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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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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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侠正在观览叹惜之际,忽听船家说:“官爷请看,那边影影绰绰便是河神庙的旗杆,龙桥不远了。”
  北侠听了,猛然一振,惊喜非常。他是惜爱古人遗迹的。但又一想:“不知此剑是何宝物?不料今日有眼福能够观赏,真是天赐良机。”
  正想着,那船家将篙一撑荡开,悠悠扬扬,直奔诛龙桥而来。到了桥边,水势更加凶猛,流速加快,毫不费力,船已从桥孔中过去。北侠两眼左顾右盼,竟看不见宝剑悬于何处,刚想问那船家,只见船已拢住,正要拉纤上河神庙去。北侠纳闷了,对船家说道:“你们慢着,俺原为观赏诛龙剑而来,如今并没看见剑在哪里,如何就上河神庙呢?”
  船家似乎有点不明白,便又问道:“客官爷刚才从桥下过时,宝剑就在下面,如何不观赏呢?”
  北侠听了,更加莫明其妙,问船家道:“刚才左瞧右瞧,两旁并没有悬挂宝剑,你叫我观赏什么呢?”
  船家听了,不觉笑道:“原来客官不知古迹所在之处。难道也没听见别人说过么?”
  北侠有点脑门流汗,回话说:“实在没有听到过。到了此时,倒要请教。”
  船家一副学者的派头,指手划脚地说:“人人皆知:”诛龙桥,诛龙剑。若要看,须仰面。‘客官爷为何不往上看呢?“
  北侠猛省,也陪笑道:“俺倒忘了,竟没仰面观看。没奈何,你等还将船拨转,俺既到此,哪有不看之理!”
  船家听了,便有些作难道:“此处水势受阻,湍流甚急,而且回去是逆水,我二人又得出一身汗,岂不费工夫吗?”
  北侠听了,心下明白,便道:“没甚要紧,俺回来加倍赏你们就是了。”
  船家听了,好生欢喜,便叫:“伙计,多费些气力罢,客官爷要加倍赏我们呢!”二人踊跃非常,用篙将船往回撑起。
  果然逆水难行,费了很大功夫,才到了桥下。北侠也不左右顾盼,只是仰面细细观瞧。不看则可,看了时未免大扫其兴。你道什么诛龙剑?原来就是在桥下石头上面刻的一把宝剑,上面有模模糊糊几个蝌蚪篆字,其是耳闻不如眼见,人们往往以讹传讹,说的奇特而又奇特,再遇上个探奇好古的人,恨不得登时就要看看,及至身临其境,只落得“原来如此”,毫无一点情趣。
  回想先前游京师汴梁的情景,那是玉蚊金鳌,真是无造地设的美景,四时春夏秋冬,各有佳景,岂是三言两语能说尽的!比如春日绿波初泛,碧柳依依,白鹭群飞,黄鹏对对;夏日有荷花馥郁,莲叶亭亭;秋日是鸥影翩翩,蝉声卿卿;冬日则是池水结冰,再遇着瑞雪缤纷,真个是银妆世界一般。况且楼台阁殿,亭榭桥梁,无一不佳。
  就像北快这样一生闯荡江湖的人,南北奔驰,什么美景没有看过;今日为个诛龙剑,白白花了八两银子,他算开了眼了,可瞧见石头上刻的暗八仙,你说可笑不可笑?
  又遇那船家和纤夫没眼力,使着劲儿撑住了船,连看都不看欧阳爷一看,北侠心里有大煞风景的感觉,脸色开始阴沉,恨不得船赶快过去,但仍不见船家开船。北侠便问船家:“为何不走?”
  船家讨好北侠似地说:“客官爷哪会儿赏玩尽兴了,吩咐我们开船,我们再开船也不迟!”
  北侠知他无趣,直截了当地说:“这斩龙剑不过是一目了然的一幅图案罢了,俺已尽兴了,快开船罢!咱们上河神庙去。”
  那二人又一次拨转船头,就直奔河神庙而来,顺水行舟,十分惬意,不一会来到河神庙码头。北快在兜儿内掏出一个锞子,又加上多半个,合了八两之数,赏给船家,打发他们去了。
  北侠抬步来到庙内,看见几个人正围着看一个大汉,地上放着一个笸箩,只听大汉口中说道:“俺这煎饼,是真正黄米面的,又有葱,又有酱,咬一口,喷鼻香,趁热呀,趁热。”旁边真有几个人买了品尝。
  北侠仔细观看大汉面容,认出来是龙涛兄弟。心里暗想:“他可能早就到了。”于是故意上前问道:“伙计,请您指教一声,这庙内还有闲房吗?俺要等一个老朋友。”
  龙涛听得声音好熟悉,抬头见是北侠,便笑嘻嘻回答:“客官,巧咧,对劲儿。俺是等乡亲的,就在这庙内落脚儿。俺是知道的,这庙内闲房多着咧!屋子好体面哟,雪洞儿似的,俺就是住不起,俺和庙内的老道在厨房里打通腿儿。没什么生意可作,就在柴锅里烙上了几张煎饼,做个小买卖。您老儿趁热,也来一张尝尝,包管喷鼻香。”
  北侠听了,笑道:“不用,过一会儿你在庙内烙几张新鲜的给我吃吧!”
  龙涛连忙回答:“是咧!俺卖完了这个,再给您烙几张去。您老儿要我这庙内当家的,他叫慧海,是个正派热心肠儿,有事好办着咧!”
  北侠说几句致谢的话儿,转身进庙去了。见着慧海法师,叙述往事,回忆旧情。因为本是一家人,就安排北侠在东厢房住下。到了晚上,北侠偷偷与龙涛相会。龙涛告诉欧阳爷,花蝶踪影未见,韩彰、蒋平二位也没来到,二人商定等他们来了再说。
  这一天,北侠正在庙内与方丈下棋,忽见外面进来一位贵公子打扮的人,衣服华美,品貌风流,手里提着马鞭,向和尚拱手。
  慧海方丈连忙问候来人,让座,命小和尚献茶。聊了一会儿,知他是个武生,姓胡,特来暂租寓所,访探朋友。
  北侠在一旁观瞧,见此人一团英气,只是两眼光芒,很是不发了,心想道:“可惜这样标志的人物,被这一双恶眼带坏了,并且此人印堂带着一股煞气,是不良之辈。”
  北侠正在思索,忽听外面嚷道:“王二弟,王二弟。”
  说着话,扒开门,往里瞧了瞧北侠,看了看公子。北侠早已看清楚是夜星子冯七到了。小和尚迎出来回话:“您找谁?”
  冯七回答:“俺姓张排行老三,找俺乡亲王二弟来了。”
  小和尚如梦初醒,介绍道:“你找卖饼的王二儿呀,他在后面厨房里呢!你从东角门进去,就瞧见厨房了。”
  冯七又问:“没狗吧?”
  小和尚回答:“有狗,但你不用怕,锁着呢!”
  冯七抽身往后面去了。
  那贵公子向方丈说明了情况,就在西厢房暂住,留下五两定银,回身走了。留下话儿:“迟会儿再来。”
  慧海方丈送了公子回来,继续与北侠对奕,北侠因惦念着冯七,想要问他花蝶下落,胡乱下完了那盘棋,站起身来,回转身来到东厢房,见龙涛与冯七正在谈话,向庙外走去。
  北侠装作散步,慢慢地跟到庙外,那两人在树下停住脚步,北侠走过去,不敢言语,只是用目光跟冯七、龙涛交流意思。欧阳爷向东走去,那两人紧紧跟随。到了无人之处,北侠问冯七说:“你为何此时才来?”
  冯七压低了嗓门对北侠说:“欧阳爷,你还不知道,我自离了茉花村后,第三日就遇见了花蝶,谁知这家伙并不按时走路,二十里是一天,三十里也是一天。他到处拉拢。所以推迟到今天,才到这里,碰巧他也上这庙里来了。”
  北侠听了,十分惊奇,忙问:“难道方才那公子,就是花蝶吗?”
  冯七说:“正是。”
  北侠如梦初醒,对龙涛说:“怨不得那样醒人二目,原来就是他。我说那样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光呢?怨不得说姓胡,其中暗指着蝴蝶呢!只是他到此何事?”
  冯七推测说:“这原因我也说不清,昨晚在旅店内,他还向店小二打听小丹村来着,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北侠又向冯七打听韩彰、蒋平二人到了没有。冯七说:“路上一直没有遇见,不过想来也该到了。”
  龙涛没去接他们二人的话茬,竟自问道:“既然花蝶那贼来了,欧阳爷打算如何对付他呢?”
  北侠想了想说:“也不知花冲这人来此是什么意思,先别惊动他,大家防备着就是了。”说完三人散开,陆续回归庙中。
  到了晚间,北侠屋内没有点灯,为的是从暗处看外面动静,只见西厢房内灯光明亮,后来忽见灯影一晃,仿佛蝴蝶儿一般,又听“噗”的一声,把灯吹灭了。北侠心里暗想:“这家伙又要闹鬼了,得多留些神。”
  又过了一会儿,见扇门略起一缝,一条黑线,从里面闪出,在门外立了片刻。只见他脚尖滑地,非常灵便,“突”地往后面去了。北侠暗暗夸奖说:“这样有功夫的人,可惜没走正路,自取灭亡,太可惜了!”
  北侠不敢怠慢,连忙出了东厢房,由东角门轻轻来到后面。北侠几步赶上,飞身上墙,往下一望,却看不见人了,连忙跳下墙来,向下留神,毫无踪迹,暗想:“这家伙好快的腿!果然本领不错。”
  北侠正在迟疑,只见那边树上落下一人,向自己奔来,近了一看是冯七,又见龙涛也来了,三人相聚一处,无不为花冲的腿脚之快惊叹,但无论如何猜测不出花冲往哪儿去了。
  北快建议说:“不如你我仍埋伏在此,等他回来。只是怕他不再从此过。”
  冯七解答说:“这是花冲的必由之路,白天已观察明白这一点了。你看,我与龙二爷专在此处等他呢!”
  北侠吩咐说:“既然如此,你冯七仍在树上等,龙头领就在桥根之下,我在墙内等他,里外夹攻,不会不成功。”
  冯七听了,认为很在理,就附和说:“很好,就这样,我在树上高处,发布信号,等他来时,抛砖报信。”
  三人商量妥当,内外埋伏,只等花冲归来,谁知等了一夜,却不见花冲回来。天亮时分,北侠来到前面,开了山门,迎接龙涛和冯七回来。三人都很疲惫,各自抱怨道:“这家伙哪里去了?让咱们白白苦熬一夜,真是比狐狸还狡猾。”
  于是一同到西厢房察看,见房门虚掩,推门进去一看,见北间床上有个小小包裹,打开来看,里面只一件花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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