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个人影从树旁的破房子里钻了出来,小跑到白岩跟前轻声道:“少主,您没事儿吧?”
白岩双手撑着膝盖,反了两下胃,摆摆手道:“没事儿……我问你,那个蠢货去那儿设陷阱了吗?”
“早去了,已经埋伏在了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獒战只要一去,她就会放箭。小的刚才看见獒战晕晕乎乎的过去了,再被她射上一箭,保准倒下!”那随从歼笑道。
白岩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记住了,一会儿跟着那蠢丫头,看她到底把獒战弄哪儿去了。等她一开始睡獒战,你就去跟金贝螺报信,务必要让金贝螺逮他们个正着!”
“小的明白!那少主呢?”
白岩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儿白玉,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得意道:“我嘛,在这儿歇一会儿就拿着这白玉回去了。獒战可真笨啊!他以为我真的会在东边山坡上放一块儿白玉和他比试,这就是帮那蠢公主推波助澜而已!好了,你先去吧,盯紧点,千万别跟丢了。”
那随从飞快地消失在了夜色中。白岩慢慢地顺着树干坐了下来,懒懒地靠在那儿,悠闲地合起眼打盹儿了。
与此同时,虎宁三人正蹲在草丛里静静地等候着,密切地关注着走过的每一个人。除了她们之外,这儿还有一群看热闹不给钱还要倒吸上几口血的“吸血鬼”,一群嗡嗡不停的野蚊子。
“啪!”一声脆响后,一只蚊子光荣在了虎宁其中一个使女的胳膊上。虎宁立刻转头盯着她小声道:“拍什么呢?拍这么响会被人听到的,小声儿!”她不停地抓着瘙痒处抱怨道:“公主,这儿蚊子像要吃人似的,绕着我们不肯走,不如点艾吧!”
虎宁立刻否决道:“点什么艾啊!一点艾别人就会发现这儿有人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就咬你们了吗?瞧瞧本公主的胳膊和腿儿,疙瘩比你们少吗?”
“公主,还是算了吧,好不好?”那使女带着央求的口吻道,“没准今晚獒战不会从这儿路过呢?或者他喝多了就睡在外头呢?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喂蚊子地等着啊!”
虎宁一本正经道:“我刚才偷偷去他们那边听过了,獒战要跟那个白眼打赌,目的地就是这边山坡上,所以獒战肯定会从这儿经过的,而且还是他一个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说什么我也不能错过,痒也给我忍着点,回头赏你们好冰片使!”
“哦……”俩使女声音弱弱地回应道。
又过了一小会儿,还是没人经过。虎宁有点纳闷了,抓了抓脑袋自言自语道:“怎么等了这么久还是没人来呢?去东边山坡上不会有第二条路啊!”
刚才说话的那个使女道:“或许两人走半路上就醉得晕了,给抬了回去呢?”
“也有可能啊……这样,你们俩继续留在这儿看着……”
“公主!”两人眼泪花儿都包起了。
“嚷什么嚷啊?老实给我待着!我去他们践行宴那边瞧瞧,要真是都醉晕了,那我们才可以撤!待着,不许乱动啊!”虎宁弓着身子刚要窜出草丛时,不远处隐约来了两个人,她立刻又警觉地蹲了下来。
今晚月光还算不错,朦胧之下,虎宁依稀可以辨认出走来的那两个人里其中一个是獒战身边的穆烈。此时,穆烈正扛着一个貌似醉醺醺的男人的胳膊朝这边走来。她直觉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是獒战,立刻捻起一支短箭,毫不犹豫地朝穆烈射去!哼哼,只要射倒了穆烈,旁边那个就是本公主的啦!虎宁在心里暗暗得意着。
貌似那只短箭果然射中了穆烈,因为箭飞出去片刻之后穆烈便倒下了。他扛着的那个男人也顺势栽倒在地上。虎宁一跃而起,压抑着声音兴奋地嚷了一句:“中了!”随后,主仆三人一溜烟地跑了过去,掀开了穆烈,用绳子把旁边那个男人像捆猪似的捆上了,然后用了根粗木棍抬着走了。
按照虎宁公主的原定计划,三人把那男人弄到了不远处的林子里。林子里有间半旧的草棚屋。将男人抬进草棚屋后,虎宁歇了一口大气,朝那两个使女挥挥手道:“好啦,你们可以退下了!”
那俩使女没动,眼巴巴地把虎宁看着。虎宁扭头问道:“怎么?还不走?还想在这儿看呢?”
爱抱怨的那个使女可怜兮兮地问道:“公主……您真的不用再思量思量吗?您闹这么大,奴婢们小命很难保的呀……”
“废什么话啊!都给我出去,出去!”虎宁推搡着两个使女出去后,顺手把门闩上了。
此时,这间狭小且充满了干草味儿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虎宁和那男人了。虎宁站在旁边,双手叉腰,仰头歼诈地笑了几声道:“獒战呐獒战,你肯定没想到本公主还有这一招吧?你不肯娶本公主,不要紧,本公主自有办法让你不得不娶!今晚之后,你就是本公主的人了,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跟金贝螺那个歼诈的女人交代!嘿嘿嘿……本公主今晚一定会好好招呼你的,你放心好啦!”
说罢,她蹲下去解开了那男人身上捆着的绳子,一边解一边还低声歼笑着。不过绳子解开后,她忽然有点犯难了,打哪儿开始呢?准确来说就是下一步该做什么呢?她不懂啊!在这方面,她的经验完全可以填负数二百五呢!
坐在那男人旁边皱眉想了一会儿,她决定先从扒衣裳开始。她很自信,凭她这十七年闯荡江湖以及各族的经验来看,第一步肯定是要八光的。于是乎,她立刻开始扒了。扒得那男人什么都不剩之后,她又开始犯难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唉……”她有点沮丧地托起了右腮帮子,目光在趴着的那男人的后背屁股上溜达——去!獒战身材也没多好啊!衣裳一穿什么小肥肉地遮起来了,事实上,腰上小肥肉挺多的,腿上看似粗壮,但滚肉也不少呐!唉,哪里是强壮,分明是虚胖嘛!这身板子真叫人失望呐!
一番欣赏一番感触后,事情又回到了原来的起点: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无功而返,欣赏欣赏就完了?太折损我虎宁公主的威名了吧?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虎宁连个男人都降服不了呢!那不行,再怎么也得做点什么,明天好去金贝螺跟前炫耀炫耀!
这时,一个主意闪过了她的脑海里。她立马起身,就着月光寻到了一盏油灯,然后用随身的引火管点燃了。瞬间,小屋内便亮敞了许多。回头时,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那男人身上,不由轻叹了一句:“哇哦……獒战的皮肤还挺白的呀!嘿嘿……看他那张脸还真看不出来,原来他有着这么白希的皮肤啊!那就好,以后我跟他生出的女娃娃肯也跟他似的白白嫩嫩!哈哈哈……小声点,小声点,先不唠叨这个了,先找找他身上有什么特别的胎记!”
原来虎宁想到的主意就是找“獒战”身上的胎记,这样就可以耀武扬威地去金贝螺跟前炫耀啦!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金贝螺:“你男人,我睡了!要哭就赶紧一边哭去吧!哈哈哈!”
虎宁越想越开心啊!她三两步蹦到了那男人身边,开始从后背和脖颈上寻找蛛丝马迹了。她为了不漏过一个胎记,采用了地毯式的搜寻方式,眼珠子几乎是贴着人家后背走的。找着找着,那男人的屁股动了一下,她猛地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要醒了吧?那可不行,事儿还没办完呢,绑了再说!
她立刻转身去找刚才的绳子,扒拉了几下把绳子扒了出来后,她又忙回头去绑那“獒战”。可就在她回头时,不可思议地一幕发生了!
“啊!”一阵破喉的尖叫瞬间响起,差点就把那脆弱的小草棚给掀翻了!力度之强劲道之大,关键在于这阵尖叫声不是一个人发出的,而是来源于两个人。
那男人醒了,而且在虎宁转身去找绳子的时候还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所以,当虎宁找着绳子回头准备绑的时候,眼前豁然多了一尊白白的“肉身佛”,那佛还骨碌着两只黑眼珠子很茫然地把她看着,她怎么能不吓得尖叫?她一叫,那佛也跟着叫,叫得附近的乌鸦猫头鹰全都扑翅跑了!
唯独有两个家伙蹲在树上没跑,不但没跑,还互相搂着笑得差点断气儿了。这两家伙不是别人,正是獒狗狗与金冬瓜。此时,俩家伙正坐在草棚顶正上方一大树杈上,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金冬瓜更在獒狗狗怀里乐得打滚,压低了声音道:“狗狗你太坏了……哈哈哈……你太坏了……你就是个坏人……”
“嘘嘘!”獒狗狗掩了掩金冬瓜的嘴,满嘴包笑,眼珠子往下窥探道,“别太大声儿了,不然好戏就没得看了!”
金冬瓜忙憋住笑,趴着往下看道:“你说,他们俩会不会打起来啊?”
“打起来更好,”獒狗狗坏坏一笑道,“一会儿不管是白涵先找到他们,还是虎丘先找到他们,都有好戏可看!”
“狗狗你实在是个坏人……”
“谁让他们先打鬼主意的?我没八光他们俩强塞在一处做个露水情缘都是仁慈的了!”
话说獒狗狗夫妇怎么会在这儿?一切都得从獒战接受白岩挑战开始。獒战从一开始就觉得有猫腻,在发现琉银暗中给他下东西时,他就更确信了自己的怀疑。他的体质很奇怪,一般的药粉对他来说没什么效果,除非大量使用,所以琉银下的那点点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知道白岩应该是有心在整他,于是将计就计。当他和白岩一前一后前往东边山坡时,他故意做出一副要醉未醉的样子,其实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白岩。白岩和那个随从的话被折返回来的他听得一清二楚,他这才知道原来给他挖坑设陷阱的不止白岩,还有个蠢公主。
于是乎,一个狡诈的主意便在他脑海里萌生了。
他先是击晕了白岩派去跟踪他的那个从人,然后趁白岩靠在树桩上打盹儿时把白岩也给打晕了。跟着,他发现躲在草丛里准备偷袭他的蠢公主正是虎宁,便偷偷回营地叫来了穆烈,让穆烈扛着白岩打虎宁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