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就是其中的一个。
柳三变也是个镖师,大明湖一带有两个镖局,一是龙威的镖局,另一个就是柳三变的八方镖局,既然干着同样的生意,所以两家为了抢夺生意经常发生不合,部下动手也是经常的事,不过,总是龙威先生让步。才没有惹出大乱子。
这柳三变一身武功也确实了得,并且为人阴险毒辣,明的暗的两手都用,所以江湖上的人都让他几分。
这时,陪着柳三变的那个白净汉子走上前,凑到龙威耳边耳语几句。这个白净汉子是龙威镖局的二镖头,人称白面书生——诸葛明。
龙威听了诸葛明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次柳三变来龙威的目的是别有用心,他想吞并龙威镖局,他出价二十万两银标将龙威买下来。
这时柳三变说话了。
“想必龙镖头也知道柳某此次的来意了,济南这块地方并不大,有你我两家镖局,两家的买卖都不好做,所以我想了二十万两的价钱买下龙威,钱也够你吃喝半辈子的,这是对两家都好的事……”
“噢,不知柳前辈开的价码是多少?”
“二十万两怎么样?”柳三变伸出右手两个指头。
“看来柳前辈的价码可不低呀!”
“不低,也的确够你们龙威大镖头吃喝半辈子。”
龙威忽然反问道:“柳前辈,我想用多一倍的价码,反过来买下八方,不知柳前辈意下如何?”
柳三变闻言一怔,旋即沉下了脸。
龙威补充道:“柳前辈,我可是真心诚意,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开出银票,四十万两一文不少的交给你。”
柳三变闻言冷冷一笑,手按茶几站了起来,“看来龙镖头是不想做这笔买卖了。”
茶几是紫檀木的,客厅地上铺的是花砖,可是经柳三变这么看似不经意的一按,茶几的四条腿竟入地几分,花砖也叭叭连声碎了好几块。
分明,这是炫耀,这是示威。
龙威,白面书生脸上都变了色。
这时,进了大厅一直没发言的展昭微微一笑,道:“龙兄不必在意,只怪这龙威的铺地花砖不够结实,也怪这位柳镖头练的还不够,要不然的话,茶几腿儿入地,花砖绝不会碎。”
柳三变这才注意到站在龙威身后的展昭,随即阴阴一笑道:“好眼力,也说得好,可是,只要你能依样画葫芦也来一下,老夫扭头就走,从此不提买下龙威一事。”
展昭目光一凝:“柳老前辈,这话是你说的?”
“不错!”
“这说话可得算话。”
“那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展昭一点头道:“说得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不想再动第一只茶几,那样也嫌俗,这样吧,柳老前辈的旱烟袋借我用用。”
话落,他抬起了手,只这么一抬手,柳三变连念头都还没来得及转,拿在手里的旱烟袋,已经到了他手里。
龙威,白面书生,在场众人都为之变了脸色。
也就这么一刹那间,展昭已把那根旱烟袋竖在了地上,伸一根指头接在铜锅上,然后,那根旱烟袋缓缓入了地,越入越深,留在外头的杆也越来越短,最后,只留个铜锅儿在地面外。
展昭收回手,别说花砖没破,连一点儿碎渣儿也没有,他淡淡地笑了笑。
“柳前辈,能说和吗?”
何止能说和!
在场无一不是练家子,谁都明白,柳三变那一手已经够令人咋舌的了,不过,茶几是紫檀木的,这种木头生在云贵,质硬如铁,可是展昭是用一根旱烟袋,尤其先入地的是那个翡翠嘴儿。
功夫之高低深浅,就不难分辨了。
柳三变瞠目结舌,脸色大变。他身后那两个壮汉伸手摸腰,却没敢再多动一动。
只听展昭又道:“柳前辈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送客?”
柳三变没说一句话,旱烟袋也不要了,带着两个壮汉转身走了,走得飞快。
龙威急步过来,激动异常:“展大侠,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只听那位白面书生道:“展大侠?总镖头,这位是……”
龙威道:“他就是展昭展大侠……”
白面书生脱口一声道:“大镖头怎么不早说……”
转过脸急道:“在下见过展大侠。”
话落,人就要拜下。
展昭伸手架住:“诸葛镖头这是干什么?”
白面书生硬是拜不下去,急得脸都红了,叫道:“展大侠……”
站在一旁的龙威道:“算了,展大侠不会受的。”
白面书生也只好算了,他道:“我就说吗,谁会有这么高绝的修为,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开封府展大侠。”
当下,龙威在镖局内大摆筵席,与展昭共饮。
正饮得高兴,忽听外面有人喊一声:“大姑娘回来了。”
“爹!”
一声清脆娇呼,带着一阵香风,眼前扑来一个大姑娘,大姑娘年方十八九,身材美好,婷婷玉立,一身白衣小碎红花的裤褂儿,大小宽窄正合身。
一条乌油油的大发辫垂在胸前,那排整齐的留海儿,水汪汪的一对大眼睛,粉妆玉琢似的挺直小鼻子,姑娘不但俊秀,而且透着聪慧。
姑娘见着展昭,猛一怔,硬生生煞住扑势,水汪汪的大眼睛还直瞅展昭。
龙威轻喝道:“这么大个姑娘了,就不能稳重点儿,看什么,还不快见过展大侠。”
姑娘怔怔地道:“展大侠!”
这时诸葛明凑到她耳边说:“这位便是开封府包大爷手下的展昭展大侠。”
姑娘又猛一怔。这才明白过来,一声急惊道:“啊,是展大侠!”
她随话就是一礼。
展昭连忙答礼。
龙威道:“展大侠不必跟小女客气,她叫秀姑,我就这么一个。”
秀姑这个姑娘,是龙威的独生爱女,打小在镖局里,生在这么一个家里,长在这么一个环境里,身体里流的是父亲的血,加上十几年耳濡目染,她应该十足的江湖女儿风,刚强,豪爽而大方,可是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一见道展昭,却喜欢得羞答答的,连眼皮儿都不敢高抬。
只是,展昭没在意,龙威也没往眼里去,酒席散后,龙威陪展昭往后边歇息。
龙威给展昭安排的那间屋,就在后院西北,坐落在长廊尽头,一片林中之中,单独的一间,枝叶遮荫,不但凉快,而且幽静。
龙威又跟展昭闲聊了一会儿,便也到前边歇息去了。
还真是累了,从开封到济南,一路劳顿,接连几天的奔波,人总免不了有点乏。
一路上仆仆风尘,得洗把脸,架子上,发亮的铜盆,水早打好了,连手巾都是新的,雪白的手巾,一角还缠着几朵小碎红花儿,洗脸水里不知道搁了什么,还香香的。
不问自知,这一切皆是出于一个姑娘的精心安排,很显然,这人是秀姑。
展昭有一阵异样的感受,脑海里浮现出秀姑那令人心动的眼神,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展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醒来是什么时候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身上搭一角被子,而且听见外头有声音。
他定了一下神,道:“是龙镖头吗?”
外头有人答应,却不是龙威的话声,而是个轻柔甜美话声:“展大侠,是我,秀姑!”
一听是秀姑,展昭忙掀起被坐起下床,整了整衣裳,道:“我已经起来了,姑娘进来无妨。”
门帘掀动,秀姑低头走了进来,轻声道:“爹让我请展大侠吃饭。”
展昭一怔:“吃饭?什么时候?”
秀姑道:“该吃中午饭了?”
展昭一看窗外,可不,日头正明亮亮的照着院子,他呆了一呆道:“天,我这一觉睡得工夫可真不小,看来是真累了!”
当下,二人来到前边,龙威已在大厅恭候多时了。
龙威一见展昭问道:“展大侠昨晚可休息的好?”
展昭微微一笑道:“一路劳乏,又喝多了酒,一下子睡过了时辰,不好意思。”
当下,又摆上酒饭,龙威打算再款待展昭,展昭这次说什么也不喝了,只是吃了些饭菜,然后有人送上茶来,二人说话。
龙威问道:“展大侠从开封府来,包大人近日身体可好?”
展昭道:“包大人整日处理案件诉讼的事,批阅呈文,甚是繁忙劳累,不过身体还好。”
“那就好,全国上下,百姓乐业,商户安乐往来,这都要说是包大人治理有方啊。”
展昭点头,接着问龙威:“这些年龙威镖局生意可好?”
龙威说:“山东的同仁比较多,而且也时有些外地客商在这里购买了药材,到外地贬卖,这些都需要我的人护镖,所以生意还可以。”
展昭又问:“这济南城里仅龙威、八方两镖局吗?”
“大的镖局,就是我龙威镖局和八方两家,还有些零星小镖局,武局之类,不过都不成气候。”
二人正说着话,忽听有人慌慌张张进来报:“龙镖主,不好了,巡府大人派来队伍查封我们龙威镖局了。”“啊?”龙威,展昭都怔住了。
这里是巡抚衙门,山东一省的最高行政官署。
的确像个最高官署的样儿,占地广大,屋脊高得快触了天,一圈围墙丈来高,围墙里,前后院,左右跨院,一应俱全。
前后院也好,左右跨院也好,不但都是屋连屋,房挨房,而且座座宏伟,间间狼牙飞檐,十分好看。
大门口,高得戳天的一根旗杆上,挂着一串灯笼,高的石阶,栩栩如生的石狮子,宏伟的门头,高大厚实的两扇大门,一排排的门灯,一对铁门环,外加两边排列,穿戴整齐的八名挂刀旗勇……这就够了。
不要说是一般小民老百姓,就是小一点的官儿,一巳走到这里,他都会心里发寒,身上发抖。
如今时候不早了,可是巡抚衙门后院的几间屋,灯还亮着,从外透的灯光里,可以看见院子里,长廊上,隔不远就是一个挎刀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