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一定要抓住你来偿命,看你还敢不敢胡扯乱说‘有祸同享’还……咳……还……‘有裤同穿’。你的裤子我能穿吗,我的裤子你穿上了能走路吗?”
陈君华也是笑得直打跌,喘了好久才向山都说:“傻小子,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会说成‘有祸同享,有裤同穿’的,亏你能说得这么顺溜。”
陈君华接着问道:“强云,你是不是想到做仙丹……哦,是金创药的方法了?给叔说说,也好让叔安心些。”
林强云招手把沈念宗也叫过来,然后才正色对他们说:“我刚才想起这种叫‘金不换’的东西,是出产于云南、贵州、四川等省的一种药物……”
“等一等,云南、贵州所指何地,这里的‘省’字又是怎么说,这个先给我讲清楚。”沈念宗打断林强云的话,一副很不理解的责备说:“强云你不要把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讲出来给我们听,现在是商量大事的时候,应该把事情说得清楚点才好。这种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要好好地改改了。”
林强云愕然,心道:“这几个地方这时候的人还不知道么,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得清楚是什么地方呀。对了,把首府说出来,总该能让他们听明白大概的地点了吧。”
于是说道:“是是,叔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想好了再讲。我的意思是南宁、大理,成都、重庆,贵阳等地。”
沈念宗:“唔,大理国我知道,成都府路属我大宋所辖,也是紧靠大理国不远。至于什么南宁、贵阳则不知是何地了。”
林强云:“那么我们就讲成都府路好了,那一片地区就是出产此种名为‘金不换’的药材,我所知道的说法中它的正式名称好像是名叫‘三七’,我们以前开方时总是称之为‘川七’。”
看两人都听得入神,没有再出言提问,林强云接着说道:“据我所知,此药是一种极好的治疗内外伤药物,既然现在还没有多少知道它的药用价值,我们就可以派人到那里去想办法大量收购,运回来制成我们专用的疗伤药品。”
陈君华一拍大腿,喝了声:“好!”用一种沈念宗和林强云从来没听过的、让人听了大生伤感的语调说:“多少年了,我陈君华从十七岁投军到二十七岁的整整十年间,战场上见得太多因伤而致死的袍泽,有些人原本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按说根本不会致命的,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样只破了点皮的小伤,也把我的兄弟送去了阎王爷那儿。”
陈君华说到这里,倏的语气一变,阴森森地向天说道:“若是我们的军队里能有救命的疗伤圣药,不仅能在战场上救活不少人,而且我们的军队也将成为一支拥有大量能征惯战老兵的百战雄师……”
沈念宗的情绪也被陈君华的话调动起来,兴奋地接口说:“再加上强云制作的大批钢弩、火铳、子母炮等远攻利器,配上我们铁工场自制的夹钢兵器,不要说在金国境内立足,把被金狗抢占去的大片国土夺回手中,就是要征服天下又有何难呢。你且说说,看叔和君华能帮你做些什么事。”
陈君华笑着轻擂了沈念宗肩背一拳,道:“哪还用问么,一到汀州立即派人到成都府路去,在那一带大量搜购‘金不换’,以最快的速度运回来,让强云马上制成药物分发到护卫队的每个人手中。”
沈念宗向林强云问道:“怎么样?君华说的很有道理,是否立即派人去准备此事?”
林强云:“叔看着应该如何安排尽管去做就是,多做些准备总比坐着发呆好。另外,君华叔有没有找到能替你和张大哥训练士卒的人才,总不能我们要打仗了还要你们去为训练的事操心吧。”
陈君华:“放心,这段时间我们已经从护卫队中选出好些年纪比较大,体力稍差又有经验的人顶替我们了。而且我们还选中了好几个能带兵会打仗的年轻人,将来你的军队绝不用愁会缺少领兵打仗的将领,只要粮草、器具等能供应得上,现在我们就是招收十万大军,把他们训练成能战的虎狼之师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林强云问沈念宗:“那位公治先生到我们这里也有三个多月了,以叔的眼光看,他能否托给重要些的事情么?”
沈念宗:“这人为叔一时也还摸他不透,从这几个月他往返于广南东路贩回耕牛、粮食的情况看,倒也能把事情做得相当不错。不过,人心隔肚皮,我们目前还没到十分缺人手的时节,不能太过急于委以重任,再仔细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罢。另外,那两个回半城送来为妾侍的番女,你想怎么安置她们?”
提起这两个番女,林强云大感头痛,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来安排她们才好。说实话,有时候看到这么惹火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极尽挑逗之能事,他还真是有些忍不住要上前在她们身上发泄一番。但想到公治渠所提出的警告,又强制自己压下用她们来试试《阴阳养生决》秘戏的冲动。
林强云挥挥手,似乎要把烦恼从眼前赶跑:“这事很是令人为难,先不管她们,我们还是以后再来处理她们吧。走,我们也要快些赶到长汀去,把要办的事情处理好,尽快北上临安。”
下了松毛岭,越走近长汀,各处的情景就越显得破败,以松毛岭为分界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地区。
田地上长满了将枯的野草,大片已经开垦出来的水田全都荒芜,就是有少量的几块田里种的稻谷,也在没成熟时被人们用手捋下谷穗,带壳舂粉煮来充饥。
“接下来马上要到的寒冬怎么过?”林强云现在不想再将钱给这些没法出外籴粮的人了,他要另外想办法解决家乡父老的困难:“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赣州等地运回大批粮食、种子,让他们能安然渡过冬天。万一晏梦彪的头陀军再来呢,我们护卫队不在这里,这里的百姓也没法与他们相抗呀。还是要想办法让晏梦彪停止他们造反的行动,才不失为上策。”
看着一路残破的村庄和形同行尸走肉般骨瘦如柴的男女老少,林强云下令护卫队把所有带在身上的粮食全都散发给这些饥肠辘辘的乡民们。
沈念宗先是很不理解林强云这次为什么没用钱救济,待听到林强云的想法后才放下心来。
入暮时分一行数百人到达鄞(汀)江边,江岸小屋内休息的四个船夫被沈念宗以二十贯钱打动,答应连夜把他们渡过河去。
第一船正准备撑出去,一位摆渡的老船夫看到林强云,趁着天色昏暗匆匆走近林强云身边,看别人都在忙碌的时候,眼睛望着江面,带着有些惊慌的语气似是在自语般地小声说:“公子总算得到消息赶回来了。这位新来的知州陈大人可恶得紧,前些时贵行的沈先生和好多人都被捉去大牢里关起来了,听说他们还吃了杖刑,打得背上烂成一大片脓疮。另外,很多以前帮忙守城的军卒和军将都被陈大人给枷号示众了,杖责的更是每天都有好几个。”
林强云心里虽然吃惊,为了不让老船夫为难,便不动声色地面向江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叔能否说得详细点么?”
“小老儿也不是很清楚,只听人说是陈大人不肯付给军卒们饷钱,连每日的粮米也要克扣,若有人不满说上两句,一旦被他知道了,就会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处罚。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老儿委实是不大清楚。”
这个渡口不知何故,现时只有一条船在摆渡,林强云一时也无心探问,只是担心六叔沈念康和王归乡等人的安危,交代了陈君华、沈念宗几句就先下到刚回头靠岸的渡船上过河去。
林强云一上岸就下令在河堤上的二十来个护卫队员回到码头边,以防城上的人发现自己回到长汀。他准备先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决定是否进城办事,或是想出个因应的方法。
蓝家兄弟听得人说林强云率大队回到长汀,立即匆匆赶到江边,一见林强云他们就止不住掉下眼泪大诉其苦:“东主,汀州有陈孝严这样的狗官,我们是没法活了……”
蓝家兄弟把事情向林强云一说,让他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位新到任的知州陈孝严,来这里上任后,就从别人的嘴里听说了林强云乃汀州首富,心中即有向林家下手的打算。此人把被上任州官林岜开革掉的那些吏役老手再招回到州衙,慢慢将与林强云交好的人排挤掉,准备看准时机就寻个因由动手,将林家的财物家产攫夺到囊中。
在金见回来把孩儿兵和护卫队带去泉州之后不久,因为九月头陀军又一次进军围住长汀城,他认为城内有数千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大军,夺取林家产业的时机已到,就以犒军之名要把双木商行已经做好,准备运往泉州的一万二千双布底鞋,以每双一贯三百文的价钱‘和买’。沈念康和商行的人不服,与他理论时,却被这陈大人令新招来的役丁栏头将一干人都拘捕入州衙的大牢。不但将南门大宅和各处的房屋店铺全都查封,每人被打了二十杖。那些新来的狱头也狗仗人势的可恨得紧,不许别人送去伤药和够量的吃食,如今在牢里的十多人都眼见得快不行了。那些差役和栏头还来强索他们行刑的‘使杖钱’,一开口就是五万贯……
“什么?”林强云虽然已经有老船夫给他透露了一些口风,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发展到这个样子。心念急转之下,林强云认为应该等沈念宗和陈君华过来,再仔细商量出应对的办法,只好对蓝家兄弟说:“蓝管事,依你们说的,连其他两处房屋也被官府查封了,那我们的其他人和信鸽等又是怎么处理的。”
“那些差役们仗着官府之势,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天方亮就冲入几所宅内赶人,连想带件衣服也不得许可,许多人连外衣也没来得及穿上就被赶出门来,哪里能容得你有时间处理其他的什么。”蓝君清气愤地说道:“那些信鸽一个多月来没人管,想必全都关在笼内饿死了。而且姓陈的狗官还派人日夜看着我们这些没关入牢内的人,再加上头陀军在城外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