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蒙古兵换回去的前提下,才谈得上以蒙古贵族的女性和亲的举措。
昨天陈志平没来得及将这些话说完,就让林强云给请出了军帐,心里实在是郁闷得紧。好在今天双木商行的军队忙于展开对蒙古人的进攻,看守师徒俩的十个军士也没什么为难他们,甚至还在请示了林飞川之后,同意让一老一少两个道士随着运送弩车的民夫一起,前去观看与蒙古兵的战斗。
双木商行对这次与蒙古兵的战斗,以陈志平看来准备得十分充份。原先他一路踊着民夫们走,一边还能有对徒弟讲说一些双木商行与林飞川的奇闻趣事。待到看清数千契丹兵被大火困在一个山坡上,无数的活人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最后成了一段段的焦炭之后,他就再没了游戏的心思了。
“几千条人命。几千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一把火给烧死……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样的杀戮……”陈志平的徒弟述律敬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契丹年轻人,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这样被活活烧死,不由得悲愤交加。心急之下也没顾上征得师傅的同意,便加快脚步往前越过民夫的队伍,要赶去与林强云理论。
“敬儿,不可鲁莽……”还沉浸在震撼中的陈志平惊觉徒弟要去做什么事时,那全真教第四代弟子中武功排在十位之内的述律敬已经跑出十多二十丈了。
被拦在远处的陈志平师徒俩,面对十具手弩里寒光闪闪的四棱箭矢,既便是自认武功高强的全真好手。他们也不敢以身试箭。看清另外还有十根并在一起的双筒短铁管,虽然不明白这些铁管是做什么用的。但看持手弩的士兵见到有铁管的人到达后,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神情,陈志平和述律敬就知道这些物事肯定比一发三箭的手弩还更厉害。陈志平也想起昨夜林飞川就是用相同的铁管指着自己相威胁,作为天师道的“上人”,能在众多属下的面前说出会将自己立毙当堂,想必也不是信口开河的虚妄之语。
让陈志平十分不解的是。林飞川已经排好了攻不似攻,守不像守的奇怪兵阵,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师徒俩只见林飞川一时站立,一时蹲下在不知与人说些什么。最后,他们但见林飞川身边的两个年轻士兵,同时挥动两面三角小红旗上下左右的画出图案。
述律敬移近师傅身边,小声问道:“师傅,林飞川身侧的两个兵卒……不对,可能是穿了战袍的小道童,可是依那厮……”
“放肆。林飞川乃天师道前辈的入室弟子,也是道门中的‘上人’,其辈份比为师都不知高了多少,你何敢如此不敬!”陈志平放低声音厉叱。
述律敬一惊,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改口:“弟子知错……师傅呐,那两位小道兄是否按飞川‘上人’的吩咐画符,如此临阵作法便可令蒙古兵败绩么?”
陈志平:“此中内情,为师也不是很清楚。道教大体上可分为‘符箓科教派’与‘金丹炼养派’,本派的全真教即是金丹炼养派之一。本教以断情绝欲为修道的前提,以清静无为为修炼要旨。你的祖师爷长春真人即认为‘一念无生即自由,心头无物即仙佛’,主张性命双修。但本教南宗相反。倡导先性后命,以性为主。常曰‘吾宗惟贵见性,水火配合其次也’。而天师道则是符箓科教派,不重修持,崇拜神仙。主要法术是画符念咒,祈禳斋醮,为人驱鬼降妖除魔,祈福禳灾。正如敬儿你所言,这位天师道的‘上人’大有可能是在临阵作法,那两位穿了战袍的道童相信正是在凌空画符。我们且不要去搅扰,就在此地看看符箓派天师道的‘上人’道行有多高,是否如此画些符箓便能将蒙古兵打败。”
“弟子遵命。”
师徒俩一时间也看不出林强云身边的旗号兵到底是否在画符,也没能看到画出的符箓对蒙古兵有什么干碍。但接下来数百架小炮和子母炮的轰击,却是让陈志平师徒大吃一惊。
述律敬结结巴巴地自语,又似是向师傅请教:“这……这……这到底是什么兵器?太……太可怕了……人、马的残肢断臂都被打得飞上天,‘上人’他……他……是怎么做到地……”
“无量寿佛!年纪轻轻便练成了如此高深的仙法道术,果然得到了前辈上仙的真传。”陈志平心中的震撼不亚于述律敬,他回答的语声里带有微微的颤抖:“林飞川如何做到的为师不知,想来不外是传说中‘上人’所用的法器罢。就不明白这位‘上人’何以有恁般大的法力,竟能一次祭起如此之多的法宝攻敌,其道行真是深不可测呐……”
西北风把蒙古兵营里的硝烟吹向另一边,使师徒两人不能嗅出火药味,也就没在第一时间里解开他们的疑惑,却把林强云的神通广大记住了,在他们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深烙印。陈志平回想起昨夜的状况。不由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幸亏自己见机,没敢多说什么惹怒此子。若是林飞川真要发起狠来诛杀自己师徒,那可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在如此厉害的法器面前,任凭武功再高的人,也难逃一死。难怪连江淮大侠丁家良也对这林飞川赞誉有加,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正道侠士愿为双木商行助力。”
陈志平想要看清楚三十多丈外的那些方阵,他轻轻扯了述律敬一下,用眼色示意徒弟跟自己来。两人慢慢式探着往前走去,盯着他们的亲卫和护卫队员见他们没朝局主处走,也就不再出声阻止。只是亦步亦趋地紧随他们移动。
营寨里的蒙古军队总算有所动作了,那些在大箱子前面的十个方阵。也于蒙古兵冲出营门的前片刻,在官长模样的人喝叱下,迅速而有序地退到了箱子后面三四十丈设阵。
陈志平不解地看着黑漆红纹的箱子缓缓收拢,好一会才见到那些大箱子底下有轮,心中恍然道:“原来是四面封死了的车呐。”
就算是知道了这些箱子是一种特别的车,他看到蒙古兵的箭射到车板上就掉下地时。还是吃了一惊。当车顶上的子母炮发出射击的响声时,更把师徒俩吓了一大跳。而成片的蒙古兵连人带马一起,在轰隆隆的响声中,在自己的面前被莫明其妙地击碎、撕裂,那种惨状令陈志平和述律敬有股转身就跑,尽快逃离这片人间屠场的冲动。
“天呐……”述律敬的双手不知是掩嘴呢还是掩眼,只发出了短短的两个字就僵在那里再不能移动分毫。
“道长,喂……”不知过了多久,述律敬被人推了一把,心神从震撼的迷失中清醒过来:“什么?”
“道长请和我们一起退后。鞑子兵马上要出来冲阵了。”
述律敬发现师傅正从前面往回纵跃,回到这里时脸色不正常地说了声:“我们退到弩车阵后去。”
出得营来的蒙古兵只仅有不足四千人,这支队伍排列的整整齐齐,前后左右都有照应的向着前方缓缓压来,一部分人甚至还有闲心跳下马将那些挡路的尸体搬开。扫出通路,似乎对这犹如地狱的景象毫不在意。
“全部床弩,成二分水仰角齐射!”已经占位于退到后面战车前的床弩阵中,领军的部将突然间高举起战刀发出了射击的命令。他们发现眼前这支蒙古队伍似乎全都抱定了必死之心,如果让他们就这样从容不迫地排好阵,又再被他们发起冲锋的话。那相距只有不到一百丈的这些弩兵。将会全部成为鞑子兵的弓箭弯刀下的冤死鬼。
片刻之间,由民夫和护卫队充任的弓弩手就完成弩床仰角的调整。随着一声“射”字的高叫,各弩床负责击打机关地什长抡起手上地木锤,朝木制的机括狠狠地敲下,有人还大叫出声:“去死吧,来根据地破坏我们安宁生活的蒙古狗杂种!”
六七百架弩床上万支粗大的弩箭,这一瞬间离槽而出,顺着一定的角度向着天空飞,一时之间只见满天空都是扑向蒙古兵战阵飞翔过去的弩箭。
蒙古人明知自己这几千人在如此之多的弩床面前出现,完全只是白白送死,但还是鼓勇而出直面死亡。看似凶悍无比的蒙古兵,在亲眼见到无数的弩箭犹如旱灾后的蝗虫扑来、如巨大的冰雹从天而降,恶狠狠的砸到自己的队伍方阵中的时候,也是骇然变色。只不过他们没有叫出声,只是一脸惨然地目注漫天的箭雨。
一时之间,毫无防箭的蒙古兵和他们的战马纷纷中箭,有不少弩箭甚至穿透他们的身体,再贯入后面的人体,显示出很强的穿透力。
只一波的弩箭射出,至少就让将近四分之一的蒙古骑兵和他们的马匹躺下。
在弩兵们忙着开弓装箭的时候,林强云及时举手叫停,策马到弩阵前大叫:“丢弃兵器,下马跪地投降者不杀!”
蒙古兵的方阵中,数千具人马的尸体多是中箭而死,虽然大部分都已经断气,可还是可以看到数十上百个芶延残喘的伤兵。骑在马上的蒙古人对林强云的呼喊声理都不理。只是露出对死亡地恐惧与害怕,对命运的无奈与无力,还有对生命的不舍和渴望,以及部分人一副早就知道会如此的神态。而唯一没有的,就是原本在他们身上体现出来的凶猛强悍,和以往那种在杀戮与征战中的不顾生长死与嗜血疯狂。如今的这些蒙古兵,有如一群没有了多少生气的行尸走肉,只会呆呆地坐在马背上,紧握着他们的弓箭和战刀发愣。
照这种情况看,全部歼灭他们已经毫无疑问了。只是双木商行的人肯不肯放过他们,或者是斩杀这些蒙古人所要花费的时间长短而已。
不知道他们是没听到。还是听不懂汉话,或者他们已经成心想死。蒙古人对可以让他们有一条活路的投降叫声听而不闻,完全不予理会。
好一会都没人出来回答自己的招降,林强云的调转马头回到弩床边,高举起右手准备发令。
“大人……且慢,恐怕他们听不懂大人说的话。容小道述律敬试试去劝降蒙古人如何?”述律敬不顾一切地冲到林强云不远处,在四五个人的手里挣扎着抬起头大声叫道:“无论如何也请大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如果不能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