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华:”李统制,现时的情况你也清楚,其他的本帅也不多说了,请贵部先结成方阵自保,稍后随我们一起向城下突围。”
李虎也知道他们这六七百兵卒只有按陈君华的命令做,才会有逃生的希望,应了一声遵命后,便自去整顿军兵。
远在两里外对战团反复冲进杀出了好几趟的武诚。此时在第四次杀出阵外后。也看到林强云这里地险情。
大惊失色地武诚迅速取出千里眼,站在马背上环顾周围,片刻后大叫道:“不撕,你立即赶往北面的旧河道方向。通知从陆路返城的护卫队,告诉他们说局主、陈元帅遇险,要他们带足小炮、雷火箭迅速赶过来救援。快点,迟则不及。”
武诚率两哨铁甲军正要赶去林强云处救应。当头一队七八百人的襄兵由一位将军领着拦住去路。那将军喝道:“赵帅有令,凡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你们想走么,没那么容易,乖乖回过头去参战。否则,别怪本将军无情。”
十多丈地距离,就算铁甲军连战马都披上了重甲,在没有冲起速度时上前与三四倍于己的步兵缠战,无异是去送死。武诚调转马头扬刀大吼:“随我来。继续冲杀。”
这几百位志同道合,数年来与武诚一起转战中原的好汉们没一个出声。狠狠地朝拦住去路的襄军盯了一眼,依令转过马头随在武诚身后,策马向刚才杀出地战团冲去。
让堵路的襄军没想到的是,二百多骑黑甲军并没如他们所愿直冲进战团,而是转了个斜弯擦边绕过,两百多人马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远出四五十丈外往南飞驰去了。远处另有数百欲拦阻的官兵被武诚他们一冲而过。五十余官兵被冲倒踩毙,他们连对黑甲军的行动稍为迟滞一下也办不到。
中闾门城楼赵范的令台南侧百多丈外,一哨小炮队、一哨护卫队和一小队小孩儿兵炮队带着他们的武器占了一段城墙观战,这时他们地哨长、孩儿兵小队长也从各自的千里眼中看到,林强云他们似乎正处于危险地境地中。
“天啊,大哥、元帅和沈都统领被贼兵包围了,我们快去救援吧。”孩儿兵小队长急得叫出的声音微微颤抖。
小炮哨长看到护卫队哨长对自己点头允喏,立即沉声道:“小兄弟,别慌,我们这就出城去救援。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孩儿兵却须留在城内。否则,你们万一出了什么事有损伤,局主责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小队长可不依,说出似是而非的话让哨长无言反驳:“那可不行,我们小孩儿兵的沈统领也在城外,你不让去的话,我们就自己行动,决不连累到护卫队就是。再说了,论职份,我好歹也是孩儿兵的部将。陈帅讲武时曾说过,为将之道,在于相度战场当时的天时、地势、作战双方人员数量地对比,以及诸般士气、兵器、装备,方能对敌人的行动做出适度因应对策,量力取舍……”
哨长不是将军,没有到讲武堂去学习兵法的资格,这些话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如何能与小队长理论。只得大叫道:“小炮队的人听令,各小炮携三箱子窠,孩儿兵自行量力能带多少带多少,全体集合,跑步到南侧门出城,接回局主及元帅。”
护卫队的哨长也发出随行掩护的命令,并让他们也帮着小炮队的人尽可能多带子窠出城,防止还没把局主接应回到城里就发生短缺弹药的事故。
大城南三桥的这一段城墙,包括南侧门在内,还是由五十六岁的淮东老将巩菁负责防守,他是扬州本地人,属下的扬州捷勇军也并非二赵兄弟的直系,赵范没敢把暗算护法军的计划告诉他。在城上看到了林强云等护法骑军的险境。巩菁心甲暗暗着急,但没得到命令却叉不敢擅自带兵出战。
这时得报说有两百多护法军要出城救应,巩菁慌忙跑到城门前,看清这二百多护法军中有数十个才十几岁的孩子,不由向领军的哨长劝道:“小哥,你们去救援老夫没话可说,但这些娃娃才这么小,出得城去非仅没法与贼兵相博,反而……”
“将军爷爷,我大哥被贼兵包围,再不让我们出城就来不及了。”孩儿兵小队长含泪仰头看向这位高大老人,拉动巩菁的下摆,使他的护身甲片一阵叮当乱响。
两位哨长心下对巩菁的话深表赞同,但他们朝朝长看去的眼里显示着地却是无奈,低头对小队长苦笑:”听到了吧。不是我们不带你们小孩儿兵出去。这可是巩老将军地军令。他在军中的职份可是比你高,我这小哨长可不敢违令不遵呐。”
说毕,转身走了。
巩菁向门洞内的门丁挥了下手,示意他们打开城门。让护法军的人出城救应。
低头看着这孩子几乎哭出来可怜兮兮地样子,就像绕膝的孙儿在向自己撒娇,巩菁慈爱的抱起小队长,在他红嘟嘟的脸上亲了一下。对他说:“好孩子,将军爷爷开城让他们出去就是,可你们还太小了,实是不宜去城外与贼兵拼命,留在将军爷爷身边看这些大哥杀贼好不好?”
小队长在巩菁脸颊上回亲了一下,高兴地指着地上套布袋地小炮说:“多谢将军爷爷,您就松口让我们一起去吧,我们身上穿有护甲。又有大哥做的杀敌兵……哦……法器,远远的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会傻得冲上去和贼兵拼命的。求求你了将军爷爷!”
其他孩儿兵一窝蜂拥到巩菁身边,拉手抱腿做出声哀求:“将军爷爷,求求你了,我们很远就能发出伤人的子窠,贼兵一来我们就跑,不会有事的。”
小队长一脸坚决的说:“将军爷爷若是不答应的话,我们就从城头用绳索攀下去。一定要为我们大哥尽一份心力。”
巩菁迟疑了许久,一咬牙,回头大喝:“传令,左锋营全军集合,随本将军出城为孩子们押阵。”
“孩子们,出城去可以,但须得依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不得离开我们超过十丈,你们说,这样可好?”巩菁在传令兵走后,对小队长短身侧地孩子提出要求。
小队长挣下地,向巩菁行了个规规矩矩的按胸礼:“多谢将军爷爷成全,我们一定按您老说地做。”
小队长转身对部下用稚嫩的嗓音叫道:“整队集合。”
孩儿兵们排成三列整齐的横队,小队长叫出一连串的“立正,向右看齐,稍息。”双脚步“啪”地一并,转身、双手握拳提到腰部跑到巩菁面前,一本正经地报告:“小孩儿兵部将卢为民,向将军爷爷报告,小炮第一小队整队集合完毕,已经做好出城参战的准备。请指示!”
卢为民这一连串新奇的口令、报告声,和孩子们迅速整齐、干净利落的动作,让巩菁和正匆匆跑来集合地捷勇军的战士们看得张大了嘴,一时间没法说出一个字。
城外传来了几声爆炸,让小队长急得跳脚,向巩菁叫道:“哎哟,城外已经开打,来不及等了。训练条令上说的,官长听完请示报告后没发令,那就是默许,可以按已经下达的命令执行。我们可是遵令行事的啊,以后将军爷爷可要跟我们大哥分说明白呐。”
“武器、弹药上肩……向右转,目标一一城外小炮阵地,跑步走。”
挂在腰间似匕首般长短的小单刀,玩具般长宽都只有一尺、已经上好了弦的小手弩,前胸后背都镶着护心镜、稍大却还算合体的皮制护身甲、小头盔,整齐如一的行动,所有这些都让人羡慕得紧呐。
如果他们单独一队没大人在一旁相对照,没人注意看他们脸的话,刚刚跑步出城的这三十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孩子,在巩菁和受命来到城门集合的捷勇军他们眼里,活脱脱就是一队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强悍精兵。
环扫脸带愧色的战士们一眼,巩菁沉思着喃喃道:“部将?嘿,小小年纪就成了部将!卢为民,这名字也起得好。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训练成这般模样,那……正规的护法军就更不用说了,难道……”
巩菁一惊之下,刹住差点就漏出口的话声,伸手按了按胸部,朝七百多已经排列好的左营将士队前走去。
栓查过士兵们的装束、兵器,巩菁喝了声:“出城列阵守住城门,接应林大人退回城中。”
双管猎枪比亲卫的火铳射程远,林强云没把握在五六十丈外能打得准目标,一般情况下他是不愿这么远的距离开枪浪费子弹的。这时却也管不得许多了,得到补充后有一百发子弹,再不快点用它们来消灭几个敌人的话。只怕会在死前用不完。那就更浪费了。
贼兵十多个方阵形成的包围圈,此刻已经缩小到不足一里直径地半圆,林强云无论朝哪个方向开枪都是一样。林强云信手朝正西打出地两发子弹,没打中任何一个人。
陈君华叫道:“强云。向南北两端最外面的两个个方阵打,这几个阵内的贼兵跑得快,队形开始出现散乱之兆。既容易打中目标,击倒一两个就会出现一点缺口。也能多拖点时间。”
“好,就是南端最靠外的这个贼阵了。”林强云地人在听到陈君华的话声后,一转身便连续将两个板机扣下。
“轰!轰!”半圆形包围圈南端那个方阵中,在林强云两枪射出后,突然爆出了两个烟团,人体、刀枪,还有一面旌旗散飞到空中。这两处挨得极近的爆炸,就像林强云双管猎枪打出的并非子弹。而是两发炮弹一样,一下把贼兵地盾墙给轰出一个缺口。
这种情况不但让聚精会神注视的陈君华、李青云、顾大郎和亲卫们吓了一大跳。连林强云自己也看得忘了取出弹壳换装子弹,把猎枪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怪事,子母炮都装回战船上去了,我们从河里打捞上来的也都放于船上保管……就是有子母炮在城头上,也不可能打到五六里远呐,怎么会有……”
“轰轰轰”的爆炸声又一次响起,弧形最南端的第一个方阵被炸乱破掉了。林强云猛然回过神:“一定是我们在运河里巡逻的战船驶入废河道里来了,听这三响爆炸声,应该只有一艘船。”
“步军结一字长蛇阵,骑兵全体上马,听我的命令,准备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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