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中心,那样也就轮不到他来作出这伟大的决策、实现这伟大的飞跃了。看来等这次大战结束以后,聪明些的办法还是到国务院去干一下试试。自己的大舅子,总不会刁难自己人吧。
未来的时代是个充满矛盾的时代,了解这一点的美国人是不会多的。要想抓权,最好的办法是打出保守的自由主义这个旗号。反动派和孤立派看来是成不了事的,他们虽然长处不少,可是引起的麻烦也多。想到这里将军把两肩一耸。要是还能给他个机会的话,他一定可以大展鸿图。唉,真是扫兴!满腹经纶,就是没处施展。为了排遣这种灰心丧气的情绪,他就集中心思做好肃清残敌的工作,一味在细节上下功夫:
第六天:毙敌三四七名,我军牺牲一名
第九天:毙敌五零二名,我军牺牲四名
一支支部队,顺着丛林小路纷纷渗入敌后。无数人马。梳遍了这迷宫里的每条通道,甚至披荆斩棘闯进了林木密处,看看有没有漏网的敌人钻进了野兽踩出的暗径。部队从清早到黄昏一直在外边执行任务,而且执行的都是同一个任务。任务很简单,还挺好玩呢。几个月来他们就知道到晚上要值班放哨,白天巡逻在小路上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头撞上敌人的埋伏,现在相比之下打这场扫荡战就好办多了,简直还挺来劲呢。他们完全放开了手杀人,比掐死几只爬上铺来的蚂蚁还要远远来得爽快。
有些是属于“标准操作法”。日本人在作战后期搞起了许多小小的救护所,临撤退前他们把伤员大部分都枪杀了。美国兵一到,就把剩下没死的伤员全数报销,不是一枪托把脑袋砸得稀烂,就是兜头一枪送他们上天。
不过也有一些做法,算得上比较别致了。有一支小部队拂晓出发执行任务,发现有四名日军迷迷糊糊的竟当路躺在一条丛林小道上,身上都盖着雨披。带队的美国兵赶紧站住,捡起几颗小石子远远扔去。小石子有如一阵冰雹,劈劈啪啪落在还在那里蒙头大睡的头一个日本兵身上。那人慢慢醒了过来,在雨披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还哼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就象早上起床一样伸伸手舒舒腿,瞎忙乎了一阵。忙乎完这才从雨披里探出头来。带队的美国兵等他看见了自己,就在他想嚷而还没来得及张嘴的当口,端起冲锋枪给了他一梭子。然后枪口一转,对着路中一顿猛扫,一排雨披上顿时整整齐齐地出现了一大串洞眼。只有一个日本人没有当场毕命,而被里伸出一条腿来,还在那里乱抽,仿佛一头奄奄一息的野兽,临死前止不住浑身战栗。这时又走上来一个美国兵,拿枪口伸进雨披,挖出那个受伤的人来,对准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类此种种,不一而足。
他们偶尔也抓俘虏,不过如果天色晚了,而部队又急于要在天黑之前返回驻地,那就最好别让俘虏耽误他们赶路。有支队伍一天傍晚捡到了三名俘虏,给他们拖住了后腿,心里怨透了。三名俘虏里,一个病得很重,走路都困难,一个绷着脸的大个子,探头探脑的,看样子想逃;还有一个睾丸肿得其大无比,因为实在痛得难受,所以把裤裆也剪开了,就象得了拇趾囊肿胀的人找只旧鞋剪掉了鞋尖穿在脚上一样。此人走起路来确实够惨的,双手捧住了睾丸,一步一拐,痛得直哼哼。
带队的排长终于看了看表。叹了口气,说;“得把他们打发走。”
那绷着脸的日本人似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他走到了小道旁边,背过身去等在那儿。一枪打在他的耳后。
另一个美国兵走到那个“大卵胖”俘虏的背后,使劲一推,把他摔倒在地。那人只来得及痛叫一声,就给打死了。
还有一个俘虏本来就昏昏沉沉,所以连命都是送得糊里糊涂的。
两个星期以后,达尔生少校坐在他那间刚造好的棚屋——作战训练处里,美滋滋地想想过去,看看现在,望望将来。战事结束以后,师部就搬回来了,新址就在一片荫凉的椰林边上,离海边不远。入夜以后,凉风习习,睡觉真是一种享受。训练计划定于明天起开始执行,少校觉得在部队生活中最合乎他心意的一件事就是搞训练了。眼下一切都已准备就绪.部队都已建立起固定的营地,士兵都已住进了大帐篷,营地上的走道都已铺上了小石子,各连都还在每个士兵的铺位顶上挂了搁架,各人的装备都可以放得整整齐齐。练兵场也已经竣工,对此少校还颇为得意,因为工程是在他亲自主持下进行的。三百码长的一片丛林只花了十天时间,就除尽了树林,平整了地面,没有点儿本领哪能办得到呵。
明天就要举行第一次出操检阅了,少校按捺不住他焦急盼望的心情。看到部队穿上整洁的军装列队而过,他就象小孩子一样从心里感到快乐,他还喜欢随意找上一支队伍,检查检查他们的枪支。他决心要在进军菲律宾以前,把这一师人的操步重新训练得象个样子。
他一天的工作十分忙碌。有待办理的琐细小事多如牛毛,制定训练方案还碰上了许多具体困难。由于缺乏应有的设备器材,他想开的训练项目要开全也困难很多。步枪射击当然是非开不可的,还有机枪的型别名称、操作保养,也得教一教。专门武器可以开一课,还可以开一课教如何识方位、看地图,开一课讲讲军纪。平日的出操、检阅,当然是多多益善。可是其他许多项目也应该安排训练。反正他有的是办法,真要出现了空当还可以让部队搞拉练去。
他就喜欢搞这种训练;不训练是绝对不行的。虽说他连拟个连队的训练方案都伤透了脑筋,可是他却乐此不疲。这有点象做填字游戏。少校点上一支雪茄,眼光飞出了这作战处的铁皮板壁小屋,越过好几百码宽的丛林,落在轻轻拍打着沙滩的汪洋大海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闻了闻从海上飘来的刺鼻的鱼腥味儿。他办事向来尽心竭力,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一种甜丝丝的得意之情,顿时在他心头漾起。突然灵机一动,他主意来了。教士兵看地图的课,他有个办法可以上得生动活泼:他可以去弄一张蓓蒂·葛兰宝的泳装彩色照,要有她真人那么大,把透明的坐标方格就安在这张照片上。教官就可以指着她的各个部位,叫士兵:“把坐标报出来广
好,太妙了!少校乐不可支,扑嗤笑了出来。这一下那班大兵上地图课就管保精神集中,再也不会打磕睡了。
可是象真人那么大的照片,上哪儿找去?少校拿雪茄头贴着烟灰缸口转了转,褪下了一圈灰。按说是可以交代军需部门去办的,可是提出这样的申请,难免要落人家的笑话,他才不干呢。不如去请台维斯牧师办一下,台维斯牧师是个好人——不,不,还是别惊动他。
少校摄了搔头皮。对了,他可以写信给兵团司令部的特别服务处。就是没有蓓蒂·葛兰宝的,只要是漂亮的姑娘,谁的照片都行。
对,就这么办。写信给兵团。同时再写封信给陆军部训练辅助设备处。他们就专门喜欢搞这种改进。少校心想,说不定将来全军都会采用他这种办法呢。他兴奋得把两颗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才叫有劲哩!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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