耀着狂热的光芒。这些日子,上官莺创造了太多的奇迹,他们已经把她当作信仰,只要她在,他们就永远不会失败!
“安静!”
上官莺抬手示意,微微一笑,“不过接下来会是一场场的硬仗连打,在这,我希望大家能牢记六个字‘胜不骄败不馁’!哪怕是我们吃了败仗,只要我和倾邪还活着,一定会在战场杀掉邪魔,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胜不骄败不馁!”
众将高声呼喊,月倾邪紧紧阖上眸子,手指按压案台泛出惨淡的白色,如果他和她不止是战友的关系,多好……
曾经,她凤冠霞帔。
曾经,他意气风发。
却苍天弄人,他得了天下,却失去了她。
若能重来,定携她手,不任她逞强。
如今,一切太迟,他还爱她,而她的身边却是另一个他。
拓跋玄渊——那一个冷如玄冰,却唯独对她深情不悔,为她甘抛下帝位而换名为王;还是为了她,再披龙袍称帝。这份深情,他自问也能给予,只是太迟,他还没有给她的机会,他们便错身了过去。
世上安有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苦涩一笑,他睁开眼睛,看着那意气风发的女子,无论如何,只希望她幸福就好。
心痛酿就的苦酒,他独尝便可。
……
第二日后,大军后撤,多日后终于撤出五千里以外。
拓跋玄渊忙着处理国家之事,陪着上官莺研究阵法,切磋战术最长时间的人便是月倾邪。
上官莺和月倾邪都不是什么迂腐之人,现在又是关键时期,两人有些动作看在外人眼里甚是亲昵。
身为看着拓跋玄渊好不容易抱得夫人归的老臣白二,对此觉得分外忧心,于是寻了个机会,在拓跋玄渊面前将这事儿道来,“少主,老这么让夫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不怕少夫人红杏出墙吗?”
这话问得十分直接,话语十分直白,让人想回避重点都不行。
拓跋玄渊手一顿,搁下手中狼毫笔,抬头道,“你是对少夫人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都有。”诚实一向是白二的优点。
拓跋玄渊一扶额,“你其实可以有信心的。”
“少夫人有嫁给他过,虽然没造成事实。”白二老实道,“就是少夫人无心,他有意,这事也悬乎。”
拓跋玄渊拧紧眉头,吐出一口浊气,“家国天下,孰轻孰重?”
白二眨巴眼睛,“属下只知道,没有少夫人,少主活不下去。”
除了要服侍的主子,在他眼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老实人肠子直,但说的话往往是最重点。
拓跋玄渊心头一震,面色微微松动,久久一挥手,“下去吧!”
于是当晚,上官莺回到帐篷时,向来只备着热茶的壶里装着的是热腾腾的鸡汤。
“你身子又清减了许多,多喝些,补补身子。”拓跋玄渊心头微窘,脸上却装得十分正经,跟没事人似的。
“哦。”上官莺也没作多想,倒了一碗,坐在他身边秀气的喝着。
拓跋玄渊看着她越吃得极香的模样,觉得自己真做对了,“我想在这里特别弄一个小厨房,你觉得怎么样?”
“额?”上官莺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他,“你这边案卷成堆,哪里得空闲来做这些事?”
“事情总有轻重缓急。”拓跋玄渊很快为自己找到了借口,接过她手上的碗,一勺勺的将鸡汤喂到她口中,一边道,“今儿岳父有捎口信过来,说你一忙就顾不上身体,让我好生照顾着你。我看你越发清瘦,才动了这个念头。”
见她唇边有丝油渍,他掏出手帕为她拭去,浅浅一笑,“成婚当日我答应岳父会好好照顾你,总不能食言而肥。要是岳父看见你这般瘦,指不定要怎么说我呢,我总不能让岳父瞧不上是吧!”
一席话在情在理,上官莺感情上的事儿向来不会想太多,略微思索便道,“你自己也多注意些,太累了就不必了。”
“嗯。”拓跋玄渊笑容灿烂,将碗搁下,搂住她娇小的身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上官莺静静伏在他怀里,看着他冒了青茬的下巴,微微皱了皱眉,“玄渊,以后晚了就不要等我了,你也需要多休息。”
“我不累的。”等她回来,和她同眠同醒,这是他最快乐的事。
“我不许!”上官莺从他怀里坐起身来,仔细看他,眉心拧紧,“你脸色比前些日子差了很多,不好好休息肯定会折腾坏身子。还是听我的,不然我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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