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没攻下不说,却把鞑子大帅赤那颜·合勒扎派来督战的一个千户让城上射下的大袍给射死了。那鞑子大帅大怒之下,差点把堂弟一刀给砍了。这不,鞑子大帅说南人汉狗的兵器太过厉害,这些兵要剿灭叛出的出州郡还嫌太少,硬是逼着堂弟再回益都征集十万丁壮到这里攻城。若是前天不对我这堂兄打得那么厉害,我也能在回到益都后帮上手,可以省下你很多时间呐。现在么,只好让你这狠心的人自己去操劳了。”
由于今天起得早,此刻天近巳时,他们这队人马已经走到祚山寨边,眼看就在过桥了,李坛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堂兄直瞪瞪地对着自己盯视,眼里满是嘲弄的笑意,心里怒道:“好啊,前天打了你几鞭,现在就来笑话我了,直娘贼。让你留在这鸟不拉屎地地方等死好了。”
当即信手指向早已空无一人的祚山寨,对堂兄喝道:“李玑听令,带了你的两个兵,到那处地方等候本帅的大军,不得本帅将令不许擅自离开,违者军法从事。”说完。也不待李玑做出反应,径自策马向桥上奔去。
这下自己有难喽,李玑的境况现在自是比堂弟更为凄惨,初一运粮过这里时,才叫人去那寨子里探看过。好在寨子离河数十丈,即使井里下了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上十数天地粮食。在这架自己趴着的驴车上还有。最令他不知所措的,就是那寨子里没锅没碗。叫人怎么煮食吃呀,难不成也要和前些天那些挑夫一般。吃上十多天的生米生面么?
“大公子,寨里有人。”李顺子大声叫道:“小的看到有烟,肯定有人回到寨子里了。”
“快快,我们快进寨里去,想办法寻家稍好些的屋子,再弄到锅碗就不怕在此地住上几天。哎哟……痛死我了……”李玑一时高兴,双手一撑就想坐起身,没想到牵动了背上地伤口,惨叫一声又趴下不敢再动。
“呵呵,三位来了。”一个身穿白细布战袍。外套镶红边背子的武士,笑嘻嘻地迎着走近祚山寨边的牛有余、李顺子,扫了驴车上盖着薄被的李玑和两袋粮食一眼,伸手向他们虚让:“从高密走到这里有两程日里路,你们这么早就到得了算是不容易。进里面好好歇息一下,稍后再向将军慢慢招供不迟。”
“招………招供?”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李玑在驴车走近时就看到大开的寨门内有人影闪动,似是寨墙上也多了许多看不清的物事,他还以为这些都是堂弟早已经安排下地人呢,可出现在眼前的这位武士……他地打扮……李玑猛一下记起,这种打扮的不正是高密城上地守军服饰么?
“天!我……我……们……哎……”惊叫声一起,背上让那武士轻轻拍了一下,痛得他把惊叫变成了惨叫。
那武士掀开李玑背上的薄被一看,呵的一声笑出来:“哈,我说怎么碰上一个长了象肉的人呢,原来受了杖伤啊。哎……苦了你这官长了……喂,伙计,把驴车行慢点,别到时这位官长痛得没法说话,让我们要的口供没了去处。”
进了寨门后,牛有余惊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上不由自主地颤抖,必须拉住驴车才能勉强走得动步子。
见前面领路的人有六七步远,李顺子凑近奇怪地小声问道:“有余叔,你是怎么了,病了么?”
“顺…,顺……子嗳,等一会这里的人不论问你什么话,都要照直说,千万不要与他们犟啊,否则,你会连怎么死都不知道……”牛有余的话也能让李玑听得清,变相地将自己的意思向他表达出来,眼光向丈许高的寨墙扫了一眼,对李顺子翘了翘下巴说:“他们是双木护卫队地人,呶,每人一张小弩,还有那种大头箭,都是收买人命的利器……,这寨里的人怕是不下百余个呢。想想看,刚才大公子的三千多亲兵在这里经过,他们连一点动静也没有,显是对三千多人的军伍看也看不上眼呐……咦,那是什么?看走眼了,光屋里出来的就怕是有四百人吧!”
李顺子朝有余叔的眼光落处看去,只见从寨堡内的房屋中纷纷涌出大批和带路那人一样服饰的武士,这些人一部分肩上扛着数寸大的铁管,其他大部分扛的却是尺五大的木箱,还有人除了铁管、木箱外,手上的是粗如小指的大棒香。
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把身体更向有余叔靠近。
确实,看得到的人是只有四五百,但他们没看到的是在大路两边不远,暂时用杂草,乱村枝挡盖住,相隔五丈的四条壕沟。在他们几个人进入祚山寨时已经向路边挖进,再有半个时辰就能把路挖断。
在一个最大土坏房的院子里。一位将军手指地上地一张图,对同式打扮的另四五个人大声下着命令:“一哨负责路左,鞑子和贼兵只要不是向桥这里冲就不用去理他们,任由他们向北逃好了。有往桥上来的,一定要把他们打回去,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人应了声:“遵命。属下这就去阵地上安排。”
将军:“二、三两哨的人负责路右,不管敌人是向那个方向去的,只要是进入我们的射范围内,就给我放开手脚狠狠打。在保证敌人不能过桥地前提下,你们怎么打都可以,别的没有要求。”
带路的武士这时高喊了一声:“报告。”
将军抬起头。皱了下眉问:“什么事?”
“有三个李坛军的人自己走到我们这里,有一个还受了杖伤或是鞭伤…
“先带下去,派人看着别让他们跑了,稍后我再问话。”
高密城内,初五日的二更开始,二十架铁甲车早早就来到西门前十多丈远停下。西门的门洞里,早几天才填好地泥袋、半湿的夯土在半夜时分就开始清理。到三更末已经基本全部清完,可以很顺利的将城门打开了。
东大门是在初更时就已经打开了。从五里外的桥头堡过来的大队护卫队,悄无声息地源源进入。汇集在西门附近的街道上、民居大院内、其他能容纳人的任何地方。
林强云也于三更末到达高密城内,在山都、盘国柱、王宝、游瑾以及一大帮军将地陪同下,登上西城墙头向三里外的贼兵军营看去。
王宝压抑不住兴奋地神色,小声向林强云问道:“局主,城门已经可以打开了,是否马上出击?”
林强云轻轻摇了摇头没答话,极为专注地取出千里眼向贼营看去,远出七八里都有火把光的游动,敌营所建地范围看来相当大,不知能否按自己的计划将鞑子往北边赶去。鞑子兵和李坛的贼兵只要不朝南逃。那就是入了自己为他们设下的陷阱范围,只需祚山寨能守住几个时辰,把所有敌人向北赶绝无问题。
“王宝!”
王宝抢前数步,到林强云面前拱手高声应道:“属下在。”
“马上将城内的守军集合十五哨到东门外,悄悄接近城南敌军的营寨,稽后看到三个红色的烟花爆开时,你就用小炮全力展开攻击……”
林强云的命令还没说完,心急的王宝应了声:“遵命。”转身就要下城。
林强云厉声喝道:“且慢,得了失心疯哪,命令还没完听完就要走了,发起攻击后你可知道还要做什么,哪里像个将军的样子?”
慌得王宝回身跪到地上:“属下知错,请局主责罚。”
林强云:“起来听着,在发射小炮地同时,并命令所有人大声呼喊,惊扰贼兵军心。贼兵被击溃弃营逃跑后,你部务必将他们向西北方向赶,不得让他们往南逃窜。去吧。”
王宝起身向林强云拱手施礼:“是!”嘟喃了一声向城下冲去。
“屈荣。”
已经身为骑兵部将的屈荣,没想到局主还能记得自己这个只见过一面,由降兵升起的小小部将,大声应道:“末将在,恭听局主将令。”
林强云:“你率现有的两哨骑兵,先带三日份的干粮和充足的雷火箭,在王宝的步军发起攻击时,绕到敌人营寨的南面徐徐巡动,记得不可冲营,只须在贼营外以雷火箭游击,将贼兵压往东北方逃走就可以了。此后,你们可以配合其他各哨骑兵,采用敌退则追,敌停就打,敌战则退,敌驻则扰的方法。若是没有其他的命令,就一直将敌人赶过昌邑桥至涂家桥一线以北为止,然后守在当地集结待命。去吧。”
“末将遵命。”屈荣兴冲冲的急步下城去了。
眼看四更快尽,城外还是一片沉寂没有一点动静,不用说别人,连坐城头的林强云自己都有点儿急了,不知道由南面赶来的两军护卫队和一军骑兵为什么行动这么慢。难道说天刚黑时派出去地三哨炮队。连走这十数里的路也会出事,没与张全忠他们会合,还是另外出了什么变故?
蒙古骑兵,这是林强云心里的大敌,他最怕的是那些鞑子能在一天内远走几百里的速度,和射程达到上百丈远的弓箭。所以。这次夜战中首先要击溃、消灭地,就是在离城五六里下寨的蒙古骑兵大营。不把这五千蒙古骑兵打垮,要想全歼这次入侵之敌不啻是痴人说梦。
正当林强云要派出探马去查问时,千里眼中出现了闪动的火光,定住一看,断断续续不时闪动一下的火光。正是从五六里外发出。片刻后,那地方的火光闪动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不一会就有火头升起,越来越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总算开始攻击了,林强云放下千里眼,站直身体大声下令:“放旗花信号,城南地攻击开始两刻时辰后。听我的命令开启西城门,各军按下午的作战计划出击。都回去准备吧。”
十多人轰然应“是”声中,纷纷走下城墙自去准备。
赤那颜·合勒扎这几天没一天的日子好过。李坛的汉军真没用,连带他部下原本有些勇力的数干女真人和契丹人,也因为这个该死的汊儿也变得没一点男人气了。才一进入叛出地三州地面,李坛的粮草就被人烧了近千石,本是昨天一到高密就出责不意攻下此城,却被拖到了今天才动手,白白错过了攻下这个小城地大好时机。最让他发火的还是在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