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心人的话让他们两个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老天爷!稍有异动就挑断手足大筋,这也太过严苛了些吧?不是说要先送去苦役挑泥、搬石头么,把人的手足大筋都挑断成了个废人,还怎么服苦役啊?”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能去苦役营的都是仅犯了小偷小摸偷窃罪的人犯,还有就是虽有些小罪,但对本地的治安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又花了大把银钱赎罪的人犯。你们?哼……”好心人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就是因为没说出来的话才会让他们更是心惊肉跳。
走入厅子,主位上座空着一张椅子,两边各坐着个粗壮大汉和一位中年文士。粗壮大汉的眼光向高禄谦和苗用秀扫过,让他们打了个寒颤,慌忙躬下身行礼:“大金国……”
“什么?”暴雷似的吼声冲击得两人已经十分脆弱的心灵几乎要破碎,踉跄倒退一步勉强站稳后,高禄谦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声道:“小的……奉金国皇帝之命,前来与贵商行情商,想购买贵商行那种……那种能爆发伤人的火药兵器,不知贵行可愿意和我国博易么。”
“咦,你们是从何处得知我们有此种爆发伤人的火药兵器?”陈君华大感奇怪地问道:“若能把事情说清楚,也许我们会将此种兵器卖些与你们也说不定。”
“不错,若能把话说得清楚,你们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老老实实的告诉你们,就卖些火药兵器给你们。”林强云在房间内听到这两个金国派来的“调军使”是为了火药武器而来,知道陈君华和冉琥都不敢私自做主,与其稍时让他们尴尬,还不如自己早点出去和这两个人当面谈谈更好。
林强云伸手虚让道:“两位请坐下慢慢说,把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就好。哦,我看两位的手好像不大方便,大约是来此地的路上受了什么伤。来人,请郎中给两位客人先把手上的伤治治,稍时方便说话。”
“这个年轻人大概就是双木商行的东主了吧?哎,东主就是东主,和别人就是不一样,总算还记得我们是客人,会叫郎中来治伤,并叫我们坐下说话。”两人心中暗暗感激,却不知他们受了这么多苦,正是这个让他们心存感激的人让人做的。
忙乱了一阵,郎中把两人整治得呲牙裂嘴的好长一段时间才放过他们。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只是涂了些许粗制的松节油,高禄谦和苗用秀都感到双手好多了,也没有刚才时那么痛。
听完苗用秀说的话后,陈君华脸上涨得通红,自责地向林强云说:“强云,是君华叔太不小心,没想到当时还会有人在一旁偷窥,探得了这个消息去。请按律降罪。”
林强云摇手止住陈君华,小声说:“有客人在此,君华叔的事稍后再说吧。”
考虑了一会后,林强云对高禄谦他们说:“有一种用砲发射,名叫‘轰天雷’的火药兵器可以卖给你们,每个的价钱是白银一百二十两。说吧,你们想要多少?”
苗用秀“嘶”的吸了口气,小声说:“一百二十两银子一个,好贵的杀人火器。”
高禄谦向苗用秀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再多事,向林强云说道:“好,这种‘轰天雷’我们要了。不过,在我们出钱购买之前,能否让我们看一看这种火药兵器,是否能使用一下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呢?”
林强云一脸笑意地应承道:“当然,当然,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要看它的威力也行,但这试用掉的钱可是要你们出的哟,只要你们肯出钱,我们会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这就走,到城外去试用火药兵器给你们看。”
坐上马车时,陈君华有点担心地对林强云说:“强云,我们何时有了什么‘轰天雷’这物事了,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林强云看了一眼正往前一辆马车上爬的高禄谦和苗用秀,压低声音说:“君华叔哎,你怎么忘了我们以前在泉州所做的那批地雷了。这千把个地雷放了那么久,再过得几年还不用掉的话,是会受潮失效的。况且,一个地雷卖得一百二十两银子,我们就可以拿这些钱再做出百把个更好用的地雷来。这么好赚的钱不赚,怎么对得起他们这些巴巴的跑数千里路送钱来的客人,又怎么对得起我们自己啊!再说了,眼下蒙古人对金国逼得死紧,早晚金国会亡于蒙古骑兵的铁蹄下,将这种杀伤力巨大、又只利守而不利攻的火药兵器卖给金国,也好多消耗些蒙古骑兵,减轻我们将来的压力。”
陈君华乐呵呵地笑骂:“好你个奸商,真是打得好如意算盘。哎,这样说来我还真希望这两个家伙这次多带些金银来,能把‘轰天雷’多买些回去才好。”
司马景班做出来的发石砲,是专为投发这种点火地雷用的,看在高禄谦和苗用秀的眼里,实在是有点小,数十条动物大筋连着的小皮兜,最多只能安放、发射十多斤大的石块。
但当他们看清用油纸和蜂蜡封得严严实实,只有七八寸大圆径的“轰天雷”时,心下也就恍然了:发射这么小的物事,当然不必用太大的皮兜。
林强云让他们仔细看清这种轰天雷的发射操作,要他们从打开封包的蜡、油纸起,到如何安放,火线朝向的位置,全部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交代清楚,然后才下令发射。
应高禄谦的要求,替他们买了四十头羊,零零散散地栓在架设投石砲的山坡下,占地约为亩许大小,距发砲地点约有四十多丈远。
第一砲打得远了,没伤着那些可怜的羊。
第二砲又近了,只炸伤了两三只,被伤着和另外那些受惊的羊开始奋力挣扎,想要挣脱限制它们行动的绳索。
二百四十两银子啊,就这么“轰轰”地响了两下就没了呀。高禄谦心痛得连声惨叫:“打准点,这第三砲一定要打得准点呐,不然我回去后可不好交代呐!”
“放心,最多再打上四五次就能打中羊群中间了,保证误不了事。”指挥发砲的哨长大大咧咧地向高禄谦说:“一般要准确地打中固定目标,需要十几次来校正。但我是这里最好的砲手了,很快就能搞定它。”
“还要四……四五次……那就是说,还要花费五六百……百两银子……”高禄谦脸都白了,仅才看一下就花掉七八百两银子,这个代价也有点……有点过于高了吧。回过头来一想,这种鬼“轰天雷”也实在是有点怕人,远在数十丈外都还被它的爆炸声震得吓了一大跳,升起火焰和烟尘高达五六丈。而且后一个距羊还有六七丈远就能将其打伤,要是打得准,落在中间的位置上,恐怕没几只羊能活下来。
抓住这个不要钱打着砲玩这么好机会的护卫队员们,兴高采烈的又装上一个“轰天雷”,在高禄谦的惨叫声中,不慌不忙地点上火,再次将“轰天雷”射了出去。很可惜,这次他们瞄得太准了,这一发砲弹正正地落在羊群中,“轰”然爆响声中,有两三只羊终于挣脱钉入地下半尺多深的木桩,冲出烟尘向外落荒而逃。
高禄谦和苗用秀一边高叫:“打中了,打中羊群中间了,你这位大爷说得没错,你是这里最好的砲手,只用三次就能打中目标。”一边不顾双手的疼痛向山坡下疾冲。
发砲的三十来个护卫队员这下傻眼了,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出声骂道:“吹什么吹,干嘛要打得这么准,才三下就打中目标,多打几次会死啊,你!”
哨长苦笑道:“我也不想打中的呀,谁会知道这次连瞄都没瞄,任意移动一下就能打到目标呢。好了,好了,最多回去以后我请大家去喝一碗酒,向各位赔个不是。这样总够意思了吧。哎哟,先说好了,是普通的酒耶,别到时候去喝那种会割喉咙的烈酒,我可出不起那么多钱。”
“好勒,大家赶紧收拾,去几个人先将死羊放到这五头牛背上送回去,等齐了再一起去喝哨长的赔礼酒。”
林强云他们走到山坡下时,大家看到高禄谦和苗用秀两个,在那些死伤狼籍的羊身边走来走去,不时用他们的脚把死羊拨动翻个身,好看清羊们是在何处受伤。见两个如同疯子般又是跺脚,又是尖叫的人,冉琥也忍不住加快脚步走过去细看,然后站在一旁沉思不语。
见识了“轰天雷”的威力后,高禄谦和苗用秀商量了一下,把带来的一千三百两金子全部都向双木商行买了“轰天雷”,扣除四十只羊和打掉的三个外,他们二十多个人也是兴高采烈的赶着七八匹骡马,带着六十二个“轰天雷”回金国复命去了。
临走前高禄谦还特意找到林强云,双方约定,以后再到此地来买这种火药兵器时,必须带一部分铁料,按市价折算,双木商行才有可能保证供应金国需要的“轰天雷”。
这次到山东,林强云自己觉还是有点收获,既做成了一笔军火生意小赚了点钱,还用金子预定下一块有根据地数倍大的地盘,只要自己有守住这块地盘的力量,就可以随时从严实手中接收过来。当然,接收地盘的时候还要动点心机,甚至可能还有必要动武。这也没什么,总归这是可以看成已经到手的肥肉罢。
这天,沈念宗、陈君华、张国明齐聚于林强云的书房内,冉琥当众问起林强云今后有何打算时,林强云把早就想好的一番话说了出来:“现在,山东半岛的这块根据地慢慢走上了正轨,只要君华叔的军队训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进行向外扩张。我的打算是,今年若有机会的话,争取拿下山东东路,将根据地扩大三到四倍。明年,看情况再把山东西路也收到我们的手中,这个计划能够实现的话,最迟后年,将可以把严实的地盘接收过来了。”
“至于现在么,我想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选个黄道吉日为君华叔把他的婚事给办了,以免让我那叔妈发急,骂我这做晚辈的不知体谅长辈的苦衷。”
陈君华脸腾地红了,笑骂道:“你这小子,连君华叔也打趣起来了,小心我……”
林强云可不能让他继续说下去,故做突然想起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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