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守在外面的徐达阿福等人一惊,连忙涌了上去。
看到走出去的少女神情不对,眼眶也有些红的样子。当即,阿福就嚷开了。
“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了你,看我不去打得他。。。。。。”
徐达一巴掌拍在阿福的后脑勺上,低声训斥:“说什么呢,你想去打谁?”
里面,刚才可就师父一个人。
徐佩瑶看着面前关心她的二哥和阿福,垂下的眼睫毛轻颤。
她不是二哥的亲妹妹,也不是阿福的亲姐姐。今天突然得知的真相让她一时间有些茫然。
今后,她该如何面对爱护她的兄长和依赖她的弟弟?
如果二哥和阿福知道真相,他们又会如何想?该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妹妹和姐姐?
她的心,乱了。
“姐姐,姐姐,你要去哪里?啊,等等我啊,姐姐,都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我也去!”
看姐姐不发一语的从他们中间走过去,神情非常不对劲,阿福心下担忧,也想追上去。
这时,欧阳一楚也走了出来,看着佩瑶有些失魂落魄离开的背影,轻声一叹。
“让她去吧,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主持,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到底跟小姐说了什么?”罗衣最是心直口快,也顾不得高彬主持是她家宫主的干爹,冲到高彬主持面前,语气说着说着便不善起来。
“罗衣!”袖衣虽然也很想知道,她见过宫主各种表情,淡漠的,优雅的,气定闲逸的,甚至皎洁的,冷静的,柔顺的,清雅的,唯独不曾见过宫主这样失魂落魄黯然的。在她的心里,宫主一向很坚强,也聪明,似乎什么困难都难不住她。
她弹指轻笑间,便能够想到无数的办法。
只是现在,宫主分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明明刚才,一切还好好的。
她拉回罗衣,亲自走到高彬主持的面前,神情肃穆的望着他。
“主持,宫主她。。。。。。”
“瑶儿会想明白的。给她一点时间!唉,这一切都是冤孽啊,冤孽。。。。。。”摇了摇头,高彬主持情绪低落的转身,也走了。
“主持——”
“师父——”
罗衣咬着下唇,看看宫主离开的方向,又看看高彬主持消失的地方,跺了跺脚,拉住姐姐的手。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去找宫主,告诉她我今天打探到的事。说不定宫主一听,就高兴起来,忘记了烦恼呢?”
“你今天打听到了什么事,乐了一下午?”
“姐姐,你不知道吧,我们宫主这未来的夫婿老实说还真不错。在滁州着繁华的地界呆了一年,还创下这么一份大的家业,却能够冷静自持,不出去花天酒地,家里更是一个小妖精都没有。这次接到信听说我们宫主要来,更是马上放下帮里的事务转手准备房间,翻新院子。这一切,听说都是那位陈家公子不加他手亲力亲为的。”
看姐姐听得认真,罗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欢乐的拍手:“而且啊,就在我们来的前几天,听说有几个不要脸的丫头自持有几分姿色,居然想勾引我们未来的姑爷。结果,姐姐你猜怎么着?”
“被打发了出去!”袖衣不由好笑的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妹妹。
“姐姐,你怎么知道?”
“今天常遇春来的时候无意间说起过。”
“那个黑蛮子什么时候来过?我怎么不知道?”罗衣惊讶。
“你那个时候不在。就是上午的时候!”
“上午?那岂不是说,宫主也知道了。”
“自然。”
罗衣不由泄了气:“宫主都知道了,我还想亲自告诉宫主这件事呢。”
提到宫主,两人都不由沉默起来。
到底,高彬主持跟宫主说了什么,以至于宫主会如此神思恍惚?难道,是高彬主持不同意宫主嫁给陈家公子?
想到高彬主持那位法号太和的关门弟子,袖衣罗衣觉得她们真相了。
既如此,两姐妹对视一眼,这件事还是交给事情的另外一位当事人去想办法吧。想娶她们宫主,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
春至的夜,不似白天的明媚温和,温度降了下来,依然还有几分冷意。
花园的凉亭里,少女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由夜风习习,吹拂起她的长发与衣摆。
阿福躲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借着面前的花枝遮挡,探头探脑。
姐姐在想什么呢,连他都没有发现。这在以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都怪高斌主持!他才刚刚回来,明明姐姐很高兴的,结果。。。。。。
早知道,刚才他就应该偷偷去偷听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只能蹲在这里束手无策,连原因都不知道。
无意间的摧残着面前怒放的鲜红,少年扯着花瓣,咬着手指。
不远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慢慢靠近。阿福好奇的伸出脑袋只看一眼,眼睛便亮了起来。
是陈三哥哥!
陈友谅刚刚结束入教仪式回来,整张脸沉着,紧蹙着眉头。他看似自然的捂住自己的左臂,身后是同样动作的张氏兄弟。一行人深夜穿过长长的走廊,身上黑色的衣服让他们几乎完全融入夜色中。
本想在安寝前最后一次去佩瑶妹妹的院子看看,看看佩瑶妹妹是否就寝。不想,他经过通向瑶光院前的花园时,无意间的一侧目,居然看见佩瑶妹妹就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个人静静的想着心事的模样。
陈友谅停下脚步,轻轻挥手退身后的张氏兄弟。
想了一下,他慢慢走过去。
“佩瑶妹妹,你怎么坐在这儿?这么晚了,有心事?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些伺候你的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连主子都照顾不周,要她们何用?明个儿,我都发卖了她们,重新挑选一批好的过来。”
徐佩瑶没想到陈友谅会来,脸上一惊。她稍微扬起下巴眨了眨眼睛,拿起手绢擦了擦眼中的雾气,这才慢慢转过身,看向身后丰神俊朗身躯伟岸的俊美青年。
“陈友谅,你回来了。”
“佩瑶妹妹你。。。。。。告诉我,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去教训他!”注意到少女眼中似哭过的湿意,陈友谅只觉心中怒火中烧,一阵阵翻腾的杀意几乎控制不住的在他最爱的女人面前爆发。
“我无事。只是今晚夜色不错,我刚好睡不着,所以出来坐坐。”侧过脸,她不想去看男人那幽暗的眼睛。
明知道佩瑶没有说真话,陈友谅并不追根究底。他小心的试探着少女对他的容忍底线,然后慢慢的得寸进尺,不着痕迹。
“是吗?正好,我也不想睡,那我就陪你一起在这里坐坐吧。”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天让院子里的人过来回话便可一清二楚。现在,皓月当空,清冷月光下的少女没得犹如月宫仙子,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
“佩瑶。。。。。。”
“你受伤了?”徐佩瑶皱了皱眉,回过头来,看向对着她温柔无限的笑的男人。
她问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丝血腥气,分明是从面前陈友谅的手臂上传来的。
“没有。是今晚加入白莲教的入教仪式,要在手臂上烙一个白莲印记。”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手臂,陈友谅浑不在意的笑了笑。
一入白莲,终身白莲?
嗤,他陈友谅从来不在意这些。只要对他有用,拿来用用又如何?
只是,想到每一个加入白莲教的人都要在手臂上烙印白莲花,陈友谅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不爽。
一见白莲,心向往之。白莲在他心里是高洁的象征,有着很重要的地位。就犹如,他的佩瑶妹妹。在他的心里,佩瑶妹妹就如那纤尘不染超凡脱俗的莲花,容不得别人亵渎和碰触。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救赎!
总有一天,他要让整个白莲教都握在他的手中!
低垂下的眼帘中是男人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疯狂到病态的占有欲。他握紧手,眼眸炙热。
直到,一双白皙如玉的手突然搭在他的腕间,轻轻拉开他的衣袖,淡漠清雅的眉微微拧起。低头注视着他手腕上划开还未来得及处理的血痕。
“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这伤口,分明是刀划开的口子。
鼻翼间是属于少女独特的清香,他恍惚看见了夏季氤氲水雾中袅袅绽放的水莲,淡雅的莲香。
一年不见,佩瑶妹妹身上这种莲花的体香似乎又浓郁了几分。以往的时候不靠太近根本闻不出来,现在,好似花骨儿慢慢舒展了它的枝叶,向世人绽放绝世的美。
“陈友谅?”
没有得到回应,徐佩瑶抬起头,结果发现男人居然直幽幽的看着她,根本就没有听到她刚才问的话。
她不由又重复了一遍,一边从腰间拿出自己绣的手帕小心的为男人包扎起来。
“佩瑶妹妹,这点小伤不碍事的。是刚才兄弟们喝血酒宣誓划开的口子,要不了多久就会愈合。”盯着少女聚精会神为他包扎伤口的侧脸,陈友谅笑了起来,脸上罕见的带着一股子傻气,全无以往的精明和阴险冷酷。
这一刻,他就如同情窦初开的小子,面对心上人的亲近和关心,只觉坚硬如铁的心异常柔软起来。
如果能够换的佩瑶妹妹的关心,哪怕让他立马身受重伤,他也甘之如饴。
从来没哟哪一刻,佩瑶妹妹对他如此和颜悦色。
“你的伤口我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等会儿你回去让人再好好的看看,擦点药。好了,包扎好了。”说完,少女已经把手绢轻轻打了一个结。
“佩瑶妹妹——”
有个人在,徐佩瑶终于不再去想那些心烦意乱的事,慢慢冷静下来。这一冷静,她便听到不远处响起的悉悉索索声,以及一阵磨牙声。
“阿福,出来吧,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大半夜的喂蚊子?”
看姐姐已经发现了他,阿福磨磨蹭蹭的从花丛中站起来,手绞着衣服,不敢抬头。
“姐姐!”
“过来吧。你蹲了多久了,穿得这么少,冷不冷?”
“有点!”
“你啊。”看着弟弟由心虚道讨好的冲过来,拉住她的衣袖,徐佩瑶原本宠溺的笑容突然凝滞了一下。
她又想到了之前干爹的话。
叹了一口气,少女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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