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这里能跑的地方不大,就这小沟边十多二十米的长度稍平坦一点,荒草也长得较为低矮。在这么短的长度来来回回地跑了几百趟,连汗也没有出得平常在石头路上跑三公里的一半那么多。
吃掉昨天剩下的半只烤鸡,林强云穿扎停当便顺着水沟朝下走。
已经是下午二三点了,一路下来让林强云走得懊恼不已,昨天一个多小时好歹也走了二三里地,想不到今天走了大半天,估计连十里都没有出头。前面却还是一片山林,一点都没有人的踪迹。
在水沟中前行了百十步,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用石头堆起的沟堰,使流到这里的水形成一个二三平方米的小水池。再下一点是一片十来亩大的平地,这片平地上不见灌木和大树,连丈许高的小树也仅有十来棵。地上满是二尺左右的杂草,一看就知道这是经过人工开垦出来,而又被抛弃荒芜了的田地。这样的抛荒地林强云在赖源可见得多了,不但有只能种一二十丛稻谷的斗笠丘,甚至连面积达半亩的水田也有抛荒的。
从水沟上来越过平地,一座内外长满了杂草的陈旧竹棚显现在眼前。
林强云大步朝这废弃的竹棚走去,刚走到竹棚前四五步,脚下踩中了什么,咔咔数声响起。
他停下脚步低头一看,一具骸骨被踩断了好几根肋骨。
林强云叹息道:“这里的人不知遭到了什么祸事,死了连个收尸的也没有。”四下打量了一下,对着地上的骸骨说:“今天看来又找不到人家了,这位老兄莫怪,借你的竹棚用用,我安顿好后会替你收拾安葬,这样就两不相欠了。”
取下背着的猎枪,向右边走了十几步,“噗噜噜”,一下从杂草中飞起一只山鸡朝平地边的竹林飞去。
林强云一顺猎枪,“碰”地一枪就把山鸡打下,笑道:“晚饭有了,还算是有点运气。”
清理竹棚的时候,林强云才惊奇地发现,竹棚内竟然有一座打铁炉,炉上架了一口只剩下一圈边的铁锅。这里不但风箱、铁砧、铁钳和铁锤全有,而且还在一角找出了一大堆怕是有三四百斤锈得厉害的铁料,就连打铁的木炭都高高的堆满了竹棚的一角。
竹棚紧挨着一个石灰岩洞口搭起,岩洞里黑沉沉的不知道有多深。
除了外面被林强云踩破的骸骨外,竹棚内还有三具骸骨,其中一具骨头间有一个看来像是箭头的三角形铁块。
让林强云迷惑不解的是,这几具骸骨都没有头,他怎么都想不出这些人的头骨都到哪里去了。看这些人骨的情况,决不可能是被野兽拖走的,总不可能野兽们光吃人头不吃人体吧?
清除掉棚内的杂草和骨头,天已经暗了下来。林强云把在这棚内收集到的各种东西一件件地拿到火堆边,仔细研究。
两把与书上的图片极为相似的弩,它上面的木弓和木制弩臂都快要烂掉,只有长满黄绿色铜锈的青铜板机还完好,扣动时也还相当灵活。两把弩弓大约七十公分长,弩上安着弦的弓也有六七十公分。这两把弩上黑乎乎长着许多绿白色霉的弦倒是看来还好好的,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
林强云边看边自顾自地说:“原来弩弓就是这个样子的,比我制造猎枪可容易多了。嘿,还有瞄准的标尺和准星呢,不知道它的箭能射到多远。”
除了这两把弩外,其他的刀呀、锄头等等的东西全都锈蚀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依稀看得出有几把似乎是过去的兵器或家具——刀、锄——罢了。
林强云和身躺在找来的干草堆上,小心地抚摸着一把比较完好的弩弓,心想:“如果把这种弩上的弓改成钢板,弓弦用细钢丝绳来做不知道能不能比用木头做的更好……”
次日,林强云早早起来在平地上清出一小块地方的杂草,活动了一下后,决定进入石洞里看看有些什么东西。
这个石洞很干燥也很浅,走了四五十米就到底,除了几支还没有烂掉的箭支外,再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回头准备出洞的时候,他的手电筒无意中照在洞底的顶部,似乎看到七八米高的顶上,一个突出来的地方有一条东西从石缝中伸了出来。
林强云认真地看了一下,这么高的地方人是不可能就这样能直接爬上去的。
既然有了发现,林强云怎么也要上去看个清楚明白。
跑到外面找了些枯枝和松明,用松明扎了个火把,并在洞里点起了一堆火。四处一找,果然被他发现了几十个人工挖凿的小窝,从山洞左壁成斜线可以到达那个伸出东西的地方。
林强云想道:“自己这样爬上去是可以,要下来可就有点难度了。要有绳索才能安全下来。”急忙又跑出洞去找了一粗一细的两条山藤,好不容易用石头砸断了拖到山洞里。
他把两条山藤结在一起,细藤的一头扎在腰上,没点着的火把扎在细藤七八米的地方,跳动了一下觉得还利索,就开始沿着那些石窝往洞顶爬去。
总算还好,凿石窝的人并没有偷工减料,每个石窝都能让人的脚踏实,而且还有抓手稳定身体的缝隙。
爬到上面一用手电照着一看,这里又是一个低矮的小山洞,朝外的地方只有六七十公分的高度,进去一米多的地方则可以让人站立起来走动。
他在下面看到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尸骨,这孩子手中拿着一把标枪,标枪伸出外面才让林强云看到。估计这个孩子是事发时被大人藏在这里,大人都死了之后没人把他带下去,是饥渴而死的。
林强云拉动小山藤把火把和粗藤扯上,点着了火把,把粗藤绑在一个钟乳石上。这才在小洞里搜索起来。
小洞总共也就二百来平方米,除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陶罐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辛苦了一场爬到这里,怎么也要看看陶罐,就是没有东西也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吧。
两个较大、约五十来公分高的陶罐是空的,林强云失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顺手去拿一个只有十多公分高,有盖的小陶罐。咦,有点重量,肯定有东西!打开盖子用手电一照,“啊哈”一声叫了起来:“好像是盐。”
伸手抓出几粒捏了捏,再用舌头一舔,果然是盐。大半罐的盐大约有三四斤。这可是现在用得着的好东西,万一还找不到人家的话,以后还要靠它过日子呢。
“还有两个,也都是带盖的,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啊。”林强云盯着最后的两个小陶罐笑呵呵地说。
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着了火狠狠地吸了一口,林强云要把最后的惊喜或是失望留到过足了烟瘾之后,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也更大些。
丢掉快烧着手的烟屁股,蹲到两个陶罐前面,迅快打开一个盖子。
空的,陶罐里面什么也没有。
死了心的林强云百无聊赖地揭开另一个陶盖,在斜插在大陶罐口的火把光照耀下,里面好像有东西。
林强云一下子来了精神,三不管伸手进去,掏出了几本薄薄的线装书后,陶罐里再没有东西了。
他大略地看了一下,书共有三本。一本上写着“阴阳养生决”。
翻开书页,里面的图画看得林强云脸红耳热,长到二十多岁他还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一类的东西。书里画了十多幅男女交合的图画,姿态各异,栩栩如生,图画的旁边还有说明,然后就是二三十个药方和制药的方法、用处等。
“天!这可是黄得不能再黄了的黄色书籍,”林强云自言自语的说:“被别人看到了我有这样的一本书,肯定要被打成现行反革命,不被打死也一定会被关进牢房住一辈子,只被关在牛棚里就算前世烧了不知多少香才求得的好运气了。”
虽然有这样的担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决定还是先留下来看看再说,等回到中村的家里时,看情况再处理掉它不迟。
一本“天师道符录”,里面有少量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文字说明,大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录,还有不少是读起来极为拗口的咒语,怎么也看不懂这些符文是作什么用的。
另一本最厚的没有书名,书皮左下角上只写着“大宋嘉定八年戴云子恭录”一行小字,第一页中也写着“嘉定二年己巳十二月十二,某与七军将率部护李帅元砺公六龄之子冲突,杀叛贼而出围,罗孟传遣部一路追杀。某等赴赣入汀,隐于此山中而得保全公子……”
再下去的书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地名和人名。
原来这里写的是一个叫戴云子的人,带领一批人保护一个叫李元砺的六岁儿子冲出包围,又被一个叫罗孟传的派人追杀,逃到汀州的山里,最后只剩下小孩和四个人,准备在这里招兵买马、打造兵器,然后再去找那罗孟传报仇。
这些几百年前的事对林强云没有丝毫用处,看过了便算。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要招兵买马,总有不少金银财宝吧,怎么都没有找到啊。回想下面的地上那么零乱,可能是被追杀他们的人搜走了吧。
林强云用竹棚内的铁条在外面的平地上挖了个坑,他在收拾几具没有头的骸骨时,发现在这些人骨的旁边有三块磁石,把磁石放进包里心想:“带回去村里给孩子们玩也好。”
望着不高的坟头,林强云轻声祝道:“各位,安息吧!虽然我不清楚你们是些什么人,但愿你们在天之灵能自己找到应该去的地方。”
林强云走到竹棚内,坐在干草堆上沉思:
大宋嘉定八年,这是哪一年啊,总有好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吧,可惜自己的历史成绩太差了,上课时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过,每次的考试都是考前赶工看书,幸运地是每次的成绩都刚刚能达到六十多分——及格。
几百年的东西放在陶罐里没有被风化掉,这倒是还可以理解。可在这竹棚里的刀啊、弓弩啊,还有这些铁器什么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放了几百年的样子啊。在这竹棚里放了一二十年,最多也就三四十年吧,否则在这样潮湿的地方,哪还不早就锈得变成尘土,被一阵风给吹走了?
肚子又开始叫唤,林强云抓起猎枪就走出竹棚,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