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抛跌、头颅纷飞、鲜血四溅,一个个狼奔豕突,哭爹叫娘,人人都象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一气,任由这些骑马的步兵随意宰割。
陈君华高大魁梧的身躯在人群中特别显眼,他挥舞着白光闪闪的夹钢枪,飞速地将一个又一个人刺穿、挑飞,把一条条生命硬生生地夺去。
苗起家没有骑马,他矫健的身影在敌兵中像豹子一样灵活自如,右手舞长刀,左手挥不知何时夺来的短剑,每动一下都是在招人魂魄下地狱。
哨长田静脸上受了伤,面颊上的那条两寸长翻出红肉的刀口,流到脸上、身上的血,在夜里的盆火照耀下看上去分外的狰狞恐怖。他舍去自己的战刀不用,骑在马上左右抡动夺自敌人的一支三四十斤重的狼牙棒,捱到的人非死即伤,决无逃生的可能。因为杀了太多的人,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愤怒或者痛楚,他只是机械的用带刺的大棒子左右甩动,坚决而无畏的一直向前。
还在帅帐中坐得昏昏欲睡的几位千夫长,被惊天动地的厮杀声惊动了,他们涌出帐篷之前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南人军队劫营了。第二个进入脑子里念头就是:赶快出去组织迎战。几位千夫长从营帐里匆忙跑出来,看到了惨绝人寰的杀戮:几支上百人的南人士卒在朝帅帐冲突而进,一路上毫不留情地肆意屠杀自己的族人,有一队铁骑很快就将冲到帅帐。
几位千夫长地心在滴血,捏古思立时显示出他那种利索敏捷的作风,高举弯刀大吼:“号角兵。号角兵在哪里……吹号,吹号呀……立即吹号,命令所有兵卒们就近靠向任何一个牌子头、百夫长,由聚在一起中的最高官长指挥……坚守抵抗……围杀……,劫营的南人。勇士们,跟我来,杀……”,
索利那颜肥胖的身躯最后钻出大帐。入目附近的情况后他与别人想地不一样,首先觉得这样混乱的场面在自己来看是回天乏术了,让别人去同南人拼命才最是正确的选择。再一个念头是自己必须赶快逃跑,离开这个杀戮屠场越远越好,离开越远自己才越有活命的希望,才能继续享受他美好的人生。他知道,像自己这样杀了不知多少汉儿的蒙古大官 索利那颜自认是蒙古的大官一 如果、一旦被南人抓到。那将会死得非常难看,更可怕地是会死得非常痛苦。
索利那颜不想死,一是他怕痛,以前他经常坐得很近地看奴隶被杀的样子,极为欣赏奴隶死前的那种痛苦万状的惨号和表情,知道被人杀死的过程是极端痛苦的一件事情。二则他怕减少了身上代表自己高贵、富有象征地肥肉后会被人耻笑。想想平常地日子里。连被一根小刺扎到了任何一处肥肉里。都痛得让人难受极了。再想想无论是被刀子砍死,还是被长矛扎死,那都是极痛的,这叫他怎么受得了啊?!再者说,就算是没被劫营的南人杀死,就算是只受了点伤好了。那么,受了伤就必定会因为痛苦而使得自己严重掉膘。也就是说,象征自己高贵、富有的这一身肥肉就会消失很多,在和其他贵族一起的时候便会让别人耻笑,就会失去极大的面子,这是索利那颜万万不能容忍的事情。
有鉴于此,索利那颜马上就下定了决心:自己应该当机立断,向北边没受南人攻击地营地逃跑。
索利那颜马命令几个身型灵活的奴隶抢了一匹马并把他推上马背,趁着这里混乱不堪的时候,连随身的孛斡勒有柔美女声的肉球也没招呼,独自向没出现火光的地方逃命。鞭子狠狠地抽在马股上,临走之前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我去后面组织铁骑,立即就回来支枷 ”,
“杀啊……”,“陈君华暴喝大叫。
“杀……“战士们同声应和,炸雷般的吼声冲霄而上撕破了黑夜的宁静。
田静的狼牙棒撕破一个帐篷,他和身后的四五个战士怒吼,策马踩在熟睡未醒地敌兵身体上飞驰而过,随即更多的战马尾随在他们后边,从已经死去的敌兵尸体上践踏而过,转眼间十几个士兵就成了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
每队百来匹战马驮着百来个士兵放声怒吼,疯狂的驱打战马肆意地从蒙古人的帐篷上飞驰而过。前排的人用长武器撕开敌人用牛皮或是毛毡制成的帐篷,中间一排人从尚在酣睡中或者已经惊醒或者茫然不知所措的敌人身体上践踏而过,后排的人手执武器,不但驱马踩踏,还挥动武器肆意劈杀漏网的敌兵。被铁骑席卷过的地方残肢断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田静这一队铁骑像咆哮的猛兽,像嗜血的魔神疯狂冲杀向黑暗深处。
陈君华的长枪在黑夜中就像是饮血的幽灵,它一路狂啸,凶猛的蚕食着睡梦中、起了身却神志迷茫的生灵。
护卫队的战士杀性大发,心中的杀意从呐喊声中喷发,他们愤怒的吼叫,狠命的打马奔驰,不论是卧倒的敌人还是坍塌的帐篷,一律踩在脚下,任意践踏摧残,把鞑子们的绝望和惨叫统统浸没在血泊之中。
蒙古人的一千多个营帐分布在长不足三里,宽不过五里的狭窄范围内,内中另有近七八平方里为马圈、草料堆。这种密集布阵方式给偷袭者一个巨大的机会,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残杀了上千条生命,马踏连营的效果当真是惊世骇俗。
许多鞑子兵死在睡梦中,更多的蒙古人死在睡眼惺忪的茫然之间。
当驻扎在大营中间的战士惊惶失措地从营帐中奔跑出来时,他们的命运更加悲惨。从前后左右四面五路黑暗中杀出来护卫队战士对他们进行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被喊杀声和轰鸣声惊醒的蒙古兵们衣裳不整,在大营中鬼哭狼嚎。
四散奔逃。他们大约知道自己的部队遭到劫营了,只要望一眼火光冲天的草料场、帐篷,就打心里猜想敌人地数量一定极多、非常庞大。他们刚从邹平城下撤到这里不过几个时辰,就遭到敌人的夜袭,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听到大帅的号角传令声,也没见到他们占神般的大帅出面指挥作战。以至于产生了极度恐惧和沮丧,失败的阴影中慢慢在整个大营四处蔓延。
草料场的大火越烧越大,腾空而起地烈焰映红了半边天,其火势之猛、火势之大令人瞠目结舌,肝胆俱裂。许多跑向马场的士兵被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掉头再次跑向帐篷。寻找逃生的机会。
杀声震天的战场突然之间就被火光照亮了,狼奔豕突的蒙古人恐惧到了极点,他们无助的哭号、叫喊着,奔跑着,就像羊圈内一群待宰地羔羊。
当陈君华和田静率领各自地骑马步兵第二次在敌人大营中间擦肩而过时,个别凶悍的蒙古人开始反击了。几个鞑子兵从最初的恐惧和混乱中惊醒过来。在铁骑狂奔过去之后。开始寻找武器,邀约起三五个人组织在一起,结成小型阵势,准备负隅顽抗。
当陈君华和不知什么时候骑到马上的苗起家,各自率领战士们在鞑子的大营中间会合时,距离开战不过很短的时间,他们认为也许只是战马狂奔两三里路的时间。简直太快了。两哨地战士们仿佛做梦一般,一时间都还沉浸在血腥和惨烈的厮杀之中。看看被斩杀在自己这些人刀下的一地蒙古兵尸体,望着血肉模糊一片狼藉的战场,抬头又是火光冲天的草料场,战士们谁都不能相信,从严没有真正厮杀过的自己,竟然可以杀得了野蛮凶悍的蒙古人,消灭了这么多蒙古族的士兵。
士兵们从震惊中突然醒悟,人人激动万分,个个高举武器。跟着云,帅和哨长纵声狂喝“杀杀杀……”
他们的吼叫声响彻了战场,响彻了黑夜,惊得附近的蒙古人恨不能寻个地穴钻下去躲避。
凶狠蒙古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直到战斗结束,他们都没有机会组织起一次那怕是稍为有一点点效果地抵抗。蒙古人突如其来的袭击打懵了,打跨了,打得崩溃了。
陈君华的暴吼声在黑夜里显得极为雄浑,它超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清晰的回响在战士们的耳边。
蒙古人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远远的避开,寻找可以躲过这位杀星的锐利眼睛。飞奔的战马在陈君华的鞭打脚踢之下,再次加速。一些准备迎战的蒙古兵看到战马发疯般的冲来,吓得掉头就跑。三五个敌人组成的小组合,根本不需要挥动武器,仅仅依靠战马的速度就可以把他们撞的横飞起来。但是个别敌人的冷箭和一些悍不畏死的敌人舍命阻击,造成骑马步兵们也出现了伤亡。
激烈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状态,但是敌人由于失去了首领的指挥和组织,也没有了熟悉的牛角号声进行联系,造成了各自为战,其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其局部惨败的命运已经不可挽回。
几支反复冲杀的骑马步兵,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骑术熟练了不少,这些骑着战马步兵的速度,在逐渐失去阻力的战场上越跑越快。在铁蹄的踩踏、战刀斩杀、长枪的刺击下,抵抗的喊杀声越来越小。这一带鞑子兵四处奔逃的身影,随着马匹的反复践踏已经逐渐稀疏下来。既,无什么战斗经验,也没有悍不畏死拼劲,没死没伤的蒙古人紧紧的躲在各个角落,生怕自己被狂野的铁骑卷走,再也看不到早上的太阳。
陈君华的长枪上下翻飞,田静地狼牙棒左右砸杀,战士们的武器飞一般的起落。狂暴的战马凶狠的撞击,无数的生命在黑漆漆地夜里悄然消逝。
倏然,一个号角声响起。
片刻后,又有几支号角加入这单调的声音中。
再片刻,数十支号角的“呜呜”声汇成一片冲上夜空。
蒙古人的心情一定,终于有官长出面组织抵抗了。他们将有生的希望。
不过半剩时辰,护卫队的战士们明显感觉得自己和战友们再不像刚才般轻松,看到的鞑子兵不再惊惶失措任由他们砍杀,而有相当一部分挺枪挥刀扑上来纠弹拼杀。
陈君华在鞑子地号角一响的时候就知道不能再打下去了,立时从怀里掏出一管七寸长的纸筒,打着了火媒后点燃引线以大、食二指轻轻夹住。只听“砰”一声爆响,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