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脱光了游个舒服。”
说完,就真个把外衣脱个精光,只剩里面一条短裤。
收拾停当,也不等蒋平,说了句,我先下去啦,就朝潭里走。开始刚走几步。水没多深,刚又走两步,突然“咕噜”一声,于恒一下子没顶了。
这一下蒋平吓坏了,因为他对于恒真没底,不知这小子水性如何,是不是给淹死了。
四爷一个猛子,扎入水内,在水里换气,寻那于恒,连扎两个猛子,没打着人。
四爷正自着急,猛的水里翻上一个人来,仔细一瞧,正是于恒,正对着四爷乐呢,两只脚好像站在水皮上一样,整个身体除两条腿在水里,全露在外面。这游水的功夫太棒啦。
于恒还逗乐了:“四爷,你瞧,这儿的水还没大腿深呢,没不了我的大腿。”
四爷这下子放心了,看来这小子还真行,能游一气。
于恒又说:“怎么样,四爷,你要是还不信我,那咱爷俩可以赛一赛。”
“你说怎么赛。”
“咱俩一齐往竹城游,谁先到谁就胜呗!谁后到谁输,不管是水里走,水面走都成,哪怕是狗刨儿都成。”
四爷乐啦,这么多年,还没人敢给我蒋平比水性的。
“好吧。”
于恒说完,一个猛子没入水面。正值黑夜看不太清楚,只见水面随着于恒前进的方向。起来一溜拳头大小的水泡儿,随生随灭,犹如一串珍珠,其快无比。
四爷也不怠慢,奋力击水,刷拉拉直扑寨门而去。
清云寨山势浩大,四水团围,陡壁悬崖,孤松倒长,槐树低垂,怪石磷峋,好不怕人。当中山口,水面很亮,浪花急翻,从两面山上生起来的碗口粗细的大竹子,如同万里长城。两边用铁板,上下钉上三道,山口往里面水面又最窄,跟人的嗓子眼一样,就如同一道关卡。竹城从山上下来,一直到水里当中的寨门,用竹子扎成的千片闸。竹城上有绞盘辘轱,可以绞起来,水闸下边拉起来的拦江网,不加滚笼挡。不时有鱼不留神叫滚龙挡给绞死在里面。
四爷蒋平,于恒几乎是同时赶到,二人先抓住竹子缓缓劲儿,仔细观察了一遍,跟着又一个猛子扎到下面,这滚龙挡,被水一挡同风车儿,上面挂满鲇鱼刀,利锐锋快。
两人大失所望,二人商量:“四爷,您说咱怎么进去?”
就从这门进去。
蒋平一放手漂到竹城跟前,这竹闸的竹子是死的,可也总是湿的,不容易弄折。四爷掏出匕首,顺竹子的缝隙扎进去,用力往里撬起一点,把竹子撬弯了,匕首尖从弯竹子后边穿过来,用力一搏,把这根竹子弄断。这样,半天工夫,把这竹闸弄了个大窟窿。
二人从闸门钓进去了,顺水前行,直奔船坞寨门而来,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前面来了一只船。竹竿上挂着红灯笼,上边有号头儿,是十二号。两名水手,一名掌舵,两名挂刀的喽兵。船头有个小马扎儿,坐着一个头目,三十多岁,旁边放着个大盒子,这个头目前面船板上,有一个一尺来长的木头立柱,柱上有个透眼儿,拴着黄豆粒粗的绳子,这根绳儿足有二十多丈长,在旁边盘着,绳子头上挂着一杆小叉儿,三个齿儿,头上有箭头,倒须的钩儿。
头儿跟水手们说话:“咱们再有一个来回就交班儿啦,今个咱们的运气不错,我可叉了三条啦,回去一烧,喝二两可太美了。”
“看,又是一条大鱼。”
其实,他指的是于恒,于恒一看船来啦,往水里一缩头,露出点头皮,让那头目看到了以为是鱼背。
右手一抖,刷,小叉带着绳就奔于恒来了,“嘭”,正叉在于恒的脑袋上。真危险,要不是他有铁布衫的硬功,非叉死不可。
那头目往回收绳子,于恒忙着一蹬水,出去有几丈远,就听那头目道:“我这叉准哪,再说也确实叉上啦。怎么跑了呢?”
旁边有人说:“头儿,叉上大甲鱼了吧。”
“对,一定叉上甲鱼了,真丧气,有它的地方没鱼,快走吧。”
小巡逻船则拉拉转眼间就过去了。
蒋平游近于恒,问道:“小子,没事吧?”
“没事,我正好头皮发痒,他拿叉给我搔了搔。”
四爷冲他乐着说:“不过,人家可拿你当甲鱼了呀!”
于恒吐了一口气,道:“我要是甲鱼,那他们就是一堆甲鱼蛋。”
说完,二人都乐啦。又走了二里来的水路,到了船坞寨门,随山势修的大寨墙,起伏不定。
今天是大寨主的寿诞之日,头道寨门悬灯结彩,四十名兵丁,都穿着新号衣。东面的大船坞,里边帆墙林立。
二人不再敢前走了,认准了方位,就上岸钻进一片树林里,换上衣服,兵刃插在背后,收拾停当。
两个人隐蔽身形,施展轻功,直奔寨门东边的大墙,来到墙下,纵身上墙,往里一看,里边山势很大,不少兵丁来回行走。
二人飘身下来,绕过兵营,远看第二道寨门,也有人把守,戒备森严。二人上墙,奔里面大寨。
里面大厅灯光闪亮,就如白昼,修的十分讲究。二人顺着东跨院花园假山,飞身上了北大厅。跃房脊前坡,轻轻地往前爬,来到前檐,用脚勾住檐头瓦,挺胸折腰,脑袋扬起,顺着横楣子往大厅里面观看。
只见厅内北墙挂张大寨主罗烈的行乐图。
前边的大供桌,香炉内插着长寿香。两边白银蜡烛儿,插着福寿大红蜡,四周的红色挂灯,彩绸彩球,喜气洋洋。
大厅正中一桌丰盛酒席。侍奉人员,穿梭来往。众头目正在推杯换盏,笑语喧哗,宾主尽欢。
大寨主罗烈,紫脸大个头,肩宽背厚,一身蓝衣服很有威风。二寨主何豹一看跟两个脑袋似的,人称双头巴虾,巴虾有力能负重,石碑下边形似乌龟的东西就是巴虾。三寨主彭冲长得五大三粗,人称分水忽律。传说这种忽律既能在水里,又能在旱地,总喜欢在江边爬伏,人要在江岸上一过。忽律嘴里含着水,水里有沙子,用这个来喷射行人的身影。能使人致病,所以留下一句成语,叫“含沙射影”,表示趁人不备,暗箭伤人的意思。
二人从房上正往里观看,这时恰巧三寨主离席小解,当他回来时,冷不了一抬头,呀,房檐上怎么有两个人。这一下子不要紧,一声喊,屋里的人全出来了。
反正也藏不住了,蒋平和于恒只好从房上跳下来。
罗烈当头便问:“你们是什么人,吞了雄心豹胆,竟敢夜探我清风寨?”
四爷道:“真是狗眼不识泰山,连你家王爷也不认识吗?我就是那翻江鼠蒋平。”
罗烈后边的人立刻“哄”一声嚷开了:“蒋平,蒋平,开封府的,干什么来啦是不是来探听我寨情况的?”
“你管他干什么的,先把他逮住不就得了吗?”
“对,对,抓住他,抓住他。”
四爷蒋平一看这阵势乐了:“我以为这清风寨是些什么东西,原来是一群蛤蟆,在这里乱叫唤,真有意思。”
一听这话,罗烈冲身后一挥手,身后人马上静下来了。
罗烈道:“既然来了,就不要客气,亮兵刃吧!”
四爷蒋平亮出峨嵋刺,与罗烈可就交上手了,不出二十个回合,四爷蒋平可就不支了,不是四爷武功不济,确实是这罗烈厉害,眼看四爷就要交待了。
正在这时,忽见后院火光冲天,不光是后院,而是四面八方都起火啦。这时喽榥兵来报:“寨主,不好啦,山下来了好多人马,看样子要平我们山寨呀!”
这下子,罗烈心慌了。不用说,这四面的火是于恒放的,他见四爷跟罗烈交上手了,心想,我闲着干吗?干脆给他凑个热闹吧,于是先到后院马棚放了把火,接着又在四周放起火来。
山下展昭,王朝等人也带领人马杀进来了,一阵混战,这罗烈手下的兵,都是些吃喝玩乐的主,哪会打仗呀,死的死,爬的爬。
罗烈见不妙,打声招呼,只领了彭冲,何豹逃往后山,原来这后山有一架软梯,直通山下的清水潭,三人顺着软梯下去,本以为跑得巧妙,可他们哪里知道,早有卢方带着人守在那里,把这三条漏网之鱼收到了网里。
山上早已火光冲天,还有不少胆大的贼从山崖口往清水潭里跳,不是摔死,就是被开封府的人用挂钩扒住拉上船捆了。
这样,直到天亮,再看清水潭里,死尸到处漂浮,山上的房子也早烧光了,清云寨的贼死了有四成,六成的人被捉了,用绳子一拴长长的一大串,从山上下来。
四爷蒋平从后边押着队伍,于恒用脚直蹦那走得慢的,道:“平日里做贼你倒是快,为何这时慢了下来。”
众人见了他们二人,一个劲直乐,心想,这下子两个人回去可有的话说了,还不把自己吹上天呀。
回到开封府,包大人大摆筵席,仁宗闻讯也送来了御酒,众人欢饮,直至深夜才散去。
第八章 连环奇案 凤翔遇险
王朝、马汉,等人奉命去查案,没想到误食蒙汗药……凤翔县刺客夜间包大人内宅,包大人险象环生,捉拿利客引出一连串的奇遇……
四月二十日至五月十日,正值开封城内大庙会,城里的人空前爆满,甚至有从几百里外专程赶来做生意的。
包大人派王朝、马汉带领一百名兵了去街上巡逻,因为来往的人多,里边什么人都有,免不了有些偷鸡摸狗的匪盗之类。
王朝、马汉奉命出来,沿着正街往前走,忽见人群忽啦啦左右分开,有些商贩甚至顾不得收拾摊子就纷纷逃避。
王朝、马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挤在人群里往里观看,见一公子哥模样的人被一群家丁簇拥着,趾高气扬的正从街那边行过来。
王朝、马汉二人见了,便向人暗暗打听,方知此人姓严名奇,他乃是已故威烈侯葛登云的外甥,极其强横霸道,无恶不作。
严奇爱寻花宿柳,自己起了个外号,叫花花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