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如果大帅没有被南人的天雷击中,或者说没有受重伤就好了。”肉山——索利那颜长声叹息道:“也不知道这些南方来的汉人如何做得出恁般利害地兵器。发出来的天雷不但能打出数里之外。被其击中的人非死即伤,而且都是断肢裂腹的其惨无比。等吧,看看萨满们对断了一手一脚的大帅能治成什么模样,也问清楚大帅是否能不能够被治好。”
傍晚受到大雷神轰击的那堆人,果然是鞑子军地指挥中心,一通轰击不仅将蒙古兵炸死了不少,连鞑子军地大帅阔阔思也被炸断了一手一脚。所以史天福攻城的黑军。才展开攻击就马上退回去。
当晚,这些蒙古军的千夫长没做主张毫无主意之时,忙碌了一天的士兵们大部分都还不知道主帅阔阔思重伤,死活难料,围住火堆吵闹吃喝了一会,便去他们的帐篷里酣睡。站岗的士兵因为受不了疲劳,躲在大营附近的帐篷后面睡觉。也有几个士兵比较负责任,强撑靠在木栅栏上打盹。
子时过掉,现在已经是二月二十三日了,大宋朝庭去年颁行天下地皇历中。注明了今天——二月二十三日宜祭祀、沐浴、扫舍、狩猎、捕捉;忌会友、行贩、医治、修造、动土;煞自南方起,寅时出凶星。
从来没对大宋皇历会有丝毫兴趣的蒙古人,自然不会对此有任何研究,也不可能对子时没过的前一天和过了子时的第二天感到有什么不同,更不可能了解“煞自南方起,寅时出凶星“这句谶语,根本就没想到这句谶语将会对后半夜有什么影响,于他们大营即将发生的事情毫垂,所知。
别说位于中营的蒙古兵将士们十分放心地忙着自己的事,事完后自去安歇休息,就连四面的几个仆从军营里的各族兵将们也是托大得很,除了循倒派出值守的人外,连巡逻兵也懒得安排。十多万大军驻扎在这里,怕什么呢?反正对于龟缩在帮平城内不敢出来,只是依靠他们那种奇怪并厉害无比地兵器杀人,数量只有一点点的南人守军来说,这里的五个大军营帐根本就是巨人与婴儿之比。任是谁也没有想到,人数那么少的南人守军,竟然会大胆得离开那座乌龟壳般结实的城池,敢以几百个人就来劫营呢。更没有人能够想到的是,外围的几个营地都没有事,偏偏被认为最安全的中心这个蒙古兵营,却受到敌人的袭击。
大约丑时末,除了时大时小传出帐篷的鼾声、架在各处的照明火盆的噼啪声、忽有忽无的冬眠后醒来的虫子啾啾声外,四下里一片寂静。
一个十六七岁的士兵突然被凉风给吹醒了,感觉中似乎远处有点什么动静,好像有狼群正因为垂涎营地里的肉香而在外悄悄地巡走,想要寻机扑进去叼走几块裹腹的食物。他抹掉流出嘴外又粘又臭的哈拉子,伸展了一下酸麻的腰身,打着哈欠慢慢走到寨门口,向四周了望,除了黑沉沉的夜色外什么都没有发现。那个士兵非常疑惑的摇摇头,正准备走开,这时他看见了从很近的黑暗里跃起一群黑影扑来。那个士兵愣了一下,本能的伸手去拿挂在胸前的牛角。试图马上吹响示警。
似乎有什么声音传到,同时身躯一震,孩子般地蒙古兵受重击被迫退了,这个士兵伸到胸部的手没有拿到牛角,只摸到了一支长箭,一支射穿自己胸膛尾部没有羽翼的箭杆。随即就感到了胸部钻心的巨痛。他痛苦的张大嘴巴欲待发出惨叫。
“嘣”的一声,这次他听清楚了,是是自己极为熟悉、而且在家里——大草原上——射猎时经常做地,拉开弓弦后弹开三个手指射出箭矢的声音。可是,怎么这稍远些就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的夜里会有人……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黑暗中再次射来的一支长箭。笔直地穿进他张大的嘴,将还没越过喉咙的声音硬是压回腹腔内。蒙古兵感觉得到,那支小手指般细小锋利地四棱箭镞由喉而入,耳里传来“刷”的一下锐利的金属物体冲破后颈的声音,冲击力随之将他带倒钉在草地上。
今年四月夏天才到,接下来的几个月正是各种牲畜土膘长肉的好时机。不知道为什么。大汗一反往常地规矩发出了征召令。使得才过完十六岁生日地他,不得不告别了父母亲、弟弟妹妹,和其他牧民一起离开大草原,骑马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到那颜大人的军队里。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接受训练,知道了必须按照各种号声的命令去怎样做之后,就开拔到这个叫山东行省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打过一次仗的这个娃娃蒙古兵。这时候觉得自己很痛苦,他感觉到自己地生命随着上半身的鲜血一起,很快由箭镞的小槽中迅速流失。他不愿意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别人的土地上,他所以会来到这里并不是他这个刚刮才成年之人的错。来到这里的一路上杀掉的那几个汉儿——别人都是这么称呼他们,是因为这些人不肯把他们的粮食草料交给军队,而且还想反抗牌子头的命令、逃跑。当时,从来没有杀过人的他很害怕,并不想杀死这些汉儿,也是牌子头逼迫他动地刀。
现在自己终于遭到了报应,马上就要死了。是死在南人——南方来的汉儿——箭下。他不愿意死,很想大声呼叫能猛而来厉的父亲,很想叫自己慈爱的妈妈。他想请一个人就能与十几头狼博斗而保住自家的两匹马和十五头羊的父亲,或者让从小就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妈妈来帮帮自己。但他叫不出声,只能睁大他带着稚气和不甘的双眼,无助地向已知和未知的各种神灵,以及“永生的天帝”——长生天——诉说嘴里讲不出的求生渴望,并祷求他们告诉双亲、弟妹,自己再也不能回到大草原了。
领先大步而行的陈君华斜背夹钢枪,手提那具大钢弩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寨门外,跟在后面的几个士兵隔着木栅栏,无声无息但非常利索地杀死了靠在栅栏上睡觉的哨兵,并动作快速地将寨门大开。
陈君华压低声音向身后的几个黑影吩咐:“传我的命令,按我们出发前分配的任务,全军进入鞑子军营后各哨自行展开攻击行动,尽量先夺取鞑子兵的战马,并将他们的其他马匹用雷火箭惊散驱出,然后跑起速度向他们的营帐踹杀,务必要以消灭敌人为主。就是这些,大家开始行动。”
硬探哨长苗起家笑嘻地小声向左右的属下硬探们说:“前些天我看过别人家里的皇历,记得那上面说,二月二十三日,也就是今天的日子十分好,最宜狩猎、捕捉,又有‘煞自南方起,寅时出凶星’之语。大家想想,我们是二月二十二日夜里出动的,自入了子时便过掉一天,如今已是二月二十三的日子了口现时我们的情况正是外出狩猎,而且从南往北打,正应小煞自南方起”的话。另外,再过片刻就到出凶星的宙时,此战必定大胜而返,大家务必奋力杀敌,包保人人都能立个大功回去。”
为手下人鼓完劲,苗起家带着他手下的战士先一步闪身进了敌人的大营,更多的战士则扳倒几根栅栏木轻轻放下,加大进出的通道。然后,在其各自哨长的带领下,弯着腰直接冲进营地去。
进入了敌人营地五六十丈后找到了马圈、草料堆。陈君华当先射杀了一个值守的蒙古兵后,从背上换下了长枪。
跟在陈君华后面的战士们几乎同时扑了上去,再顾不得这样大动作地奔跑声会惊动鞑子兵,先将能帮助自己增加进攻或逃跑速度的马匹捞到手再说。
“咦?!这下省事多了。”陈君华走近马圈时才惊喜的发现,用于马群外面围成圈的并非木栅、绳索,而是钉得稀疏的木柱和一段由几百个马鞍垒起的矮墙。
“快。每人两匹马,一匹乘骑一匹备用,把马鞍放到马背上系牢,备用马地缰绳挂在乘骑的马鞍上带着走,准备好后立即随本帅冲杀。”
陈君华压低声音向跟来的战士们下令。自己选了两匹看来高大些的战马,在装好马鞍后,只一挥手间就用长枪划断它们前蹄间的绊绳。跃上其中一匹马背。等护卫队的战士们都有了马匹后(奇*书*网^。^整*理*提*供),轻喝一声就策马直接撞向了最近的一个帐篷。
不多时,鞑子大营地几处地方传出的蒙古人惊叫和兵器撞击声,有人用汉话纵声高吼“杀啊……快发射雷火箭……把鞑子的马惊散……”
护卫队的战士们同声呼应,一时间喊杀声响彻了黑暗中的营地。
同一时间,雷火箭的爆炸点燃草料堆和马棚。随后又有蒙古人地毡房营帐被点着火头。数十处几乎在同时引发地大火冲天而起。
受伤的马匹痛得到处跳跃窜动,俄而绊蹄索又被奋力挣断朝空阔处狂撞。没伤的马匹被爆炸声和伤马搅惊,嘶叫着朝空处闪避,不多久便引发了马群的骚乱,越来越多的战马向马园外逃窜,最终形成了马群的大逃亡。
人少马多的鞑子兵大营,数万匹马分成了几大股奔跑冲撞没有人能阻止这种马匹组成地洪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马从几条血路向黑暗的野地里逸去。
一些没被踹倒的军帐内,熟睡的蒙古兵们被奔马、厮杀和混乱的叫喊声惊醒了,他们有的抓起武器慌里慌张地冲出营帐,有的还在穿衣服找武器,有的三五成群向马圈跑去。大营里混乱之极,士卒找不到自己的官长,头目也找不到他们的士兵,只好各自为战。不少士卒尚在睡梦中就被踹倒地毡帐压住,让经过的马匹踏得肉裂骨折;相当数量的蒙古人才出帐篷就让敌人挑飞躯体、砍下了头颅、割断了咽喉;更多的鞑子兵则是混乱中被当成甩手雷的雷火箭镞炸倒。然后由自己人惊慌跑过时踩得不成人形死于非命。
刚刚才由步兵变成了铁骑的战士们,虽然骑术不怎么在行,但却也是会骑马能在快跑的马背上杀敌的英勇战士。他们在这乱成一团的敌人营地里也能够往来飞驰,长枪、战刀挥舞得象风车一般,敌兵尸体抛跌、头颅纷飞、鲜血四溅,一个个狼奔豕突,哭爹叫娘,人人都象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一气,任由这些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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