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山魅……”
“原来是山魅,难怪,难怪……”
方黑熊制止手下人的吵嚷。大声道:“双木镖局的那些孩子为我们出了力,现时他们有险,我们不能看着几十个孩子被那些鞑子地奴才伤害。我们回去,走快点,希望能来得及助他们一臂之力。”
山都回到那片树林时,沈南松地一小队孩儿兵已经动上手,与吴四英等恶贼们进行了好一会的战斗了。
呼喝吼叫的恶贼分散得很宽,叫嚷声也把山都在村上移动的枝叶声盖住。
进入到战场,眼里喷出火来地山都,看清村木间除了三四十具贼人的尸体和伤者外,还有几具孩子的尸体以及五个受了伤,正被贼人按住准备上绑的小孩儿兵。这些孩子都是山都最要好的朋友奇+shu网收集整理,恶贼们竟敢伤害他们,还要用绳索来绑缚,更令他气愤的是有几个孩子已经被杀死了。这还了得!?
愤怒的山都怕会误伤了自己的朋友,不敢取用手弩、手铳,抽出恩人给他的宝刀,飞身而下先把落在后面捉住孩儿兵的贼人杀掉,求出这些孩子再说。
“喂呀……”无声无息地将四个贼子割破喉咙,把五个孩子把到数丈外的一株村后放好,山都不再隐匿身形,厉啸声出口,飞身上村朝山下冲去。
三百来个身具武功的江湖好手,并不像孩子们想象的那样会被射倒几个人就吓例。先冲上前的贼子被弩箭、钢针放例了十多个后,他们也学清了,知道不能一窝蜂似的一拥而上,也像孩儿兵一样的分散开利用树林的地形和树干快速跃进。这样一来,人小力弱的小孩儿兵所发的针、箭就很难阻止盗贼们的进攻了。
这些恶贼中,以胡鼻淫羊的轻功最好,是他最先突入到掩护后退的小孩儿兵左近,并还有一什人让此人打得失去了战斗力。没有战斗经验的小孩儿兵吃了大亏,首先有一组三个小孩儿兵被他杀了一个,重伤两个,三具小手弩全被这淫贼弄到手中,并立即以钢弩向小孩儿兵们进行射击。其后的两组七名小孩儿兵全都是死伤在被夺去的钢弩之下,让沈南松急得要吐血。
“嘿嘿,已经有两个受了伤被打昏算是活的,另外七个不知死活。就算全都被手弩射死了也还领到二百六十两银子。”胡鼻淫羊心里的得意不是用语言能够形容,身形闪动跃到一棵大树后,蹲身探头向下张望时心里不住计算自己能得到多少银钱:“二百六十两银子,折算成铜钱就是二百六十橹,赵宋南朝的会子可得一千五百七十五贯多,哈哈,这些钱可以让大爷舒舒服服过上四五个月到半年了。”
十来丈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晃动,胡鼻淫羊悄悄伸出已经上好高强度装上三支无羽箭的钢弩,轻笑道:“想不到双木商行不但刀具做得好,连这种钢制的手弩也天下无双,合该我公羊屠能发一注小财。又是一个二十两……”
话未说完,尖利的啸声从空中袅袅而降,胡鼻淫羊一怔神间,背上让人狠狠地砸了两下,刚刚感到腰背疼痛张嘴欲叫时,又有一物从后伸到喉部,只觉喉头颈侧一道长长的凉意流过,把还没吐出的惨叫声堵回了腹腔。胡鼻淫羊持着小钢弩的手上一震,背上一轻,胸腹内的那股气息变成一股热乎乎的气流和液体,由喉头往前涌出,由颈部向右肩外喷射。他这时看到面前的村干上突然多出了大块的血迹,眼前还有大片红色的水雾。数息的时间内,胡鼻淫羊迷迷糊糊的脑子里只来得及想到:“可惜,我的赏金还没拿到手啊……”
沈南松留于半里外作为后续支援掩护的一个小队小孩儿,小队长也在听到手铳射击声时,感到情况有些不对,立即下令全队向铳声传来处急赶。
卷十 第二十五章
“可怜我,张阿大,从小死了爹和妈。
风飕飕,雨淅淅,行路好艰难。
天气又冷,肚子又饿,满身病痛苦难熬。
先生啊,太太呀,做些好事吧。
你辟如养了,一只小狗或小猫。
冷饭也好,冷粥也好,只求吃个饱。
馊菜也好,臭羹也好,能够救命就罢了……”
声调缓慢且吐字清晰、苍凉悲惨并低沉沙哑的歌声,无意识地缓缓从喉咙里倾出,如同一大堆无形无质的气泡让人抛弃,飞越过两侧女墙轻轻地砸到奔流不息的河面上。少量渗入水里徐徐荡漾开去,消逝于无形。其中一部分歌声组成的气泡被柔软的河水反弹了一下,回头返向船中人们的耳内,引发无数股涓涓倘下沾湿衣襟的泪珠。另一部分向顺流而下的战舰四周飘出,不管这样软弱无力的倾诉有没有用,动人的旋律不依不饶地朝天地万物倾吐悲惨人生的艰难、乱世天道的不公。
取掉包扎在头顶上的药饼,由名医陈自明研究了许久才敢动手,为她拔出脑袋上扎入穴道中埋藏的空心银针,直到昨天夜里才略微清醒过来的黛丝娜,一手按着她显得有些臃肿的腰腹,也被这令人心碎的歌声所吸引,和应君蕙两人小心翼翼地互相搀扶走到舱门。行出舱门的黛丝娜泪流满面,她现在脸上除了感动得涕泪交流的一塌糊涂、带着即将成为人母的骄傲外,更多的是见到男主人的兴奋、忐忑与不安。
同样悲伤、兴奋,略有些慌乱,看向着黛丝娜时则闪射出妒忌光焰的应君蕙,在催人泪下的歌声中,洒落一地地水滴。
一高一矮两个女人相扶相搀。抽搐着身体流着泪,慢慢走到船头依舷板双手抱膝而坐的林强云身后。
啜泣、抽气声由小到大,把唱和听的人们从虚无飘渺的痛苦中拉回现实中来。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林强云飞快地抹了一把脸面,轻轻抽了一下鼻子,这才回过头对她们苦着脸笑了笑,拍拍身边的船板和声招呼:“君蕙、黛丝娜,过来坐下吧。晒晒太阳对你们都有好处。”
远处,老于世故的宗玖与陈自明悄悄低语,名医听了后附在亲卫哨长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哨长点点头挥动右手,把船板上的水战队员全赶进舱内。亲卫也只留下哨长在内地几个人站在两丈外,背向林强云朝外戒备。
应君蕙的眼光迷离,啜泣得身体一抽一抽的,她还沉浸在歌声造成的伤感中没有恢复,只是对林强云柔顺地点头。
“您忠心地奴隶,向尊贵的公子、我最崇敬的主人请安。您卑微的奴仆黛丝娜祝您安好,恳求至圣穆罕默德(愿主赞颂他并向他祝安)赐给您健康与财富。我以至诚之心祷求无所不能的真主安拉。请让烦恼和灾祸远离我尊贵的公子主人吧!”黛丝娜吃力的想要跪下,在林强云拉住她后擦去脸上地泪珠,但还是微微弯着腰。她发觉公子主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没有了过去那种面对路人般的无视与漠然,而是多了一份深深的怜惜,多了一份从内心透射出来的关爱。喜出望外的黛丝娜激动得浑身发抖,有一种脱离了遭受痛苦的火狱,一下子升到天堂的幸福。这种从天而降地幸福感觉。令得她几疑自己是在做梦。忍不住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痛得黛丝娜几乎要叫出声来,这才相信这是真地。
被鞑子细作掳去了几个月,虽然一直处于昏睡的状态在心理上没受什么太大的苦。但可能是吃食没照顾到的原因,或者是受到不良药物控制地时间太久,脸色青白的黛丝娜身体赢弱,这使她怀孕的腰身十分明显。
一手一个拉着应君蕙和怯生生的黛丝娜靠在身边坐下,转动头颅左右看了她们一眼。入目右边一对受惊小兔般的眼神,似乎在诉说她的渴求、依恋,还有一种唯恐被拒的可怜。林强云伸手揽住黛丝娜的腰,怜惜的用力接紧。触手她有些僵硬不住颤抖的身体,林强云不禁感到深深的自责,心道:“黛丝娜、荷丝娜姐妹倒也真可怜,被其叔父作为输掉的赌注送来后,自己对她们一直都不假以辞色。一年来二女千方百计讨好,刚刚接受了她们并与其有了合体之缘,就被人掳走,实在是苦了她们。”
“对不起了,君蕙,大哥……”林强云握住应君蕙的手臂往身边拉。
应君蕙顺势紧贴他的身子坐下,将头靠到林强云的肩上,伸手掩住他的嘴:“别说了,我能看到大哥就开心得很。让我们就这样静坐一会好吗。”
应君蕙去寻找名医治病,至今足有半年多了。据这位在不惑之年便声誉鹊起的名医告诉林强云,应小姐来找他医治太迟了,就凭他的医术,还真是没把握将她的病治好。
但陈自明也没讲不能治愈,他说必须经过一到两年的时间治疗观察,方能确定最后的结果。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让应君蕙失望之中又留下了一线希望。
林强云明白,应君蕙的内心深处其实比黛丝娜更苦,他在应君蕙缩回纤手之时不禁喃喃轻语:“可怜的君蕙……”一时心里涌起缕缕柔情,手上用力将她们紧拥在怀中。
四天前,也就是三月二十六日中午,抵达顺阳城西小码头的林强云,进食期间向本地官吏问明了护卫队截击蒙古军战场的位置,刚准备率军出发时,就接到留守于汉阳军水战队派人用小船星夜送来的一个回回蕃人。
“尊贵的林大人,卑微的奴仆古德,受秦大人仲涪先生的委派,在大江上赶了十六天的路,为大人您带来了极重要的紧急信件。”进入舱房见到林强云,名叫古德地回回蕃人马上跪伏在地,从背上解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非常恭敬地用双手捧着高举在头上。
这是一个有稍稍带着卷曲的黄色头发与胡子,人并不瘦也不是很胖,高个头显得很壮实的回回。他的鼻子上穿着一枚直径寸余,粗达两分左右的金环,斜斜地悬在嘴边,厚厚的嘴唇不时撅起顶动沉重的环体,并还间歇性地伸出舌头或轻或重地舔一下。这人的手上还戴了好几个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黄金戒指,很有点乡下土财主、暴发户摆显财富的做派。
最让林强云看不上眼地。就是这个秦仲涪派来送急信的蕃人专差,虽然话语谦恭,但一双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十分灵活,显得贼头腼腆地惹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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