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问她道:“刚才那恶心死人的家伙是寨子里的吧?”
“是,”姑娘声音颤抖地答道,“他叫阿笆,是獒蛮族人。”
“你一个人在家,他就盯上你了?”
“不是……”姑娘伤心地抽泣了一声道,“其实他已经来过一回了……只是上回奴婢哥哥在家,将他赶了出去,奴婢才幸免于难。刚刚奴婢前脚才进门,他后脚就来了,非要……”
“行了,我们都看见了,反正就是那点qin兽的事情呗!我问你,他来非礼过你一回了,你怎么不去跟凌姬夫人说?”
姑娘委屈道:“奴婢不是獒蛮族人,是东阳族人,要说也得先找微凌夫人说。可就算跟微凌夫人禀报了,也会不了了之的。”
“为什么?”
姑娘没回答,垂下头抹了抹眼泪,好像不敢说。贝螺伸手拍了她肩头一下,借着酒劲豪情万丈地说道:“说!有什么话只管说!本公主大小也是个公主,有事儿本公主替你做主!”
“是啊!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们公主说,能帮你的我们会尽量帮你的。”阿越也劝说道。
姑娘忙朝贝螺拜了拜,含泪道:“多谢公主恩德!”
“行了,别拜了,说正经的吧!为什么告诉微凌夫人还是会不了了之?难道她自己的族人受了辱,只当没看见吗?”
姑娘支起腰身道:“实话跟您说吧,我们这些东阳族人在这寨子里连獒蛮族本族的从人都不如!我们也知道,我们是借居在此的,寄人篱下受点欺负是很自然的。从前挨了打或者受了气我们也不说什么,受了就受了,可自打布娜公主被罚之后,獒蛮族的人就更看不起我们了。挨打受气都是家常便饭,欺辱女人这种事儿也时有发生。”
“不是吧?”贝螺揉了揉发困的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们的微凌夫人都不管的?”
姑娘摇摇头,难过道:“微凌夫人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前些日子,我有一个姐妹也是这样被人欺辱了,禀报了微凌夫人之后,微凌夫人什么也没多说,让她嫁给了那个畜生了事。”
“这不成了强占妇女了吗?”阿越气愤道,“这些獒蛮族男人也太过分了吧?”
姑娘抹着泪幽怨道:“这有什么法子呢?我们是在獒蛮族,受了欺负也无处申诉,受了也就受了。我那姐妹还是好的,至少能嫁,有几个姑娘嫂子受了辱根本没人理,那些作恶的还不止一次上门去欺负,闹得她们都觉得活不下去了!这些事就算告诉了微凌夫人,微凌夫人也会说以大局为重。可连命都活不了了,还以什么大局为重呢?”
贝螺甚是同情地点点头道:“是啊!人命都没了,局再大也是空的。你们那个微凌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都不爱护尊重自己的族人,别人怎么会看得上他们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念衾。”
“这名字取得倒挺雅致的啊!我看你说话很是有模有样,你家从前在东阳族是做什么的?”
“说来惭愧,我们念氏一族从前在东阳族是酿酒的。所酿之酒只供神灵和首领享用。到了这儿,无用武之地,便只好酿些家常的酒换些日常用度。”
“原来是酿酒的啊!可巧了!我正缺这么一个人呢!你会酿酒吧?”
念衾忙点头道:“会!奴婢从小就跟随父亲学习酿酒,虽然手艺没父亲和哥哥那么好,但应该也能帮衬公主的。不知道公主是要酿什么酒?”
“覆盆子酒,刺梨子酒还有蛇莓酒等等等等!反正你来我那儿就算来对了,我绝对让你专业对口!”
“专业对口?”
“也就是发挥所长的意思。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到我那儿去?”
“奴婢自然愿意了!”念衾立马磕头道,“公主能收留奴婢,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愿意竭尽所能,帮助公主酿酒!”
“那行,”贝螺笑米米地说道,“我们就说好了,念衾。你明天就到我那儿去,我们先筹划建个小酒坊,该用些什么材料你尽管说,我去找来。另外,每个月的工钱……”
“还有工钱?”念衾好不惊讶,忙摆手道,“奴婢不要工钱的!只要公主能让奴婢跟着您,管三顿饭四季衣裳就足够了!”
“工钱是肯定要的,我是请你,不是强征你去当苦力。我想想……”贝螺摸了摸小脑袋想了想,道,“这时代又没货币,拿什么付呢?”
“公主,不如这样,每月给念衾姑娘五碗米,两块禽肉外加一捆苎麻,您觉得呢?”阿越提议道。
“好主意!就照阿越说的!”贝螺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阿越和念衾忙一左一右地扶住了她。她脑袋有些发晕地说道:“念衾姑娘,记着了,明早来找我,我工钱都开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念衾连连点头道:“奴婢怎么会反悔?公主给了这么多东西,奴婢叩谢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反悔?公主请放心,奴婢明早会早早等候在院子外头,听凭公主差遣!公主,您瞧着有些醉了,还请赶紧回去歇着吧!”
“嗯……”贝螺歪了一下身子,勉强站稳道,“刚才还不……不觉得……这会儿……这会儿怎么这么晕啊?是不是地震了啊,阿越姐姐?”
阿越笑道:“是您脑袋开始发晕了,还地震了呢!念衾姑娘,劳烦你搭把手,帮我把公主扶回去!”
“好!”
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贝螺往回走。贝螺开始还有点神志,到后来完全是踉踉跄跄了。她不知道她今晚喝的正是念衾老爹酿的米酒,纯度好,味儿也好,后劲还十足。
两人好不容易把贝螺架到了院子门口,刚刚松了一口气,贝螺居然像泥鳅似的滑了下去,趴在门槛上呼呼地睡了起来。两个姑娘不忍好笑,忙弯腰去扶她。这时,身后走来几个人,其中一个问道:“你家冬瓜公主又怎么了?”
阿越听出是獒战的声音,忙转身一看,原来是獒战莫秋他们几个。莫秋笑道:“这还用问?刚刚我看贝螺公主和绿艾夫人碰了好几回碗,灌了不少酒呢!准是醉了!獒战,你干脆别去了,把贝螺公主弄回去吧!”
“谁说我不去?等着!”獒战说完弯腰抱起了贝螺,大步往院子里走去。阿越忙对念衾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快步跟了进去。
念衾往旁边靠了靠,尽量离莫秋那几个人远点,因为莫秋他们的眼神正在她身上打转呢!莫秋盯了她好几眼,问道:“你是不是叫什么阿青啊?”
“屁的阿青!”穆烈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人家叫念衾,思念的念,今衣那个衾。”
“什么今衣那个衾?”莫秋摸着脑袋问道。
“叫你多认几个字你不认,回头自己去问我哥去!”
“对对对!你可了不得了,有个认字儿的哥!得意什么啊?回头我就找穆当哥学去!”莫秋说完又往念衾那小脸上瞟了一眼,笑米米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啊?在这儿等什么?”
念衾侧过身去,小声道:“等阿越。”
“等阿越做什么啊?”
“管你屁事啊!”穆烈忍不住又开口了,旁边几个兄弟都笑了起来,起哄跟了一句管你屁事。莫秋忙一本正经地辩解道:“我好心问问啊!万一她怕黑不敢回家呢?我也好送送人家呢!”
一个叫周坎的兄弟对念衾道:“念衾姑娘你记着了,我们这儿几个你随便叫谁送都行,千万千万别叫他莫秋送,送回去估摸着就送不回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 念衾是我金贝螺的人
随即又是一阵哄笑。这时,阿越从贝螺房里跑了出来,下楼去了伙房里,没过多久,她就拿了个大布包出来,塞到念衾手里道:“你拿好了,这是五碗米和两块野猪肉,苎麻稍后再给你。你敢自己一个人回去吗?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你还得伺候公主呢!替我谢谢公主,明早我早早就来!”念衾欢天喜地地接过了那一大包东西,跟阿越道了个别,转身走了。
莫秋觉得奇怪,望了一眼念衾的背影,问阿越道:“阿越,你给她那些东西干什么?公主赏的?”
阿越道:“是公主给念衾的工钱。”
“工钱?什么工钱?”
“公主说要请念衾当酿酒师傅,所以要给工钱的啊!”
“还有这种好事儿?算上我一份行不?”
“啊?这怎么算上你一份儿啊?”阿越正说着,獒战匆匆走了出来,她趁机扭头回院子了。莫秋冲獒战递了个小眼神道:“獒战,要不你不去了吧?人家贝螺公主都醉了,你得陪陪人家啊!”
獒战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想回去睡女人吧!废什么话,走!”
“走咯!”几个年轻后生吆喝着,一块儿往寨外走去了。
翌日清早,贝螺被一阵嚷嚷声吵醒了,好像是溜溜在跟蜀葵撒娇,说她不想回花狐族去,还想在獒蛮族多待一会儿。蜀葵不让,她就跟蜀葵耍起了赖。
贝螺侧耳听了一会儿,这才懒懒地睁开了眼睛,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时,她发现阿越正坐在桌前,双手浸在一盆血红色的水里洗着什么。她以为阿越受伤了,忙问道:“阿越姐姐,你怎么了?”
阿越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公主您醒了?奴婢没什么,奴婢正在洗狼牙呢!”
“狼牙?”
“瞧!”阿越指了指桌上搁着几颗狼牙道,“就是这玩意儿!”
贝螺好奇地走过去,拿了一颗湿漉漉的狼牙问道:“哪儿来的啊?”
“獒战刚刚拿来的。”
“他们昨晚去猎狼了?”
“嗯!听说这是獒蛮族的一个习俗,新婚当晚,去为新婚夫妇猎只狼,取下最大的那对狼牙送给他们,他们往后生的孩子必定会像狼一样强壮凶猛。”
“哦,原来是这样啊!”
“一会儿洗好了,拿无患子水泡上两天两夜,然后再拿去打洞,混着珍珠串在一块儿保准好看!”
“你这么喜欢,送你好了!”
阿越忙摆手道:“奴婢可不敢要!这是獒战送您的,是他一片心意,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