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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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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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仁视为珍宝,与未婚妻子各佩一枝。
  待倪仁二十五岁光景,家父与他娶妻成家。李氏生得美貌,倪仁品学兼优,人们皆夸两口郎才女貌,甚是般配。这对夫妻也知道珍惜感情,生活得和和美美,白天倪仁下地耕种,李氏在家缝补做饭,等丈夫归来。晚上倪仁秉烛夜读,妻子陪伴一旁,捶背研墨,两人感情日密一日,渐渐地李氏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吃得愈来愈多,呼吸越来越粗。又过了两个月,腹已有胎动,合家人甚是欢喜,估计离孩儿出世不远了,家中不久能又添新丁。
  这天,收到泰州亲戚来信邀请夫妇前往居住,李氏感到行动不便,打算不去,可倪仁坚持要妻子陪伴,为了讨丈夫欢心,李氏勉强同意前往,他们觉得水路平稳,免得李氏呕吐腹痛。在码头租了船只,这船户有两个主人,一名雇工,主人分别叫陶宗、贺豹,帮闲雇工名叫杨芳。天下总是好人多,但也有不法之徒以从事生意为名谋人钱财。这陶宗贺豹就是做水面上生意的,凡是乘船客人有行李辎重露在他眼里,多数遭他们暗算,很少有逃过去的。
  如今倪仁雇了他们的船,虽无沉重行李,但贺豹见李氏生的美貌,乳丰腰圆,没看出是有身孕,以为李氏是有福之人,这个光棍觉得压上去,似乎浮在海绵之上暄乎暄乎的,美梦使他不顾别人幸福,要拆散这对恩爱夫妻。
  淫心突起的贺豹暗暗地与陶宗商量,意欲劫掠这宗买卖,他别的财物一概不要,全给陶宗,单要李氏作个妻房,二人计议停当,又悄悄地通知了杨芳,杨芳因是雇工,不敢多言。
  一天,船行到了扬子江,有一幽僻之处,乘他们夫妇不备,二贼子将倪仁抛向水中,这倪仁是旱鸭子,不习水性,扬子江水深流急,不一会倪仁力气用尽,喝了几口水便沉了下去。陶宗收了行李,贺豹便来逼勒李氏。李氏哭诉道:“我怀孕已有九个多月,分娩日期已经不远,即使成亲,也得待孩子出生以后再说。”
  那贺豹本来不依李氏,伸手把她抱住,一双大手在她身上乱摸。李氏又哭又闹,杨芳于心不忍,在一旁劝贺豹行个方便,他老老实实地言讲:“她丈夫已死,难道还怕她飞上天不成?”
  贺豹听了也觉无奈,李氏肚子便便,干什么都不方便,只能等等再说,暂时作罢。
  杨芳是个心地善良,同情别人的汉子,他见此情景,心里暗想:“他们作恶,将来必有事发的那一天,难免把我拉进去陪着蹲监。再者看这妇人哭得可怜,我何不想想办法呢?”想罢,他便沽酒买肉,庆贺他们一个得妻,一个发财。二人见他殷勤,一齐说道:“何若要叫你费心呢?你以后真要入伙,我等按三七与你股份,你说好吗?”
  杨芳听了心里暗想:“似你等这样行为,慢说三七股份,就是全给我杨芳,我也是不稀罕的。”他虽这样想,却故意答道:“如若二位肯提携于我,那当然好。”说罢便殷勤劝酒。不大一会儿,就把二人灌得酪配大醉,横卧在船头之上。杨芳见机会到了,便悄悄地告诉了李氏,让她在此上岸,一直往东走,过了树林,有个白衣庵,他姑母在这庙出家,那里可以安身。
  此时天已五鼓,李氏上岸,不顾高低,拼命往前奔逃,忽然她感觉一阵肚痛,心里暗说:“不好了!我是临月身体,若要分娩,可怎么好?”
  正思索时,肚中痛得一阵强如一阵,只得勉强奔到树林,安身于树荫下。不多时,就分娩了,喜得男儿,连忙脱下内衫,将孩儿包好,胸前别了那半枝莲花,不敢留恋,以免悲伤上来,气力全无,只得将小儿放在树木之下。她惧怕那贼人追来受辱,匆忙往东奔逃,上庙中去了。
  船工杨芳慈心大发擅自放了李氏,心里十分畅快,一歪身也就睡着了。他刚刚睡了一会儿,就觉得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对他说:“你还不快走,等待何时?”
  杨芳从梦中醒来,看得四下无人,但见残月西斜,疏星几点,自己暗想:“刚才明明有人呼唤,为何醒来竟无一人呢?”其实,他虽做了放人之事,但仍惧怕陶宗、贺豹二人,神经紧张到极点,自会急中生智,逢凶化吉,他再看陶、贺二人酣睡如雷,又转而想道:“不好!他二人若是醒来,不见了美人儿,难道就罢了不成?不是埋怨于我,就是四下搜寻。那时将妇人访查出来,反为不美。有了,不如我给它来个溜之乎,等到他二人醒来,必说我拐了妇人远走高飞,也免得他等搜查。”杨芳主意已定,东西一概不动,只身上岸,一直奔白衣庵而来。
  到了庵前,天已亮了,上前扣门,出来了个老尼,隔门问道:“施主是哪一位?”
  杨芳认出是自己姑母,就悄声回答:“姑母请开门,是侄儿杨芳。”
  老尼开了山门,带他来到客堂,没等双方坐下,杨芳就着急地问:“姑母,可有一个妇人投在庵中吗?”
  老尼问:“你是什么意思?”
  杨芳便将灌醉二贼,私放李氏的话,说了一遍。老尼合掌念一声“阿弥陀佛”,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惜乎你为人不能为彻。说来你也没有什么过错,只是她有一点血脉失于路上,恐将来断绝了丈夫祖上的香火。”
  杨芳追问情由,老尼便道:“那妇人已投在庵中,她言讲在树林内分娩一子,若被人捡去,尚有生路,倘若遭害,便断了丈夫香火,深为痛惜。是我劝慰再三,应许一会儿陪她找寻,她才停止了悲啼,现在后面小院内休息呢。”
  杨芳听了,对姑母言讲:“既然如此,我就替他找去。”
  老尼嘱咐道:“你要去寻找,她的孩子有个标记,胸前有枝白色玉莲花,有此物者就是她的儿子。”
  杨芳谨慎地记在心里,离开了白衣庵,到了树林,看了一番,并无踪迹;暗暗访查了三天,才得到了实际音信。
  离白衣庵五里之遥,有一个倪家庄。庄中有个倪太公,因五更起来去岭上赶集,骑着毛驴路过树林,不成想那毛驴就不走了。倪太公感到诧异,忽听小儿啼哭,连忙下驴一看,见有个小儿被用衣物裹好放在树木之下,衣服上别有一枝白色玉莲花。老汉思索明白,万物皆有灵性,新生婴儿未受人的教诲,其哭声可以与动物沟通,我那驴儿明白小儿哭声中有求救之意,就停下来让我救他。
  倪太公家道殷实,有良田几十亩,鸡鸭牛羊满院,就是膝下无儿无女,盼星星盼月亮,半生已过,还是未得一子。今天看了这位小公子,好生欢喜,连忙打衣襟将小孩儿揣好,也顾不得了赶集,连忙乘驴转头回家中。妻子梁氏想尽千方百计不能怀上孩子,怀里空着心里麻烦,见同龄的女人扶养大的孩子都该上学读书了,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梁氏见了丈夫出门不大功夫又回来,迎上去问他何事。倪太公笑哈哈地把怀中的孩儿抱出来递给梁氏,并讲了拾到小娃娃经过。梁氏打开包儿一看还是个男孩,这回倪家有后继人了,夫妻二人欢喜非常,就起名叫倪继祖。他们哪里知道这小儿的本性也姓倪呢?这也是天缘凑巧,姓倪的根芽就被姓倪的捡去。
  俗言语:“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日倪太公得了儿子,家中天天传出“哇哇哇”的哭声,四邻八家早已有人知道,贺喜的不断。又有推荐乳母的,倪太公家道殷实,不愿让干儿子受委屈,就给他请了乳母。大家今日你来,明日我往。都要给倪太公庆贺。太公难以推辞,只得备了酒席请乡党父老。这些乡党父老也备了薄礼前来作贺。
  正在应酬之际,只见又是两个乡亲领来一人,约有三旬年纪,倪太公却不认识,问道:“这位先生是谁?”
  二乡老回答道:“此人是我们素来熟悉的,因他无处安身,闻得太公得了小相公,他情愿与太公作个仆人,就是小相公大了,他也好好照看,他为人最是朴实忠厚的。老乡亲看我二人份上将他留下吧。”
  倪太公道:“收他一人所费无几,何况又有二位老乡美意,留下就是了。”
  二乡老道:“还是老乡亲爽快。你还不过来致谢太公,太公呀您就给他起个名儿吧!”
  倪大公说:“仆人总要诚于主人,就叫他倪忠吧!”
  原来此人就是杨芳,因同她姑母商量,要照顾此子,故要投到倪宅;正好认识倪家庄上二位乡老,就托他们趁着贺喜,顺便推荐。杨芳听见倪公不但留下,而且起名倪忠,便向上面叩头:“小人倪忠与太公爷叩头道喜。”
  倪太公甚是欢喜。倪忠便殷勤张罗家务,不用吩咐,这样倪太公就省了好些心。从此倪忠就在倪太公庄上,更加小心留神。倪太公见他忠心朴实,各种事都可托付于他。并且倪忠也没有不尽心费力去做的,这样倪太公得了个好帮手。
  一天,倪忠对太公说:“现如今小官人已有七岁多了,天资聪明,何不教他读书呢?”
  太公道:“我正有此意。这里的东村有个老学究,学问颇好,你就选定日期,亲自送他去入学吧!”于是定了先生,倪继祖入学读书,每日都是由倪忠护接护送。倪忠心里边也挂念李氏,时常到庵中看望,只是每次都瞒过倪继祖。
  刚念了有二、三年光景,老学究便转荐了一个儒流秀士,是济南人士,姓程名建才。老学究对太公说:“令郎乃国家大器,非是老汉可以造就的。若是跟从我的朋友程建才读书,将来必有成就。”
  倪太公听了有些迟疑,倒是多亏倪忠撺掇,“小官人颇能读书,既承老先生一番美意,荐了这位先生,何不叫小官人跟着学学呢?”太公听了,只得应允,便将程先生请来训诲继祖。继祖聪明绝顶,过目不忘,把个先生乐得了不得。
  光阴茬再,日月如梭,转眼间继祖已经十六岁,程先生对太公说:“叫倪继祖去参加科考吧!”太公还是乡下人心理,不敢望子成龙,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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