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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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枕江山 作者:月关- 第8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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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望着她慌张逃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古姑娘对他越来越浓的好感。除非他是白痴才察觉不出;可家中娇妻美妾;已令他心满意足;实在无意冷“后宫”。以致面对古姑娘越来越明显的情愿;偏有一种“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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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杨帆睡在小蛮房里。一儿一女两个淘气包被提前送奶娘那儿了。现在这对小家伙已经习惯了爹爹要睡在娘亲这房时;自己就得“退位让贤”的规矩。
半宿风雨、几度缠绵。天明时分;杨帆起来;推窗一看;只见天地一碧如洗;一开窗子;清新凉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窗下绿叶红花湿意欲滴、鲜翠艳红;不禁讶然道:“昨儿晚上下雨了么?”
小蛮扯了扯薄衾;掩住雪白如腻脂的酥胸;懒洋洋地道:“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半夜那雷打得那么响;你都没听到么?”
杨帆哈哈笑道:“还真没听到;昨夜打雷了么?”
小蛮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翻身把个光滑的玉背丢给他;道:“关了窗吧;人家还要再睡一会儿。”
“嗯!”
杨帆抬头看看天色;道:“阴沉沉的;一会儿怕是还要下;凉爽倒是凉爽了;只怕道路难行。”
小蛮听了回身道:“怎么;你今儿要回军营么?”
杨帆道:“军营且不了;我刑部一趟;先前拜托了陈郎中一点事情;他那聊聊。之后再宫里转转我就回来。你继续睡吧。”
杨帆关好窗子;穿戴整齐走了出;小蛮平时要早起练功;可今儿是雨天;昨夜又被郎君折腾了一番;实在有些懒起;打个哈欠便想再睡一阵;睡意刚刚涌起;就听儿子的大嗓门在外边喊起来:“爹爹!下雨啦;水漫过池子啦;蛤蟆……蛤蟆都跳到岸上来啦;爹爹带我抓蛤蟆。”
杨帆的声音道:“哎哟我的宝贝儿;爹爹还有事情要做;可不能陪你抓蛤蟆;找你娘吧;你娘最会抓蛤蟆了;一抓一个准儿。”
“娘!”杨念祖马上理直气壮地吼。
“这个坏蛋!诚心不叫人家睡觉!”小蛮慌慌张张地坐起来;抓过衣服就穿;一边穿一边喊:“来啦来啦;娘亲马上就来;你别进来了;快找个罐儿来;一会儿咱们装蛤蟆……”


、第八百七十七章 素来彪悍李家女

杨帆从刑部出来的时候;天上又下起了淋漓小雨。任威递过蓑衣;又为他牵过马匹;杨帆扳鞍认镫;坐定身子;向陈东拱了拱手。
陈东含笑还礼;目送杨帆策马远;这才转过身;一撩袍襟;很潇洒地迈过了门槛。身边的长随为他撑着油纸伞;亦步亦趋地随他迈进了雨幕。
出了宫城范围;便不再是平坦的青石板路了;昨夜下过一场大雨;清晨各色行人、车辆马匹的行走;弄得原本平整的街道沟沟壑壑;交叉纵横;十分泥泞。尤其是天津桥头这一侧;文官的牛车马车、武官的马匹;踩得地面成了一滩稀泥。
杨帆放缓马速;踩着泥泞的地面走上桥头的时候;碗口大的马蹄上全是黄泥;随着“咯噔咯噔”的马蹄声;一滩滩黄泥从马蹄上脱落;整个桥头也是一片肮脏。
细雨纷纷;街头行人依旧不减;定鼎大街是洛阳最繁华也是最主要的一条街道;除非天上下冰雹;否则别想这儿会有清静的时候。
杨帆过了天津桥;沿长街一路下;路过择善坊;马上就要赶到自己所居的福善坊时;街头忽然一阵骚动;隐有叫骂喝斥声传来;杨帆闻声而止;勒马看;就见一个白净面皮、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从坊中急急逃出来。
这人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两脚在泥泞中跋涉着;定晴看;竟是光着脚的;瞧他明明是一副士子文人打扮;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这般狼狈。
杨帆微微一讶的时候;后面又有一群人追出来;当中一个翠衣少妇。发饰服装皆作妇人打扮;看模样有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俏丽;只是眉梢吊起;隐隐带着几分凶悍之气。
这长街被雨水一泡;泥泞不堪;如今街上行人虽多却鲜有女子;这个满头珠翠、衣饰华丽的少妇却不管不顾;为了追赶前边逃命的青年。一手提着裙裾;撒开双腿踩得黄泥四溅。
眼见前面那青年逃上大街;更加不易追赶;那俏丽少妇情急之下奋力一甩;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便飞上了半空。正向杨帆当面砸来;杨帆伫马不动;任威驱马上前一步;连鞘的长刀向那“暗器”一拍;“吧唧”一声落地;却是一只木屐。
任威看看那鞋;再看看自己沾满了黄泥的刀鞘。一时哭笑不得。再看那美貌少妇;光着一双脚丫几个箭步就追上了那青年;一个虎扑把他扑倒在泥地上;双臂抡开。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就是一顿耳光。
那青年被少妇骑在身上;左支右绌竟然招架不住;一连挨了好几个耳光。忍不住哭叫道:“我是你的丈夫;你竟敢如此对我?”
那少妇骑在他身上。犹自连扇带挠;大骂道:“我父不日即将成为皇太子;我就是当朝公主;你安敢如此欺我?”
杨帆听了这话暗吃一惊;仔细再看;恰好那俏丽少妇挥掌猛掴;泥点溅到脸上;伸出掌背擦了一下;蹭出几道泥痕;不掩其秀丽;反增几分俏皮。杨帆看着面熟;心中暗想:“我见过她;这是庐陵王第几女来着?啊!是了;这是义安郡主!”
义安郡主李馨雨又追又打;气喘吁吁;也是有些累了;眼见府上家人已经追来;便喝道:“一群废物!过来;把他给我绑了。”
义安郡主既得了郡主封号;便有府第、仪仗和俸禄;还有一群郡主府的属官;如厅上判事、僚吏随员、阉人宫娥等等;只是限于规制级别;没有长史一类的设置。
她此时已与裴巽成亲近两个月;住在自己的郡主府上;除了一个丈夫;府上所有人统统都是她的陪嫁;这些人自然只听她的吩咐。当下就有两个力大的仆从过来;解下腰带;把裴巽绑了个结结实实。
义安郡主戟指裴巽;怒不可遏地道:“你好生下贱;与本郡主成亲不足两月;便私蓄外宠;视我如无物;今日不好生整治你一番;你不晓得我的厉害!”
裴巽不服;大声抗辩道:“那女子本是我的侍婢;早有肌肤之亲;只因与你成亲;才将她送出;另置宅第安置;可不是与你成亲后才蓄养的外宠。”
义安郡主李馨雨又是一记耳光重重掴在他的脸上;叱骂道:“还敢抢白!你既做了我的丈夫;还与她藕断丝连不清不楚;难道还有理了?”
义安郡主说罢;扭头喝问道:“都是些不成器的奴才;执刑之人还未赶上来么?”
裴巽大惊;挣扎道:“行刑!行什么刑?你要把青芽怎么样?”
想来那青芽就是他外宠的名字了;他今日逛称访友;跑与那外宠温存;不知义安郡主怎么得了消息;竟然领人打上门;裴巽慌慌张张便逃;还不知道义安郡主竟要对那女子不利。
义安郡主听了只是冷笑不语。过了片刻;就见四个身着内宦衣裳的阉人急匆匆赶来;向义安郡主弯腰行礼。义安郡主厉声道:“可已惩治了那个贱婢?”
其中一个阉人躬身答道:“遵郡主吩咐;已经割了那女子的鼻子和舌头;请郡主验过!”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赫然是血淋淋的两块东西。
裴巽“啊”地一声大叫;泪如雨下;怒视着义安郡主;咬牙切齿地道:“你这狠毒妇人;妒心奇重、手段残忍;你也配为天皇贵胄!”
义安郡主冷笑道:“你还要诽谤君父吗?是不是想要你一家人都跟着倒霉?”
裴巽心中一凛;牙齿咬得格格直响;却是不敢再骂。义安郡主冷哼一声;扬起下巴;傲然道:“不要以为你是我的丈夫;我就不敢整治你!如今只是对你小作惩诫;来日再发现你有对不住我的地方;我就阉了你!”
义安郡主一把拍落那阉人手中血淋淋的舌头和鼻子;又道:“;把他的头发给我削下来。”
“啊?”
那阉人一听大惊;叫他惩治一个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女人可行;眼前这人毕竟是郡主的丈夫;哪能如此欺辱。再者;裴家也是大门大户;裴家不敢把义安郡主怎么样;可他要是真敢遵照郡主之命行事;裴家想整治他一个下人还是容易的。
一众内宦阉人不敢动手;僚属吏员也纷纷上前解劝;义安郡主看他们不敢动手;便从一名侍卫腰间拔出刀来;亲自走上;打散裴巽的发髻;揪住他的头发;一面咬牙切齿地往下割;一面道:“今日本郡主就以发代首;给你一个小小教训;今后再敢负我;绝不饶你!”
裴巽双手被负;两个力大的仆从把他牢牢按住挣扎不得;只能任由李馨雨割发;满街百姓冒雨观看;对这个不幸娶了皇家女儿的可怜虫纷纷报以同情的目光。裴巽仰天悲叹;号啕大哭道:“我裴巽上辈子作了什么孽;竟娶了一个这样野蛮无礼的女子为妻!”
杨帆眼见这位郡主闹得实在不像话;尤其是她株连无辜;命人割下裴巽外宠的鼻子和舌头;这般举动更令杨帆厌恶;便向任威打个手势;任威见状立即策马上前;高声喝道:“住手!”
义安郡主妒火中烧;哪肯理会是谁喝止;只管继续割发;任威见状;只得飘身下马;上前阻拦道:“郡主请住手!”
李馨雨自幼长于深山;自从知道父亲将成为皇太子;而她将成为当朝公主后;那种雹户心态一时间让她骄横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她此刻心中唯一畏惧者只有武氏;一见这人竟敢上前阻拦;不知对方来头;便住了手;问道:“你是何人?”
这时裴巽的头发已被割得长一绺短一绺;仿佛狗啃的一般。也不知他情绪上受了多大的刺激;这时只是仰着脸看天;任那细雨飘拂在脸上;泪水滚滚;一动不动。
任威道:“臣任威;只是纠风察非处置使麾下一员小校;郡主以妻凌夫;又是在长街之上;实在有伤风化。便是臣也看不下了;还请郡主息怒吧;既是家事;纵然尊夫有何不妥;禀明公婆作主也就是了。”
义安郡主听说不是姓武的;又是个从未听说过的什么纠风察非处置使;不禁冷笑道:“皇家私事;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跑出来多嘴了;你滚到一边儿!”
杨帆提马上前;淡淡地道:“本官是当今皇帝陛下御封纠察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洛阳城中但有什么不合法纪之事;本官都可以查!”
李馨雨抬头一看;见端坐马上的那人一身蓑衣;看不出行装服色;但是一张冷竣的面孔却是认得的;不由失声叫道:“杨校尉!”
李馨雨知道此人对他们一家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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