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砺壮硕。从脸上的色泽明显可以看得出,即使是被送去工场里干开矿、冶炼的苦力活,两个人都的身体都很健康,并没有受到虐待。在图日勒眼里看来。这段时间里他们和薛赤兀日一样有了不小地变化。其他地图日勒一时还看不出,但他们的凶厉杀气已经没有过去那样强横了。
图日勒地见过自己的族长之后,马上回客栈与齐自砺打了个招呼,立即就动身赶回去了。
今早接见图日勒他们四个人的是“暗察院”副总领游瑾,局主回到根据地后,就交给“暗察院”一个任务,要他们出面与到此地的蒙古人接洽。看看去年俘虏的蒙古鞑子是否会有人要将他们赎回去。据局主说。将蒙古俘虏卖还给他们,一则能让根据地增加大量银钱,用以度支不久需要的军费开支,二则能让这些放回去地鞑子俘虏,在蒙古人中散布根据地兵器厉害得不可战胜。只要投降后能得到优待地传言,使鞑子兵在战斗不利时不会拼尽全力顽抗。具体的事情局主让暗察院的主持人看着办。
现时暗察院是由三菊这个女孩子为主。涂三轩、游瑾、陈老拐三人副之,涂三爷和陈老拐没有与人交易的经验,三菊是个女孩,也不便去与鞑子打交道,故而这个重任就落到曾经做过亲卫哨长的游瑾肩上。
经过将近一个月地忙碌,暗察院好些文件档案已经整理了出来,俘虏的鞑子恰属整理好地档案之一。所有被俘的一千七百多蒙古鞑子除伤重不治而死去的外,十一月以后没有一人亡故,现时共计还有一千七百一十一人。其中有三个千夫长,也既是千户薛赤兀日、千户纳牙阿吉、术赤台儿。三十二个百夫长,一百零五名十夫长。
四人商量了以后,向蒙古人开出了赎取俘虏的价钱:
一个千夫长收赎金一万两金子,或十一万五千两银子,也可以其他牛羊马匹、青壮男女或者小孩按双方商定的价钱折抵。
百夫长收赎金一千两金,条件同上。
十夫长赎金为一百两金,条件同上。
一个鞑子兵十两金。
这样的价钱,连林强云看了都倒吸一口冷气,问几位暗察院的总领:“将鞑子全部卖还给他们,总共能收到七十万八千二百一十两黄金。哎哟,这么高,会不会太多了些,我怕他们会出这个价钱不起,是不是稍微降一降价?”
别人没说话,倒是三菊笑道:“嘻,大哥这次怎么会为鞑子打算省钱了!大哥啊,我是让人去向鞑子兵们问过了的,别看蒙古鞑子们全身脏兮兮、臭哄哄的,他们个个都是大财主呐。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鞑子小兵,这么多年下来,有哪个不是有数百上千两金子地身家,这一点钱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告诉你吧,蒙古鞑子不但抢了大半个金国,还去西方抢了那里的数十、数百个国家。想想看,天下除了我们大宋只有少数几个州府被鞑子们抢过之外,有哪个国家不是被鞑子灭掉的,不但金银财宝全数归于他们,连所有的人丁都不是被杀就是被捉去做奴隶。我们若不趁此机会从这些鞑子手中夺点利益,那也太对不起自己,太对不起被鞑子抢过、杀过的天下细民百姓了吧。按我的算法,鞑子可能会出钱将那些什么千夫,长百夫长的赎回去,至于十夫长和其他的鞑子兵么,那就难说得很了。反正,不管这些鞑子能不能卖掉都对我们有利。肯出钱来赎,我们得到金银有了钱什么事不能做?他们出钱不起不来赎也没什么,我们正缺人手干活呢,这些只吃一口死饭,不用度支工钱的强壮劳力好用得很,就是累死了也不用赔钱,合算得紧呐。何况,苦役营内除了有看守押着出力干活外,吃提饱穿得暖,病了有郎中诊治,让他们活得好好地,从来没有亏待这些俘虏。”
涂三爷也笑着说:“全部鞑子卖还给蒙古人怕是不可能,七、八十万两金子也怕是收不到那么多。依老朽几个人的想法,六、七万以至十来万两金子,却是铁定可以从蒙古人那里得到的。”
不要说六七万、十来万两金子了,只要能有三、五万两的收入,林强云就会偷笑乐上好几天。仅一两金子值四十贯会子,送到温州的黄根宝那儿去用来买稻谷。足足可以买到十一石。扣除运费也能让根据地得到十石稻谷。若是一万两,就可以购得十万石,五万两则有五十万石。想想看,一个强壮的男人一年所食只需要六至七石稻谷,用这么多金子去买粮食,可以养活多少人呐。
林强云想想也觉得三菊所说大有道理,对蒙古鞑子当然是有多狠地手段就须用出多狠地手段心倒真的是不必存有什么不忍之心。当下对此事也就不再多说。反是吩咐游瑾,让他在鞑子们没有那么多金子赎人,以其他的货物折抵赎金时,不妨再将价钱压得狠些,多捞回些牛羊马匹、大小人丁也是好的。
二月初八。林强云吃过早饭就没出门,直接到安抚使衙门的后院。
吴炎和司马景班的铁、木工场已经搬至衙门后另外扩建的大院里去了。
衙后新建地大院还是在子城内,占地有三十余亩,虽然还明显不足以把所有两个工场都安排下去,但连同原先地后院一起,总算不会像以前般那么拥挤得连转身都困难了。
两个工场砌有高达两丈的围墙,墙头挂有不少系着铃铛的小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扯动索子将铃铛拉响。每隔十丈有一个站哨的岗亭,每个亭内有一个小锣,哨兵发现情况即敲响小锣报警。这里由将近一个军的护卫队一千两百余人守护,明桩暗哨遍布工场周围。以什为单位地巡逻队每隔半刻就会走过。防护之严密,可以说固若金汤。
工场靠北一个方向开有两丈五左右宽的大门,原材料地进入,制造完成产品的运出全由这个大门输送。
这时候工场中的中间大院里,五十个黑底,用红黄两色绘虎斑彩纹,长丈五、宽五尺、高六尺余,顶上有个三尺圆台,台上伸出条三寸粗厚铁管的大方箱,整整齐齐地排成五排。
林强云一走入工场大院,除了看到场中的这些车子外,还看到院子的一角有不少残破的木框、轮子及其他材料,很像是被破坏成废物的一架车子。
吴炎和司马景班早接到林强云亲兵的通报,已经和专责驻守工场的护卫队部将带人等候在大院中了。看到林强云进入大院,吴炎兴冲冲地迎上叫道:“师傅,你回来了,这次没人要对你行刺吧?”
林强云一把抓住吴炎地肩头,一本正经地骂道:“喝,你这老小子初见面就没一句好话,难不成希望天天都有人来找师傅的麻烦,对师傅打打杀杀的不断骚扰么。”
“嘻嘻!徒弟怎敢有这种坏心肠呢,我不是担心师傅的安危才这样问的么。”吴炎知道林强云的脾性,一点也不怕地嬉皮笑脸相对。马上转过话头道:“师傅,快来看这些不用铁板制成的铁甲车,还有最新铸成的车上专用小炮。”
“胡说八道,不用铁板如何制得成铁甲车。”林强云以为吴炎还是与自己开玩笑,用力在他肩上抓了一下,在吴炎叫痛之前便推着他朝那五十架车前走,嘴里笑着说:“吴炎啊,别看师傅比你年轻,但我可不傻,没那么容易被人骗倒的。”
吴炎一边抚着肩膀雪雪呼痛,一边顿时脚叫起撞天屈:“嘶,哎哟,这么大力抓来,痛死我了。喂,我说师傅,你别不信我的话,这些车真是没有用上哪怕一小片铁板做成的,若是不信的话,问问司马老头就知道了。我们两个工场的所有人全部动手,整整花费了两个多将近三个月,才将那种要命的鬼木头做成五十一架车呢。告诉你吧,不要说用刀枪弓箭伤不得这车子的外表分毫,就是你用我们的雷火箭和火铳也动不了它一根毫毛。”
吴炎神秘兮兮地眨动眼睛,凑到林强云的耳边说:“除非……用上我们威力无匹的大雷神,或是将子母炮抵到四五十丈这么近的地方打,方能将这种木板车打烂。”
这时司马景班和部将周宣也走到林强云身前,听到吴炎的叫声后,司马景班正容对林强云说:“东主,吴滑头这次没耍滑头,他所言不差,这五十辆车除了车轴是好钢所制,各种铆钉、销子、螺丝是钢铁件外,其他全部都是木头做的。”
连司马景班这个从不与人开玩笑的老人都这样说,真让林强云大吃了一惊,他也相信这事不假。但却怎么也弄不清楚不用铁板、钢板做的车子如何还能称为铁甲车,又怎么能令雷火箭、火铳都没法让车子有丝毫损伤。
林强云向前走了两步,一脸疑惑的向老木匠问道:“司马大叔,你可别骗我啊,木头做的车子能抵御雷火箭、火铳的射击,而且还不损分毫?”
山都听得不耐烦了,走上一步叫道:“笃,你这黑小子这么多废话,我们用刀枪火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让我先来,老子就不相信,连恩人的宝刀也动它不了。”
“喂呀”啸声响起,山都身形连闪之下,只听得“咔嚓”的轻响过后又是“扑通”一声。众人定睛看时,山都已经摔倒在一架车前的地上了。
“咦?!”林强云看清山都连那把匕首也丢在几步远的地上,急步走过那架车前仔细一看,上过漆的车厢外好像没有一点痕迹。再用手慢慢地摸过去,这才通过手指的感触找到一处有点挂手的地方。蹲身凑近去看了,那是漆面上一道极细的刀痕,若非用手去摸的话,根本就没法看出来。
“啊哈!好,确实是不错,与我们的钢板有得比。”林强云夸赞了一句后,又不放心地转过方向,信手拉开这架车的后门,嘴里叫道:“山都,把你的刀子递给我,再试试这种木板到底有多牢固。”
车门的板料看来与车厢的板料相同,都是六分厚的黑中隐带红色的木板。没错,入目触手确实是木板,板上有清晰可见的细密木纹。而且,这一面连开板的粗糙锯痕也还完好,没有一般制成用具后的木板般,用刨刀推过的平整光滑表面。再往板端看去,还隐约似有年轮呢。
接过山都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