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贿选总统曹锟曹仲珊,而东吴无疑是指因字为“子玉”,被人巴结地称之为“玉帅”的吴佩孚。
“陕地庙小,自然敬不下那八百罗汉。慢说是供奉不起,就是勉强地予以供奉,只怕是一时不周便难免要兴风作浪,还不如烧点香火将他们重新送回天庭。宁可得罪一人,也不能得罪一群!将军可依靠三千万父老以求自力,料他曹操跟东吴也奈何不得。”陈德润说。
“兵者丘八也!冯某虽然愚钝,却也知要带出一支训练有素的劲旅,除军纪严明外,还必须提高将士们的学养。不知先生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教而化之?”冯玉祥言辞恳切地说。
“将军虽非秦人却处处为秦人计,陕西得将军犹久旱而逢甘霖。能为将军效力以报三秦父老,乃陈某之造化,岂有推辞之理?但凡用得着时,请将军尽管吩咐。”陈德润坦诚地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所言既高屋建瓴又切实可行,且肯不辞劳苦而鼎力相助,冯某自当铭记在心并身体力行。除上报国家下安黎庶外,将无以谢先生矣。”冯玉祥激动地说。
“身居高位而能与士民同甘共者,惟苦将耳!今又以佘福庄相赠,其拳拳报国爱民之心不言而喻。言谢的应是陈某而非将军也。”陈德润说。
“生先创办义学于前又修《陕西通志》于后,难道这一切是为了自己么?”冯玉祥说。
“那就让我们携手共赴国难吧!”说着陈德润与冯玉祥薛笃弼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三个人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到西安后,陈德润才真正地看到了冯玉祥的艰难。督署里食客如云,光吃饭这一项开支,每见一个日头少说也得千二八百块现大洋。这些钱本应由省长刘镇华来筹,他却一毛不拔并且见了面就是告不尽的艰难。八百罗汉们酒足饭饱后无所事事,便轮番地围着冯玉祥又是要钱又是要官。冯玉祥正要强行予以遣散,却被陈德润劝住了。陈德润对冯玉祥附耳暗授机宜,冯玉祥一边笑一边不住地点着头。
当一批所谓的顾问们,又趾高气扬地围住冯玉祥纠缠不休时,冯玉祥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冯某正想追剿陈树藩却苦于没有主将,如果哪位先生愿意领衔前往,冯某当授以陕南镇守使的实职。只要有人挂帅,其余的诸位至少也可弄个参谋当当。”说完后,冯玉祥用目光一一地征询着众人。面对冯玉祥那微笑着的目光,这些一向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们,却反而低下了脑袋偷偷地面面相觑着。见没有一个人应卯,冯玉祥又鼓励说:“捷足者先登!这可是个肥得流油的实缺,千万莫要错过哟!”见仍然没有人吱声,冯玉祥又接着说:“诸位成天吵着闹着向冯某要官,今天这是咋的了?如果再没人应声我可要点将了。”众人一听吓得扭头就走,纷乱中竟有人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冯玉祥哈哈地笑着说:“大家既然不肯赏脸屈就,那就到军需处去领路费另谋高就吧。听着!从明天起这里不再管饭了,啊——”
第二六章陈致远开封参战 陈
院子里那些三个一团五个一堆,一边高谈阔论一边等着消息的先生大人们,眼看着抢在前面的人不可一世地走了进去,却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似乎也感到情况有些不妙,他们没有像以前那样趁虚而入,而是围上去纷纷地打问起来。那些出来的人却只走不歇,并且没好气地说:“赶紧收拾行装准备打道回府吧,慢说是一官半职,就连馍笼子,也被姓冯的吊到二梁上去了。”
八百罗汉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争抢着领取路费,冷清了多时的军需处,也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冯玉祥一面任张之江为和平使者,持亲笔信去渭北跟胡景翼曹世英等握手言欢,一面任吴新田为陕南镇守使,命其克日南下追剿陈树藩的残部。
陕西政局虽初趋稳定,但财政却依然是捉襟见肘。队伍上已有七八个月没领到军饷了,官兵们一日三餐也难以为继都快揭不开锅了。背地里已经有人在说怪话,要不是冯玉祥与部下同甘共苦,即便是不哗变,部队扰民的事却怕是难以幸免。
吴新田又在不断地催要着军费,冯玉祥想恳请关中名士薛秀清出任财政厅长,却被省长刘镇华借口给拒绝了。就在冯玉祥心急如焚而又一筹莫展的候时,副官又向他报告说在督署对门,有家烟馆昨晚竟被人持枪抢劫了。正在烦恼的冯玉祥摆摆手说:“去去去!去找城防司令要他限期破案。这些小事以后就别再烦我了。”副官听说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陈德润拦在了门口:“且慢!这事非同小可,督军必须亲自过问,千万不可等闲视之。”冯玉祥又改口吩咐副官说:“那好,你把张治功跟邓哲熙给我找来。”
一到督署,城防司令张治功跟军法长邓哲熙,却立即大吃了一惊。惊问其故时冯玉祥说:“烟馆在督署门口被抢,你俩可曾知晓?”张治功跟邓哲熙忙说:“听说了。已着人在调查。”冯玉祥又指着自己脚上的脚镣说:“烟馆在督府门口被抢,我这个当督军的自是罪责难逃。你们啥时破了案我啥时取掉刑具。”张治功跟邓哲熙闻言吓得魂飞魄散,他们赶忙亲自出马连夜将案子破获,并将案犯——刘镇华的两个营长打入死牢。
第二天午时三刻,就在这家烟馆的门口,两个案犯被当着省长刘镇华的面就地处决了。枪声过后围观的百姓们竟山呼万岁,而刘镇华与他的部下,却一个个都变得灰溜溜的。刘镇华刚刚翘起的尾巴,终于又被他重新夹进了自己的尻渠子。当冯玉祥再次要薛秀清出任财政厅长时,刘镇华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乖巧地说:“就按督军的意思办吧。”
未几,薛秀清便走马上任了。果然是不负众望!上任伊始薛秀清雷厉风行,通过整顿纸币、清理盐务和重罚毒贩等一系列的得力措施,使陈树藩滥发的面元纸币快速增值,由刚开始时的二角迅速地回升到六角。
按陈德润的主意,薛秀清不但顺利出山而且还大有作为,既稳定了金融又稳定了市场,更重要的是通过严肃军纪稳住了人心。冯玉祥终于彻底地挫败了刘镇华。
烟酒不沾,对大烟更是深恶痛绝的冯玉祥本想严禁鸦片,不想薛秀清的意见竟跟陈德润的如出一辙,说鸦片禁是要禁却不可立禁,立禁势必使税源中军饷无着而引发兵变,不如先寓禁于征,然后再徐徐图之。冯玉祥无奈只得让步,于是他下令将烟税翻了一番,并于关隘要道处处设卡严防偷税逃税。
一天刘郁芬在潼关截获烟土竟多达十万余两,不料烟贩却因有刘镇华作后台而拒不照章纳税。因为涉及到省长刘镇华,刘郁芬不得不打电话请示冯玉祥问他如何处置。冯玉祥在电话里强硬地说:“先晓之以理,若再不知趣就收缴以武力绝不姑息。”见烟贩们给脸不要脸,刘郁芬立即下令部队将人和烟土悉数扣留,烟贩们这才知道狼是个麻麻子,于是在乖乖地交足了税款后这才落荒而去。
不久冯玉祥又调薛笃弼任长安县知事。同为县知事,看似平调实则升迁,因为省城西安有一半归长安县所辖。冯玉祥这一着使刘镇华的权力,自然是大打折扣于无形之中。
一天在外出巡查时,薛笃弼从山民口中得知有两个洋人在终南山中偷猎,并打死了两只羚牛。薛笃弼立即着人将那两个洋人带回县衙,经审讯才知道一个是美国人叫安德斯,另一个是英国人名叫高士林。
“你们进山行猎,是谁批准的?”薛笃弼问道。
“既是野牛必然无主,打几头无主的野牛还需要批准吗?”安德斯反问道。
“无主?在中国境内就是中国的怎么能是说无主?你们擅自捕杀已触犯了中国法律,还竟敢藐视我泱泱大国!”薛笃弼厉声喝道。安德斯自知理亏不再言语,高士林却不知天高地厚而蛮横地说:“我们在中国打猎向来都没有请示过谁,也不需要谁的批准,更没有人敢阻拦。”薛笃弼说:“嗬!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看来还是个惯犯当罪加一等!”安德斯白了高士林一眼,高士林却还是不知趣地强辩说:“你们发给我们的护照上,不是明文规定外国人可以携带猎枪入境么?”薛笃弼呵斥说:“准携带猎枪难道就是准许捕猎吗?照这么说如果准带快枪,你们就可以在中国杀人越货了?不折不扣的强盗逻辑!”高士林依然不服气地说:“你们的法律上也没明文规定不准外国人捕猎。”薛笃弼反驳说:“我们的法律上却也没明文规定外国人可以捕猎!”高士林竟抱着双臂挑衅地说:“就算是违法你又能怎么样?”薛笃弼拍案而起喝道:“来呀,先给我押起来!”军警们立即闻声而动,哗啦一声后,两个洋人已被带上了亮锃锃的银镯子。高士林气急败坏地喊道:“我们要见你们冯督军!我们要见冯玉。。。。。。”
“见了我又有何用?触犯了中国刑律,你们这个忙谁也帮不了。”冯玉祥与陈德润这时正好走了进来。“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可是薛知事的辖区,他说个钉子便是铁。”冯玉祥接着说。
高士林跟安德斯都认识冯玉祥,见冯玉祥也这么说,于是立即软了下来说:“是我们不对。还请冯督军看在朋友的份上网开一面吧!”冯玉祥说:“我们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里薛知事是父母官,是他管我而不是我管他。”见冯玉祥这么说,高士林跟安德斯不得不好言乞求薛笃弼宽恕。薛笃弼说:“如果胆敢再藐视中国,定当严惩不贷!这次看在督军的份上,就饶你们一次吧。”高士林跟安德斯忙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谢过薛知事!谢过冯督军!”在薛笃弼的示意下,军警们这才替他们打开了刑具。见两个洋鬼子抱头鼠窜而去,冯玉祥、薛笃弼跟陈德润在互相看了一眼后,都不由朗声地笑了。
自古有“客不修店,官不修衙”的说法,而冯玉祥却放着现成的督署不用,却只聘用了两个匠工做指导而自任工头,带领士兵们在已经焚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