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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笑道:“徐叔往脸上一涂抹,那不是真的变得年轻了二三十岁吗。”
徐子丹童心大起,戏谑地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而且刚才天瓘也说过,贤侄这‘雪花膏’是专门做出来滋润皮肤、保养颜面的,当然是要用在脸上了。不过,我可不想试,要不然真的在脸上涂了‘雪花膏’后,别人会怎么看我和这两个儿子,知道的说我们是父子,不知道的呢,会说他们兄弟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哥哥来了呢。哈哈,哈……”
徐家兄弟和林强云都被老头儿逗得忍俊不禁地也跟着大笑,一会之后,徐子丹对兄弟二人说:“好了,闲话就说到这儿,你们兄弟每人带一杯‘雪花膏’和一块‘香碱’回去吧。记得早点歇息,明天还要早起动身到黑风峒呢。”
林强云也借此先行告辞,自顾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卯时正后即坐上四条徐家兄弟准备好的河船,顺锦江而下,到会昌县也不停留,直入贡水放舟急赶。
六百多近七百里的水路,用了不到五天,于十月十二日未时末进入赣州治所赣县。
赣州原名为虔州,《宋史&;#8226;地理志》一有记载:“开宝八年,平江南,得虔州。” 《宋史&;#8226;地理志》四:“赣州,上,本虔州,南康郡,昭信军节度使。大观元年,升为望郡。建炎间,置管内安抚使;绍兴十五年罢。复置江西兵马钤辖,兼提举南丰军、南雄州兵甲司公事。二十三年,改今名。”
赣州城墙是唐末客家人卢光稠扩城后奠定的基础,当时是土城,后来因江水岁岁冲坏土城,至北宋嘉祐三年(1058年),孔宗瀚任赣州知州,才开始用砖修筑城墙。
现任赣州知州事聂子述是建昌军南城(今江西南城)人,去年(宋宝庆三年,1227年)从瑞金县令升任知赣州知事。六月时因改建加固城墙、城门缺钱而到原任所游说瑞金的大户认捐,恰好遇上林强云破“五通庙”妖道一案,得到大批钱财和房屋、田地。不但城墙、城门修建再不愁钱,连他自己的腰包内也鼓涨了不少。更令他高兴的是,各县大户捐出的钱,可以让他做另一件事。
聂子述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古物和名法。自去年重建“郁孤台”后,他准备把自己所藏的名法辑刻成一部丛帖,却是因为一时间舍不得花费大笔钱财而一时未能实行。此时却正好利用这笔凭空多出来的钱,来进行这件可以让他留名千古的好事了。
今天下午,聂子述聂知州忙里偷闲,一个人躲到书房里兴致勃勃地整理、欣赏他的收藏书法珍品。
正当他把头几乎钻到一张黄庭坚的书帖上时,下人来报,汀州乡役弓手都头林强云、本州名人虔水山人徐子丹和两个儿子徐天А⑿焯飙徚乔蠹
聂子述无奈地叹了口气,意犹未尽地自语:“偷得浮空一日闲,难寻去处享此乐。又有人来搅扰了,看来一个下午要白白地溜掉罗。唉……”
摇头晃脑地发了一会呆,待到下人再说了一遍,他才醒过神来问道:“啊,你说什么?汀州乡役弓手都头林强云,还有徐子丹和两个儿子。哎呀,是他们,快快请到客厅奉茶,本官稍后就到。”
其实聂子述见了林强云和徐子丹他们之后,也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聂知州到客厅一番寒暄,看过汀州所发的签押文书之后,立即答应了林强云提出要他出具一份由地方耆长协助移徙灾民的文书。并让人叫来书办,当即将文书签押后交给林强云。林强云等人告辞后,聂老爷不再耽搁,自是再去赏玩他的书法精品。
徐子丹手里有了文书,第二天就带着人名正言顺地和林强云一起直赴上犹。
一队七十余人在上犹住了一夜后,连续急赶五天,行程三百七十余里山间小路,十月十八日傍晚到达益将隘,被天天守候在关隘东门内的张河接个正着。
交验过入关的文书后,林强云急急把张河拉到一旁,问清黑风峒的情况。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从这里到黑风峒只需四天,还来得及在那里断粮前赶到。当下即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准备好要带的粮食衣物,明天再赶赴黑风峒。
林强云把这情况向陈归永和张本忠一说,他们也表示,需要时间来购买粮食衣物,最好是明天再出发。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今年的天时出奇的怪异,本来是“十月小阳春”的时节,这些天竟然热得让人受不了,与六、七月的盛夏不惶多让。
这些天连续在山林间急走,以陈归永和张本忠为首的护卫队,让徐子丹的族人弟子们大为吃惊。
开始从瑞金坐船到赣州时还没什么,大家都在船里,船上有篷盖着,连面也难得见。武功技艺,互相间都没见过,孰高孰低谁也说不准;行走山路攀山越岭比体力,护卫队员们与徐家子侄、弟子相比毫不逊色。
但有一点却是徐家门人弟子没法比的,那就是护卫队员们行动如一,令行禁止的纪律。
徐子丹到了益将隘的客栈里后,看四下没人了,这才不无感慨地对林强云说:“林贤侄啊,如果真要是在战场上拼斗博杀的话,你的护卫队和我徐家的子侄门人对敌,最后胜的一定是贤侄的护卫队。唉,这次去黑风峒,希望我的子侄门人不要丢尽我这张老脸就好了。”
林强云虽然是出于客气,却也是另有看法地回答:“徐叔别坠了自己的威风,就凭你们随便召来的这二十多人,我这护卫队哪里能比。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有模有样的,可是刚刚成立不到四个月的护卫队,一无战场拼杀的经验和勇气,二又训练的时日尚短,怕是还难有大用。连我自己心里也没底,所以非得要借助徐叔的人给小侄壮胆啊。”
一边的徐兴霞“哼”了一声,撇撇嘴角小声说:“假惺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虚情假意的装什么?”
听到徐兴霞不怀好意的哼声,戴着遮阳帽的山都从厅角跑到林强云身边戒备,透过帽沿纱巾里的眼光,凶狠地直盯在她身上。
徐兴霞刚把话说完,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在身周织造成一张网,慢慢把自己罩在网中。四下看了一眼,除了厅里的父亲、自己、林强云和一个戴宽边布制遮阳帽的孩子外,却又并没有其他人。
她惊慌地想道:“这里有鬼,一定是鬼在看我。唉,现在手里有个照妖镜就好了,只要一照就能让鬼怪现出原形来。”想到这个“鬼”字,心里一阵发虚,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靠到父亲的身后。
徐子丹回过头狠狠盯了宝贝女儿一眼,一副难为情地对林强云说:“小孩子胡乱说话,林贤侄请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林强云微笑着对徐子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怀,心里却是大为警惕:“这姑娘恶得紧,还是离她远点为妙,免得因为她而惹事生非,得罪了徐家的这些好朋友。”
眼角一扫,发现徐兴霞脸色发白,正惊慌地四处张望。再向身侧一看,山都正面对着徐兴霞的方向。心知必定是山都凶狠凌厉的眼光,给徐兴霞造成了无形的威胁。连忙咳嗽了一声,伸手在山都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山都这才放松了神情,慢慢走到客厅一角。
徐兴霞突然觉得紧盯着自己的眼光消失了,身周也再感觉不到有网围着,不由得大大地透过一口气。这时,她才发现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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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笑道:“长布袋是用来装米的,山行不便,我们要带着米走的话不可能在背上多个碍手碍脚的大布袋子,所以就做个长布袋套在身上。徐兄的人若是也需要的话,去跟我张大哥说一声,叫他也给你们每人准备一个。”
第二天,关隘的北门一开,一行七十多人就出隘向北方向走。
黑风峒北三十里的山寨里,现在是一片混乱,昨天所有的粮食就已经全部吃完。
而就在前三天的十月十八日,全寨粮食仅剩下二百来斤米的那天,寨外两处可以外出的通道一大早就都被人守住,不准山寨里的任何人外出。
一直在山寨里的装出一副笑脸面对大家的李元铠,突然露出狰狞的面目。在人们还没有发现山寨被封锁的时候,就召集全寨十六岁以上的成年男丁共二百零七人到寨中空坪上,连懒懒地守在寨门外的两个人也被叫到坪中。
全部人到齐后,李元铠当先,秦仲涪、穆椿二人随后,和几个寨中的统制缓步来到坪中。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五个身穿灰黑色武士服的人,手持刀剑虎视眈眈地监视着。
李元铠环扫了场中的人们一眼,大声说:“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讲。”
盘牯仔站在人丛的最前面,也向李元铠大声问道:“李先生,初一那天你刚来的时候就说过,马上会有粮食运到这里来。眼见明天山寨里的大小没吃的了,怎么还没有看到一粒米运来呀?”
李元铠大声说:“不错,我是说过这话,而且粮食也运到了山寨外面。只要大家听我的话去做,马上就可以去把粮食搬回山寨里。”
看没人再出声,李元铠满意地笑笑说:“大家也知道,我和你们的十大统制于八月在汀州找到了少主。这几天少主就会来山寨,他一到这里,即刻就要带领大家重举义旗,为被官府杀害了的李大帅报仇,完成大帅反宋自立的未成之大志。这个月以来,我作为军师代少主行主帅之令,要你们加紧进行训练,也就是为了少主来时有一支可用之军。”
盘牯仔大声反驳说:“不对,既然是少主要李先生代行主帅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