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们此刻把人全部抓来最好,如果不行,死的也无妨。”马成的脸上轻轻抽动了一下,他并没有告诉一向正直的陆将军尚书府邸的温小姐也卷入了这场不幸的阴谋,那个姑娘如果可以活着被救下最好,如若也送了命,他已经私下吩咐了丁统领,无论死活,可以等会让人带来皇宫,宫里无论有什么计划,这么一闹,都会打乱。他和将军或许可以趁此机会躲过一劫难。
“报,”“一个小校尉跪下,我们捉到了一个奸细。”
被捆绑的黑衣人一脸不屑地被带到了马成和将军的面前。
“你们其他的人呢?”
黑衣人根本不理睬问他话的校尉,虽被人强行压着跪倒了地下,却还是使劲扭动着身体,大喊道,
“你们放开我,我是带话来的。”
“放开他,让他说话。”陆长风摆了摆手。这样一个手已经被牢牢捆住的奸细,他并不怕对方还会突然来行刺自己。
“陆将军,”黑衣人抬起头,看了看陆长风,“我是来告诉你,你的军师不是南玥人。”
陆长风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马军师与我浴血奋战多年,你们居然想出这样愚蠢的计策。”然后突然收住了笑容,盯住了黑衣人,“你是不是接下来,要说马军师是你们北漠打入我军的奸细?”
在陆长风身侧的马成不由冷笑一下,果然愚蠢,这么出来指责自己,就算是奸细也不会有人相信。
黑衣人并不在意陆将军话语里的讥讽,
“他也不是我们北漠的人。”
“那他是哪里的人?”陆长风看向马成,这奸细难道已经疯了?
“马军师,那个人让我给你带三句话。”
当听到也不是北漠人的时候,马成的眉心一跳。
怎么?那个韩斌居然弄个人来打算告诉陆将军他们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吗?这就更没有人会信了。
“你说,什么话?”
黑衣人抬头看向马上瘦小的和自己说话的男子,
“你就是马军师?”
马成点了点头。
“他让我告诉你,你和他一样即不属于南玥,也不属于北漠。”
“第二句呢?”马成当然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可他已经选择了南玥,或者说他别无选择。来到了这里,南玥就是他的家和一切。韩斌要带的话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知道了回去的路,他可以让你回到,”像是好不容易记住的词语,黑衣人停顿了一下,“回到你们的世界。”
此事的马成再也无法冷静,回去的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那个韩斌就发现了回去的路,什么路?
马成也很清楚,他是绝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回到那个他一无所有的地方,他不能回去。
“他还说了什么?”马成沉声道。
黑衣人突然闭上了嘴。
“到底还说了什么?”马成追问道。
“他说,”黑衣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看了看高处的天空,又看向马成,咧嘴一笑,
“对不起。”
马成有些困惑,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然后他忽然觉得身上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慢慢地低下头,他看到了胸口突然有样东西。在他倒在地上,看着黑衣人被砍,看着陆将军扶起他的身体时,他终于明白了,回去的路是什么意思。
无论韩斌知不知道自己是谁,马成却确信他一定和北漠有着极大的关系。放他走唯一的目地,不但是要端了黑爷的老窝,还有就是可以将这个可能成为北漠帮手的极大隐患一起除去。
马成轻轻笑了笑,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原来他低估了那个看上去什么也不懂的自己世界的人。他来的那天下着暴雨,而他走的这天阳光却很灿烂。
南玥不是马成的世界,却是他的家,他终于还是无法保住这里的一切。
将军,不要进皇宫,只要今天你进去,就不会再出来了,。。。”
“快去西门堵截北漠的人,东门只是一些不怕死的幌子。。。。。”
可此刻他什么也已经说不出来。
“那里就是西门。”黑爷的马鞭指了指前方。
韩斌看了看身后,就这样要离开南玥的京城了。
虽然和黑爷接触时间不久,他们在他的心目里起初也不算好人,可是,
在南玥有个昏庸眼瞎的皇帝,以及从丞相开始就腐烂的一堆朝廷命官,他们会毁了这里的一切。
想到刚认识不久的马成,韩斌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在心里他默默送上了送别词:
马成,我忘记告诉你,我是一个生意人,商场如战场。
在我们的世界你一无所有,在这个世界,我却将要让曾经辉煌的你变成炮灰。
你不必原谅我,我也不打算原谅自己,因为你说的没错,来到这里的人在我们的世界都有痛苦的往事,托你的福,我终于想起了一切。
我会尽力保你南玥的周全,你安息吧,阿门。
看了看明显已经完全顺从自己的黑爷,韩斌冷冷转过头,望向西门,
“我们走。”
南玥不是韩斌的世界,却有着他最关注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们,用他的方式,因为这里将会是他以后的家。
“站住!”才靠近西门,一队弓箭手,和全副武装的人马堵住了韩斌他们的去路。
黑爷的人立刻都拔出了身上的利刃,眼看着这里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原本为自己居然算计错了路线而握紧缰绳的懊恼的韩斌,看到了马上为首的人后,无奈地低头轻骂了一声:卧槽。
放下头上的斗篷,韩斌一面纵马出列,一面用手示意打算阻止他向前的黑爷不必担心,
“你居然在这里。”
“你到底什么人?” 对面马上为首的那位铁青着脸问道。
☆、失魂落魄
日近黄昏,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异样的肃穆中,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喜庆色彩。
“怎么样?”看了看走进屋子的年轻人,日间躺在椅子里看上去永远睡不醒的老人此刻的眼里全是警惕。
“叔,三哥说,京城所有的城门都关了,之前也是只许进,不许出,”年轻人关上门,匆匆忙忙回答说。
“就知道白天那些人不对劲,”老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么老三有没有打听清楚,出了什么事?”
“没有,”年轻人一副没有打听出来秘密的失望懊恼的样子,“三哥就知道宫里死了人,可是死了谁,硬是弄不到消息。平时认识宫里的几个出来办事的小太监也没有影子,明儿我再去问。”
“不必了,这几天我们的私货生意先不要做。”老人摇了摇头。
“宫里出事和我们又没有关系,这次的生意不做,可能会亏给郭大头他们。”
“你懂个屁?”老人终于忍不住,这次没有脱下鞋子,直接伸出手对着少年的后脑勺狠狠就是一巴掌,
“又他妈犯浑。宫里的事情虽然和我们没有关系,可是那些个当官的肯定会折腾个没完,找不到正主,拿些个倒霉的人顶罪的事有的是。为了那几个臭钱把命搭进去?我是老了,可我还没活够,你要是想死,自己到屋里找根绳子上吊得了,可别连累了我。”
年轻人一脸委屈地摸了摸头,忍下一股怒气,
“我也不想死。”
温府的后门何时被人打开的,没有人知道,可小姐回到自己屋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温子良的耳朵里。
子馨屋内的丫鬟婆子们只当小姐是去了夫人,少爷那里,虽然比起平时待得有些个久,可自然也不会有人去问。
“妹妹,你受惊了。”温子良一进入子馨的房间,立刻上下打量妹子,除了面色极为苍白,看不出有丝毫受虐待的样子。
“还好。”温子馨的语气平静到让温子良有些吃惊。
“少爷,小姐能够安然回来太好了,老天还是有眼的。”守在屋里等小姐回来的琪儿,此刻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泪水。
“妹妹,劫走你的人是司马大人的手下吗?”温子良轻声问道,“爹今儿去宫里前就说了会试探那个老匹夫的口气,如果真的与他有关,绝不善罢甘休。”
“他们既然都提了亲,还劫持我做什么?”温子馨还是很平静,平静到让温子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了不让娘太担心,爹不让说出去,爹自己现在还没有从宫里回来。你是否可以告诉为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温子馨微微摇了摇头,其实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除了见到了“嫂子”韩斌,知道他会去北漠,知道他不会让自己嫁给不愿意嫁的人,她真的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北漠的人绑架了自己就是为了让她见到“嫂子”?
为什么“嫂子”看来一点也不怕北漠的人,甚至从后来叫他离开的人的样子上看来,他们还很顺从他?
温子馨更不知道,明明“嫂子”骗过她,可是她虽然嘴里当时说了不原谅,心里却一直在为远行的“嫂子”担心是为了什么?
“一定,等我。”当那个叫韩斌的人把手放在温子馨的额头,坚定地看着她说出了那句话时,温子馨像是被催眠了一样,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她知道自己无论多久都会等下去,因为她就是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接她,接她干什么?
温子馨想到这,脸上不由地发起了烧。
看着原本脸色苍白的妹妹双颊突然泛起的红晕,温子良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正打算继续问几句话的温子良被门外的叩门声打断了思路。
“老爷托人捎话回来,今天晚上不会府了,让大家不必等他,早点休息。”温顺给少爷,小姐分别行礼后,小声禀报,“管家已经去通知了几位夫人。”
“知道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温顺摇了摇头,“来送信的人口风很紧,什么都没有说。不过,老管家托人去打听了一下,”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