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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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 第1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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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搅他们,但良宵苦短久别又胜似新婚,一旦陈致远回到身边,她几乎是分秒必争如饥似渴与他缠绵。陈致远担心会压着她肚子里那个即将问世的小生命,马月盈却嗔怪他说:“你不会趁摸着点!”自觉有负于妻子,为了满足她也是为了满足自己,同时又为了保护那个尚未降临的小天使,夫妻俩的上半身几乎达到了九十度。
漫长的积累,终于在一瞬间爆发了。洪峰过去后饥渴感虽暂时得以缓解,但两个人却似乎都有些意犹未尽,那些原来彼此已非常熟悉的地方,眼下似乎又变得十分的陌生起来,甚至使人觉得既新鲜又好奇而且颇觉神秘。于夫妻俩又彼此地欣赏着互相地抚摸着重新地酝酿着。新的冲动在酝酿中积累,又一个洪峰在积累中蓄势待发。
分别的每一天竟是那样的漫长,重逢的每一天却又是那样的苦短。即将面世的小天使需要父亲,年轻的妻子需要丈夫,临产的妻子更需要丈夫,既为人夫又将为人父的又何尝不需要儿子跟妻子?
苦短的重逢结束后又是漫长的离别,陈致远要赴任了。马月盈捧着大肚子将丈夫送出了大门,心里是千般的难舍又万般的留恋她嘴里却说:“放心地走吧!凤州的父老们需要你在等着你。”年轻的丈夫咬着牙狠着心走了,被众人送出了村口又送上了汽车;背过身年轻的妻子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也不听话像是短了线的珠子。。。。。。
在数千俘虏被送往地狱的那天晚上,南河镇却诞生了一个新的生命,在陈致远最痛苦的时候,他的父母、岳父母以及妻子马月盈,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欢乐。
马月盈生下一个男孩。母子平安。
好事不出门,坏事走千里。宋哲元在西府血腥屠杀俘虏的消息不胫而走,比他的汽车轮子还要快。“几千人同投一胎,陈家后人的命肯定壮!”学会了联系的看问题,南河镇的土哲学家土观察家和土评论们,进步了。
陕西地方邪。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宋哲元带来的消息虽不是什么噩耗,但毕竟还是给陈家的欢乐的气氛上,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孩子!给宋哲元不打招呼,给家里也不打个招呼?真是的。。。。。。”孙兰玉抱怨说。
“从信看,他是看不惯宋哲元滥杀俘虏这不辞而别的。会不会又去了同州?”陈德润说。
“我看不会。他连家都不回,哪里还会去同州?八成又是找他的杨虎城将军去了。”马月盈突然走进来插话说。虽然秋暑未尽,她的头上却还包着头巾。陈德润跟孙兰玉同时吃了一惊,这事他们都不想让儿媳妇马月盈知道,心想着马月盈也不会下来走动,因为她是昨天晚上刚生了孩子。
然而马月盈不但知道了,而且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爸,妈,你们不必为他担心。他既不是国民党也不是共产党更没做啥亏心事,想必不会有啥事的。”马月盈反而安慰起公公跟婆婆来,而且出言有理有据。
“你这娃咋一点也不计较?一时没留神就跑下来了,月子里要是落下病,那可是用锥子都挖不出来的。快,快跟我回去躺着。”这时明儿也风风火火地撵了过来,她不由分说地硬是将马月盈拽了回去。
儿行千里母担忧。尽管儿媳马月盈说得头头是道,但孙兰玉跟陈德润的心却还是放不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陈致远不辞而别之后,南河镇又有两个人神秘的失踪了。
出事那天马月盈的儿子正好满二十天。将二十天当满月来做,不知是哪辈老先人留下的规矩,也不失为关中的一怪。陈德润孙兰玉的心情虽不是太好,但面面上的事该应付的还得应付,何况又是长房长孙。
干旱虽然已经持续了一年有余,但因都是水地,所以南河镇一带的人们,还不曾觉察到饥荒已将“触角”悄悄的伸了过来。挨椽的靠檩的沾亲的带故的相好的对劲的,早都在焼腾着陈德润跟孙兰玉,说上次没吃上他儿子陈致远的喜酒,这次两当一,非吃他个天翻地覆喝他个天昏地暗不解。
跑脱咧不撵拉住咧不饶。陈德润虽然理智孙兰玉也不善张扬,但这次不随其波而逐其流看来却是不行了。人有时是十分无奈的。
郭德厚跟山妹,郭德全跟雪儿都已经成亲。郭家跟陈家过去是世交如今又是亲戚,郭德厚郭德全弟兄俩,山妹跟雪儿先后俩早已去陈家帮忙,菊儿抱着郭孙子争气,谢铁成领着女儿倩儿又提着礼行,也一大早第一个就到了陈家。郭德玉不着家佘大花又跟陈家没缘,菊儿懒得去叫她跟不想让她在人前现眼。
马子亮跟明儿,刘子明跟余儿,木匠老两口子以及柳叶都是舅家门上的人,除刘光复在队伍上来不了外,其余的几乎是家家落锁倾巢而出。
佘有志虽然也是舅家门上的人,却自知跟陈家人坐不到一条板凳上,于是一大早就借故出去了。佘大勇又是一夜未归,门户总得有人来撑,莲儿只得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后叹着气提着礼行一个人来了。
绸布店的葛掌柜来了,家具店的曹掌柜也来了,南河镇上大小门面字号的老板掌柜们几乎都来了。加上已更名为“南河中学”的先生们跟七十子兄弟,以及河西堡的老地主跟河东堡的全虎等,英华医院的前后院里已是拥挤不堪,而那些以陈德润为偶像以孙兰玉为楷模、毕业的和未毕业的学生们以及他们的家长,却还在赶往南河镇的路上。
该来的都来了。令陈德润孙兰玉遗憾的是给孙子做满月,儿子陈致远却去向不明。
临走时,省主席宋哲元也留了一百大洋的厚礼,陈德润明知他来不了却还是打电话请了。礼多人不怪嘛!
南河镇人一向敬重陈德润跟孙兰玉,这天却按惯例破也是破例地对他们动了粗,举人陈德润跟举人奶奶孙兰玉,都被众人抹了个大花脸而斯文扫地。
傍晚回家时见门开着,莲儿还以为佘大勇回来了,进门后才发现屋里只有佘有志一个人。佘大勇从来都没个迟早,因此莲儿也没往心里去,经管佘有志喝过汤便回到自己屋里睡了。
第二天起身一摸,莲儿这才知道佘大勇又是一夜未归,她这才着了急赶忙告诉了佘有志。
闻言后佘有志急忙伸手在炕洞里一阵乱摸,结果弄得满胳膊满脸都是黑灰,想找的东西却一件也没找着,多日来急切不能出手的古董,不见了。当佘有志感到有些不妙连颠带跑地找到女儿佘大花时,方知女婿郭德玉也是两天没见个人影儿,于是便益发有些心慌。昨天逛荡了一天的佘大花却大不咧咧地说:“爸你放心,又不是大姑娘两个张口子货,没有人要。”佘有志却顿着脚说:“没人要?钱有没有人要?”见佘大花没听明白,佘有志更加气急败坏地说:“快!还不快去看看那个。。。。。。”说着他顺手指了指炕洞。“噢噢噢!我这就去看。”佘大花终于明白了。在炕洞里刨了半天后,佘大花竟一尻子坐在了地上。
郭德玉跟佘大勇西府盗宝的事虽人不知鬼不觉,但两个人同时失踪的事却不胫而走惊动了南河镇。谢铁成跟菊儿夫妇,马子亮跟明儿夫妇,刘子明跟余儿夫妇,木匠老两口子以及郭德厚跟山妹、郭德全跟雪儿小两口子,甚至连已经赌咒发誓不再跟佘家来往的柳叶,都被惊动了。
能跑动的全都分头去四处寻找,跑不远的都就近在周围打听着消息,老木匠夫妇跟柳叶既跑不动又走不远,只能在屋里打转转干着急没办法。三天过去了,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甚至连所有的水井和茅坑都用竹竿探了又探,结果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猪娃丢了在楼上寻,明知道没啥指望,马子亮还是按“佘记烟馆”吴掌柜的提议,在郭德厚的陪同下回了一趟老家,刘子明也在郭德全的陪同下去了一趟西府,在殊途同归后,却还是一无所获。
“狗日的该不是将古董出手后卷着钱远走高飞,寻花问柳打野食去了。”莲儿不知所措佘大花却胡思乱想起来。佘有志则不由想起了他老子麻子佘,想起了几年前贴在镇上的那张告示,“谋财害命”四个字使他不寒而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佘大勇跟郭德玉仿佛是蒸发了,几个月过去了一点音信也没有。佘大花“寻花问柳打野食”的胡思乱想跟佘有志“谋财害命”的瞎猜,似乎都得到了证实。
思前想后佘有志觉得最倒霉的还是自己。菊儿虽然也丢了儿子,可人家还有两个,况且女儿佘大花还提前给人家添了个孙子。自己就守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却还是那样的没出息,莲儿娶进门都一年多了,“麦”耽搁了“秋”看样子也没安上。
人常说“苘麻麻绳绳从细处断”佘有志还有些不信,如今却正好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不由他不信了。“不信?这下看你信还是不信!哈哈哈哈。。。。。。”恍惚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嘲笑着他。
刚过门那阵,一看见阿公佘有志莲儿就由不得脸红心跳,当年佘有志将他那又粗又长又大而且看起来十分丑陋的东西,强行塞进她的肚子时她憋痛得失了声,记得当时佘有志说了句“悄着!一会就受活了”,可莲儿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体验到那种“受活”的感觉。
直到过门的前一天,莲儿还以为男人之所以都要娶个媳妇,只不过是为了寻个人替他做做饭扫扫地洗洗衣服而已。晚上当佘大勇重复着他老子佘有志当年的动作时,她才终于找到了那种“受活”的感觉。当时莲儿还有些惊讶,从佘有志那里她得到的只有“痛”而没有“受活”,而从佘大勇这里她得到的却都是“受活”而没有一点“痛”。从那天起,莲儿终于明白了男人们之所以都要娶个媳妇,绝不仅仅是为了替他们做饭扫地和洗衣服,而女人做媳妇的使命,也绝不限于做饭洗衣服和扫地。
十六岁的莲儿几乎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一看见莲儿佘有志那张老脸也曾烧臊过,那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特别是莲儿那声“大!我痛”的叫唤声,使他这一辈子都难以释怀。本来属于儿子的处女地,却被他这个当老子的提前给开垦了,因此在儿子佘大勇的面前,佘有志曾一度有一种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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