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有好些吊丧的宾客呢!”
水欢手往*上一指道:“您还真打算留了她?獒战不要她了,难道我们这水元族就得接着?依着我说,就该丢了她和她娘那棺材出本寨大门,与我们何干?两个都是已经嫁出去的人了!”
“行了!”水太夫人狠狠地瞪了水欢一眼道,“我看你是早起又喝了两口酒来撒酒疯了!我留不留她还不用你来过问,赶紧给我出去!”
水欢鄙夷地瞟着楚慈道:“奶奶,我劝您还是把她扔出去算了!被獒战丢回来的烂币搁在我们家,也不怕弄臭了整个宅子?罢了,我也不多说了,您慢慢跟您的好外孙女聊着吧!”
水华得意哼哼地走了。水太夫人往他背影上阴阴地扫了两眼后,缓缓起身道:“行了,楚慈你好生歇着吧!外面还有许多来奔你母亲大丧的宾客,我不得不去应酬着!”
“外婆,”楚慈吃力地抬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娘?”
“眼下是不行的,”水太夫人摇头道,“你娘已经被我送往的寨外,暂时安顿了起来。等我这头的事儿完了之后,我自然会再把她接回来。你放心,虽说你这趟去獒蛮族失败了,但你和你娘为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记着呢,不会亏待你们的,好好歇着吧!”
水太夫人走后,楚慈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便派了如盏出去探探消息。可如盏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原来太夫人派人守着院门口,不许她随便出去。楚慈心里虽隐隐觉得不安,但也无法,只能就此作罢。
下午时分,来了个使女给楚慈送补身药材。药材拿到楚慈跟前,她也无心过目,懒懒抬手让如盏打发了。如盏正要开口,那使女却近前了一步,压低了声音对楚慈说道:“楚慈小姐,此处不宜久留,您还是速速离开吧!”
楚慈一惊,转过脸来打量了那使女一眼道:“我仿佛记得,你好像是从前在我娘院子里伺候的那个五姑的女儿是不是?”
这使女点头道:“小姐好记性!奴婢的确是五姑的女儿,因为不在小姐母亲院子里伺候,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一劫?这话怎么说?”楚慈惊愕道。
“说来话长,总之……这回小姐母亲的亲事并非虚办,而是实办!”
“什么?”楚慈听完这话险些晕厥了过去!
旁边的如盏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抓着那使女的手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家夫人真的已经去了?这怎么可能?”
那使女往外打量了一眼道:“这话绝不哄你们的!那晚死的不单单是小姐的母亲,就连我娘,以及这段日子在小姐母亲身边伺候的人全都死了!千真万确!”
“怎么会……”楚慈听到这儿,两眼翻白,当场晕厥了过去。
等她被如盏弄醒后,第一句话便是抓着如盏问:“我娘呢?我娘呢?刚才那使女还说了什么?她人呢?”
如盏揉了揉发红的眼眶道:“她已经回去了。”
“那我娘呢?”楚慈心急如焚地追问道。
“听她说,夫人和她娘都是被送出寨子之后给杀了的。”
☆、第二百四十章 晴天霹雳
“什么?”楚慈后背立刻一阵阵发痛,险些又晕了过去。她紧紧地抓着如盏的手,眼泪盈眶地问道:“她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谁看见的?”
如盏语气哀婉道:“是她的相好,那男人是寨子里一个护卫。夫人她们被送出去的那晚,她觉得很奇怪,便央求那男人跟着去看一眼,谁曾想到,看到的竟是一场杀戮。夫人,她娘以及那几个夫人从巴陵国带过来的婆子使女全都被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谁杀的?”楚慈伤心欲绝地喊道。
“嘘!”如盏忙掩了她的嘴道,“小姐您可不能嚷大声儿了!人家是冒着性命危险来告诉您的!”
“不可能!”楚慈眼泪横飞,使劲摇头道,“我娘不可能死!为什么要杀她?难道是外婆?可外婆没有杀她的理由啊?让我娘装病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非得杀了她?”
“不知道,连那使女都不知道。可她说,她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跟小姐您说半句假话!她娘也死了,她也伤心得要死,不打算再留在这府里了。她和她相好商量好了,离开水元族,另外找安身立命的地方去!小姐,奴婢觉得她的话未必不是真的。若说狠心,若说老谋深算,谁能比得过水太夫人?”
楚慈埋头在枕上,嚎啕大哭了几声,道:“可我外婆,我外婆为什么要杀了我娘呢?她没有杀我娘的理由啊!”
“水太夫人那可不是一般人,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理由的。小姐,奴婢觉得那丫头说得不错,唯今之计就只有趁早离开这儿了。您若还继续留在这儿,到最后肯定也是个死字!刚才太夫人那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您的不满,觉得您把她外孙子獒战得罪了,怨您呢!这样的外婆您还留在她身边干什么?走吧!”
楚慈伤心不已道:“我怎么走?我伤还未愈,起身都难,还怎么逃出寨子去?”
如盏忙道:“这奴婢都替您打算好了!寨子里不是还有个人对小姐您一直钦慕有佳吗?那人小姐也说过,除了没什么身份地位,也算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如今,我们何不求助于他,请他帮我们出寨?”
“呜呜呜呜……”楚慈眼泪哗啦啦地流着,止不住她心里不断涌出来的伤心。她没想到,她真的万万没想到,假丧居然变成了真丧!她更没想到的是,外婆的手段竟如此地狠毒!
“小姐啊!”如盏着急道,“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您得早下决断才行啊!只要您一句话,奴婢这就去求那人,奴婢想他应该会帮您的!小姐,有句老话不是说得好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凡我们逃了出去,往后总还有为夫人报仇的时候!”
听到报仇二字,楚慈暂时忍住了心里的悲怆,缓缓抬头含泪道:“好!你这就去问他,倘若他肯帮我们出寨,我楚慈这辈子就跟着他了!”
“有小姐这话,那就好办了!不过,小姐多少给件信物,才更让他放心啊!”
说到信物,楚慈又掉了几棵眼珠子,让如盏从她小衣里解下了一枚带着体温的白玉葫芦扣,眼泪婆娑道:“这是我奶奶传下来的,算是我们安家祖传的东西了。当初给了我娘,我娘又赠了我,乃是我从小贴身之物。你就拿这个东西去给他做信物吧!”
“好,奴婢这就想法子将他请进府来!”
“等等!”楚慈将她拽住,拉住枕边密语道,“外婆如此狠心,我楚慈也不能不还以颜色,你给他信物时,且莫忘记将我这番话秘密地说给他听。”说罢,楚慈附在她耳边密语了几句,她不住地点头后,揣了信物出去了。
且说晚间,水太夫人沐浴完毕,正准备安歇时,忽思忽然掀门闯了进来。太夫人略惊了一下,质问道:“忽思你还有点规矩没有?有你这么横冲直闯的吗?”
“奶奶打扰了,我是来给奶奶您送补身药汤的。近日您因为姨娘的丧事十分疲累,做孙媳妇的没什么好孝敬您的,只能熬些补汤送来给您了。”忽思手一招,一个使女捧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汤水走了进来。
太夫人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放下便是,赶紧出去!”
“急什么?水华说了,要让我亲自伺候您喝下去,来人,服侍太夫人喝汤!”
“干什么?”太夫人声音宏亮地喝了一声道,“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吗?赶紧给我滚出去!别以为你是巴陵国来的忽思小姐就敢肆无忌惮,滚!”
“哼哼!”忽思面带阴笑道,“奶奶实在太不给脸面了吧?这碗汤可是水华吩咐我精心为您准备的。喝下这碗汤,往后奶奶就不必那么费心了,就可以好好留在这个院子安度晚年了!”
“来人……”
“不必喊了!”忽思冷冷道,“没用的,您的人已经全部都被水华所擒,包括您招集来的那些亲信旧部!”
“什么!”太夫人心下一沉,暗暗道了声不好!
“您老人家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想着帮孙子打理族务,您是不是太忧心过头了?水华实在不愿意看见您这么大年纪还操劳辛苦,所以您还是乖乖地喝下这碗汤颐养天年吧!来人,服侍太夫人喝汤!”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忽思得意地抿笑道,“现在整个水宅子我才是女主人,我的话就是水华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如今您大势已去,没有退路了!其实我们真的也没想到,您为了着急亲信起事,居然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杀,可惜了水月姨娘,白白地就这么送了命!”
太夫人浑身一寒,犹如整个身子掉进了冰窟窿一般。是谁出卖了她?起事在即,谁会出卖她?难道是楚慈?难道是那丫头出卖了自己?
几个仆妇已经扑了上去,拉开了太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子,摁住她,硬生生地将那碗汤水灌进了她嘴里。她只觉得苦,而后全身无力,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
看着她软瘫在地上的样子,忽思觉得很满意,淡笑道:“奶奶不必太害怕,这药汤送不了你性命的,顶多是让你手脚酸麻而已。老人家就该有个老人家的样子,一把年纪倒比年轻小辈还蹦跳得欢,那怎么好?以后,每到这个时辰,我都会派人来给奶奶送药汤的,奶奶只管放心安养就好了。至于您那些亲信旧部,水华会帮您好好招呼的。别忘了,整个水元族的首领可是他呢!”
水太夫人抚着心口大口喘息道:“你们来对付我?真是愚蠢之极!就单凭水华水欢那两兄弟,水元族迟早会败得一塌糊涂!”
忽思鄙夷道:“难道落到您老人家手里就不会败得一塌糊涂?您总说水华不成器,您从来都没放手过,怎么知道他没那个能耐自己管治水元族?是您忧心过头了!”
“瞧着吧!过不来多久,水元族就会有大难了!可惜了,”太夫人失望地连连摇头道,“祖辈辛苦闯下的基业就要毁在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