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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叶坐下道:“原来你们早有准备。那些老头子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这样就要赶走你。你从前怕是更不容易。”
“可不是,每一步都不容易。好在魏大哥没让我受过委屈。不过,他要是敢让我委曲求全,我也早就解脱了。”
芙叶让人把孩子都带了出去,因为小包子一个劲儿的想朝沈寄走过去。总不能太招了人眼。
“你打算病多久?”
“他们什么时候决定离开,我什么时候好。都要赶我走了,我还招待什么。”
“就是,要是依着我的兴致,直接把人赶走。”
沈寄心道,我跟你一样,都没有什么宗族为大的观念。可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非常的看重这个。皇权之下便是族权了。
“你放心,我可不是软柿子。我病着,要过人,你也别久待了。回去吧!把阿隆也领回去好了。”
阿隆探头进来,“小姨我不走,我和小权儿玩,要是有事我还可以帮你。”
芙叶点头,“也好,他怎么说是个世子呢。”
芙叶走了,挽翠代沈寄送了出去。
小权儿这才对阿隆道:“你该叫我叔叔的。不过,我吃点亏,我们只论朋友。”
“好了,小权儿,带着他们都到你们那个院子去玩吧。”
“哦,好的。”
外头十五婶带着柳氏来给芙叶见礼,芙叶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柳氏有些担心,“姐姐”
“唉,这些老……恰在这时候来,叔叔的故人那里我也去拜托了的。”
“可那不过跟我爹一样是五品官,哪里有公主的能耐。”
“我们再想想法子。”
“两天后我就要进宫了。你再帮我跟大奶奶说说吧。”
十五婶微微蹙眉,大侄媳妇遇到这种事,她怎么有这个脸。而且这个小妹子,给人的感觉也太急功近利了些。
“好吧。”谁让自己受了重托呢,自家父母兄弟都要靠叔叔一支扶持呢。
沈寄也皱眉,皇帝连魏氏族老都利用上了,柳氏的事怕是也落入了人耳目中。柳氏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也只能说:“芙叶公主答应了的事,是不会不做的。”
十五婶知道她也只能说到这个份上,便回去告诉了柳氏。
魏楹下衙回来,先去见三叔祖父,“东昌公主抱病不起,至于三叔祖父你们说的事,更是影儿都没有。”
三叔祖父抬抬眼,“是宫里的太监总管给我那位老友递的话,事关重大,人家怎么会胡说。现在人病了,你不是和东昌人有点交情么,遣个人去探望吧。”
魏楹气乐了,“东昌公主病了,我遣人去探视算个什么事儿。要遣人去那也得是我媳妇儿遣人去啊。”
三叔祖父一滞,是这个理。白眉赤眼的,是不能如此。
“那就用你媳妇儿的名义遣人去。她那里,也也把她稳住。”
魏楹心头冷笑,还真是要把我媳妇利用到底啊,而且又怕得罪芙叶公主得罪狠了还要把人稳住。不过嘴上他还是应了。回头就安排了十五婶嗲这挽翠携名贵的药品上门。他们和正使大人合作,是需要互通消息的,这么过了明路也好。而且沈寄和小公主不是还两度共舞么,外人看来交情也够得上病了遣人探望。然后那边听说沈寄病了,也有所走动,就再寻常不过了。
宫里至此自然也察觉了两家的意图,可是东昌公主的确就是病得起不了身,什么都没法为自己争取了。计划是环环相扣的,现在断了一环,后头的要进行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上,回去报信的东昌人路上染了时疫,都病倒在了驿馆里。”
“虚虚实实,谁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一拨人。”
“这个,奴才一早已经给边关的守将递了话去的。”
“魏持己什么时候和东昌人搭上线的?”
“这个,没发现。不过盯着魏府的人看到是达尔扈找到魏家去的。”
“没有先搭上线,达尔扈怎么可能知道朕是让东昌公主来嫁魏持己的?跟着小寄的人难道也没发现?”皇帝看着心腹太监,满脸不虞。
小多子低下头,是,之前小看那位姑奶奶了。再找人一问,果然是沈寄之前去过东昌人居住地附近。心道,怎么这么不省心啊。不过,既然她想到要和东昌人联手,他们就是阻拦怕也拦不了。
皇帝笑笑,“这次就算了。她可不是弱质女流,下回多上点心。”不过,再怎样,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就是了。
因为‘病’了,沈寄一个人在屋里吃饭,比较的清淡。吃完了,她站起在内室外室走动。真是讨厌,为着要装病,她竟不能见儿女了,也不能和魏楹呆在一块。就说不说她的病要传人,也是怕孩子过了病气的。说句实在话,她对于宗族中的长辈这种指手画脚这种理所当然,真的是烦透了。而且,所有恩也都认为他们上京,理所当然是要住在这里的,自家也是必须好好款待的。
“凝碧”
“在”
“告诉刘準,把爷的书房给我看好了。有什么消息都过来说一声。”那些人可还带了丫鬟什么的上京来,这会儿自己病了,一句‘长者赐不可辞’就把人往魏楹的书房送是大有可能的。
凝碧应了一声,出去让人把刘準叫了过来。
刘準听了点头,“告诉奶奶,我知道了。”这是明着吩咐他,暗着却是要他提醒爷一声。
魏楹失笑,他倒是真忘了这一茬。说起来,老人家们肯定是认为东昌公主容不下沈寄这个正室,什么小妾通房的倒是不会在意。
“你去告诉三老太爷一声,就说东昌公主是个不能容人的。我压根不指望她能留下你们奶奶。同理,旁的任何女人,她也一样的容不下。”
刘準答应一声便去了,去得及时,让三老太爷打消了把人往这里送的念头。
季白伺候沈寄脱衣散发,沈寄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嘴,“都能挂油壶了。”
“奴婢就是替您不值嘛。”
“一切看你们家爷怎么做。他要是顺应了族中的意思,我就带着你们走就是了。左右咱们有宝月斋有窅然楼,日子比现在还自在呢。”
“可大姑娘跟大少爷怎么办?他们肯定是要留在魏家的。”
沈寄叹口气,“我也正为这个发愁呢。”她能带走财产,但肯定带不走孩子。魏楹要是靠不住,她肯定是要离了这个让她憋屈的家的。可孩子怎么办?难道真的留给后娘啊。要不然真到了那一步,就只有让他们和魏楹断绝关系。
外头跟着门响起魏楹不悦的声音,“说什么呢?”
季白吃了个冷眼缩缩脖子,沈寄笑道:“总要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坏的打算。”
魏楹从外头进来,“你就是始终信不过我。”
沈寄挥挥手,季白出去,她自己也爬上床去盖好被子靠在大迎枕上,“真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你能为了我自请出族,彻底断了仕途?舍了二十万两的家财?”所以,有时候最坏的打算也得做好。那些东西,统统都是魏楹从小为之奋斗的,要他放弃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魏楹一滞,然后道:“谁说就一定要到那个地步了。”说完便坐在床边脱靴。
“你要睡这里?”
“不然你以为我过来干嘛的?”
“可我不是在养病么,这岂不是坐实了我是装病。我倒是不在意,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有碍啊!”
“他们又不是皇上那样手眼通天的人,现在也不是国孝家孝。这满院子都是咱们自己的下人,他们能知道什么。孩子还小,嘴不严实,所以不能让他们来这里。难道我的嘴还不严实。”他上床后径直把沈寄拉到怀里,“我可告诉你,你休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是不会放手让你和孩子们离开的。”就是没皇帝那回事也不能啊。
“难道真到了那一天,你还一边开门迎新人,一边把我关着不成?”沈寄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事情还没解决呢,你跟我闹什么内讧啊!我是那样喜新厌旧的人么?”魏楹本来有点生气的了,可是听了沈寄接下来的话又觉得没有立场生气。
“你们家的人太亏心了,我不就是没个王爷当爹么,就该被他们作践啊?说起来我还没公婆和太公公太婆婆的,人人都羡慕我自在。可这上头还有族权管着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可他们是你的长辈,不然我何必受这个委屈。”
是,受了他家长辈的气,火自然朝他撒。魏楹也只有受着。扳了两下沈寄的肩膀,沈寄不肯动,他索性直接从外面翻到了床里面。
沈寄绷不住笑了出来,“你说你就是华安单单纯纯的一个穷书生多好,读书中举,一路为官,虽然日子辛苦些,却也没有那么多事。”
魏楹把人揽到怀里,“这投胎不归我管啊。”
沈寄嘟囔了一句,“我要是穿成穆王之女也没这么多事了。”
魏楹没听清前头,不过穆王之女还是听清了,“都说投胎不归咱自己管了。要是自己能挑命格,那不乱套了。”谁都想当人上人,可人上人毕竟就那么些。
沈寄又嘟囔了几句,总归是她怎么穿得这么命苦之类的。
魏楹就拍着她的背哄她,“再是身世不由人,咱们不是也走到这一步了。以后还会一直走下去的。”手拍着拍着就有些不对了,从亵衣下摆钻了进去。
“你干什么?人家还窝着火呢。”
“昨晚就这么说,今儿火气还没散啊?”昨晚看了沈寄跳舞,要不是马车上还有几个孩子,他在车上就忍不住了。好容易忍到回来,结果闹了这么一出。晚上就没能亲近到沈寄。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
“没散,他们越住我火越大。”
“我很快把他们弄走。”
“怎么弄啊?这可是事关你前程大事,事关魏氏一族兴旺传承的事,三叔祖父上心着呢。”这些族老都是唯三叔祖父马首是瞻的。他是一门心思要让魏楹往高处走,至于其他人,倒是可以分化瓦解收买的。
“他再看重我,他亲儿子亲孙子出事了,能不上心?都快六十的人了,怎么就不消停呢。回头这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