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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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第5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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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个挑夫中,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睡得十分深沉,被人打了几下都没醒,打他的人心头火起,一脚狠狠的在其股上猛踢,将这人踢得“啊啊”的痛叫了两声,翻滚了一圈,总算醒了过来。

“呆货,起来挑上担子,再迟有你好看。”

凶狠的话语声让地上的挑夫怔了怔,看清自己所处环境,再看到与自己一样的人,他们头上的束发巾中露出一些绿色的物事。正想张嘴叫出声时,一低头却又见到地上有一块铜钱般大的草药饼,闭上嘴发了一会呆后,脸上有了种恍然之色。这人不声不响地悄悄拾起药饼塞入腰带上,然后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慢吞吞地走去收拾担子,跟随在别人身后,一步一顿的朝前走。

卷八 第八章(上)

有人在前面作样,这个没了药物控制的人照着做,倒没让人看出有什么不对。几十步一走,他慢慢清醒了,还没走到城门就想起自己是什么人,是做什么的。这人的脸上愤然的神色一闪即隐,马上又恢复到那种呆滞而死气沉沉的模样,只是眼角不时向身侧扫上一眼。

老节头上前与门丁们打交道,陪着笑脸交验通关路引,再双手奉上为数不知有多少的银钱,又从怀中取出一叠纸钞,不住的打躬作揖,好长一会才得到允许放行入城。

吴四英和他的一伙人方松了口气,开始迈步行走时,有四个栏头模样的人匆匆走到城门边,看清这一行的担子后,脸上露出喜色。只听得一个都头模样的壮汉,对着鱼贯而入的挑夫喝道:“站住,放下担子受检。”

那都头样的汉子走上前,举起手上的长铁钎,就待往其中一个盖着布帛的谷箩中插下。

“且慢。”楚兄弟的声音明显有愤怒的成份,而且大得让那都头样的人吓了一跳。

吴四英慌忙一把拉住欲上前与人理论的楚兄弟,将他扯到一边压低声音骂道:“该死的东西,你猪脑吃多了,怎么变得如此蠢笨呐,这里闹将起来,我们所带的钢弩和两个番女,以及那些个双木镖局的镖伙,万一有人在争斗中脱了药物的控制,清醒过来说出了我们的来历,哪还怎么回得大都去……”

楚兄弟还是愤愤不平地小声嘀咕:“好了,小弟不再闹事就是。那贼厮鸟欺人太甚,真恨不得上前去将其杀了……”

这蛮汉此时也见到远处真个因为自己的那声大叫引发了麻烦。不由得噤声不敢再说。

“咦。你们的胆子不小啊,竟敢抗拒查验么?兄弟们,抖出家伙准备拿人。”都头模样地汉子在一惊后,立时觉得这举止大掉面子。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地回头向同伴们高叫。

只听得一阵“哗啦啦”地铁器声响,另三个栏头样的人将腰上挂的铁链抽到手上,抖得大响。

都头模样的人也将铁钎往地上一插,抽出一对铁尺互相磨动。大步迫近老节头地身边,阴阴地笑道:“嘿嘿,你们这些人全都带有刀剑兵器,想必也是常走江湖讨生活,身有武功的人了。不过,现在是清剿盐贼的非常时期,光这永春县城内就有三千大军、五千民壮,若想在此地讨野火。保证你们不能肢体完整地回去与浑家亲热。”

老节头堆出的笑脸能溶化坚冰,从怀里掏出一大叠纸钞悄悄塞入都头模样大汉手中。低下头时眼里闪过一丝厉芒,笑声却是和暖无比:“嘿嘿,都头大官人,都是我那兄弟不晓事,向来喜欢乱吵吵地说话,他声音天生是恁般大的,得罪之处还请都头大官人原宥则个。”

老节头压低声音俯过去小声说:“这里有五百贯楮币。权当众位都头大官人的草鞋使费,放我们进城,小的们饮食完后还须赶路到德化去呢。”

有银钱入手,都头大官人自是将个阎王脸放松了些,铁尺一指楚兄弟大声喝道:“你那厮小心了,碰上本都头心慈手软,还能放你这贼囚一马,若是碰上别个厉害的角色时,管教你会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一天。弟兄们,我们走。”

都头大官人似是拿到钱还不解气,走过担子边时飞起一脚朝箩筐踢去,嘴里骂道:“什么物事,值得你们花恁般多钱来买通行路……”

老节头一个箭步跃前,伸手在都头大官人将将踢中箩筐的腿上一按,险险没让都头大官人踢中箩筐。老节头扶住都头大官人的肩膀大声吩咐说:“没事了,大家走吧,小子与大官人还要亲热、亲热,说不定能交上一位没遮拦地好汉。大官人,你说是不是啊?”

都头的脸刹时由红转白,片刻后又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这么冷地天,脸上却是大汗如雨,好一会才将手上的纸钞送出,似回答老节头的话,又似向同来的几个栏头说道:“是是,是。你们先将钱拿上,快走,快走,我与这位老兄要……要……哎,要多说会子话,或许还交上朋友。”

三位栏头没想到今天的头儿会这么大方,将钱全都拿出来让众人去分,一位小个子栏头喜颠颠地小跑过来,眼睛盯着都头手上的钱,慌不迭的急急去取qi书+奇书…齐书。他却没注意到都头说话时脸上全是痛苦之色,也没看到都头向自己使出地眼色。只是拿到银钞后马上低头应道:“好,好。我们马上走,到聚元楼去等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去招呼另两人走了。

三个栏头走出十余丈,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自语道:“我们的头儿有点不大妥当,可能会有麻烦,一个应对得不好将会出人命。”

另两人只顾着向前急走,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就是听到了也只会一笑了之,不会去多管闲事。

老节头待全部人都入了城,伸手一掌拍在都头的后颈上,和颜悦色地笑着说:“大官人,相见也是有缘,走,我们去饮几杯再细细述谈。”

当日中午,都头大官人在送这伙行商出了永春北门后,一个人歪歪倒倒地走回自己家里,躺到床上睡下。此后,这位都头大官人就再没有醒来。

第二天,县衙的仵作奉命为其验尸,只对县尉大人说了一句:“陈栏头除头部外别无伤痕,是被人先用重手法击打了后脑,此后又于天灵穴刺入一根针状物事,伤了头脑而至死。”

县尉大人沉思了片刻后作出判断:“唔,此人结仇太多,民怨极大,死于别人的暗算也是恶有恶报。凶手不知是谁。查无可查。先将案子挂着,盐盗平息后再处理此案吧。”

这天太阳落山前,有二十个骑士到达城门口,出示了登、莱、海宁三州兵马都轸辖陈大人的公文。把正欲关上城门贴封条地门丁赶开,把住城门不让关闭,分出十骑到县衙去向县尉大人通报。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百余人地骑军驰入城中。在先到骑士的引领下向县衙奔去。

“陈元帅,两位徐大侠,此人家眷来报称,其人回到家睡下了还会呻吟呼轻头痛,辗转翻腾了半日一夜后方死于床上。经仵作验尸所得,此人应系后脑受击打未当时致死。其后,天灵穴被针状物刺入伤及头脑而亡。”县尉有点担心地望了陈君华的脸色一下,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向陈君华与徐天А⑿焯飙徯值芙馐停骸跋鹿僖蚪踊裾胁妒钩麓笕说毓模鹿偎媸弊急负么鞠卣心嫉降母骶ド畚渚k妨钌纤担闯榈脑右坏剑阈肓⒓雌舫倘バ嗣鹧慰埽识薹笆迸扇思眯资帧!

陈君华走动了几步,盯着尸体想了想,沉声道:“贵县好糊涂啊,人命关天。怎可搁置不顾。何况这批扮作行商的人,是蒙古鞑子派到我大宋地细作。其中被掳的还有通议大夫林强云林大人的两位内眷及本帅属下的十余名制武军将士。贵县即使没精干的人手可派,也可颁下缉捕令吧。明日早起即去禀报知县大人,就说是本帅军令,要他立即开出海捕公文,并附上将有制武军的人马展开搜捕,要各地予以协办的扎子,以急足发往邻近州县。此事万万不可拖延,否则将以军法论处。记住了么?”

县尉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作揖打躬地连声回答:“是,是是,下官一定不敢延误了陈元帅地将令,回去马上就将辑捕文书和扎子写好,天明后即呈与县令大人用印封发。请陈元帅放心。”

陈君华再次交代:“听好了,若是此事有半点差错,误了追捕敌国细作的大事,军法不容。徐兄弟,我们走。”

说来也是巧,昨天陈君华正准备从泉州出发时,在福州办事地徐天А⑿焯飙徯值芮『没氐饺荨K俏是辶饲榭龊螅懊凰稻痛攀辔恍旒易拥埽戮黄鹄戳恕V灰橇智吭频氖拢盖仔熳拥だ弦铀倒说模旒业娜硕蓟嵋逦薹垂说爻鍪窒嘀8慰觯谒切值艿难壑校智吭平椿勾笥锌赡芑岢晌约旱拿梅蚰亍P旒倚值茏匀洗蛘毯椭卫硐该癜傩彰环ê腿讼啾龋裾庋凡抖裢较缸鳎枰ゴ蚨蓝返钠疚涔Σ┟厥旅矗旒业娜嘶故悄芄幻闱渴と蔚摹O质绷智吭撇辉冢戮中枰】旄贤炊ブ锷崩罘渫罚氖奔洳辉市碛刑ち粼诟=ǎ识焓闲值芙肀叩娜渴甯鲂值茏又抖家黄鸫戳恕

次日天方亮,陈君华、徐氏兄弟一行一百四十余骑驰出永春县西门,向德化县方向急赶。

吴四英一行人出北门走了四、五里,看看四下无人,迅速拐入一个小山坡背面。他将全部五十二人分成三拨,由楚兄弟带七名手下押着十五个挑夫、四个轿夫抬着空轿子上路,往北去德化县;余下的三十人由老节头带十四人,让他们沿桃林水直上,翻山越岭到绮洋铁场,再转道德化县相机带一个番女北行回大都;他自己则带十四人并另一个番女,说是要往东绕个圈,朝兴化军的仙游县走,为他们两路的人引开追兵。甩掉追兵再到邵武军的光泽县悦宾客栈,三路人会齐后一同寻路回大都去。

十具钢弩前两拨人各有三具,吴四英取了四具分给同行的手下后,向老节头和楚兄弟交代说:“记住了,我们二十天内必须到达悦宾客栈,没来的人以后就要自求多福了。今日是十二月二十,明年的正月十一是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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