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兄弟知错,兄弟知错。”
“光给我银子不行,重头戏还在我们头儿那里。”
“是,是,我们一定多送几两。”
“几两,那够干吗的,人家可毕竟是个当官的,银子少了不行,你们在这里还不知道得呆几天,不把他打点好了,你们的日子能好过吗?”
“可我们身上带的银子不多啊!”两个人都面露难色,忽然又说:“大哥,你能不能给我们跑腿取一趟银子吗?”
“怎么着,就二两银子,你们就想使唤我?”
“不,不,大哥,你别误会,我们这不是出不去吗,事成之后,我们另有重谢!”
“嗯,这还像话,不过我去哪儿拿啊?”
“大哥,”杜飞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哥,你可知道南城有个货品暂时存放处吗?”
“知道,知道,好像叫做什么‘满意放心’存放店来着。”
“对,对,就是那儿,”说着,杜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狱卒:“大哥,你拿着这把钥匙,去店里找到五零五号箱,打开后从里面拿二十两,得,拿四十两吧,拿回来之后我们再交给郑大人。”
“行,明天早上我就去给你们拿。”
“谢谢大哥,我们兄弟二人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哪?”
“我吗,还是算了吧,我给你们帮忙,你们给我银子,咱们两不相欠,回头你们出去了,咱们也就谁也不记得谁了,好了,我先给你们打开间双人的牢房呆着吧,省得者犯人们收拾你们哥俩儿。”
二人连连点头道谢。
第二天早饭过后,狱卒把银子取回来交给杜、于二人,说道:“行了,以后可没我的事了,全看哥俩的造化如何了?”
两个人揣着银子,走进刑堂。
堂里只坐着狱官郑金忠,依然一副凶相。
杜飞瞅瞅四处无人,从怀里掏出银子,恭恭敬敬地放到郑金忠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郑大人,我们哥俩儿可就拜托你了。”
郑金忠眼瞅着银子,忽然笑了,说:“还算你们聪明,行了,没问题了。”说着,他把头一扭,冲着后面喊着:“珠儿,赶快把这银子给你妈拿过去,又有人送钱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十岁上下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后面跑出来,从桌上吃力地把银子抱起来,又跑到后面去了。杜飞和于宾心里暗暗骂:什么他妈的清官,穷装样子,暗地里却贪得要命。
“你们罪行未清,再说态度也比较老实,本官就把这四十大板给你们兔了。”郑金忠懒洋洋地说着。
“多谢大人成全。”
忽然,门帘一挑,从后屋走出三个人来。
杜飞和于宾晕了。
进来的是包拯、公孙策和吴守仁。
郑金忠从座上站起来行礼。
“郑大人,你做得非常好。”包公赞许地点点头,转身对杜、于二人说道:“你们还不交待吗?”
“包大人,我们交待什么啊?”二人稳稳心神,还想负隅顽抗。
“你们这是什么?”
吴守仁“啪”地一声把一包东西扔在桌上,正是杜飞和于宾二人刚才送给郑金忠的银子。
“包大人,草民知错,草民不该向郑大人行贿。”杜飞和于宾不得不低下头。
“是吗?我看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包拯冷笑着说道。
公孙策手中拿着一把小锤子,从包中拿出一块银子,重重一敲,银子“啪”地一声碎开了。
银子原来是假的。
公孙策从里面取出一块东西,走到目瞪口呆的杜、于二人面前,两人一看,那是一块锡,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贼”字。
“这四十两银子是本官让丁立、许云二位官差带到夜市上骗窃贼上钩的,看上去虽然和真的一样,但却是假的,里面裹的锡块,每个锡块上都刻着一个‘贼’字,而这四十两银子全部被窃贼偷去,又怎么会到你们手上?”包拯的气势咄咄逼人。
“不知道,不知道。”
“是不是你们每次偷的银子都要放在城南那个存放店里,你们是不是为了头目方便把钱取走?”
“不是,不是,”两个人的防线已经开始全面崩溃。
“朱金,你进来说话。”郑金忠向外叫着。
一个人答应着从外面走进来。正是那名收受贿赂的狱卒。朱金把手里拿着的二两多银于放到桌上,然后退在一边。
“朱金,你今晨取银时,店里的老板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包大人,他对小人说,几乎每天都有人往五零五号箱里放东西,而且都神神秘秘的。”
“好,朱金,你先下去吧。”
杜飞和于宾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在!”异口同声的答应。
“本官命你们四人化装改扮成店伙计模样,去那‘满意放心’存放店内守候,只要有人往五零五号箱里放东西就把他们抓住,注意不得打草惊蛇,有几个抓几个。”
“是!”四人转身离去。
“你们千万别在那儿放钱啊!”瘫倒在地上的杜、于二人顾自喃喃祷告。
“行了,你们跟本官回县衙去等待你的同伙吧!”包拯满脸轻松。
当这一行人走进平阳县衙的时候,正碰上几名差役把刘二愣和花月妙提了出来。刘二愣和花月妙看见杜飞和于宾,愣了一下,却又马上交换一下眼色,低下了头。
这一切虽然发生在瞬息之间,却被包拯看在眼里。他的心一动,难道他们认识?
县衙大堂之上,花满楼又被带了上来。
“花满楼,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包大人,草民不是都交待清楚了吗,是草民一时被钱迷感了眼睛才犯此罪行,请大人治罪。”花满楼语气坚决。
“本官再问你,是不是你劫持了高玉蓉?”
“什么高玉蓉,草民不认识!”
“好一个铁嘴钢牙,带高玉蓉!”
经过这一夜的休息,高玉蓉的脸已变得略带红润,只是还有点虚弱。一进大堂,正好看见地上跪着的花满楼,大叫一声,疯了似地冲上去,张嘴咬住了他的一只耳朵。
杀猪般的惨叫声猛地响起,花满楼痛苦地挣扎着。他的手脚都被捆着。
好长时间,姑娘才直起腰,张嘴吐出一只耳朵,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包大人,你要给草民作主啊!”
花满楼一边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一边大叫着。
“不得咆哮公堂。”包拯喝道。
“丁立,许云,你们怎么连一个女孩子都看不住!”公孙策慢慢说着。
“是,是,我们看住就是了。”嘴上答着,心里却止不住地笑。
高玉蓉姑娘擦净嘴边的血迹,依旧怒火未息地叫道:“恶贼,你也想不到会有今日吗?”
“高玉蓉姑娘。”包拯轻轻喊着:“你可认识堂下跪着的人吗?”
“这个恶贼,烧成灰我也忘不了他!”高玉蓉忽然间泪流满面,呜咽着说:“包大人,就是这个恶贼在这两日内对我百般凌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乞求包大人为民女作主。”
“高姑娘,你暂且站在一边,本官一定会为你作主。”包拯转向花满楼:“花满楼,你还不认罪吗?”
铁证如山,不容抵赖,花满楼低下了头。
“高姑娘,那天晚上是不是他把你迷昏,放入箱中的?”
高玉蓉摇摇头,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和父母被人冲散,我正在着急地找寻他们,忽然一个人笑着走上前来向我是不是丢了东西,我刚想说没丢,他却冲我一扬手,我就稀里糊涂地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身在破庙之中了。”
难道花满楼还有同党?
“花满楼,本官再问你,当晚你是不是还做过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没有。”
“据高玉蓉讲,你在庙内地下室中将其奸污之后曾出去过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又上床抱着高玉蓉一直到天亮,其中不在的那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
“我上厕所去了。”
“胡说,上厕所难道要用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吗?”
“去完厕所之后我又去找朋友了。”
“那么晚了,哪个朋友还会没有睡觉,要出去活动吗?”
“这两天脑子太乱,我记不清了。”
“刚刚两天的时间你就记不清楚了,你的记性倒差得很,可你的妹妹花月妙却对本官说你又去寻觅另一个姑娘了,那是你们在劫持了高玉蓉国破庙途中看中的,是也不是?”
“她怎么能把这个都说出来。”花满楼额角开始渗出汗珠来。
“给她找个男人,只要她快活了,她什么事情说不出来?”许云满是鄙夷地说道。
花满楼狠狠地瞪瞪许云,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那晚,他和花月妙推车往回走,箱子中装着高玉蓉。走到半路,他偶然一抬头,正看到阁楼阳台上的陈翠玉姑娘往上张望,当时的陈翠玉长发微垂,穿着一件洁白的睡袍,宛如天上的仙女一般,引诱得花满楼立刻心猿意马起来。他暗暗记住陈家的住处,回到破庙之后迫不及待地把高玉蓉奸污了,而后他提着棍来到陈家阳台下,利用自己“猿猴上树”的伎俩,跳上阳台,跑到屋中把陈翠玉又给强奸,陈翠玉认出了他,他就恶狠狠地把陈翠玉掐死了。然后,他又从阳台跳下去,回到庙里,搂着高玉蓉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晚上,他怕官府注意此事,一直没敢动手,却又奸污了高玉蓉,第三天晚上,他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对安晓慧下了手,没想被展昭抓获。
“高玉蓉并非被你迷昏,那么你可知道这是谁把她迷昏放到箱子里的?”
“草民不知。”
“不要叫自己草民,你已成为犯人。”
“是,犯人不知。”
“难道她会自己跑到箱子里去吗?”
“犯人确实不知。”
“你可知道,隐情不报还会罪上加罪!”
“犯人已是死罪,再加一项又能如何?”
一副穷凶极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