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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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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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朝贤吓得胆裂魂飞,对各位堂官说:“此冠实是库内遗失,犯人概不知情呀!”
  只听大理寺文彦博大人对艾虎说:“孩子,你就与他当面对来。”
  艾虎便将口供述了一回,然后冲着马朝贤说:“太老爷,事已如此,也就不用拖延了。”
  马朝贤说:“你这小厮,着实可恶!洒家何尝认得你来?”
  艾虎说:“太老爷如何不认得小人呢?小人那年才十二岁,伺候你老人家多少日子,太老爷还夸我很伶俐,将来必有出息,难道太老爷就忘了吗?”
  马朝贤说:“我纵然认得你,几时将御冠交给马强呢?”
  文彦博大人说:“马总管,你不必抵赖。事已如此,你好好招了。免得皮肉受苦;倘若不招,此乃奉旨案件,我们要动大刑了。”
  马朝贤说:“犯人实无此事,大人如若赏刑,或夹或打,任凭吩咐。”
  颜查散大人说:“大约束手问他,决不肯招,左右,请大刑来。”
  两旁发一声喊,刚要请刑,只见艾虎哭着说:“小人不告了!小人不告了!”
  陈公公便问:“你为何不告了?”艾虎说:“小人只为害怕,怕担罪名,方来出首,不想如今害得我太老爷偌大年纪,受如此苦楚,还要用大刑审问,这不是小人活活把太老爷害了吗?小人实实不忍,小人情愿不告了。”
  陈林公公听了,点了点头,说:“傻孩子!此事已经奉旨,如何由得你呢?”
  只见杜大人说:“暂且不必用刑,左右将马朝贤总管带下去,艾虎也下去,不可叫他们对面交谈。”衙役上来,把他们左右一边一个带了下去。
  颜查散大人说:“下官只说请刑,不过威吓而已。他有了年纪之人,如何禁得起大刑呢?”
  刑部尚书杜文辉说:“刚才马总管说不认得艾虎,下官有些疑心,不知艾虎是不是受人主使而来?”
  枢密院掌院颜查散大人听了暗自思索:“这话说的厉害,但是白五弟托我照顾艾虎,我岂可坐视不管!”想到这里,连忙说:“大人顾虑的极是,但艾虎是个孩子,如何担得起这样的大事呢?且包太师已然测到此处,还要用御刑铡他四肢,他岂有不肯实说的道理呢?”
  杜大人说:“言虽如此,下官又有一个办法,不如将马强带上堂来,如此这般追问一番,如何?”
  各位堂官听了,齐声赞同,于是吩咐:“带马强,不许与马朝贤对面。”左右答应。
  不多时,把马强带到。刑部尚书杜文辉说:“马强,如今有人替你鸣冤,你认得他吗?”
  马强说:“但不知是何人?”
  杜大人说:“带鸣冤的当面认来。”
  只见艾虎上前跪倒。马强一看,暗道:“这不是艾虎吗?这孩子倒有为主之心,真是好!”连忙禀道:“他是小人的家奴,名叫艾虎。”
  杜文辉大人又问:“他有多大年龄了?”
  马强说:“他十五岁了。”
  杜大人又问:“他是你家世仆吗?”
  马强说:“他自幼就在小人家里。”恶贼只顾说出此话,堂上众位大人无不点头,疑心尽释。
  杜文辉大人又说:“既是你家世仆,你且听他替你鸣的冤。艾虎,快将口供诉上来。”
  艾虎便将口供诉完,又对马强说:“员外休怪,小人实实担不起罪名。”
  马强喝道:“我骂你这狗奴才!满嘴里尽胡说!太老爷何尝交给我什么冠来!”
  陈公公说:“此乃公堂之上,岂是你喝呼家奴的所在,好不懂好歹!这样做就该掌嘴。”
  马强跪爬了半步,说:“回大人,三年前小人的叔父回家,并未交付小人九龙冠,这都是艾虎的谎言。”
  颜查散大人说:“你说你叔父并未交付于你,如今艾虎说你把此冠供在佛楼之上,倘若搜查出来,你还抵赖呢?”
  马强说:“如果从小人家中搜出此冠,小人情甘认罪,再也不敢抵赖。”
  颜大人说:“既如此,都把口供画押上来。”
  马强以为绝无此事,欣然具法。众位大人传递看了,叫把马强仍然带下去。又把马朝贤带上堂来,将口供念与他听,问他:“如今你侄儿已然供明,你还不实说吗?”
  马朝贤说:“犯人实无此事。如果从小人侄儿家中搜出此冠,犯人情愿认罪,再无抵赖。”说完也作了一个口供画押,随后被带了下去,分别寄监。
  文大人又问艾虎说:“你家主人被劫一事,你可知道吗?”
  艾虎说:“小人在招贤馆服侍我们主人的朋友。”
  文彦博听了觉得新鲜,便问他:“什么招贤馆。”
  艾虎回话:“小人的员外家大厅就叫招贤馆,有好些人在那里住着,每日主要耍枪弄棒,对刀比武,都是好本事。那日因我们员外诓了个儒雅秀士带着一个老仆人,后来说是新任太守,就把他主仆锁在空房之内,不知什么功夫,他们主仆跑了。小人的员外知道了,立刻骑马追赶,又把那秀才一人拿回来,关在地牢里了。”
  文彦博大人又说:“什么地牢?”
  艾虎说:“是个地窖子,凡有紧要事情,都在地牢。回大人,这个地牢之中,不知害了多少人命。”
  陈林公公听了觉得新鲜,冷笑着说:“他家竟敢有地牢,这还了得吗?这秀才必被你家员外害了。”
  艾虎说:“原要害来着,不知什么原因,那秀士又被人救了出来,小人的员外就又害怕起来,那些人劝我们员外说没事;如有事时,大伙儿一同上襄阳去。就是那天晚上,有二更多天,忽然来了个大汉,带领官兵,把我们员外和夫人在卧室内就捆了。招贤馆众人听见,一齐起到仪门前救小人的主人。谁知那些人全不是大汉的对手,一起跑回招贤馆藏了起来。小人害怕,也就躲避了,不知如何被劫。”
  文大人说:“你可知道什么时候把你家员外起解到官府的吗?”
  艾虎回话:“小人听姚成说有五更多天。”
  文彦博大人听了,对众人说:“如此看来,这打劫之事与欧阳春侠客不相干了。”
  众大人间文彦博:“何以见得?”
  文彦博说:“他原失单上报的是黎明被劫,五更天大汉随着官役押解马强赴府,如何黎明又打劫了呢?”
  众堂官听了说:“文大人高见不差,欧阳春实在不是案犯。”
  都堂陈公公说:“各位大人别问此事,先把朝贤之事复旨要紧。”
  文彦博大人说:“此案与御冠相连,必须问明一并回复圣旨,明日方好搜查捉人。”说罢,吩咐带原告姚成。
  谁知姚成听见有九龙冠之事,知道案情复杂了,他便逃之夭夭了。差役去了多时,回来禀报:“姚成畏罪,已经脱逃了。还不知去向。”
  文彦博大人说:“原告脱逃,显然其中有情弊,这九龙冠之事愈发真实了,只好将大概情形复奏圣上了。”
  于是各位堂官一同拟了折底,交付陈公公,先行陈奏。
  到了次日,皇上传旨立刻派人到杭州,传圣旨捉拿招贤馆的众寇,并搜查九龙冠,办完后即刻携人、物赴京归案备质。
  过了数日,署事太守用黄亭子抬定龙冠,派二十名捕快衙役护送进京,连郭氏一并解到。
  你猜郭氏如何解来?只因文书到了杭州,立刻知会巡检守备带领兵将赴霸王庄而来。他们认为捉拿招贤馆的众寇必要厮杀,准知到了那里,连个人影儿也不见了,只得追问郭氏。只听这位霸王庄的压寨夫人说:“这些狐朋狗友就在那夜晚都一齐逃走了。”
  署事官先查了招贤馆,搜了许多书信,都是与襄阳王共谋不轨的话题。又叫郭氏随同来到佛楼之上,果然在中间佛龛的左边隔扇后面,搜出御冠帽盒来。署官打开验明,金光闪闪,真是九龙珍珠冠一顶,依然封好妥当,立刻备了黄亭子请了御冠,因郭氏是个要犯硬证,故此将她一同解京。
  各位堂官又来到大理寺,先把御冠请出,大家验证,供在上面。把郭氏带上堂来,问她:“御冠因何在你家中?”
  郭氏此刻已失去昔日威风,老老实实地回话说:“小妇人实在不知。”
  都察院总宪范仲禹大人饶有风趣地问她:“此冠是从何处搜出来的?”
  郭氏低着头,慢腾腾,吞吞吐吐地说:“从佛楼中间龛内搜出。”
  杜文辉大人问道:“是你亲眼见的吗?”
  郭氏夫人抬起头,看了一眼杜大人,又低下头交待说:“是小妇人亲眼所见的。”
  杜大人叫她画了押,画了供。然后吩咐带马强,马强刚到堂上,一眼瞧见自己妇人,就猛然吃了一惊,暗说:“不好,她如何来到这里?”只得向上跪倒。
  范仲禹问他:“马强,你妻子已然供出九龙冠来,你还敢抵赖吗?快与郭氏当面对来。”
  马强听了,战战兢兢问自己妻子说:“此冠从何处搜来?”
  郭氏回话说:“佛楼之上中间龛内。”
  马强哪里肯信,反问了老婆一句:“果真是人从佛楼里搜出来的吗?”
  郭氏看丈夫那多日住在监中,焦急、不安的脸色,不得已地回答:“马强,你如何反来问我,你不放在那里,他们就能从那里搜出来吗?”
  文彦博大人这回对马强一案算是“王八吃了秤陀——铁了心了”。认定这小子是罪魁祸首,又诬赖太守、北侠,哪里容他再辨,大喝一声,冲恶贼说:“好逆贼!连你妻子都如此说,你还不快快招吗?”
  马强此刻万念俱灰,心如刀绞,九龙珍珠冠大案已定,自己与叔父马朝贤都要死罪,五位堂官都把目光集中到他一人身上,只吓得昔日恶魔目瞪口呆,叩头碰地,口中嚷着:“小人作了冤孽,情愿画招,请各位大人宽恕小人一回吧!”
  左右衙役叫他画了招,颜查散大人吩咐把马强夫妻带在一旁,立刻带上马朝贤,叫他认明宝冠和郭氏口供,连马强画的招都给他看了。不看则已,看了后只吓得他魂飞魄散,又当面问了郭氏一番,无可奈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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