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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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第8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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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霸子轻轻“嗯”了一声,道:“眼光放长远些,不要怜惜些许钱财。钱花出去才能赚更多的钱,没有人愿意跟钱过不去的,五百贯不行就一千贯,一千贯不行就五千贯。总能把人砸到服贴。”
龙九套道:“这个不消开解,我可不是在乎花出去的钱财。我是觉得,沈沐有些小题大做了,区区一个杨帆,靠着好运气一步步上位罢了,用得着这么慎而重之么。这等样人,略施小计,不就叫他灰飞烟灭了?”
宋霸子“嘿嘿”地笑了两声,道:“好运气?一次两次你可以说是好运气。谁能一直靠好运气。薛怀义弟子上千,亲近的弟子也有数十人,怎么别人没出头呢?他智退突厥十万大军,换了你去,能行么?
那吐蕃军神论钦陵一生中大败薛仁贵、李敬玄、刘审礼、王孝杰、娄师德诸多名将。只在黑齿常之手中吃了一个小亏,要不是两国都打得筋疲力尽,就此言和,再打下去的话谁胜谁败殊未可料呢,就这么一个权倾吐蕃战无不胜的名将,却栽在了杨帆的算计之下。
御史台一班酷吏纵横朝野,多少将相王侯栽在他们手中。是谁煽动南疆诸番,外施压力、内策群臣,把他们一一绳之以法的?契丹在北方叛乱,意欲联盟突厥。换个人去,能如他一般举重若轻地化解敌人的联盟,力挽狂澜,促成契丹的速败?
老九啊。如果你把他做下的这些大事,统统归结为他的运气。看轻了他的本领,你一定会在他手中吃大亏。别的不说,就说促使他登上显宗宗主之位的那桩得意之举,如果是你权知天官侍郎,你能想出他那样以退为进的法子?”
龙九套沉默半晌,道:“若他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与他为敌,似乎不是一个好主意!”
宋霸子叹了口气道:“沈沐也难做啊,人心不知足,得陇复望蜀,不较量一番,分个高下,隐宗里很多首领不服气,他们会认为沈沐这是拱手放弃我们隐宗唾手可得的权力和地位,那沈沐的位子也要坐不稳了。”
龙九套道:“嗯!不说别人,我也是不服气的!就算此人很是了得,我也不觉得他有本事对付得了咱们。那就跟他较量一番吧,他想赢取他该有的地位和权力,就拿出他的本事来!”
宋霸子道:“所以我们才要笼络二张。武氏家族现在以武三思为尊,而武三思和杨帆之间究竟有多深的关系我们并不清楚,贸然接触难免打草惊蛇,何况当今朝廷,皇帝面前最得宠的就是二张,只要把他们拉拢过来,就可以抵御杨帆在官场上的优势。”
龙九套一拍大腿,道:“好!我明日再去宴请张同休,务必尽快跟二张搭上线!”
这个夏天很热,显隐二宗之间的战斗也是如火如荼。
如同两军交战,表面上来看来双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现在只是在调兵遣将、筹备粮草、探察敌情、拟定行动计划的阶段,而最终的胜利很大程度上决定于正式交战之前的这些准备。
“继嗣堂”在杨帆强硬的命令下终于迁入了洛阳。以他们庞大的势力很容易就安置下来,以各种身份不显山不露水地隐入洛阳百万人众之中。
七宗五姓只要没有下定决心抛弃杨帆,就不会插手干预这件事。而显宗的人尽管久居长安的人对于迁入洛阳有所不满,但不满归不满,宗主决心已定,他们也清楚这场战斗的成败将决定着他们今后的权利和地位,还是全力以赴地按照杨帆的命令开始了准备。
隐宗原本只是显宗的一份子,是长安一战,彻底奠定了隐宗与显宗平起平坐的江湖地位。如今洛阳这一战又如何呢?


、第八百七十六章 早行

这些天;杨帆很忙。
管理军营日常事务、巡察宫里戍卫情况、“继嗣堂”的秘密据点;同“天柩阁”的那班老头子坐而论道;会见上官世家等在京的派系势力;与张氏兄弟和武三思保持联系必需的交往。
说起来;这段时间他倒比当初刚刚组建千骑时更加繁忙;只是大多数时候都能回府歇息;可即便回了府;他需要处理的事务也是一桩接一桩;常常等到月上柳梢;这才能熄了烛火回到小蛮或阿奴处歇息。
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杨帆仍在书房。
桌上点着一盏灯;白纱为罩;罩上有青梅一枝;甚是淡雅。
灯下有美人;妩媚如花影。
坐在杨帆对面的是古竹婷;这些日子她不再肩负任何任务;只在后宅陪伴小蛮和阿奴。因此衣裳服饰也都随着阿奴做了改变;一件湖丝绸衫;呈月白色;浅绣花纹;做工精细、用料考究。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古姑娘以前可没有穿过衣料如此昂贵的衣裳;刚刚穿上这样柔软贴身、舒适合体的湖丝衣裳时;她还有些不自在;可现在若给她换回粗布衣裳;那娇嫩肌肤才觉不适吧。
不知是因为整日守在后宅无所事事;所以有了时间和心情描眉点唇;亦或是今夜来见杨帆前刻意地打扮过;坐在灯下的古竹婷显得份外娇媚。
夏日轻衣薄;柔软贴身的衣料;使她身体的线条温柔而流畅;白净净的肌肤仿佛刚削了皮的香水梨子般丰润水灵;漆黑亮泽的长发挽起成髻;簪一根碧色簪子。显出一种独特的风韵。
那日古老丈误会了杨帆和女儿的关系;待古竹婷弄明白父亲所思所想;当真是又羞又气。只是;她的心思原本像埋在肥沃土壤里的一颗种子;本来埋的深深的;自家心事自家知;如今被父亲说开;尤其是父母双亲不但不反对;还大有乐见其成的意思。这就像春暖花开;冻土开化;新鲜的空气透进;让那颗种子悄然发芽。
原本只是偶尔的遐思绮念;现在这念头是越来越徘徊不了。尤其是阿奴正有孕在身;杨帆时常过来这边住下照看娘子。古竹婷时常可以看到两人花前月下;幸福美满的样子;心中更是艳羡不已。
今晚杨帆召她来见;古竹婷明知道不可能事涉私情;还是有屑心乱跳。爱情于男女;都是生命中必然要经历的一部分。越是压抑的久;一旦触发;越难遏制。
杨帆看着她;或许是夏夜闷热吧。她的嫩颊泛红;煞是好看。根本看不出以前她是一个随时取人性命的女杀手。
杨帆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听古老丈说;昔日黔州都督谢祐为讨好今上害死曹王。又恐遭致报复;夜宿高楼。外置层层警卫;内置巨床;以数十妾侍环绕以防刺客。曹王世子花重金聘请你;夜上高楼;摘其人头;天光大亮;内外人等才发现他尸首异处。”
古竹婷微微有些意外;不知他何故提起此事;便道:“是!那是十四年前旧事了;奴当时刚刚奉调到‘继嗣堂’做事;宗主为积蓄钱财以便行事;接受曹王世子重金;命奴行刺谢祐。当时同者并非奴家一人;只是奴身轻体软;故而其他人在外策应;由奴入内行事。”
杨帆抚掌道:“豆蔻十三余;能行如此大事;实在了不起。”
古竹婷被他一夸;俏脸更红;轻轻垂下头道:“阿郎何故提起此事?”
杨帆叹口气道:“实不相瞒;我现在有一桩大事;需要几个人先行着手。本想让你几位兄长;是你父亲说;潜行匿踪方面的功夫;你几位兄长都不如你。其实此事让你几位兄长;应该足以完成;只是事关重大;若有你这一等一的高手;那才万无一失;所以……恐怕我要失言了。”
古竹婷一怔;讶然道:“失言?”
杨帆道:“是!我原说只要你守在后宅;不再叫你抛头露面的。”
古竹婷恍然道:“既然情势所需;愿为阿郎效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帆忙摆手笑道:“也没那么严重;这一次让你;绝非杀人。官场自有官场上的规矩;不是一味地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要杀也只能在官场规则之内杀才有效果;须知杀不是目的;赢才是目的!”
古竹婷道:“是!一切谨遵阿郎吩咐便是!”
杨帆道:“好!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由你几位兄长从旁协助。”
杨帆把事情向古竹婷交待了一遍;古竹婷想了想;担心地道:“阿郎若用这般手段;会不会惹得沈沐大怒;一旦形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奴家担心……”
杨帆失笑道:“当初我跟姜公子对上;阿奴担心我不堪一击。如今显宗在我手中;我和沈沐对上;你又担心我不堪一击。究竟是显宗强大还是隐宗强大;亦或是……你们觉得我太蠢呢?”
古竹婷在心底里轻轻地叹了口气:“人家还不是担心你的成败得失;关心则乱罢了。”口中却道:“奴哪有敢看轻了阿郎的意思;只是这样一来;恐会惹恼沈沐;不易和解;阿郎须得有所准备才是。”
杨帆道:“我明白!可你要清楚;这是一场战争;牵涉到官场商场各个方面的一场战争。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是瞬息万变诡秘莫测的所在;稍不留神就要卷铺盖出局。没有超乎寻常的胆魄、没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没有机警果断的手段;必败无疑。
胆要大;心要细;外要柔;内要刚。不能一味地示之以弱;该胆大时胆大一回那就是魄力;可以抢占先机。如今是隐宗得陇望蜀、野心滋生;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本事;感受到我的强硬和坚决;他们才会坐下来跟我好好谈!这些运用。存乎一心罢了。”
古竹婷侧首想想;灯光映在她的脸上;模样煞是好看。想了片刻;古竹婷轻轻抿着嘴儿笑起来:“是!奴家谨遵阿郎吩咐!”
杨帆好奇地道:“你笑什么?”
古竹婷眼波一转;道:“奴家是想到了阿郎接庐陵王还京的事情;阿郎有勇有谋、智计百出;耍得各路刺客、杀手团团乱转。以此智计;自然也能应付得了眼前局面;是奴家枉自担心了。”
杨帆听了也不禁笑起来。他哪知道古竹婷之所以发笑;却是因为发觉自己对她解释的特别认真。其实她只是杨帆一名属下;叫她做什么只管做就是了;何需让她明白?她觉得阿郎如此耐心的解释;似乎也不全然是把她当成一名属下看待。因而心生欢喜。
“阿郎;我什么时候出发?”
“明日一早!”
“好!那奴先回准备了;阿郎……这些日子过于辛苦;也要保重才好!”
说完这句本不该由一个下属说出;却已稍稍表露了她的情意的话;古竹婷便像一只被鹰盯着的兔子般溜了出。
杨帆望着她慌张逃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古姑娘对他越来越浓的好感。除非他是白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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