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河上的战船被紧急调来三艘,放到鲁进士村以南的小河上作为活动炮台,配合城上的小炮、子母炮彻底封死鞑子兵从城西过去与蒙古大军会合的道路。原来在鲁进士村的武诚、武不惭所率黑甲军全部转移到城内。鞑子骑兵到了后,黑甲军在合适的时候将以其强大战力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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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平城东北郊外,卯时末。
天上黑沉沉云层到了这时候渐渐转成白色,王宝的上半身露出三尺径圆形的旋转炮座上,举着千里眼朝前看。
四里外的远处,已经有数十个鞑子的斥候向这面慢慢走近,也有几匹马和它们的主人一起急匆匆地越走越远,想来是将这里的情况报告回去给蒙古人的主帅。
王宝嘟噜了一句什么,回身看看已经在自己装甲车让出的阵地上架设子母炮的炮队,对跟在车队后面三四十丈的严忠城挥了挥手,抽出腰间的三角小红旗摆动了几下,高叫:“前进!”
五十架装甲车沿嚣浮河西岸一里左右成三行排出纵队向北,直迫前出到废堤这边的一个敌人步军方阵。
到达射程的两里内,王宝的指挥车首先开炮发难,其他的装甲车也不甘人后,纷纷向敌人的步军方阵开火。
五十架子母炮的子窠虽然是散乱的打在由两个千人队组成的方阵内,但对于排成密集迎战队形的步军来说,每个子窠爆炸开,就杀伤几个、上十个人的损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更何况,那数十个方方正正会动的大箱子,远在两百多丈外就发威,一通物事打过来便死伤数百人,一个方阵仅两千人,能受得了几下这样的屠杀?若是让这些箱子来到近前那还了得,两千人只怕是连渣也不会剩下。没等契丹军猛安孛堇发令。方阵边上的契丹人已经开始向后逃命了。
天宝也不为己甚,只是将他的装甲车队进前到废堤北边就停下,然后选了一块地方。与河里的战船一起,掩护严忠钺的两万五千人在这里设营扎寨。
在自己地眼皮子底下安营扎寨,蒙古人当然绝不允许。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两个千人队的骑兵和数千契丹步军出现在车阵的前方三里。
蒙古铁骑吹响了冲锋号角,长长且低沉地号角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原野上。蒙古骑兵的士卒沉默无声,一个个神情专没开始策动马匹逐渐起步,慢慢地越跑越快。朝车阵飞驰。四千多契丹步卒也在骑兵后面开始稳步前进,“嘭嘭”地鼓声像步军的脚步一样,于如雷般的蹄声中逐步推前。
“快所有步卒全部退到车阵后地河边,以免受到鞑子兵的弓箭杀伤。”严忠械与王宝依照商量好地办法大叫下令:“刀盾兵举起盾牌,掩护长枪兵结成防卫阵。”
装甲车、战船上一共七八十架子母炮在蒙古骑兵进入射程内。不约而同地开始射击。打到骑兵疏散队伍中的子窠,对鞑子的杀伤不是很大,连续两轮子窠打出去杀伤了几百骑兵,但却阻止不了他们的冲锋。
“换用霰弹射击,全部装甲车都换用霰弹射击。“眼看鞑子骑兵已经接近到快半里了,王宝爬到车顶上挥动着令旗又是叫又是跳,急得几欲吐血。
“将军,霰弹子炮已经装好,快进车内发炮。”探出头的炮手一把抓住王宝地脚,慌张地尖声大喊:“鞑子要射箭了。快钻进车里来。”
“鞑子要射箭?”王宝一怔,马上停下蹦跳,立即朝炮座内缩身钻入。
幸亏他动作快,人才进到炮座内,就听到一阵厉啸声飞来,数十下“咚咚”声在车顶、车前响起。敢情大部分鞑子兵把他们的目标,锁定在能看到蹦跳且有小红旗的王宝身上了。
“婊子养的,他们的箭倒是射得远啊,比大宋官兵的强弓也差不了多少。”王宝吓得一缩头,闪身往内挤了一下,一支箭正好穿过炮座的开口,“咚”的一声插到脚边。
“将军,用这个挡箭,才好点火发炮。”一个人递过小圆盾,另一手把装棒香的竹管塞到他的手里,附在耳边悄悄说道:“鞑子已经到了射程内,快点地话说不定还能在他们冲近时再发一炮。否则就要用长短铳和钢弩来对敌了。”
小圆盾护住头顶,王宝探出一看,鞑子兵果然已经到达五十丈左右,只见他们组成三角锥形的冲锋阵式,锐角的锋利尖头朝车阵狠狠地猛插过来。
此时,附近的不知那架装甲车率先开炮,“轰”的一声响起处,冲在最前的数十骑人马纷纷倒地,鞑子骑兵的尖锥一下子塌掉一个尖角。
一炮打出,有数十骑先后摔倒,跟进冲锋的鞑子没停,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停步,还是朝前直冲。待到数十架车上的炮都是用霰弹击向他们,眼看着即将冲到黑车前的人马成片、成片地摔倒。在距车阵仅十几、二十丈远的地方,由蒙古人的人马尸体构成了一道宽二三十丈的黑褐地带,把原本看不见的那条死亡线凸显在人们面前。这个有活物进入就会倒下的地带,任是再多的人马、任是如何舍生忘死拼命,这个地带没有人能越过雷池一步。只能在它上面添加一点残肢断臂和鲜血,为这块地上增加一点小小的点缀,为这里的田地多添些肥料而已。
两千余骑强悍的蒙古兵只是在片刻间,就基本上全部被干掉,最后剩下的不到三百骑再没敢跑直线,远在里外便绕了大大的圈,掉头没命地逃了回去。
王宝只在一怔神间,坐失点火开炮的时机,等他从目瞪口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别说蒙古骑兵了,连那些踩着鼓点前进的契丹人,也变成一群死了头羊的羊群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漫野流淌,霰弹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打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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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平城南,巳时正。
一万余鞑子骑兵和五千契丹骑马步军,总算出现在城头等了近半天时间。十分不耐烦的护卫队员们眼里。
作为前锋的一个契丹兵千人队,缓步来到距城三里后,领头前进的一个孛堇便高举起他地战刀。在空中尽情地挥舞着,嘴里学着蒙古人的样子大叫起来:“嗬……嗬……”
一千士兵随声附和,空中一片雪亮的战刀。“嗬……呼……嗬……”
兵卒们地吼叫声,逗引得他们座下的战马烦躁不安,喷出沉重的鼻息、踏动它们地铁蹄。抬头嘶叫。
千人队的猛安认为本军通过鼓动的气势已足,将战刀朝前一指。高叫策马前进。以这个契丹人看来,根据过去与南人交战地多次经历,在如此威猛的气势前冲到地城下,就是没把这些一贯懦弱的南人吓得破胆而死,那他们也肯定无心防守一哄而散。取下这个小小的邹平城绝对是不费吹风之力。
威风啊!猛安孛堇这一刻又找回了过去的那种感觉,觉得真是威风得紧呐。多年了,十多年前,当时实在是受不了女真人的欺压,狠心离开家乡亲人加入金朝地契丹军时,自己才二十余岁。那时候,契丹军虽然没有和由汉人组成的花帽军般成为金国的第一劲旅,却也是在北方大地上算得是主力军队之一。几次对上河南、江南的宋人军队,总是胜多败少,自己也从一个大头兵因积功而升为谋克(百人队)、猛安(千人队)的孛堇。
大军冲到城下。前面就是护城河了,守城军还是没动静,连人影也见不到几个,千夫长拉起缰绳,“呸”地吐了下口水骂道:“懦夫,南人真是没用,这样就真的吓破了胆,连男人也算不上……”
“点火,给我狠狠地打这些为虎作依的契丹狗!”千夫长的马嘶叫着而起,马嘶声中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数丈外的城头上有人大吼。很快,几声巨大的响声似乎在前边响起,千夫长身体受到不知来自何所地巨力撞击。在他离鞍向后飞抛的同时,他看到自己的胸腹间喷出十多股血线,位于左右的部下也都和自己一样高高飞起不声不响地摔于地上。眼前的光线由白变红,瞬间又由红变黑,然后就是剧烈的震动,所有的东西都迅速地离开自己的意识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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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陈那颜脸色十分平静,但心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南人守城还是使用这种会爆炸的兵器,看来这个邹平城攻下来要死很多人啊。只怕此次要剿灭山东的南人,会花费很多力气,估计大军不太可能在今年内到达汴京城下与大汗会合了。”
叫过一个百夫长,取出身上的金牌对他吩咐了几句,挥动了一下手。
百夫长边听边点头,待大帅说完后就行礼退下,喝叫一阵便带着他的百人队返身朝来路驰去。
派出去的斥候连续不断的飞驰而回,向斡陈那颜禀报附近这一带十里内的情况:城东,南人的军队只有两千人左右,知道大军来了后吓得躲在匆匆挖出的土沟里发抖;再往东去,有南人的斥候对大军斥候截杀,几批人都没见回报。城西,河上有好几条南人的战船,河水不知有多深,大军不一定能涉渡;小清河的主流河道水很深,最浅处约有丈许,不可能,也不必探察这个方向的回头路。
天上的云层在慢慢的变薄,逐渐的越来越稀了。不多时,天上裂开了一条缝,突然从那道缝隙中射出的阳光成一道金色的柱子,在闪动了一会他刺人眼目的光芒后,慢慢变得越来越柔和。这个光柱金灿灿的,非常好看。
一千契丹人只逃回了五百不到,死伤了一半多,由自己这一面攻城是无法实现的。没有填护城河用于装沙土的麻包布袋,特别是没有攻城器械,甚至连让人爬上墙去的云梯也没有,更不用说没有色目人制造的回回炮了。
斡陈那颜喝道:“传令,大军绕城东而过,去与阔阔思的大军会合。”
既然达不到合击攻取城池的目的,那就合兵一处攻城好了。看这城墙上地人也不是很多,最多也就两千来人罢。相信这样的小城,有一天时间即使南人有厉害的兵器。可他们架不住我地数十万人——最多两三天就能取下。
号角响、令旗挥,传令兵由树立着帅旗的这处往山岗下飞奔而去。
不久,得到命令的各军变换队形。开始缓缓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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