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看了一眼上面的天启皇帝,接着道:“臣举荐翰林编修孙承宗入阁,孙承宗乃进士出身且是翰林,又曾放过外任。更是先帝的老师,无论品德还是能力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所以臣举荐翰林编修孙承宗入阁。”
杨鹤的话说完便站了回去,可是大殿里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所有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可是没有人开口说话。东林党的人此时也是面色大变,刚刚杨鹤说的事情是叶向高的软肋。
这些东林党人本以为经过方从哲的事情,齐浙楚党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反对,其他的大臣更是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现在这个左都御史杨鹤站了出来,那局势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些齐浙楚党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是东林党的人做首辅,那就已经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臣觉得杨大人说的有道理,臣附议。”随着一个人站出来,顿时就有了很多人站了出来。除了齐浙楚党的官员之外,还有一些中立的官员。此时他们看到了得到权力的希望,一旦孙承宗当上了内阁大学士,那个受重用的肯定不是齐浙楚党和东林党的人。
这些保持中立的官员不是没有权力欲望,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党派而已。东林党以东林书院为根基,外人很难插进去。至于齐浙楚党则是以地域划分,排外性比东林党还要高,显然更是不可能接纳他们。
可是此时这些人却看到了希望,以先帝的老师为首,左都御史杨鹤为辅,朝廷里似乎有一股新兴的势力正在崛起。对于这些保持着中立的官员来说,绝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算不加入也是不要得罪的好。何况东林党和齐浙楚党对这些官员也是多有压榨,平日里也是很不待见,此时有了踩一脚的机会,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
稍微沉吟了一下,朝堂上多半数的官员都支持了孙承宗,只有东林党的这些人面面相觑。此时这些人似乎觉得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由都有些哑然。
“既然众位爱卿众口一词,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还有孙承宗既然是先帝的老师,那么学问应该不会差,这样吧!给他挂一个帝师的名分,有空的时候进宫教朕读书。”天启皇帝也没有理会面色难看的东林党人,就这样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而且最好还说了一句看似很肆无忌惮的话,可是却让大多数的大臣心中一禀。
内阁首辅大学士,帝师,这两个词让他们想起了一个人,同样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同样的帝师,那个人就是当年的江陵相公,太师张居正。
当年张居正在位的时候,努力的改革弊政,推行新政,朝堂上的还没有成型的东林党几乎没有了立身之地。那位创办东林书院的顾宪成都被赶回了家,只能创办了东林书院。
东林党的人是一副死了爹的样子,齐浙楚党和那些中立的官员却是欢心雀跃,而且这两派人的关系,似乎也进了不少。仿佛悄然间,这两批人已经结成了同盟一般。
只是所有人看向杨鹤的目光就有些疑惑了,这位杨大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关键的时刻来了这么一手。这手段也是当真不凡,正可谓一击即中。
说起杨鹤,这个人在历史的名气不是很大,明末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杨鹤的才能在这个时代也没有得到凸显。这个人是个好官,可是却不知兵事,后来陕西发生农民起义。这位杨大人就是一力主张招抚,在对待蒙古人,鞑靼人以及后来的后金,这位都是这个态度。
杨鹤的名声很大部分来源于他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杨嗣昌。杨嗣昌可是比他的父亲杨鹤有能力的多,曾经和熊文灿一起在陕西平叛,击垮了当时的罗汝才、李自成等人。只是后来因为决策上的失误,没有进一步的追剿农民军,致使李自成等人恢复了元气,最终大明导致了大明朝的灭亡。
这父子二人都是颇有才能的人,也都是忠义之人,只是并不是能够主持全局的人。
京城的草帽胡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这里是京城大部分官员的居所,楼台殿阁,假山湖泊不一而足。在靠着帽儿胡同不远处的胡同里,有三间房子看起来合很不起眼。和普通的居民没什么不同,房顶上的瓦都掉了,很多地方都塞着干草。
门口没有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只有两颗长歪了的柳树,看起来也很肃静。大门也不是朱红色的大门而是一座枇杷栅栏,很难想像再这么一个达官贵人的聚居区,会有这样一个破败的房子。
“孙大人,在家吗?”平日了没有人的大门口,今天却来了一群人,鲜衣怒马,仆从如云,而且身上都穿着官服,一看就知道是朝廷里的大官。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并不是很大的老头,身上穿着粗布衣服,脚上还穿着一双草鞋,此时还有很多泥土。粗布的裤腿高高的挽起,似乎是刚刚还在地里面干活,身上的尘土还没来得及扫掉。看到门口的这些人,老者明显一愣,却也缓缓的走到了门口,将栅栏门打开了。
“原来是杨大人,不知道杨大人此来有什么事情?”老者似乎并没有让这些人进去的意思,只是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人,也只是和站在门口的杨鹤点了点头。
第六十八章觐见
孙承宗原本是泰昌皇帝的老师,可是自从泰昌皇帝死后,朝廷没有新的任命。他的翰林编修不过挂个虚衔,所以这些天也就一直在家。
看了一眼孙承宗,杨鹤的脸上差异之色一闪而过,虽然以前也见过这位老大人几次,可是真的没打过什么交道。此时来到这位大人的家里,杨鹤才发现这位真是一位好官,单是在这个时候,能够做到廉洁自持,就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杨鹤笑着道:“孙大人,这顿酒席的钱您是省不下了,虽然你不请我等进去,可是这酒你是免不了了。”
杨鹤看了一眼孙承宗身后的房子,这样的屋子怎么看都是乡间的农夫居住的,很难想像堂堂的一代帝师,居然住在这样的地方。
就在孙承宗想问为什么的时候,这个每日稀落的门前,再一次来了一群人,不过这次来的人却是不同。
一顶青色的小骄,看起来没有丝毫的特别,甚至都不如那些乡间的土财主的骄子。让人不敢小瞧这些人的是那群护卫在骄子前的人,那是禁卫,天启皇帝的护卫。
随着骄帘的挑起,一位身着宫服的太监缓步走了出来,当看到站在门口的官员时,稍微一愣,紧接着便笑呵呵的道:“诸位大人来的早啊!看来咱家来晚了。”
“陈公公,我们来的早也没用啊!还是得您老人家管用啊!”杨鹤对这位陈公公没有什么偏见,知道这位老人不但得到了天启皇帝的宠信,而且为人颇为正直,和那些大奸大恶的太监并不是一类人。
“杨大人这么说,咱家可担当不起。不知道哪位是孙大人?出来接旨吧!”陈洪缓缓的朝人群里走了过来,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之后,目光便落在了孙承宗的脸上。
“臣,孙承宗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承宗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却还是乖乖的跪在地上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进士出身,素有才干,曾为先帝之师。朕自登基以来,谨小慎微,深恐有负先帝重托。特此加封孙承宗为皇极殿大学士,入内阁行走。令特旨加封帝师,进宫教导朕读书。钦此。”随朕陈洪的宣读,孙承宗的身体一直都在不住的颤抖,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臣谢主隆恩。”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孙承宗的神色虽然有些激动,可是却是满脸的欣慰。
看着孙承宗的模样,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宅子,陈洪心中暗道:“这位孙大人真是不凡,怪不得陛下如此看重。”
“孙大人,陛下知道大人生活清苦,这是陛下赏赐的。”陈洪一边说一边对身后的禁卫招了招手,禁卫心领神会,端着一个木质的盘子走了过来,在盘子的上面还盖着一块红色的丝绸。
轻轻的拿起丝绸,顿时露出了里面银白色的东西,陈洪轻轻笑了笑,缓缓的道:“这里是纹银五百两,是陛下赏给孙大人,希望孙大人能够笑纳。”
看着那晃人眼睛的银子,孙承宗心里有些感叹,看来这位少年天子真的不简单啊!轻轻的拿起一锭银子,放到了陈洪的手里,笑着道:“谢过陈公公,这次辛苦陈公公了。”
将银子赚到手里,陈洪顿时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孙大人也不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也很是明白事理吗!
“众位,老夫要回去换一身衣服,众位等等。众位来恭贺老夫,这顿酒老夫请了。”对着陈洪笑点了点头,孙承宗又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边的杨鹤等人,笑了笑道。
随着内阁首辅事件的结束,整个朝堂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气氛,虽然死气沉沉,却也是井然有序。东林党人似乎也默认了这个结果,齐浙楚党则是抓紧时间联系中立的大臣,似乎他们才是朝廷里的主角。
乾清宫,御书房,天启皇帝正在召见新的内阁首辅大学士孙承宗。
君臣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互相的看着,天启皇帝不住的打量这个明末的名臣,眼中闪动着是喜悦的神色。在天启皇帝打量孙承宗的同时,这位新任的大学士也在打量着天启皇帝。印象中的那个懦弱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满脸的坚毅,双眼开合间精光不断的闪动,看起来就很是不凡。
“孙爱卿,这几日如何?家里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和朕说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孙承宗,天启皇帝不禁暗自佩服起这位老先生,单单这份养气的功夫就不是常人能及的。
“回陛下,老臣家中一切安好,劳陛下挂心了。”孙承宗对着天启皇帝微微的施了一礼,略带感激的
虽然已经很晚了,可是大内皇宫依旧灯火通明,宫里的人都知道,天启皇帝在召见新的内阁大学士孙承宗。
对于这位新任的内阁大学士,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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