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额心用笔绘出一枝梅花,黛眉檀口,一点丹红,娇容丽若朝霞。
除去洞房那一夜,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盛装的她,一时间竟看呆了眼去。
心有灵犀一般,上官莺也看见了他,她朝他柔柔一笑,身轻如燕,从战鼓上飘下,落在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之尖端,单足成飞鸿之状而立,下方一阵惊呼此起彼伏的响起。
拓跋玄渊顿时惊醒,急朝着她跑过去,她是不要命了么,刀剑无眼怎是能玩?
却于此时,战鼓声骤停,丝竹之音却于此时响起,娇软绵绵,宛若春风里那最为柔美的飘洒的细雨。
上官莺微笑着望着那笔直而来的身影,和着那婉转乐声,婉转犹如黄莺的歌声逸出喉咙:“一干而尽,爱恨嗔痴的幻影,我敬你一杯一干二净的黎明。
我在南极,憧憬你的北极星,我等你,不信心心不相印。
你是天意,你是达达的马蹄,滚滚了我的红尘,苦苦追寻冰天雪地。
一寸光阴一寸心,一朵昙花一朵云。
一朵雪花一朵梦境,一一捧在手掌心。
一颗尘埃一菩提,一颗流星一个你,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偏偏我越抱越紧,偏偏我越爱越贪心。
偏偏要爱到万箭穿了心,才死心。
左手掌握着空心,右手掌握着痴心,十指紧扣一本心经,刻骨铭心着苦心。
可不可以不甘心,可不可以不认命。
如果可以,拿我换给你。”
在这柔美动听的情歌里,拓跋玄渊不知不觉止住了脚步,一双眸子只有她脸上那柔柔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他惊觉,这笑容之美,胜过世间所有的美好。
温情脉脉的歌声在丝竹最后轻响里结束,却还没等将士们从这宛若天籁的歌声里回过神来,激烈的战鼓声骤然响起。
上官莺面上顿时绽放灿烂的笑容,拔掉发间凤簪,乌黑长发随风烈烈而舞,她拔剑,在安排好的远处传来激烈的作战场激战声里,高声唱,“风萧寒,戍边关,儿郎热血染战铠。
狂风卷,夕阳残,忠烈骨黄沙掩埋。
望我好河山,岂容贼人乱!
横刀断水流,谁堪共一战?
覆雨翻云但凭一剑,忠义扛两肩,胜败决断英雄定江山。
立马挽弓杀敌破阵,正气天地间,男儿豪情万古流传!”
上官莺倚剑向天,步步生莲,艳丽到极致刀尖旋舞,热血得让人沸腾的歌声,让将士们听得激动不已,心中万丈豪情被全部激起。
念旧河山,岂容贼人乱,斩凤惜,定江山!
在她再次开口时,诸将齐声相和,“风萧寒,戍边关,儿郎热血染战铠。
狂风卷,夕阳残,忠烈骨黄沙掩埋。
望我好河山,岂容贼人乱!
横刀断水流,谁堪共一战?
覆雨翻云但凭一剑,忠义扛两肩,胜败决断英雄定江山。
立马挽弓杀敌破阵,正气天地间,男儿豪情万古流传!”
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歌声里,上官莺双目灼红,高声和众将士唱,“覆雨翻云但凭一剑,忠义扛两肩,胜败决断英雄定江山。
立马挽弓杀敌破阵,正气天地间,男儿豪情万古流传!”
歌声,鼓声,声声激励军心。
这一日,营地歌声久久未停。
这一夜,拓跋玄渊亲为上官莺梳发,相拥而眠。
……
战争的再次打响是在五日后,拓跋玄渊亲为上官莺穿上铠甲,佩上宝剑,挽起乌发,送她出营,殷殷叮嘱她要安然归来。
“会的。”上官莺拉住他的手,温柔双眸似水般柔和,“夫君,且安心待妾身凯旋归来。”
拓跋玄渊从她话语里听出笃定之意,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一切当以己身安全为重。”
“嗯。”上官莺应,只是到了战场之上,今日身为主帅的她是要掌控全局。凤惜恨透了她,必定会同她拼个你死我活,哪里容得她退避?
只是这些话,在这里她不能发说。
拓跋玄渊怎能不知她的考量,眉心微锁,粗粝的大手反包裹住她的手掌,“夫人,在拼杀的时候,多惦念一些,你还有我,还有岳父,还有所有把你当神祗一样崇拜的将士,不是一个人。”
上官莺悄吸一口气,眸中水色涌动,最终紧咬住朱唇,“我知道。”
“嗯。”拓跋玄渊紧紧握了握她的手,“我扶你上马。”
“好。”
汗血宝马一声嘶鸣,上官莺稳稳坐马背,一拉缰绳,高喝一声,“驾!”
马儿扬蹄,一阵黄沙扬起,全速离开。
拓跋玄渊双手合十,他不信神,此刻却衷心的向苍天祈祷,只要她能平安归来,哪怕是折他的阳寿,他也心甘情愿。
……
“杀!”
战场相逢,战鼓激擂,鼓声震天,号角声不绝于耳,将士豪情万丈,高声喝道。
“也得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多日不见的凤惜一身玄色长袍,风采依然,依旧儒雅如翩翩公子,只是他那一双眸中的阴戾之气生生将这一份儒雅破坏,他的面孔因为扭曲而显得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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