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生花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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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花祭-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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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射迷茫地朝着迷雾前面望去,经过了很长时间复杂的心理斗争,我不知道是什么精神力量使他去努力地拉开六欲神箭,他最后咬紧牙,朝着远方射出六欲神箭,就这样果决地射出去,伴着一道金光,就像朝阳的一缕光辉,就像流星一样擦出去,擦出去。那道光束瞬间变得耀眼夺目,仿佛可以驱散这皑皑的白雾,仿佛可以驱散世间的一切邪恶和阴暗。我们带着希望注视着那只飞箭笔直的痕迹,羽射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沉沉摔在厚实的地面上,呼吸是那么微弱,如落羽鸟的羽毛擦过湖面一样轻微。

似乎是有奇迹发生了,云雾渐渐消散,我看到一个人影跪在前面不远处,眼神绝望,嘴角流着血液,心口处被羽射的箭贯穿,箭身变成了鲜红色。他对躺在地上的羽射说,你的箭竟然可以穿破我的迷茫之雾,竟然可以破除我的精神之力。

羽射慢慢地睁开眼睛,他说,你用精神之力迷惑我的意识,使我的六感渐渐丧失。可是就在我的六感将要丧失的死亡边缘,你的精神之力已经没有支配的对象,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用尽全力去射出一箭,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羽射说完后,闭上了眼睛,嘴里念着,妻子,女儿,我来陪你们了,从此我们一家团聚了,团聚了。

羽射死的神态很自然,布满皱纹的脸如被风割裂的大漠土地,脸上挂着解脱的笑容。我呼喊着他的名字,眼泪从眼角簌簌地滑落下来,留在脸颊上逼真的痕迹。就这样,他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花花世界,也许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团聚。

狻猊挣扎着说,也只有在死亡边缘六感将要丧失的时候,才能看破我的精神力,才能逾越哀伤之雾的精神支配。你可以安心地离去了,死得其所。

我们看到狻猊的身体像燃烧的窗户纸一样渐渐地消散,我们得到了第五颗龙臼,而付出的代价是羽射前辈,昔日大草原上闪耀的英雄的死亡。在羽射之前有鬼脚掌,黄竹,哭藤三人离去了,死后被葬在异国他乡。想起来,是多么苍凉和萧条。

我们把羽射的尸体火化后,按照他生前的愿望,把他的骨灰运回落羽山,和她的女儿妻子埋葬在一起。我把运回骨灰的任务交给了黄竹,黄竹推脱说,我想留下来跟着你们铲除魔头。

以前觉得黄竹是个贪生怕死趋利避害的人,现在他也变得这么视死如归。我说,你的心我懂,可是护送羽射的骨灰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们如果能完成羽射的遗愿,在以后的路上会走的踏实。

黄竹最后同意了,他表情依然滑稽,语言却感伤而沉重,他说,我在离原等待你们凯旋。我们把手罗列在一起,我说,我们为了正义和自由而战!送走黄竹长老后,我们一致同意到英雄墓去,去看看灵参和枯藤鬼脚掌的墓冢,去悼念他们,我们心目中永远的英雄。

英雄墓弥漫着悲壮的气息,他们三人的坟墓紧挨着。不时地有阴风吹过,如刀割般划的脸发痛,可是我们的心更痛。我们把美丽的花朵点缀在他们的坟墓旁边,那些花朵被风轻轻一吹,颤抖着,摇曳着,我对着他们的坟墓说,在我们心中,你们永远都是英雄,热爱和平热爱自由的英雄。你们的来世会是美满的,我们都在为你们祈祷,我们永远的朋友和伙伴。

纸张在炽烈的燃烧,化成灰烬,朝着苍穹的方向飘去,在白云之上,我仿佛听到了他们的灵魂在歌唱,在为我们祈祷。甚至,我会以为匆匆而过的飞鸟就是他们的转世,也许他们还活着,以另一种形态活着,至少,他们的精神是永生的。

一阵凛冽的风吹来,吹起迷蒙的沙尘。弊眼角流露出机警而诡异的冷光,他朝着隔壁的墓碑走去,弊说,好奇怪,已经被我们消灭的狻猊的坟墓也在此。我走过去,弊说的没错。不仅仅是狻猊的坟墓,临近狻猊的坟墓,还有螭吻、负质、狴犴、霸下的坟墓。这些都是被我们消灭的龙之子。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26)

我仿佛感觉到邪恶的势力在隐秘处窃窃私语,觉得这块墓地里掩藏着杀气,在悄悄地向我们逼近。空旷的墓地里传来声音,怎么?你们死去的同胞可以葬在英雄墓里,我的兄弟就不可以吗?

弊大声问,你是谁?

在坟墓的里一头,出现一个衣着讲究的英俊男子。他低沉地说,我是龙生九子之四蒲牢,我已经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我要给我的兄弟们报仇。

无知说,四子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每一次受到攻击,他的灵力就大增一节。大家要小心。

蒲牢祭起一对金锣,如荷叶般流光溢彩横在胸前,脚踩在鬼脚掌和黄竹枯藤的坟墓上,用力碾,那些墓碑在他的践踏下渐渐地倾倒。他讥讽地说,他们也想进英雄墓?听起来很可笑。

敛衾拖着剑走来,他对蒲牢说,你何必要难为已经死去的人?你的对手是我。说完后他祭起断月刃,眼睛微微闭合,煞气十足的银光奔流在剑刃上。风从背后轰轰烈烈地吹来,吹得敛衾头发凌乱,遮住半边脸,却更显得冷酷英俊。

敛衾缓缓地把剑横起来,指向蒲牢,飞步朝着蒲牢的心口刺去。蒲牢用金锣横在胸前挡住了敛衾致命的一击,对撞的声音把敛衾弹射回来,敛衾的脚步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尘土肆虐地扬起来,然后又落下。

蒲牢说,今天就让我来替我的兄弟们报仇。无论是活的,死的,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弊在一旁讥讽地说,口气是不小,不知道有几两水平。

蒲牢说,你不用着急,下一个就轮到你。

敛衾用断月刃指着蒲牢,施展暗影突袭,如影子般闪烁到蒲牢身前,一剑刺下去。蒲牢把金锣档在面前,发出的巨响比先前更大,震荡声把周围的巨石震碎。敛衾被反弹出几十丈,撞到霸下的墓碑上,墓碑横着断开,歪在一边。敛衾口中的血液直喷向天空,落下来染红了这片洁净的墓地。我对敛衾说,你没事吧?

他擦干嘴上的血迹,再去迎战。

弊把血玉魔刀横在前面,挡住敛衾,弊说,你受了伤,不能再战了。

弊走过去,步法沉重雄浑,灵风旋转在身边,那种霸气弥漫着弊的身体。就连蒲牢都后退两步,似乎是对弊有点畏惧。弊说,你听着,是我杀了狴犴,想报仇就来吧。

从金锣的中心流淌出螺旋状的光环,朝着弊涌去,弊把披风拉到身前,伴着飒飒的风,披风吸收了那些震荡波。

弊吹吹血玉魔刀,然后说,你死在血玉魔刀下,也算是一种荣耀。

蒲牢的金锣在阳光下也发出灼热的光,仿佛可以溶化一切,而血玉发出更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把云朵渲染的血淋淋。弊和狴犴擦肩而过,刀光剑影,那是顶尖高手的对决,我看到弊被一声巨响弹射出十几丈远,嘴角的血液在往外流,地上留下很深的一道裂痕。

弊诡异地笑笑,然后走向狴犴,狴犴跪在血泊里,手中的金锣裂成碎片,他诡谲地笑着然后慢慢地倒下,身体化成雾霭,地上留下一刻晶莹的龙臼。

弊现在的灵力,不得不叫我吃惊。他捡起龙臼,交给我,就像上一次一样,自信地笑笑,仿佛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我也为弊的强大而欣慰,我们齐心协力,不怕一切邪恶势力。

我们把鬼脚掌,灵参枯藤的坟墓修好后,回到了客栈,这个时候已经是三更半夜,月亮朦胧地挂在天际,只不过天边有乌云弥漫,像是潜伏的危险。在客栈的楼顶,一个背影对着我们,孤单而朦胧,月光照在他身上,添加几分诡异色彩。

他转过身来,说,我已经等你们好久了。不出我所料,蒲牢还是被你们杀了,於筮低估了你们的实力。

我认得出,说话的人是风信子,不,应该说是嘲风。

无知说,老三嘲风,平生好险又好望,今殿角走兽是其遗像,就是他伤害了大法师。

我说,我当然记得,这回我誓为大法师报仇。

面对我们这些人,嘲风的表情很自然,就像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如此镇静,他应该很明白,我们对他仇深似海。也许只有将要死的人才可以做到如此镇静。

我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

在离原做内线的时候,你对自由军团的作战计划都了如指掌,为什么不偷偷地把情报透露给扬沙军团而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败?

嘲风蔑视地笑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其实,我是龙生九子中最孤独的一个,由于犯过一次错误,而不断地受到於筮的冷落和同胞的排挤。所以我一直没有随军的机会。我希望的是他们败而不是胜,灭一灭他们的傲气。当看到扬沙军团被你们大败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们败了,我的价值就显示出来了,我作为内线立下一功,地位可能就会跃居在其他八子之上。

你说的这些都是私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的问题问完了,现在我来为大法师报仇。

嘲风笑得坦然,然后深沉地说,你没有机会了。我这回来不是和你们决战的,而是向你们透露一些对你们有帮助的东西。

我谨慎地朝四周看去,怕他耍什么阴谋,可是没有。我感觉的到嘲风的灵力在迅速的衰弱,像是被一种强大的灵力所伤。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可是敌人。

嘲风对着天空笑笑,他说,敌友的概念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分界,说白了都是取决于利益关系,有共同利益的就是朋友,有利益冲突就会成为敌人,我们彼此都是工具而已。

现在我们的共同利益是什么?

嘲风叹口气说,我已经是个快死的人了,再怎么样也不会得到什么,即使得到了很快就会失去。在濒临死亡的这些日子里,我想通了很多,可是总觉得有些晚,没有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没有尽情地生活是我的遗憾。现在,我快死了,我也不想叫我的那些无知的兄弟们活着,这样才公平。

他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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