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和承宗没有收到新消息,倒是在吃午饭时,袁通神秘兮兮的小声告诉林强云,说是史弥远在十多天前送了一个街头无赖到游仙苑的男伎馆内学艺。袁通边说边强忍住笑:“东主啊,那姓赖的家伙还真是个无赖呀,到了男伎馆后将里面的男伎看得一文不值,动不动就要与人比谁的本钱大,口出狂言说:‘我赖得荣就是有这条能让女人死去活来的大家伙,方会被大官人看中,你们算是什么男伎,那条男根和我这个物事比起来,连毛毛虫也算不上。老子的家伙能敲得凳板啪啪响,你们谁有这个能耐?’哎哟,真是笑死人了……东主哎,还真别说,那人的本钱确是大,那天姬管事叫他练功时我也去看了,去掉包胯布后,他的男根缩着时就有两寸多,让其蹲下时不仅垂到地上,软塌塌的还有一寸多长拖着呢。”
坐于下首的盘国柱觉得这事太过不可思议,想了一下后不禁骂道:“胡说八道,常人的男根也就是四寸左右,最多也不过五寸,哪有人的鸟子恁般长的,照你这么说,硬将起来时不就有尺多长了么?”
另一个亲卫则反驳道:“
耶,不对呀,常人的鸟子垂软时只有一寸多,哪有这人般两三寸的。我听过族里的老辈人讲过,我们畬族曾出过一个大鸟子的人,前后讨了四个老婆都受不了他的大家伙,被弄得逃走了。据说那人的男根就有八、九寸长,与老婆交合时还得套上一节木筒……”
袁通:“说得是,一尺多长的肯定没有的,照我看八九寸倒是差不离了,也别说,这样的家伙等于是一个废人,胡哪个女人敢和他交好呀,被他骑上身去还不给活活弄死了?再说……”
林强云虽然也很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又碍于面子不敢再听,连忙打断众人的谈论,笑着说:“看看你们,一说起这些事来就兴致勃勃的没完没了,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啊?”
盘可不怕林强云反是指着屋角笑道:“何止我们哪,喏,连那山猴子也听得津津有味,连饭都忘了吃呢。”
那屋角里的山都正拿着一根筷子,用手不住量着,自言自语:“八九寸长,天啊,和这筷子一般长呐,被那么长的物事捅进云还不连肠子都捅破了,有什么女人受得了啊,她们不逃走才是怪事呢……”听到盘国柱讲出“山”一个字,急忙端起还没吃完的饭食,嘟喃道:“谁说我忘了吃饭,只是先停下一刻子看看八九寸长是多长罢了。”
应承宗在吃饭间告诉林强云,这几个月来游仙苑的生意好得不得了,两个新来的粉头“砦仙仙”、“巩平平”色艺才齐全,简直会让人发疯。招引得临安的达官贵人、大富佬们排着队相候,她们的艳名都传到金国,连前来试探约请联兵攻金的蒙古使臣,也在苑内流连忘返。另外男伎馆的生意也想法不错,每天都有一半左右的男伎被人召云,名声渐渐也响了起来。
最后应承宗还附在林强云耳边道:“大哥,那断了脚筋的老妖怪来了游仙苑后,各处娼馆的生意是越发地好了,我听袁管事说,姬艳上月交到商行的利钱,只算临安一地的就有三百七十万贯,占到我们临安商行生意总额近四成。据他讲,这两天各地娼馆的银钱押送回来后,总数怕是有数千万贯呢。”
应承宗见林强云只是点了下头,又小声说:“我们在‘双合坛’弟子中也收了不少细作,不怕那姬艳会捣鬼使坏,至于所收到生意上的银钱么,他更是动不了一分一毫的手脚,我们‘探事司’有专人给他记着帐……”
“探事司?”林强云奇道:“我们双木门下何时弄出个什么‘探事司了’?”
“咳……咳……”应承宗不好意思的笑笑,神情尴尬地说:“这是小弟和四海他们几个人商量后,又给冉先生讲过他也首肯的,我们都觉得叫什么‘特务都管’不怎么好听,别人听了也不知是做什么事的。哪有像‘探事都管’一般威风啊,让人一听就知道我们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林强云听了应承宗的话后,脸色立变,盯着他的脸不发一声。
这下吓得应承宗把讲了一半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林强云严厉地说:“这个‘探事司’的名称绝不能用,别人一听就知道你们的人是探子细作,先就防着你们几分了,马上给我改回去。你们这几个人好不晓事,探子、细作,那要别人不知道才能得到消息。我起这‘特务营’的名称,就是不欲使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才能探得我们所需要的消息,若是任谁都清楚你们是些做什么的人,哪里还能得到我们要的各种秘辛?别人怎么想的我不好说,但若是我有敌对势力出现的话,首先要诛除的就一定是敌方探子细作,以免被人探了我们的消息去。四海,你这总部头是怎么做的,‘特务营’的名称也是可以随便改的么?!这次将名称改回就算了,此后再有这类自主自为的事情发生,大哥会以军法严惩,决不宽贷。”
亲卫们见林强云发火自是埋头进食不敢插言。
四海、承宗等人还没见过林强云有过这么严厉的表情,都低下头不敢吱声,林强云骂一句他们就点一下头。
吃过了饭,林强云招呼山都一起向游仙苑走去,他想看看史老奸送来这里学房中术的,到底是个何等样人。应承宗在被大哥骂一顿后,自是大觉没面子,在林强云一转身没注意他的时候就拉四海一溜烟跑出去了。
林强云、山都在前,盘国柱带着四名亲卫十多步后相随,信步转过回廊走入后面的游仙苑。
游仙苑如今已经是临安城内称得上名号的大娼馆了,非得要有相当的身家,或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进得去里面寻欢买笑。只要走到门前的人衣衫稍旧点,人又不是那么有气质的,在走进这门之前,都会有龟奴客气地上前探问。如果你没什么银钱而且又没有相熟的官人请你,那么龟奴自是会客客气气地请你先回去。
赖得荣这段时间交好运了,九月初九重阳那日,只在三天前吃下别人小孩丢弃的半个果子的他,有气无力的坐于丰豫门外的背风处,勉力抬起头向四周扫视。那时候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求各方菩萨、过往神仙保佑,看看谁个把吃不了的食物丢下一星半点,让自己这条小命得以再活上几天。
赖得荣所以会选在这里隐身以图得些口食,是他知道这门内都是贵人的居处,今天出入此门的官人、贵妇、小姐必多,想来能得的食物也不会少。可是,已经过去大半天了,眼看外出秋游的车轿大部分都到城内,他还没半点物事小肚,实在是没法再忍喽。
忽然,他的眼光落到四五丈外那间“老唐馒头铺”门外的蒸笼上。这是伙家刚端到门前案板上的三层蒸笼,冒出腾腾的热气随风往远处飘去。虽然北风吹不到他的藏身处所,但赖得荣还是闻到了夹肉馒头内透出来的那股羊肉香味。这诱死人的香味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赖得荣受不了这种诱惑,忽然间觉得身上有了力气,猛地一下站起身,暗道:“受不了啦,反正迟早都是一个死,与其这样活活饿毙,还不如抢他几个肉馒头来,趁热吃饱了再让店家给打杀了,好歹也能做个饱死鬼。”
想到就做,赖得荣躬起身体慢慢向老唐馒头铺走去,行动间显得小心翼翼的不敢太快。他知道这铺子里有两个伙家是曾经练过功夫的壮汉,身手相当不错,自己就是在前几年傍上那位花娘子的身强力壮时,也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伙家的对手。被打他倒是不怕,受到点小小的伤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所惧怕的是还没抢到馒头就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肚子没填入物事而被打上一顿才是冤枉不值呢。
总算还好,定然是刚才的求告让各方菩萨和那路过往神仙起了恻隐之心,走到蒸笼边还没人注意到他。看清两个能打的伙家不在铺子内,大约是进内里做什么事了,赖得荣飞快地一下将蒸笼盖掀开,顾不得烫人,双手齐出抓起两个馒头转身就跑,一边将右手上的馒头往嘴里塞。
跑了十步,仅仅十步,赖得荣一面吞咽香喷喷的馒头一面算得清清楚楚,在第十步的脚刚落地的一刹那间,背后就爆出了呼喊“捉贼”的声音。
脚步踉跄的赖得荣不再跑了,他明白自己饿了好几天,连走都走不快哪还有力气来跑,还不如趁追赶的人还没到时,先将馒头塞入肚子里去更实在,等一下能在拳脚棍棒的击打下多捱上些时间。
噎得直翻白眼的赖得荣好不容易地吞下大半个馒头,也没吃出馒头里包着的到底是什么肉,只是觉得这个馒头好香、好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最香甜可口的美味。正当他把最后一大块馒头塞入嘴里时,老唐馒头铺的几个伙家追上来了,一看到赖得荣,伙家们就叫道:“又是你这无赖来偷我们的馒头,三番五次地到铺子里偷吃,这次再不把你狠狠的教训一顿,只怕是什么时候又会来搅扰。打,打得他能记住今天的教训。”
赖得荣现时可不管他们打不打,任凭几个伙家怎么饱以老拳,如何对他身上的衣服撕扯,只是一味闷声不响地将左手那个馒头收在怀里死死地护着,另外就是拼命把嘴里的馒头往肚里咽。
好在这几个伙家认得此人是个无赖,偷去的也只是两个没馅的馒头,值不了几个钱,就算主家不肯干休也还赔得起,故而下手也不怎么用力,怕是又再一不小心间惹来什么麻烦,让赖得荣有时间继续他的填肚大业。片刻间,终于将一个馒头吃进肚子里去了,赖得荣有得意地抹了一把嘴角流出的血,傻傻的笑着扫视三四个伙家一眼,再低下头看了看怀里被压扁的那个馒头,对愕然停下手的伙家们放声大笑,转瞬又干嚎作大哭状:“哈哈……不打了么,现在我们就来算算帐喽。我的娘耶……这下可叫儿子怎地能见人呐……我们赖家自此以后就要断后了……哇……”
右手捞起已经快掉下的博袍下摆,人们看到此人在这深秋的天气里不仅不穿袴子,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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