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学院还是各个系对你们都抱有很大的希望,但同时也希望你们明白,在文化基础上你们要落后于同届的地方生,你们每一个人代表的都不是个人,是龙还是虫,是汉子还是娘们,就看接下来的一个学期的表现。。。。”
停顿了一下的姜涛挑剔的目光再次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当目光落在二喜身上时,二喜心底咯噔一下,刚刚感觉脊梁骨一亮,“宋二喜。”
腾的一下站起身,“到。”
大声回答的二喜站起身目光直视着姜涛,上下打量了一下的姜涛点点头,“先坐下吧。”
“是。”再次大声回答的二喜随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宋二喜,你是此次九七届军籍生中唯一的一个专修生,你来的时候你们军区已经跟你说过什么是专修生,两年留校一年半野外实习。”
虽然是询问但却带着肯定的话语让二喜再次站起身回答着“是”
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二喜,“这是你的课程表,你看一下有没有问题,没有今天下午四点之前报到我哪里。”
说完不等二喜回答再次把学校的纪律和各项出操规定说了一遍的姜涛转身离开了307寝室。
面面相觑了一下,几个人拿起了手中的制度表,基本上跟二喜给大家看的差不多的制度顿时让所有人蔫了,就连看课程表的二喜也蔫吧了。
沮丧的看着手中的课程表,一堆堆组成在一起完全不能理解的课程让二喜对未来两年的学习生活充满了灰色的暗淡,二喜完全能够想象的到,今后的两年里,或许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简单的说,二喜的课程表上周一到周五,每天的课程全部是满的,早晨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一点半到五点半,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所有的时间,二喜全部有课。
密密麻麻的课程表让勉强收拾好心情凑到二喜身边看课程表的刘国俊完全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刘国俊指着课程表,“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安排下去别说吃饭了,睡觉都要没时间了。”
刘国俊诧异的惊呼惹来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纷纷凑到二喜身边挤着看课程,让人诧舌的课程密密麻麻挤满了二喜手中的大白纸上,周广才数了数,四十二门课程,四个月,综合成绩必须在七十分以上。
吧嗒吧嗒嘴的周广才安慰的拍了拍沮丧的二喜,“兄弟,你自己保重吧!”再次庆幸自己不是专修生的周广才无比庆幸当初的选择。
别管多难,晚上六点,第一次的晚间训练开始了,三个小时后,训练结束,虽然累的呼哧带喘,但到底都是经过正规部队出来的战士,运动量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回到寝室简单的冲洗了一下后,二喜躺在了自己的铺位上,回想着那一张写满了字的课程表,二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翻来覆去的一会想着即将展开的考试和要上的课程,一会又想匆匆赶回去的魏占国是不是到家了?原本这一次二喜是想着自己来报到的,毕竟接了大工程的工兵旅实在太忙了,尤其是承担着所有压力的魏占国更是忙的连休息都是抽时间。
但无论二喜怎么劝说,魏占国就是不同意,硬是挤出了三天的时间把二喜送到学校,而来的时候为了带二喜走一遍路线,甚至连飞机都没坐而改成了火车。
好像烙饼似的二喜半宿的时间脑子里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不知道翻了多久,当二喜终于累的睡过去的时候,眉目间依然带着没有松弛下的紧绷。
或许是因为成为了仅有的八个军籍生,也或许有着共同的困难,相处在一起的八个人虽然偶尔有些小矛盾,但还算相处融洽,白天学习,晚上训练的八个人同进同出的很快成为了学院内的一景。
时间在不经意间飞快的划动着,不管怎么努力,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下狠心学习的二喜还是记不住各种公式,尤其是当时间划到二十八号的时候,此时距离考试的时间仅剩下一个晚上,可依然没有弄明白物理公式二喜彻底被物理公式中的经常出现的s、v、t绕晕了。
二喜完全不入门的情况让跟着二喜一起学习的牛晓亮、刘国俊急的直上火,而二喜更是急的满嘴气大泡,但时针指向晚上二十三点,分针指向五十时,刘国俊按住了二喜依然翻动小本子的手臂,“二喜,停下!”
沙哑的好像破锣一样的声响让嘟嘟囔囔背公式的二喜眨了眨干涩的双眼,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刘国俊,直视着二喜的双眼,刘国俊的眼底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二喜,别学了,明天早晨八点考试,你先放一下,好好休息,考试成绩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老师看到你对知识的渴望,对土木工程的执着,态度端正一定会过去,你现在就是累死,不会还是不会,这些东西就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弄懂的。”
沉声说道的刘国俊让二喜沉默了半响,缓缓点点头,“恩,不行我明天直说吧。”
更加干哑的声音好像从窄小的缝隙挤出来一样难听的厉害,没了精神的二喜让刘国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二喜的肩膀,招呼着二喜抓紧时间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七十二章
三天的考试结束;走出考场的二喜彻底没了精神;别说二喜,八名军籍生全部蔫吧了;就连正经八百的高中生刘国俊都耷拉下脑袋。
与行走在校园内朝气蓬勃意气风发的新生不同的沮丧让八个人吸引了很多目光,可这一刻没有人在乎;考的一塌糊涂的几个人沉默的回到了寝室;各找各的地方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或是拿着书或是拿着笔纸计算着没有完成的试卷考题。
而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二喜经过一个中午的沉淀,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死记,拿出准备好的白纸,裁剪成厚厚的小本子,二喜把所有的公式全部记在了本子上,同时找出屋内每天送来的报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写着一个又一个完全无法理解的物理公式。
第二天早晨,接到通知的八个人走进了阶梯教室,空荡荡的教室内,满脸阴沉的姜涛站在讲台上看到走进教室的八个人,二话没说直接把手中厚厚的一沓卷子扔到了几个人的脸上,“自己看看,你们丢不丢人,九科,平均分六十一分,这还是最好的成绩,宋二喜你更厉害,平均分十一分,你怎么考的?来的时候说没说过让你们看书看书,你们看到哪了?就饭吃了?”
怒喝的姜涛眼底翻滚着黑漆漆的怒火,只要想到成绩单出来后整个辅导员办公室响起的哄然大笑,姜涛就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堪。
留在工程学院七年的姜涛活了三十三年就没有这么丢脸过,姜涛知道,军籍生文化程度普遍不高,也有了心理准备,甚至为了给几个人留面子,在出题前,姜涛特意找了出题的老师,把了解到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又跟主任沟通好,把试题的难度降低。
但当了七年辅导员的姜涛就没见过成绩差到这种程度的军籍生,越想越怒的姜涛大步走到掉落在地上的卷子前一把抓起漏在上面写着赤红色的九分卷子顶到了二喜眼前,“你看看,宋二喜你自己看看,九分?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大粪吗?说话,到底怎么考的?知道你们军籍生基础差,老师压根就没出难题,基础中的基础你能考九分,你到底在想什么?是不是不想念了?不想念赶紧。。。。。。”
红的刺眼的大大的数字九让二喜羞愧的抬不起头来,带着羞愤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个数字九,耳边的怒吼,眼前的满江红试卷让二喜的心好像掉进冰窟窿似的一下的冻住了,九分、九分,虽然早就知道成绩一定会很惨但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个位数的二喜甚至难堪的无法移开目光。
直到姜涛那一声不想念了才惊醒沉浸在羞愧中的二喜,“不是。”
没等姜涛的话音落下,蹭的一下抬起头的二喜怒视的着双眼,鼓起全部的勇气直视着双眼喷火的姜涛,姜涛脸上没有遮掩的失望与质疑让二喜闭了闭眼睛,努力的深呼吸压下骤然升起的愤怒,没有丝毫躲闪的直视着姜涛,眼底有着慑人的光束,“辅导员,我初中没毕业,我知道我这个成绩在大学校园里就是一个垫底中的垫底,我家是农村的,家里没有条件让我继续上学,初中三年,我有两年的时间是在工地打工,说这些并不是希望得到老师的可怜辅导员的怜悯,而是想要告诉你,对知识,我渴望,深深的渴望,文化程度不高我可以努力去赶,基础差我可以补上,一次的成绩不理想并不能说明什么,我是工程兵,在连里承担着地质勘探的责任,军区送我来上学,这份深深的栽培我心里清楚,无论如何,最晚三个月,我的成绩一定会赶上。”
铿锵有力的话语,实实在在的军令状让姜涛脸上的怒气缓缓收敛,意味不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挺直着腰板的二喜,“三个月?”
二喜肯定的点点头,“是,三个月。”
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二喜肯定的回答让姜涛心底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于此次八名军籍生的成绩姜涛固然生气,但更多的却是担忧,沉默了半响的姜涛转头看向另外齐名军籍生,一张张坚定的面孔让姜涛因为担忧而紧绷的心松缓下来,“你们也一样?”
彼此对视一眼,军人深刻骨子里的那股坚定不屈的精神在这一刻展露无疑,同时上前几步,站在二喜身边,八个人,八个挺拔的腰身,坚定的大声回答让姜涛的目光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半响,一言不发的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阶梯教室。
随着姜涛的离开,空荡荡的教室内变的极其的肃静,静的能听到远处响起的嘈杂,静的能听到窗外低低高高的蝉鸣,静的能听到风吹动卷子的沙沙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众人要被这诡异的死寂淹没时,二喜缓缓蹲□捡起了地上的卷子,把自己的卷子死死的抓在手里后,二喜挺直着腰板走向门边,“回去吧,回去学习,正如我跟辅导员所说的那样,三个月后我一定会把成绩赶上,我希望大家也能努力的把学习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