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呢。”连朗透过她的目光,看向小圆子,喃喃道,“他就跟我娘一样好,不过我娘没他啰嗦!”
‘砰’
小圆子刚充满感动之色的圆脸顿时一僵,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上。
屋子里两个没心没肺的人都笑,尤其是看他狼狈爬起,又逃窜,尤其是连朗还幸灾乐祸的鼓起掌来。
自然,这是插曲。
说送,也就是送了。
上官莺自是不会让他们送她到府门口,只是随意说了一个地点,约好了三日后的感谢宴后,便是辞别了主仆两人,看着他们往高山的方向远行而去。
“谢谢。”
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她,拱手。
连朗,她知,他并不是真的姓为连,名为朗。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每个人存在于世间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说,她也不便去问。就如,他的手,在她半睡半醒之际,好几次的摸到她人民面具的边缘,不都是没有揭开吗?
转身,她沿着街道,快速往府邸的方向走去。
“主子,奴才不明白,那姑娘明明是撒谎,你为何就不多问?”赶车的小圆子转过圆圆的脸,问着那后座拿着一串葡萄抛着吃的连朗,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一口接下一个葡萄,连朗姿态悠闲,漫不经心道,“她也不是没说你在她药里加黄连的事,你怎么不问?”
“主子,您……您都知道啊!”亏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小圆子一脸的沮丧。
“你主子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区区小事,怎能瞒得过我?”他一脸得意,笑得那叫一狂妄。
“切……”主子又在吹牛了,小圆子撅着嘴转过脸,继续赶着马上路。
“那姑娘,不是简单的人。”没有回头,却是说出了这话,心有一阵阵的慌乱,他也不明所以,只是直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主子……”
小圆子说完,唤他,可没有人回答。
他,转过头,这才看见主子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无聊的转过头去,他继续赶车。
却不知,在他转过头后,那一双原本闭合的眼眸倏尔睁开,眼底哪里还有一丝笑意?
“关鹰。”
他在心里默默唤她的名字,每唤一次e,眼神就更沉幽,更诡谲莫测。
一个浑身是伤,明知道会撕裂伤口却还是会动武的女子,自控力之强、心智之坚韧堪称恐怖。
这样的她,怎会是简单的人?
呵,他不就欣赏她的不简单吗?
“关鹰,若有一日,这看似平稳实将纷乱的世间撕破表象,群雄割据的那时,不知,我与你,会是友,还是敌!”
长睫垂下,一缕笑,随风而散。
他阖上眼眸,唇角弯弯,俨然一副好梦的模样。
风轻轻吹着他墨一般的发,那在日光的淡淡照射下更显美丽的面孔,多了一份,内敛的贵气。
君子如兰,遗世独立,绝世隽永。
★
上官莺避开府邸的耳目,由防备力量较弱的后面小门溜进自己的院落,才刚到拱门边,就见一小丫头跌跌撞撞而来,她定睛一看,不是那圆圆又是谁?
“你……”
“别说话。”上官莺弯腰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声,怕引来侍卫。
是大小姐!
圆圆顿时认出了来人,小手拉掉她的手,“大小姐,且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悄悄走过拱形门,途中遇到下人来询问,小丫头就甜甜的介绍这是乡下来的哥哥,懂药理是替大小姐熬药的。或许是她那一张无害的小脸太具欺骗性,也许是她的笑容甜得让人卸下防备,真真的,路过的下人有十来位,包括四姨娘,都没能认出小丫头带着的并不是什么‘乡下来的哥哥’而是大小姐。
两人一路平安到了药房,小丫头一进房间,就不停的拍着胸脯,一脸后怕,连连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呵,一路装的倒是很淡定!
上官莺瞅着机灵的小丫头,眼中写满笑意,“说吧,府里情况怎么样了?”
她失踪的这几日,可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她脸上的笑意还挂着,下一秒就彻底僵硬,但听小丫头一脸惊慌的道,“大小姐,府里出大事了!”
上官莺从药房出来,眸光凝重,双拳紧紧攥起。
好个佛口蛇心的二娘,竟想过继寡居二伯娘的儿子为子,还为此不惜借着皇上出行,在官道上演一出‘慈母护儿’戏码,差点没了性命。上天眷顾恶人,如今她不但醒来,还得皇帝圣旨御封为三品夫人,就差点被升为正妻。
而今,宫里赏赐不断,皇帝甚至还亲自来看她。
她醒来见到圣上的第一件事是求得儿子顺利过继后,不顾身体虚弱求皇帝让御医先给府里的大小姐——也就是她,看腿疾!
而今,皇宫里的侍卫包围了她的院子,那些御医也快赶来了。
她身上的伤势不能曝露,她腿完好的事,也绝对不能曝露,否则,那便是欺君大罪,欺君者,斩!
上官莺脚步一顿,眼中,一抹决绝,一闪而逝!
帝王的试探
“姑姑,您这招可真妙,不但多了个儿子,还能一举探清大小姐的底细。爱殢殩獍”
脸已经消了肿的春桃殷勤的为秦氏捶着腿儿,净挑着她爱听的话讲,“而今将军对您也是高看了几分,这几日可是天天来看您呢!您可没看见那些个姨娘的怨妇脸,真真是大快人心。”
秦氏头上仍然缠着纱布,苍白的脸上却是绽出了笑意,“是吗?”
“自然是。”春桃娇嗔一声,“姑姑怎连桃儿都不信了呢?”
“你是我的侄女儿,我自是信你的。”秦氏柔柔一笑,抚摸着她脸上的伤,“你这些年为我做了不少的事,姑娘家一张脸也弄成这样,怕是不好嫁人了。过几日姑姑做主把你许给他,有将军府给你做依仗,他定不敢负你。若是你够聪明生了孩子,以你的手段一定能坐上正妻的位置的。”
“桃儿不想嫁人,只愿永远陪在姑姑身边。”春桃急忙跪下,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高兴不已。
秦氏拉着她的手,“傻丫头,总有一天,你会嫁人的。”
“姑姑。”这句话真的出自真心,春桃热泪盈眶,俯在秦氏胸前低低哭泣,“桃儿自幼爹娘双亡,这些年一直靠姑姑拉拔才有了今日地位,姑姑真真是桃儿的再生父母。”
想到早逝的爹娘,她哭得更伤心。
“不哭不哭。”秦氏拍着她颤抖的背,脸上的笑容柔和暖煦,可那一双眼,分明写满了厌恶。
只可惜,此刻的春桃看不见。
也注定,她只能沦为一枚可悲的即将被放弃的棋子。
这是后话。
在她们说话间,上官鸿和皇帝正在正厅说话。
“爱卿,你如今多了一个儿子也好,虽不是亲生,但也是血脉相连之人,朕看那孩子生得好,人又老实,日后加以调教,指不定能继承你的位子。”
皇帝年约五十来岁,因是常年沉浸于声色犬马和炼丹,眼下一双眼袋如鱼泡般大,那身躯多是肥肉,即使着一身龙袍也只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龙钟之态,再难能觅得到初登帝位的霸气。
尤其是最近,他异想天开要造占星台,还亲自去异邦请了号称能占星卜国运的占星师来,还花重金为他们建造了一座占星楼,阁楼极其奢华,堪比帝宫。那建楼的银子自是不可能从国库支出,只能从百姓身上搜刮,为此百姓怨声载道,只是他还沉浸在喜悦里没有听到而已。
皇帝,越来越糊涂了!
上官鸿心里叹息一声,却是客气的答道,“秦氏慈孝,知书达理,明儿有她带着,日后纵使不能为将,也定是能为皇上您孝犬马之劳的。”
“呵呵。”皇帝抚须大笑,“爱卿这话甚得朕心啊!”
“微臣句句属实,绝无阿谀之意,皇上明断。”
一掀袍子,上官鸿跪在皇帝面前,低头,一脸忠诚。
心,却忧虑不已。
自那日起莺莺已经失踪了三天,完全不见踪影。这几日都是他找了和莺莺相仿的丫鬟代替莺莺躺着,而今却是不想秦氏闹了这么一出,竟让御医给莺莺看腿!
秦氏,你这狡诈的妇人,欺人太甚!
早知有今日,他定不留她!
将满腔的怒火压入心头,为今之计,只能拖着皇帝,尽量延迟御医到来的时间。
只盼,属下能早些传回好消息,只盼,莺莺平安归来。
“爱卿这是作甚。”皇帝却不知,一向鲁莽的手下大将一瞬间转了这么多心思,他亲起身搀起他,一脸沉痛道,“上官家世代为国尽忠,征战沙场奋勇杀敌为国守边疆护百姓,其忠心天地可鉴!上官一族正是缘于此人丁单薄,到了爱卿这一代仅有一女,却意外弄伤了腿,真是造化弄人!”
“小女命苦。”上官鸿面色凄苦,一颗心却是更沉,御医迟早是要到的,到那时,莺莺双腿完好的事还能瞒得住吗?
整个上官府,知晓莺莺腿是好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今莺莺不知在哪里,他又要怎么通知她,御医将至?
欺君,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皇帝看他的脸色,以为他是为女儿伤心,于是道,“爱卿莫急,御医马上就过来了,朕就是用尽宫里的良药,也定让御医将令千金的腿治好。”
“谢皇上恩典。”上官鸿拱手,却突听到尖细的声音响起。
“皇上,御医到!”
身体,猛地一颤。
皇帝大喜,“快,宣御医。”
三个着宫廷御医拎着药箱前来,见到皇帝,行礼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习惯的动作,皇帝做起了还是很有范儿的。
御医起身,皇帝看向上官鸿,“爱卿,上前引路吧!”
上官鸿此时是骑虎难下,只能引着皇帝前去。
一路,他尽寻些话让皇帝走慢些,只可惜他终归是武将,没有滔滔不绝的长才,尽管他已经极力拖延,那短短的路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过拱形门,迎春园,近在咫尺。
“皇上驾到!”一旁的太监总管丁公公尖细独特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奉命守卫的皇宫禁卫,齐齐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到伤心处
侍卫的齐声叩拜声里,一直紧闭的房门也打开了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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