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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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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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保险起见,林强云不敢一下让彭老头吃得太多,用小纸片取了大约有一片胃舒平份量左右的白粉,倒入他的嘴中后看着他用茶水冲下。

过了不到半刻时辰,彭老头嘴里发出“呃”的一声响,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不言不动地坐着。再过片刻又是“呃”的一声,按在腹部的手渐渐松开,脸上也慢慢露出淡淡的笑容。

林强云一听彭老头已经嗳气,明白这是得了胃病,而服用胃舒平又有效的人吃了药后都会有的现象,心知这种药已经对他的胃起了效用,但在彭老头自己没有说出结果之前,还是不敢十分肯定效果如何。不由得着急地问道:“彭老,你觉得怎么样了?”

“好,感觉非常之好。”彭老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对林强云躬身施了个深揖,声音里充满了喜悦:“近十年时间,这肚子痛的病搞得属下什么事也做不快,杂货铺的生意一落千丈不说,连上次甲子交办要探清李蜂头动向的大事也没办好。少主这药如同仙丹……不,如同仙散,片刻间便将肚痛给治好了,多谢少主!”

林强云:“彭老不必谢,这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断根。说句老实话,这种病据我所知还没法治断根的。所以,我要给你多准备些药散,让你以后一发作时就有药可用于止痛。这样好了,你去城内的药材铺子里多买些……唔,我看就买上三四斤明矾回来,再找个大点的铜盆,趁今天还没有其他消息,多做点药留给你备用。”

彭老头高兴得差点就要跪下地去磕头,但想到少主不喜这一套,一迭的“多谢”声中乐颠颠地跑着出门去了。

本来,林强云做了一件大好事,心里觉得很痛快,但想到应君蕙这五天来还是没有一点消息,想笑都没法笑出来,心里不由又焦躁不安:“到底会是什么人把她掳走,二十千缗的赏钱难道还不足令人动心吗?应该不可能呀,一定是掳走君蕙的人躲得太隐密,没听到这个消息……”

这天的下午一直到晚上,因为有做药的事干了,眨眼间便过掉,总共三斤半明矾做出了九两左右的白色药粉。

林强云把这些药粉交到彭老头的手上,对他交代说:“彭老,这是五百份量的药,要保管好了。相信这么多药你最少可以用上五个月至半年时间,到快用完的时候再来找我,会想办法再多做些给你。”

彭老头喜滋滋地接过一大包药粉,笑道:“属下有少主这样神仙般的主人,真不知道是前世烧了多少香、磕了多少头才修来的福气呀。这下可好喽,最少有半年的安生日子好过。少主劳累了一天,请安歇吧,属下告退。”

第二天是十二月初五,刚在吃彭老头精心制作的早餐时,耳朵极灵的山都就听到院内传来几声“咕咕”的鸣声。他一蹦而起,丢下才吃了几口的饭碗就向饭厅外冲,片刻后背着手笑嘻嘻地走到林强云面前,看恩人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得意地将手伸出,让林强云看清抓着的小竹管说:“怎么样,你想不想看?”

这时两个孩儿兵追进厅里,看到山都在用小顽童的方式来逗大哥开心,都想看看大哥是怎么应付山都的,也就没去责怪山都抢了他们的本职工作。

林强云虽然心里急着想知道信鸽送来的信中写的是什么内容,但看山都用这种方法来引逗自己,还是压住欲望淡淡地说:“看就不必了,你拿出来念给我听好了,让我见识一下前段时间我们的夫子教会你认识了多少个字,念完了之后,再把那些你认得的字都给我写出来。否则,今天就不许再吃饭。”

早餐才吃了两三口呢,如果不许吃饭,那不是要饿上整整一天的时间?山都想到一年多近两年没再有过,但过去却是经常有的饥饿滋味,不由得大惊失色。把手上的小竹管往林强云手中一塞,什么都不管了,先把早饭吃下去赚个饱肚先。就是中、晚两餐吃不到,也好过连早饭都没吃饱。至少有了早餐垫底后,还可以顶住一阵子,挨到明天估计没有什么问题。

至于恩人要他把信取出来念,又还要他写的事,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自己根本做不来,到时候再想办法拖就是了。

一男一女两个孩儿兵看山都一付饿死鬼抢饭吃的样子,幸灾乐祸地对他挤眉弄眼的直做鬼脸。山都也不示弱,放下手里的碗筷,用手按耳拉嘴装出一副怪样回以颜色,逗得两个孩儿兵哈哈大笑。

林强云见计得逞,轻笑了一下,便将竹管的封头拧开,从里面倒出一小卷纸展开看了一遍。抬起头对在厅门边笑得站立不稳的两个孩儿兵说:“你们笑够了的话,就去请陈都统领来。另外,传令城内外分散住宿的全体护卫队和炮队,到城北水门外小草市码头集合,我们一到就立即向山阳县(原楚州,现为淮安军的治所)出发。”

塞了满嘴炊饼的山都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立即出发?不用我念信写字了么?哎呀,中计,中了你小子的计也!”

林强云把眼一瞪,没好气地喝道:“再不把你的小肚子填饱,我就真的不许你再吃饭,让你饿上一天再说,看你还能这么活蹦乱跳的捣乱。”

见林强云真的有点生气,山都不敢再多说,埋下头大嚼。

林强云把手中的纸条递给匆匆进入厅门的陈君华,等他看完抬起头来后才问道:“君华叔,按张大哥发来的信上说,张国明还住在楚州山阳县的子城内,并有一千多大军和四百厢军共同守住子城,虽然对李蜂头的贼兵无可奈何,却也保住了一小块可以守的地方,不知君华叔对我们此去有何计划?是否……”

陈君华:“且慢问君华叔的计划,你先告诉我,此去山阳是准备与李蜂头硬碰呢,还是以交付布鞋的名目,真要将鞋钱收回来,或者是另有打算?”

林强云把自己心里所想向陈君华讲了一遍,说道:“若是君蕙真没落到他们的手上,能有机会将李蜂头杀了为叔妈和凤儿报仇最好。若是君蕙确实已经在他们的手中,说不得,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将她救出来。”

林强云从宝应县坐上漕船出发的同一时间,建于山阳城东十里荆屋坪小山包上的贼军老营内,李蜂头站在正中一块空地上,大声咆哮向天叫骂:“该死的孛鲁,原来每次招见的人都不是你自己,叫个比我地位还低的将军来蒙混本座,白白被你这鞑子骗了两年半……”

一身盛装打扮的杨妙直从屋内走到李蜂头身边,一把抱着他的腰娇声说:“三哥,你这样对天大骂有什么用,孛鲁那公子哥已经死了一年多,只怕连骨肉都烂成泥了。不过,我现在才听说他是个会说汉话、写汉字做诗赋词,穿汉服的翩翩佳公子,并不是能征善的赳赳武夫呢。可惜,没等我们将他捉来就死了。哎,三哥你说说看,那木华黎是蒙古成吉思可汗所封的‘国王’,为蒙古拿下金国大半江山,怎么能生出个这样的儿子啊?”

李蜂头用力扭了杨妙真高翘的臀部一把,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木华黎是如何生出孛鲁的不知道,现在我只知道去年五月孛鲁在雁山(山西省雁门关的一座山)病死后,他那‘国王’的位置由十八岁的大儿子塔思继任,已经不再是诸路蒙古军的统帅了。如此一来,却是更便于我们起事。四娘,我李铁枪坐上皇帝宝座时,你就是一国之母,所有天下的子女金帛无不是我们夫妻囊中之物,哈哈……”

此时,老营门外一个拥队带同四名贼兵抬着一块门板走近,他向营门口的卫兵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指挥贼兵们抬着门板进入老营,在离李蜂头四五丈外停下。拥队远远的单膝跪下,低头向李蜂头大声禀报:“禀大帅,南下宝应、兴化、泰州打粮的郑将军受重伤孤身一人逃回。该如何处置,请大帅示下。”

“你说他是受重伤逃回来的?”李蜂头一脸不解,除宝应县城和兴化县城内有些朝庭的兵以外,其他没有什么能给自己的军队重创的力量啊。那两个县城自己不去攻它,已经是刀下留情了,谅他们那一点兵马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今天早上还刚收到郑衍德派人送回来的大批粮食和丁口,想不到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他自己本人也被人抬回来了。是什么人能让打过大小数百仗的郑衍德受重伤?李蜂头有点奇怪地问那名拥队“他带去的八百骑军和一千二百步军呢,没和他一起回来?”

“郑将军没说,属下也没敢问。”拥队见李蜂头出乎意料的没大发雷霆,抬起头回答说:“他只是叫人找郎中替他先治伤,然后就令属下将他送到老营来向大帅禀报。”

杨妙真跨前一步,站到李蜂头面前,娇声喝道:“将郑将军抬过来,让我们仔细问问。”

门板抬到李蜂头和杨妙真面前放下,郑衍德趴伏在板上,原本粗壮的身体上缠满了布带,还可以看到双肩、手臂上透过布带渗出的几处血迹。李蜂头走到郑衍德侧向一边的面前蹲下问道:“衍德,是谁能打败你带领的二千步骑军,仅剩你一个人逃得性命,说给本帅听听。”

郑衍德不敢隐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心有余惧地说道:“那些不知来处的天雷煞是厉害,一至便爆出浓烟烈焰,就好像我们军中所用的霹雳火球燃爆时一般无二,却又厉害上十百倍。每次打到人群中,都会有数人血肉横飞的倒毙,实是无可抵御。亏得小将在那些人到来之前躲入水沟中,身上的箭伤又只射到皮粗肉厚处,他们所用的箭矢也仅尖利而无倒钩,入肉后拔取方便,方逃得一命回来见大帅。”

李蜂头站起身说:“这么说来,你也不知与我们作对的是何等样人了。不过听你所说那些人的穿着,与高邮城内逃回的探子所说的‘双木镖局’镖师有些相像,只怕他们是同一伙人。也罢,此次遇上恁般怪事而至二千军马全殁,须是怪你不得,本帅也不予追究。你自去养伤,日后再说罢。”

门板抬走后,李蜂头见杨妙真呆呆地站在一边没像平常一样说话,不禁问道:“四娘,你对此事是如何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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